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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清歌皺眉,側過身來,冷冷望著霍建亭。


    金色的陽光從梧桐樹葉縫裏流淌下來,落在她身上,白色的婚紗被鍍成香檳色,連肌膚都是蜜色的。


    她比四個月之前更瘦,纖細的腰肢甚至經不住他這一握。


    “霍先生,我們是平民百姓,麻煩不要把您的槍口對著我們無辜的百姓。”


    她站在那裏,淡然出聲,不卑不亢。


    安靜的如同一朵空穀幽蘭。


    季盛東一直陷在哀傷裏,他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說。


    心心念念的那個女人,為什麽沒有出現?


    他恍若木雞的站在槍口下,絲毫不在乎麵對自己的是什麽。


    她,到底還是沒有來…


    季盛東的父親在一旁看著這架勢,已然看不下去,徑直朝著這邊走過來,“這位先生,子彈不長眼睛,麻煩您收起來。”


    他就這麽一個寶貝兒子,哪裏舍得他受半點委曲?


    不過,好像兒子娶的這個女人不簡單!


    霍建亭冷冷看他一眼,“老先生,您也知道子彈不長眼睛,麻煩您退後一點…”


    季家的兩個男人都呆立在原地。


    一個是因為沒見過這種陣勢,另一個則是因為傷心欲絕。


    羅歡歡也在直升機上,她膽小,又沒經過訓練,爬了好半天,才好不容易從雲梯上下來,這會兒正吐的要死。


    十幾個小時沒吃東西,吐也吐不出來,隻好扶著一旁的牆幹嘔。


    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匆匆跑到自己弟弟跟前,視線卻在那個男人身上停住。


    是他!


    一直垂頭喪氣的季盛東根本沒有注意到旁邊的那個女人。


    一伸手,攬過顧清歌細潤的肩膀,看向霍建亭,“這位先生,今天是我們結婚的日子,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結婚?!


    羅歡歡狠狠瞪著那男人落在顧清歌肩膀上的手,心裏驀然一疼。


    原來,他真的要和別的女人結婚…


    雖然一再告訴自己不要在意,不要介意,她甚至連這個男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兩人隻不過睡了一夜而已。


    可現在,她發現,這些告誡通通沒用。


    心底的那股子酸澀還是不由自主的爬上來,洇開在喉嚨裏。


    她還穿著居家的睡衣,不暴露,也不保守,腳上是一雙幼稚到極點的多啦a夢拖鞋。


    踩在這金黃色的梧桐樹葉子上,發出“沙沙”的輕響。


    見到那人的喜悅立時被淹沒在心底。


    她拖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來到季盛東跟前。


    當朝思暮想的麵孔出現在眼前時,季盛東覺得整個胸腔都要炸開來一般。


    千言萬語匯集在心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隻能張大了眼睛,死死盯著出現在眼前的女子。


    喜悅,酸澀,幸福,驚奇,好幾種情緒在他心裏聚集,扭結成一股強大的衝力,生生衝破了他的理智。


    “你來了…”


    他緩緩伸出手,想去握住這個女人,想要憐惜的把她抱在自己懷裏,那麽渴望。


    那麽想。


    啪…


    一記清脆的耳光落在季盛東的臉上,羅歡歡朝著他的俊臉淬出一口唾沫,“混蛋!”


    昂著頭,轉身離開。


    她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給他。


    直接無視他,從人群中漸漸遠去。


    很快,她拔通了電話,訂好了最快回n市的機票。17875054


    這一幕很清晰的落在霍建亭和顧清歌的眼裏。


    顧清歌刹那間就明白了這個男人說的那個女人是誰。


    竟然是她!


    巨大的震撼讓她久久回不過神來。


    霍建亭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仍然一眨不眨的盯著季盛東。


    敢搶他的女人,他非斃了這小子不可!


    季盛東下意識的想去追羅歡歡,無奈,霍建亭死活不讓他走。


    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道倩影消失在視線裏。


    這會兒,貿然行動的季盛東被霍建亭的手下打的一動不動,人正被摁在地上。


    顧清歌張了好幾次嘴,她甚至不惜罵霍建亭,都沒有讓這瘋狂的男人停下來。


    看著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季盛東,顧清歌心裏不是個滋味兒。


    霍建亭這野蠻人,根本不會在意別人死活的。


    想也不想,衝過去,把摁在季盛東身上的手拖開,把他抱在懷裏。


    “你怎麽樣?”


    季盛東是個文人,從來都不喜歡武刀弄槍,這會兒,被人打得渾身到處都痛,現在才後悔,當初為什麽沒學幾招。


    如今,他正躺在顧清歌的懷裏,後腦勺有意無意還能蹭到她女性的豐盈,再看著霍建亭一張嫉妒的要發瘋的臉,他突然閃過一絲報複的的塊感。


    既然已經找到羅歡歡了,既然她已經誤會了,那不妨就讓她再誤會幾天吧,反正,接下來的時間裏,他有大把時間陪她耗。


    不過,眼前這仇若是不報,才是真的對不起自己呢!


    狡黠的眼神在顧清歌身上流轉而過,很是委曲的握住顧清歌的手。


    “清歌,我好痛,渾身都痛…”清建顧身從。


    “好痛…”


    一邊說著,一邊拚命擠眼睛,想擠出幾滴眼淚來。


    在顧清歌的印象裏,季盛東一直是個堅強、開朗、樂觀的人,看他被霍建亭打成這樣,那股愧疚之情越發濃烈起來。


    小心翼翼的把季盛東扶在懷裏,惡狠狠的看向霍建亭,“霍建亭,你是不是人?把他打成這樣,還不快送醫院!”


    霍建亭看著那個挨在顧清歌胸口處的頭,隻恨不得現在就把它剁下來。


    好你個季盛東,竟然占我老婆便宜,非要你知道我厲害不可!


    n市的四大家族,他當然知道,關於季盛東的消息,雖然知道的不多,至少還是知道季氏的實力的。


    這男人,無論是在外表上,還是在經濟上,都和自己有一拚。


    如果霍太太真的要嫁給這個男人,除了用暴力之外,他還真的沒有別的好辦法。


    眼睜睜看著自己女人抱著別的男人,那種又恨又咬牙切齒的心態,大約隻有此刻的霍建亭才深有體會。


    無數記飛刀飛向季盛東,眼神裏滿是警告的意味,可季盛東在顧清歌的懷裏躺得正舒服,看某人鐵青的臉色時,越發覺得開心。


    這場遊戲,越來越有趣了。


    霍建亭站在那裏,抱著胳膊,冷凝著顧清歌,“讓我送他去醫院?”


    “做夢!”


    一旁的季老爺子看著自己的兒子被打,又沒有辦法救贖,對季盛東身邊的女人厭惡感又多了幾分。


    季盛東要是敢娶這女人,他就同他斷絕父子關係!


    這女人簡直就是禍水!


    不過,剛才打兒子耳光的那個女人又是怎麽回事?


    該不會是小三吧?


    雖說已然是秋天了,可這太陽還是有些毒辣,他年紀大了,比不得年輕人,這會兒,他被這太陽曬得有些暈。


    很快,年老體衰的季家老爺子在太陽的炙烤下暈了過去。


    霍建亭隻好示意手下人把他送到醫院去。


    卻始終沒有打算放過顧清歌和季盛東。


    顧清歌覺得這男人越來越令人討厭了。


    她深吸一口氣,扶起季盛東,讓他的一隻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走,我送你去醫院!”


    霍建亭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什麽東西狠狠剜了一下。


    看著她如此在意別的男人,他忽然覺得好心痛。


    曾經,她是那麽的在意自己,吃飯時,他的手被濺出來的熱湯燙到了,她飛快的跑上二樓,替自己拿藥油。


    因為跑得太快,因為太在意他,她下樓的時候一腳踩空,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那一刻,她甚至沒有關心一下她自己,而是飛快的跑到他身邊,在他那塊微不足道的被燙紅了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塗藥。


    事後,聽徐媽說,她的腳崴到了,足足一個月走路不方便。


    可是他,卻絲毫沒有愧疚之情,依舊我行我素,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如今,看她那麽在意這個男人,他隻覺得心痛。


    眼睛酸漲的要死,卻還是拚命睜大了眼睛看著。


    任那畫麵一刀一刀割在他心上。


    那個時候,他為什麽沒有珍惜?


    顧清歌說,她不是霍太太。


    她說,她不稀罕霍太太…


    她說,他和她,早已沒有任何關係了…


    看她吃力的扶著那個男人離開,他心裏就是不舒服,硬生生擋住她的去路,死活不讓開。


    “霍建亭,你讓開!”她似乎有些動怒了,眸底帶著濃濃的厭惡。


    那一抹厭惡突然就竄進了他的心底,扯著他的心,有一種撕裂般的痛楚正在漫延。


    他站在那裏,鬼使神差的不想讓她離開,“就不讓!”


    季盛東心裏越發的樂起來,霍建亭這個男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別扭。


    明明在意清歌,又死活不肯說出來,這下,果然有好戲看了。


    於是,他又虛弱了三分,壓在顧清歌肩膀上的身子也就重了一重。


    “清歌,我覺得呼吸困難…”


    “我頭好暈…”


    顧清歌被逼得急了,她把季盛東放下來,讓他平躺在紅色的地毯上,替他順著氣。


    見他臉色不再似剛才那麽慘白,她才站起來。


    霍建亭就愣愣的站在那裏,看著她的小手一下又一下撫過季盛東的胸口。


    那場景就像一把刀,一下一下割著他的心。


    曾經,霍太太也是這樣把自己視若珍寶的。


    結婚三年,她像隱形人一樣卑微的活在他的世界裏。


    她的世界裏隻有他,而他,卻從來不知道她才是唯一的寶。


    霍建亭陷在深深的自責裏。


    如果,他早一點發現她的好,如果,他早一點正視她,會不會就不會讓那三年的光陰虛度。


    陽光很好,像極她臉上的陽光般燦爛的笑容。


    而此時的她,卻讓他不敢直視。


    她還穿著剛才那件無肩的婚紗,長長的裙擺已然被弄得灰一塊,黑一塊的,早失了它的顏色。


    因為扶過季盛東的原因,無肩的婚紗微微有些下滑,露出她精美的鎖骨和鎖骨下的一片白希。


    她很瘦,因為瘦的原因,鎖骨下的毛細血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她深吸一口氣,站在霍建亭跟前,“霍先生,麻煩您讓開,讓我送他去醫院…”


    這一次,她話裏的命令語氣多了一些,少了一份哀求。


    她知道,向霍建亭那樣的人,根本不可能這麽輕易放過她的,與其一直看季盛東受苦,到不如了斷個痛快。


    霍建亭嗤之以鼻,“我憑什麽要讓!”


    “你是我老婆,要讓,也是他讓!”


    顧清歌抬眼,一片清明。


    再次見到這個男人,她已然沒有了當初的愛戀。


    有的,隻是被傷害過之後的安詳。


    痛過了,哭過了,傷過了,也就不愛了。


    因為有被愛的人,所以必須有追求愛的人。


    被愛是一種幸福,追求愛也是一種幸福。


    被愛的人因為愛而變的高尚尊貴和聖潔美麗,追求愛的人也同樣如此。


    在愛情裏,愛與被愛,追逐與被追逐,受傷害的,大多是前者。


    因為早在決定愛上的那一刻,就已然注定了他們的命運。


    愛上霍建亭不是她的錯。


    她錯就錯在讓自己愛的太深。


    愛得沒有了自我。


    其實,她是那麽的渴望被他重視,渴望被他愛。


    哪怕是他看她一眼,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瞬間,她都覺得自己仿佛進入了天堂。


    他一個眼神,就可以讓她上天入地。


    如今,她早已看淡。


    不是隻要勇敢,隻要努力去愛,就能得到回報的。


    追逐者是風,被追逐者是雲,追逐著的那個人,注定永遠都是追逐者。


    無法站在被追逐者的身旁。


    她正視霍建亭,眸子裏不帶任何情感變化,“霍建亭,早在我簽下那紙離婚協議書的時候,我就不是你老婆了。”


    “我們的婚姻,早就結束了…”


    “不!”


    “也許,從來都沒有開始過…”


    她依然淡笑,談笑風生,仿佛她不曾愛過他一樣,不曾受過傷害一般。


    霍建亭隻覺得心上一陣又一陣的疼。


    像是什麽東西被硬生生從心口剝離一般。1d07k。


    其實,愛情之於他,也許在他還沒有察覺到的時候,就已經生根發芽了。


    隻不過,他錯過了花開,更錯過了結果。


    他站在那裏,瞪大了眼睛看著顧清歌,隻有這樣,才能讓他不覺得心口那麽痛。


    “霍太太,跟我回去…”


    “好嗎?”


    輕輕的,像是乞求一般,又像是小心翼翼的試探,他生怕一個眨眼,顧清歌又消失不見。


    四個月的相思,入骨的毒,隻有她才是解藥,唯一的解藥。


    顧清歌不說話,隻是冷冷的看著他。


    他溫柔的眼神讓她莫名覺得恐慌。


    那樣溫柔的眼神,不是隻對夏楠才有的嗎?


    這個男人溫柔的樣子,讓她的心又一次裂開,新愈合的傷口硬生生又被撕裂開來,尖銳的疼痛讓她微微皺眉。


    顧清歌,不是說好不再為這個男人痛了嗎?


    不是說好,再也不犯、賤的嗎?


    她挺直了腰身,忽略掉心口處的酸澀,“霍建亭,請你幫我把他送到醫院。”


    霍建亭麵色越發猙獰起來,赤目如血。


    狠狠盯著顧清歌的臉,沉默了足足三秒鍾。


    “要我救他可以,除非你承認你是霍太太…”


    他覺得自己悲哀。


    曾經唾手可得的幸福就在他身邊,他卻沒有抓住。


    如今,他竟然隻能用這種方式逼她承認,她還是霍太太。


    顧清歌後退一步,她覺得,她實在無法和這個男人溝通了,垂眸看到他別在腰際的配槍,不動聲色的向他又靠近了一些。


    她突然靠近自己的舉動,讓霍建亭覺得心頭一暖。


    他的霍太太,心裏還有他的,是不是?


    要不然,她為什麽朝自己笑的那麽甜?


    他伸出手,急切的想攬她入懷,隻是這樣抱抱她,就好。


    不誠想,腰際被什麽東西碰了一下,接著,她迅速退後幾步,常年別在他腰際的那把配槍也就到了她手裏。


    他一驚,整個人都嚇呆了。


    “清歌…”


    “不…”


    顧清歌笑魘如花,冷冷的看著他,眸子裏沒有絲毫情愫。


    緩緩的,把槍舉起來,對著自己的頭頂,“霍建亭,讓你的人統統走開!”


    霍建亭覺得自己簡直不能呼吸了。


    心上的傷口越來越大,越來越痛。


    為了擺脫自己,她竟然做出這樣的選擇…


    清歌,不要這樣對自己…


    我的心好痛…


    我好難過…


    他沉痛的雙眼盯著她的眼,怯懦的出聲,“清歌,不要這樣,槍放下…”


    “會傷到你自己的…”


    槍裏有子彈,還推上了膛,他本想嚇唬嚇唬這個小女人的,不成想,她竟然拿到了那把槍。


    還視死如歸一般的望著他。


    那一刻,霍建亭覺得自己的心徹底涼透了。


    之前看到顧清歌時的興奮之情一掃而光。


    原來,他的霍太太早已不再是他的了。


    顧清歌覺得自己大概被氣瘋了,才這麽有勇氣握著一把槍。


    看著一旁痛苦呻、吟不已的季盛東,她的手沒有絲毫手軟,槍一點縫隙都沒有的貼著她的頭。


    鬢際的發已然被汗水打濕。


    她在賭,賭霍建亭不會對自己那麽差。


    “霍建亭,叫你的人快把他送到醫院去,否則,我就陪他一起死!”


    霍建亭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那麽恐慌。


    他怕。


    怕極了。


    怕那把推上子彈的槍會走火。


    此情此景,他這一生還沒有這麽哀傷過。


    痛。


    那是一種從內心深底處湧上來的驚慌和害怕。


    怕她真的會傷害自己。


    “不要…”他伸出手,試圖勸說些什麽,卻在接觸到她冰冷的眼神以後,又把手收了回來。


    “清歌,你先把槍放下,有話我們慢慢說,好不好?”


    硬生生咽下一口口水,瞪大了眼睛望著她,生怕會有那麽令人心碎的一幕出現。


    他想靠近她,想奪過她手中那殺人的利器,可是他害怕。


    顧清歌的脾性他是知道的。


    外表柔弱,內心強烈,倔強而又頑固。


    他真的怕,怕她把自己逼得太緊。


    她的手一直在發抖。


    他知道,她從來沒有摸過槍,越是沒有碰過,他越是害怕。


    “顧清歌…”


    他又一次試探性的叫她。


    妄圖再靠近她一些。


    顧清歌卻把心一橫。


    她這招偷槍的動作是從霍建聲那裏學來的,當時在那個破舊的作坊裏,她親眼目睹了有槍的霍建聲是如何的猖狂。


    如今,她雖然不知道這槍怎麽用,卻也學了個大概。


    她的目的,不過是送季盛東去治療而已。


    可眼前的霍建亭,似乎根本不顧季盛東的死活。


    季盛東是她的恩人,她不可以不管不顧。


    握著槍的手又緊了緊,“霍建亭,叫你的人都滾開!”


    第一次,霍建亭接受別人的要脅。


    而那個人,正是他最心愛的女人。


    他揮揮手,示意所有人都離開,空蕩蕩的紅地毯上,隻剩下他、顧清歌和季盛東三個人。


    斑駁的陽光透過密密匝匝的梧桐樹葉子裏灑落下來,陽光縫隙裏有輕微的灰塵迎著光線飛舞,像是跳動的音符。


    緩緩流淌了一地的哀傷,是屬於霍建亭的。


    如今,他在霍太太的心目中,已經沒有任何份量了。


    怪誰?


    又能怪誰?


    是誰不懂得珍惜?


    空讓青春變成無聲的白紙。


    又是誰不懂得愛情的珍貴,將一顆真誠的心輾成了無數塊。


    碎了一地的渣子,是顧清歌撿不回來的心。


    亦是他無法改變的事實。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下意識的想要去抱她,卻遲遲不敢再往前一步。


    “清歌,把槍放下,我讓他們送他去醫院…”


    “乖…”


    第一次,他用那麽溫柔的語氣和一個女人說話。


    和一個要脅他的女人說話。


    顧清歌有些不相信的看著他,“不!”


    “現在,立刻,馬上,我要你的人全部都滾開,你送他去醫院!”


    霍建亭照辦,頃刻之間,還人滿為患的紅地毯上,隻剩下三個人。


    其他人早已散得幹幹淨淨。


    霍建亭看著顧清歌,“好了,我的人都走了,這下,你可以把槍放下了吧?”


    沒有人懂得他心裏的恐慌和害怕。


    顧清歌看著他,“叫他們弄輛車來,你開車,送他去醫院!”


    顧清歌隻顧著地上的季盛東,卻沒有注意到霍建亭的眼神。


    她甚至忘了,霍建亭是最恨別人要脅他的,為什麽卻對她的要脅甘之如飴!


    此刻,他的眼神裏寫滿深情、惋惜和擔心。


    他擔心的是顧清歌把握不住那把槍。


    小綿羊一般的吩咐下去,很快有人送來一輛紅色的跑車,霍建亭扶著季盛東上了車。


    扶他上車的時候,他忍不住在季盛東的腰上狠狠擰了一把。


    低聲威脅:“季盛東,要是我老婆出一點點差池,我讓你們季氏陪葬!”


    季盛東痛得眥牙咧嘴,卻還是笑的別開生麵。


    他這會兒被打的鼻青臉腫,笑起來都吃力,當然是別開生麵的笑容啦。


    “霍建亭,你們霍家的人真暴力…”


    “難怪清歌她不喜歡你…”


    一提到顧清歌,霍建亭立刻啞口無言。


    季盛東說的是事實。


    顧清歌不待見他,討厭他,他甚至在她眼底看到了某種厭惡。


    兩個大男人先坐上了車,顧清歌一手握著槍,小心翼翼的坐到後排座位上。


    這會兒,她變聰明了,槍不再指著自己的頭,而是指向霍建亭的頭。


    沉聲命令,“開車,去最近的醫院!”


    l市不比n市,霍建亭和季盛東都沒怎麽來過這城市,對交通並不是很熟悉,七拐八拐,半天才找到一家醫院。


    霍建亭把車停好,又把季盛東扶出來,一起陪著顧清歌掛號,就診。


    季盛東沒什麽大礙,隻是一些皮外傷,醫生開了藥之後,就讓病人家屬陪他到病房擦藥了。


    顧清歌這才把槍放下來,冷冷的看著霍建亭。


    “霍建亭,你可以回去了,我不想再見到你,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視線裏。”


    霍建亭一愣,手下意識的就握住了顧清歌的手。


    “不…”


    “清歌,你不可以這樣對我…”


    顧清歌把槍扔回到他手裏,“霍建亭,如果你再出現在我的視線裏,我保證立刻消失!”


    “讓你再也找不到我!”


    心上一疼。


    一把刀準確無誤的切中他的痛處,痛得眼睛發漲,又酸又澀,卻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他朝顧清歌伸出手,拿回那把要命的槍,手順勢又一次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還是和以前一樣,柔若無骨,又白又嫩。


    隔著那麽遠,他都可以清晰的嗅到專屬於她的那種芬芳。


    淡淡的清雅的不摻雜任何香料的最原始的女性香味兒。


    這味道,他已然幾個世紀沒有聞到過了。


    深深一嗅,仿佛心上的傷都被奇跡般的撫平了。


    “清歌,我不能沒有你…”


    “爸爸和徐媽他們都很想你…”


    “跟我回去,好不好?”


    半是誘哄,半是乞求。


    顧清歌突然一聲冷笑,“曾經高高在上的霍建亭先生,也有那麽低三下四的一天嗎?”


    “真叫人大跌眼鏡啊…”


    隨即她斂去笑容,換上一抹不屑。“您說的話,我現在,一個字都不信!”


    手指微揚,指著病房門,“霍先生,門在那裏,請您離開…”


    霍建亭仿佛傻了一般望著顧清歌。


    他不相信,那個以他為天,以他為地的小女人,竟然會這樣對自己。


    一旁的季盛東生怕火燒的不夠,看著霍建亭死人一般的臉,朝著顧清歌伸伸手。


    “小歌兒,我好痛,你快來給我上藥…”


    生怕顧清歌不管自己,他又特意加了兩聲吸氣聲。


    顧清歌柔順的走向他,拿出藥油,熟練的打開瓶蓋,替他上藥。


    霍建亭站在那裏,遲遲沒有出去。


    他望著溫柔替季盛東上藥的顧清歌,突然有一股掐死季盛東的衝動。


    季盛東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又是一聲低嚎,“背上還有,背上也痛…”


    一邊說著,一邊朝顧清歌眥牙咧嘴,“小歌兒,你幫我脫衣服吧…”


    _____


    正文7100字+,廢話不收錢


    感謝青梅親,感謝燕子姐,感謝所有留言的親們,愛你們,謝謝gu小姐的大紅包,今天先更新7000字,上午還會有加更,謝謝你們喜歡小果子,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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