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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應該是一家人其樂融融的一頓飯,吃成這樣,大家早沒了要吃的胃口。8


    林施洛生怕給可可造成壞影響,匆匆扒了幾口飯,就拉著可可上樓去了。


    霍婉瑩看了看母親,又看向霍天齊,“爸,顧清歌把我推下樓,致使我流產,這筆帳,您得給我一個說法。”


    霍天齊看向顧清歌。


    “清歌,不管怎麽說,你大姐她流產跟你脫不了幹係,這事兒,你說,該怎麽解決?”


    顧清歌仍舊是那張平靜的臉。


    霍天齊眼神中的擔憂,她不是看不出來,隻是,有些事情,說出來,她怕他承受不了。


    “爸,我想聽聽大姐的意思,大姐怎麽說,我就怎麽做。”


    霍建聲似乎比任何人都著急,他拚命的朝顧清歌擠眼睛,“三嫂,你就不怕她吃了你?”


    霍建亭抱著兩個胳膊,仿佛沒事兒人一般。


    聽到霍建聲的聲音時,他朝著霍建聲狠狠瞪了一眼。


    霍建聲並不理他,視線繼續停留在顧清歌身上。


    霍建亭偏不讓他如意,身體稍稍前傾,恰好擋住顧清歌。


    霍建聲無奈,隻好移開視線。


    聽顧清歌這麽說,霍婉瑩放心了許多。


    “顧清歌,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你既然有心認錯,那麽,我就給你悔改的機會。”


    “我的條件很簡單,我要你離開霍家,再也不踏進霍家的門半步!”


    霍天齊一愣。


    “婉瑩,你這是什麽意思?”


    霍婉瑩平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爸,就是您聽到的字麵的意思。”


    霍天齊還想說什麽,顧清歌已然站了起來。


    “爸,我也有件事要說,請讓我先說完。”


    “我說出來以後,如果大家覺得應該是我顧清歌走人,那麽,我顧清歌立刻走人。”


    “但如果不是我顧清歌的錯,也請大姐當著爸爸的麵兒給我一個交待。”


    霍建亭望著這個女人,扯了扯她的衣服。


    “顧清歌,你給我坐下!”


    “誰他/媽要是敢讓你走,我第一個不答應!”


    這個活祖宗,永遠都是這樣,顧清歌苦笑。


    拍拍他的手。


    “你放心吧,我能應付。”


    霍建亭不相信的看著她,還是鬆開了自己的手。


    看這女人自信滿滿的樣子,好像是有解決的辦法。


    那他還替她操什麽心?


    安心看戲就是了。


    顧清歌頓了頓,從身後的包裏掏出來一份化驗單,遞到霍天齊手裏。


    “爸,這是一份化驗單和大姐的病曆複印件。”


    霍婉瑩的臉頓時就變了顏色。


    “顧清歌,病人的資料醫院應該保密的,你憑什麽調查我的資料?”


    顧清歌看了看她,微微一笑。


    “大姐說的對,這些是應該保密的。”


    “可如果有人用假病曆來騙人,那就不是保密的事了。”


    霍天齊看著病曆,眉頭緊皺。


    “清歌,這病曆和化驗報告是什麽意思?”


    顧清歌看了看臉色越發蒼白的霍婉瑩,“大姐,這事情是你來說呢?還是由我來說?”


    見霍婉瑩慌了神,謝亦欣也緊張起來,剜一眼顧清歌。


    “說什麽說?”


    “你不知道婉瑩還在坐月子嗎?”


    顧清歌微微一笑,“那好吧,就由我來說吧。”


    視線環顧整個餐桌上的人,最後停在霍婉瑩的臉上。


    “這份化驗報告上有一項是鹽的含量。”


    “爸,您發現沒有?”


    “這報告上的鹽含量很少,幾乎為零。”


    霍天齊看著報告,重重點頭,“這…是什麽意思?”


    顧清歌又笑,“很簡單,意思就是這血不是人血!”


    顧清歌說完,看向霍婉瑩,“大姐,這是您摔倒那天,我從樓梯上取到的血樣。”


    “剩下的,您還要我繼續往下說嗎?”


    霍婉瑩早就變了臉色,眼底已然是一片淒惶之色。


    卻倔強的一點也不肯妥協,瞪大了眼睛佯裝鎮定的看著顧清歌。


    “顧清歌,有本事把話說清楚,不要這麽不明不白的。”


    一旁的謝亦欣似乎有些動容,伸出手來,扭住霍婉瑩的手。


    “婉瑩,有媽在,不要怕這個女人!”


    “咦,你的手怎麽這麽涼?”


    “你怎麽了?”


    “生病了嗎?”


    顧清歌看一眼這對唱雙簧的母親,微微一笑,梨渦淺淺。8


    “既然大姐身體不舒服,這事兒就到這兒吧,改天再說。”


    似乎是被顧清歌眼中的輕蔑刺激到了,一臉蒼白的霍婉瑩突然站起來,一副氣憤填膺的樣子。


    “顧清歌,要說什麽你盡管說就是了,何必遮遮掩掩在那裏裝神弄鬼的?”


    “嚇唬誰呢?”


    “有本事你今兒就把話說清楚嘍!要不,我還真就讓你出不了這霍家的門兒了!”


    顧清歌沉了沉心氣兒,清了清嗓子。


    “既然大姐一定要我把話說清楚,那麽…”


    “我也就把話說清楚好了。”


    “隻不過…”


    她稍微頓了頓,眼神依舊徘徊在霍婉瑩的臉上。


    “大姐,這後果,你確定你能承擔得起麽?”


    霍婉瑩臉色白一陣紅一陣青一陣,也不知道是怎麽了,隻有兩隻眼睛淩厲的駭人。


    霍天齊看了看自己的女兒,又看了看手中的化驗報告單。


    “清歌,你說下去!”


    顧清歌原想著給霍婉瑩留點麵子的,卻不想,自己的好心被人當成驢肝肺。


    既然霍婉瑩不要麵子,她又何必假惺惺?


    顧清歌站起來,繞到霍天齊身後,指著化驗報告裏的一欄。17281760


    “爸,您看這兒,化驗單上的血液竟然沒有血型…”


    霍天齊的臉色越來越暗。


    坐在謝亦欣身旁的霍婉瑩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霍建聲不聲不響的坐在那裏,看著談論起自己專業就神采飛揚的小女人。


    認真的女人真漂亮!


    不可否認,這時候的顧清歌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光芒,仿佛天使一般的眼眸,還有那溫和的笑臉,讓人如沐春風。


    霍建亭禁不住打量這個女人。


    黑眸的顏色越來越濃。


    “爸,化驗單上的結果寫的很清楚,這血不是人類的血,而是…”


    “動物的血。”


    顧清歌的眼神有意無意看向霍婉瑩。


    後者的臉已然沒有血色可言。


    顧清歌又將複印過的病曆拿出來,一點一點分析給霍天齊聽。


    “爸,其實,大姐她根本沒有懷孕。”


    “這次流產事件,隻不過是她的一次例假而已…”


    很快,霍天齊和一大家子人便明白過來。


    霍婉瑩更是羞的連頭都抬不起來。


    霍天齊的眼神穿過空間停在她身上,“婉瑩,三十好幾的人了,還玩這種小把戲,你覺得有意思嗎?”


    霍婉瑩隻是低著頭,一語不發。


    霍天齊看著自己的女兒,不免失望。


    “你根本就沒有懷孕,為什麽要假裝懷孕呢?你從樓梯上摔下來,全家人都是心疼你的,可你為什麽要用動物的血來欺騙大家?說你流產?”


    “這一切,根本就是你設計好了的,是不是?”


    “清歌她有沒有推你,你心裏比任何人都清楚。”


    “弄這些烏煙瘴氣的東西來陷害清歌,你覺得你很偉大嗎?”


    “就算你沒懷孕也不要緊,你還有可可,不管怎麽說,可可都是我的外孫女,將來有一天我死的時候,霍家的財產裏,總有一份是她的。”


    霍天齊閉了閉眼,歎了口氣。


    “清歌是個好姑娘,為什麽你們總是容不下她呢?”


    “婉瑩…”


    “爸爸對你很失望…”


    “很失望…”


    霍婉瑩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做錯了,緊緊咬著下唇,一聲不吭。


    眼淚卻是嘩嘩往下掉。


    似乎是看不過女兒受委曲,謝亦欣哭著開了口,“老爺子,你心裏隻有姓顧的那個女人,根本忘記了你還有兩個女兒!”


    “你什麽都聽這個女人的,為什麽不好好仔細查查?”


    “她說這血是動物血,你就相信?!”


    “要是這是她顧清歌栽髒陷害婉瑩呢?”


    “你怎麽不去問問這個?!”


    霍建聲看不下去了,清了清嗓子,看一眼謝亦欣。


    然後,從自己口袋裏掏出一塊染了血的布,遞到謝亦欣跟前。


    “謝姨,這是大姐流產那天,送她去醫院的時候,我在她衣服上扯下來的一塊布。”


    “您看看,能不能再拚到她那件衣服上?”


    謝亦欣頓時就白了臉,沒了先前盛氣淩人的氣勢。


    “我說她顧清歌怎麽有這麽大本事,原來這裏還有個吃裏扒外的!”


    謝亦欣話說的難聽,霍建聲也不理她,隻是靜靜的把那塊不規則的布放在霍婉瑩跟前。


    “大姐,請您仔細看看,是不是你那天的衣服上的?”


    霍婉瑩仿佛是被宣判了死刑的人一般,慘白著一張臉,卻是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霍天齊眼中的失望越發明顯,他有些迷茫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婉瑩,這是為什麽?”


    “為什麽?”


    “還不是因為你偏愛顧家的那個女人!”


    沒等霍婉瑩答話,謝亦欣已然站到了霍天齊跟前,指著顧清歌。


    “婉瑩之所以會這麽做,還是不看不慣你的偏心?!”


    “如果你能真正的一碗水端平,她會這麽做麽?”


    “她顧清歌是什麽東西?婉瑩才是你的親生女兒啊!”


    顧清歌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垂下頭。


    整個事情裏,她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可看謝亦欣的樣子,根本就她們母女才是受害者。


    蒼涼一笑,用低頭來掩飾自己心底的那抹荒涼。


    其實,她從來沒把自己當霍家人,也沒想過要爭什麽,更沒想過要霍家的財產。


    可為什麽這母女三人,偏偏就要針對自己呢?


    這一次,如果不是霍建聲幫忙,她能順利的替自己洗脫罪名嗎?


    整個霍家別墅裏,隻聽得到謝亦欣撕心裂肺般的哭聲。


    顧清歌覺得,也許從一開始,進入霍家就是個錯誤…


    一場鬧劇終於收場,霍天齊下令管家,把霍婉瑩一家三口送回到市區的小房子裏,沒有老爺子點頭,不準她再踏回這別墅一步。


    對於謝亦欣,因為她沒管教好女兒,霍天齊則是罰她到後院的祠堂抄經書。


    一時間熱鬧又喧嘩的大宅子裏,安靜了許多。


    霍建亭從來不知道顧清歌在霍家竟然會受這樣的委曲。


    他有些心酸,也有些無奈。


    畢竟是他的家人…


    車子無聲的行駛在盤山公路上,一如現在他和顧清歌之間的相處模式。


    無聲又無息。


    仿佛兩個人都啞巴了一般。


    擋風玻璃上沾滿了白色的小雪花。


    下雪了。


    本融可看是。不知不覺,已然是冬天了。


    十一月底的天氣,雖然還沒有冷到極致,卻足以讓顧清歌這樣的關節炎生不如死。


    霍建聲開著車,臉色很是不好。


    “霍建聲為什麽幫你?”


    “你跟他很熟嗎?”


    顧清歌苦澀一笑。


    “不知道…”


    “也許…是他覺得我在霍家很可憐吧…”


    顧清歌不知道霍建亭為什麽臉色不好,但有一點她很清楚,霍建亭在生氣。


    生氣的原因她猜不明白。


    有一點,她卻是清楚的很。


    霍建亭這麽生氣,一定是因為自己揭露了霍婉瑩的設計。


    他心疼自己的母親和姐姐,所以,把氣撒在她身上。


    這是霍建亭一貫的作風。


    既然他認定是自己傷害了他的親人,那麽,她還有什麽可解釋的?


    “顧清歌,我告訴過你,離霍建聲遠一點!”


    “你他/媽沒聽到嗎?!”


    霍建亭低吼出來的聲音很恐怖。


    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顧清歌覺得自己本沒有做錯,霍建亭在這裏無緣無故發脾氣,根本就是想替自己的姐姐討一個說法而已。


    她側臉正視霍建亭。


    “霍建亭,嘴巴長在你身上,你想怎麽說就怎麽說。”


    “但腿長在我身上,我想離誰近一點,就離誰近一點!”


    “霍建聲他一直在幫著我,我感謝他還來不及,為什麽要離他遠一點?!”


    顧清歌也怒了。


    受這不白之冤終於沉冤得雪,身邊這個男人非但不替自己高興,還一肚子火朝著自己發。


    真是豈有此理!


    車子毫無預兆的停下來,顧清歌的頭差點撞到擋風玻璃上。


    她有些失望的看一眼這個男人。


    他不愛她。


    更不懂她。


    她本就不該對他報期望的。


    不是嗎?


    哪怕她在霍家受了再大的委曲,再大的冤枉,也隻能忍著。


    不是嗎?


    因為他不愛她。


    所以,他任由他的親人來傷害她,踐踏她。


    一個人的自尊該有多卑微,才能任人踩踏?


    霍建亭很生氣。


    這一次,他真的很生氣。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這個叫顧清歌的女人竟然和自己的弟弟關係匪淺!


    她寧可背著他去請自己的弟弟幫忙,都不願意向自己服軟。


    這個女人,到底把他當什麽?!


    前一秒,他還信誓旦旦的抱著她柔的腰肢哄她。


    隻要不離婚,其他的都隨她去。


    可現在呢?


    這個女人根本就不認為自己是她的丈夫!


    有事,她去別的男人那裏尋求幫助,也不屑於找他幫忙。


    他一直以為顧清歌是軟弱可欺的。


    今天才發現,這個女人心思沉的讓人猜不透。


    這些日子以來,他和她朝夕相對,甚至可以說是無話不談。


    他甚至有種錯覺,他覺得和顧清歌又回到了從前。


    不想,這些隻是表象。


    那個叫顧清歌的女人,表麵上和他春風和睦,背地裏卻和霍建聲串通一氣,揭穿了他姐姐的陰謀。


    說實話,他並不在意姐姐受到什麽樣的懲罰。


    他在意的,是眼前這個女人究竟和霍建聲要好到什麽地步!


    “下車!”


    顧清歌一點兒也不覺得意外,拿過自己的包包,很快就下了霍建亭的車。


    早就想到是這種結局了。


    所以,沒什麽可傷心的。


    顧清歌一隻腳剛落地,車子便飛快的離開了。


    帶起的旋風扯得她一個踉蹌。


    摔倒在地上。


    痛吧…


    隻有痛才能讓一個人清醒。


    顧清歌,你看到了嗎?


    霍建亭他永遠不會愛上你。


    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比你來的重要。


    在霍建亭跟前,哪怕你是受害者,他也不會同情你一分一毫。


    冰涼冰涼的雪絲飄在臉上,吹進鼻孔裏,嗆得鼻子發酸,酸的發漲,漲的發疼。


    她坐在地上。


    半天起不得身。


    霍建亭說過,除了愛,什麽都可以給她。


    可是,她要的,卻是他的愛…


    一直以為,隻要付出,隻要用真心去澆灌,哪怕他是塊石頭,也會被自己給捂熱了。


    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什麽是愛情?


    愛情。


    就是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你情我願。


    一葉障目。


    她隻看得見霍建亭,卻看不到在這段愛情裏,自己有多卑微。


    石頭是永遠捂不熱的。


    因為石頭沒有心。


    執意要去捂那塊石頭的話,在石頭沒捂熱以前,你的心就已經涼透了。


    霍建亭給了她最美的驚喜。


    卻又在這驚喜之後,給了她最深的絕望。


    膝蓋間刺骨的涼意越發的明顯,她用盡力氣把腿抱進懷裏。


    顧清歌,數到三。


    就不哭…


    一…


    二…


    三…


    明明已經數到三了,這眼淚為什麽還是止不住的掉下來?


    不準哭!


    顧清歌,你不許哭!


    路邊有車輪碾過的聲音呼嘯而過。


    揚揚灑灑的小雪花輕柔的撫摸著顧清歌的頭發。


    卻沒有人能安撫得了那顆受傷的心。


    許久以後,眼前突然出現一方潔白的手帕。1avm4。


    顧清歌抬眼去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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