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屋子裏麵的漸漸地暗了,零七這個時間才下了樓,突然起來頭還是有些昏昏沉沉的,不過一下了樓梯,到達一層,底下的人很明顯能感覺到一種躁動不安的氛圍。


    電視裏麵正在播放著什麽不知名的廣告,可是卻沒有什麽人有心思在這個時候看電視,一個個無精打采的坐在沙發上。


    時不時的換個台,那一個節目都沒什麽意思,尤其是淩琅和顏青,兩個人已經無聊到開始互相檢查有沒有分叉的頭發,都賴零七,說什麽不要妄動,這個時候了敵人都找上門了,竟然也不讓咱們的人出去打探一下,這才好做埋伏啊。


    相比於這兩個女人無聊的行為,剩下的幾個男人倒還真是耐得住性子,那三個就不用說了,除了零七出現的時候會有情緒的波動,隻要她一消失,三個人是一個比一個的安靜。


    真不明白難道他們就不著急嗎,都快急死自己了,顏青鄙視的看了看那三隻。


    倒是淩旭因為竊聽器的事情變得有些消沉,一個人在角落裏麵默默地看著公司報表,隻不過這都快一個小時了,這一張報表也沒有翻過去一頁,顯然不是因為這東西有多複雜。


    “你終於睡醒了。”顏青是第一個發現零七的人,立馬就迎上去的人,就算是再好的性子也能被她給急死,都什麽時候了竟然還能悶頭睡大覺,簡直能氣死誰,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監啊“你讓我找的地形圖我找到了,到底讓我幹什麽啊?”


    簡直都要急死了,除了一份地形圖讓自己找來,其他的一切部署是什麽都不讓自己做,這都什麽時候了,這麽按兵不動可怎麽搶占先機啊,這臥榻之處豈容他人安睡。


    “行了,你拿著東西上來吧,程峰你也上來。”零七拿了點吃的端著盤子又上了樓,似乎是有意的把所有的人分離開。


    淩旭看到這一幕,心裏麵就更是愧疚了,頭不自覺的垂得更低了,真是很氣餒,不被人信任的感覺簡直太糟糕了,可這是自己作的,又能怎麽辦,再加上人家又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自己去道歉好像又是小肚雞腸過於敏感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眼睛又回到了那張報表上發愣。


    其實零七到真不是這個意思,主要是自己在樓上麵為了保護安全是做了屏蔽裝置的,無線信號各種通過影像數據傳播出去的東西都是會受到幹擾的,為了保密這才把人都叫到了樓上,至於為什麽沒有把所有的人都叫上來,原因其實更簡單,主要是上麵的地方沒那麽大人都上來擠。


    來到書架旁邊的書桌上,零七扭開了台燈,明亮的黃光一下子把桌麵打的鋥亮,“把圖拿過來。”


    這幅圖是不同於戰地使用的地形圖,而是一副標注了商鋪樓高,居民區,所有隱秘的胡同拐角,沒有任何死角的360度全方位的地形描繪圖,如果不是有著專業人才對於那一片十分的熟悉,顏青要想繪製這幅圖是真的需要一天的功夫把那裏麵全都轉明白才行。


    所以零七給她這些時間不僅是沒有看輕她,其實時間說來還是有些緊呢,隻不過這顏青手下培養的人真是越來越的力了。


    鋪開整張的地形圖,細細密密的全是一個個商鋪和民居,包括了商鋪是幹什麽的,家庭信息,複雜關係,還有專門的一張表是人員信息,層高也被特意的標出。


    零七挑了挑眉,“做的不錯。”信息夠詳細,這樣的人才還真是不多得啊,拿起桌角筆筒裏麵插著的紅筆,輕巧的在幾個層高的樓層上麵畫了個圈,夠仔細。


    “這幾個地方是狙擊點,如果是我一定會在這幾個地方做第一步的防線。”零七一開口顏青就知道了她的意思,這就意味著這二十個位置是自己要第一步偷偷潛入並且截殺的人,雖然怎麽想都覺得祁家那邊不可能一下子出這麽多的狙擊手,畢竟如果一個點一個人的話可是要二十個。


    先來大約是會有不少是空置的吧,顏青心裏麵思索著,不過他的神情卻是被零七捕捉的一清二楚。


    “顏青,作戰最忌諱的就是輕視你的敵人,否則你會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這二十個隻是自己能想到的,可是畢竟自己沒有親自去那裏麵查看,如果還有什麽良好的狙擊位置自己沒看出來的,這可能就會要了一個兄弟的命。


    “你們的第一撥人去解決了這二十個狙擊手,剩下的連同牧清歌的人,還有易墨冷皇甫弈再加上山本家的人裏麵,給我抽調出一組拆彈的人,抽調三隊,每隊至少要在十人以上,必須裝備精良,而且人員素質極好,有長期單兵作戰的能力,讓他們做好高強度拆彈的準備。”


    零六的水平自己多少還是了解的,並不是自己把它看得太重要,而是要是心懷仇恨想要摧毀一個人或者一群人的時候,其他的所有人的命就如同草芥,根本不值得一提。


    而零六那麽偏執的性格又怎麽會在這之中守住本心,想必早就已經丟棄了吧


    這周邊的老百姓看來又要經曆一場浩劫了,想來比起十幾年前的黑幫混戰這一回應該也不會遜色多少了,零七又在中間的一條線上畫了一個圓圓的紅圈。


    “把牧清歌叫上來吧,哦,對了,還有易墨冷。”零七坐在書桌前麵的轉椅上,有些疲勞的捏了捏眉頭,雖然是剛剛睡醒,可是心裏麵裝著事情,恐怕就算是聖人也沒有辦法好吃好睡吧,除非是前一陣是從黃浦江上飄過去的那種生物才能這麽沒心沒肺。


    幾聲重重疊疊的腳步聲告訴著零七看來上來的人不止他們幾個,淩旭看著這回大部分的人都要上去,可是零七唯獨沒有叫自己,心裏有些不平衡,可是更多的是歉疚,他實在是就陷入了一個叫自我檢討的怪圈,恐怕除了零七是沒有人能把他救出來了。


    “淩琅他們非要上來。”顏青對於淩旭帶著竊聽器這件事可是比什麽人都反應激烈,心裏很是不爽淩旭,不過好在是估計到了大戰將至,好心的沒有特指淩旭,不過這話裏話外的意思也是能聽出來一種防備的。


    “沒事,上來就一起聽吧。”零七倏地睜開了眼睛,慢悠悠地走到了樓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大家也都慢慢的坐了下來,隻不過是有點擠,所以幾個男生就斜斜的靠在了牆壁上,不過即使是站在周邊的人注意力也是一直的盯著零七,生怕錯過自己的任務。


    “易墨冷,組織那邊祁家的勢力,你能牽製多少就盡力吧,易家和聶家兩方的勢力應該是可以能把祁家的人給束縛住的,不過目的不是要殺光他們,重要的是要能夠找到我媽被他們藏在哪裏,最好是減少傷亡。”


    易墨冷看著此時的零七渾身上下似乎就像是籠罩著一層來自於上位者才會有的智慧的光環,讓人有一種不自主的信服,似乎這個時候隻有她才能讓所有的人衝出一條出路去。


    “好的,不過你自己保重。”雖然自己也是很想去跟著她,保護她,但是更重要的事情卻隻有自己能做,這個時候他真的有點羨慕牧清歌這個閑雜人等了,把人一交,自己就是自由人一個,再有點功夫還不是想幹嘛幹嘛,真是氣人啊。


    “至於淩琅淩旭,你們兩個現在回公司坐鎮,我想零六之所以能跟我們叫板一定是現在跟淩家有了什麽交易,所以他們一定會趁著我們不在,趁亂對公司出手,一定要這期間守住現在的淩氏。”


    這件事零七剛剛才想到,如果不是已經準備的十分充分又怎麽能這麽明目張膽的跟自己叫板,畢竟他是那種小心駛得萬年船的性格,就憑祁家的那點人就算組織再怎麽厲害,自己這麽多人也不會差到哪裏,所以唯一的答案就是淩老爺子暗中出手了。


    這段時間淩家的大房二房異動不斷,這反倒是降低了自己的戒心,畢竟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所以自然也就沒有多當回事,不過這倒是讓自己忽略了淩家老宅那邊的兩個老家夥。


    真是薑還是老的辣啊,沒想到他退出黑道漂白了這麽多年竟然還留著一手,不過想來這最後一手的人應該不會少,而且實力也決不會弱,這些人對於淩家在古代就相當於暗衛的存在,守護著淩家的百年不倒,如今把這些人都讓零六來用,還真是看得起他。


    雖然這隻是猜測,可是卻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畢竟同門出身所學同宗,兩方麵的人這一回算是知己知彼了,不過如果真的要說是哪一家能夠勝出來,最後就隻有勇者才會勝了。


    “牧清歌你如果執意要跟著我,我也沒什麽說的,我不需要你保護照顧好你自己就好。”零七知道這三個人如果沒有一個人在,恐怕所有的人都沒有辦法放心,所以這一回她倒是破例了,再出任務的時候讓人跟著了,終究是人,經曆了許多之後,被改變也是潛移默化。


    “恩可以。”得到零七的允許,牧清歌就已經很高興了,畢竟這就代表了其實她是十分信任自己,至少是相信自己是絕不會背叛她的,這樣才能允許別人跟隨。


    “至於弈,你就在中間調和吧,大家需要一個掌控大局的人,而我想必是顧不上了。”零七這話說的不錯,不過這個位置其實牧清歌和皇甫弈兩個都可以,而她卻把皇甫留了下來,終究是愛的深淺不同,隻有真正的愛了才會舍不得你愛的那個人受一點傷,甚至不願讓他操一點心。


    “我可以留下來,還是那句話,如果你遇到什麽危險就不要以為我會坐以待斃了。”皇甫弈目光灼灼的盯著零七,似乎想把她盯出一個窟窿,想看看這個女人的腦袋裏麵都在想些什麽。


    “行了,也沒有什麽要交代的了。”零七要開始收拾行裝了,揮了揮手讓大家各自忙去了,“程峰。”坐在最後的程峰突然被叫住了,有些詫異的回頭,從來有事情零七都不太會交代自己,這一回卻是主動叫住了自己。


    “記住這一回的目的不是血拚,而是拖延,必要的示弱可以減少掉許多傷亡。”零六做事情從來都是詭譎狡詐的,想必即使有了這些的防備也一定會有其他的陷阱,所以零七才會有這麽一句話。


    從局勢來講,自己這邊處於弱勢,被人牽製的到處被動挨打,但是隻有一邊衝出重圍才能讓整個局勢有變化,這一回零七才真的是心裏沒有任何的底。


    黑色的緊身衣,一把匕首,一把手槍還有幾個彈夾,目光流連在那個鐲子上,銀色的鐲子如今已然恍然如新,很是漂亮,想來弈對於它還真的是下了苦功夫了,輕輕的摩擦著它,然後慢慢的套在了手上。


    我帶著它你會不會安心一些,零七有些啞然失笑,自己的行為還真是幼稚啊。


    高高梳起一頭瀑布一般的烏黑長發,摘掉了眼鏡的她,真的很是讓人驚豔,不笑的美豔冷若冰霜,不過確實漂亮異常,即使她平日裏麵也並不常笑,但是這般的嚴肅卻是倆世都少有。


    “我不喜歡你這個樣子,感覺離我好遠。”皇甫弈站在她的身後突然的出聲,緊緊地抱住了零七,那力度就好像是要把她揉進骨髓裏一般,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傳達出自己心裏的那份不安還有不舍。


    “大家的協調就拜托你了,你應該明白所有人的命就在你手上了。”把他按在這個位置絕對不光是出於私心,更多的還是皇甫弈的能力要比所有的人都要出色。


    “我真想跟在你身邊,不去管任何人的命。”把頭深深地埋在了零七的頸窩中,深深地吸著獨自屬於她的清香。


    本來還想著說些什麽,可是似乎什麽也說不出來了,已經六點了,時鍾很準時的奏響了,輕巧的脫離皇甫弈的鉗製,零七笑了笑安撫著這頭野獸的不安情緒。


    “我會很快回來的,別擔心。”即使零七自己也知道這句話說了等於沒有說,確實說了也沒有什麽用。


    兩個人下了樓,所有的人也都站了起來,無聲的相視一笑,眼中帶著的都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這是聯絡器。”女士的是一枚精巧的耳釘,左邊可以通過震動直接用骨傳導接受聲音,右邊的則是需要摁著才會開啟的話筒,否則所有的聲音都被接收那大家還不都會精神錯亂的。


    男士的耳機則是嵌入式的,直接塞進耳道裏麵,話筒被放在了袖扣上麵,同樣的設計精巧。


    看著所有人離開的背影,皇甫弈心中莫名的有一種波瀾壯闊中帶著些許愁緒,零七的背影孤單而蕭索,真想為她撐起一片天。


    不過這個想法卻是每個人心中的目標,隻有做好自己的事情,才能為她求來一絲生機,因為即使不說,每一個人心裏麵也都能感覺得到這裏麵的九死一生。


    門口停了四輛黑色的車,分別駛向了四個方向,看來遊戲開始了。


    放下了望遠鏡,一道同樣穿著黑色衣服的身影從陰影中走了出來,看來給自己所料想的終究是差不多了,零七這一回我們看來是要分出了一個勝負了,折了翼的天使總是適合養在身邊的。


    扭曲的笑容如果被孩子看到恐怕都是會被嚇壞的,一輛黑色的車跟零七駛向了同一個方向。


    一路上似乎零七所有經過的位置都被讓了過去,沒有人對她的車發動攻擊,甚至平日裏麵路上會有一些深坑之類的危險地形地勢,都被人為的處理好了,所以零七的車幾乎沒有經曆任何的顛簸。


    不過就在零七進入碼頭的管區之後,身後的爆炸聲就已經此起彼伏了,火並的聲音由遠及近,此起彼伏,耳機裏麵是顏青急促的匯報的聲音,皇甫弈的指揮聲音也跟著此起彼伏,不過兩個人的氣息皆沒有亂,可見如今的情形還是可以應付的。


    零七慢慢地走進了碼頭,很明顯外麵的明哨暗哨都是不少的,光是狙擊手就在東南西北的四個方向各放了一個,恐怕如果這場談判不能和談,拿自己這條命能保住的幾率也並不大。


    零七慢慢地停了下來,看著牧清歌許久,“你留在外麵吧。”牧清歌一定也察覺到了,一個身為黑澤家接班人的少主,對於這些埋伏又怎麽可能察覺不到,或許他比自己對於人的目光還要敏感。


    牧清歌清涼的眼眸一直凝視著零七,從那雙烏黑的眸子中,零七依稀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進去吧。”牧清歌並沒有多話,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仍然默默的看著零七,就算是死皮賴臉他也要跟著。


    “還是那句話,照顧好自己別拖累我。”對於牧清歌的實力零七並不懷疑,如果一個堂堂少主要自己去救,那黑澤家還是早早退出日本的好,否則早晚都會被人吞了。


    倉庫的大門時打開著的,隻不過裏麵倒真是漆黑一片,從外麵看不出半分端倪,零七把耳機徹底的關上了,一瞬間外麵的世界變得分外的靜謐,就連鳥叫聲風聲都好像就在那一刻停止了一般。


    倉庫裏麵普普通通的水泥地上擠壓這一層厚厚的黃土,看起來也是很久沒有打掃了,祁珊珊的打掃工作終究也就隻是糊弄糊弄。


    零七一步一步的慢慢走了進去,每一步都走得分外的小心,眼睛也在時刻的關注著自己的周圍情況,畢竟對於零六的目的這回真的是很難捉摸,求利又不太像,果然變態的心理都不是一般人能夠想到的。


    “進來吧。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平安無事的進來的。”零六陰涔涔的聲音從幽深的倉庫裏麵傳了出來,聲音中帶著激動的顫抖,似乎是因為這次見麵變得心情激蕩。


    零七的步速並沒有因為任何人的話而改變,穩健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進了那個如同黑箱子一樣的倉庫,就好像是一個黑洞一般要把人吞噬。


    裏麵真的是一片漆黑,咚的一聲,在零七站定在倉庫中間的時候,身後的大門猛然的關上了,鐵質的大門因為年久失修關節處也都生了鏽跡,刺啦刺啦的聲音驟然響起讓每個人心裏都是一沉。


    就像是習慣性的,牧清歌就在這個時候猛的把零七護在了懷裏,就好像是條件反射一樣。


    啪啪啪,一陣掌聲,亮起的小燈泡雖然瓦數不高,卻還真是照亮了整個倉庫。


    “真是情深啊。”零六諷刺的聲音響起的時候,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的抽氣的聲音,懷恨的眼神就像是淬著一股濃濃的怨念向牧清歌的懷中的那個人射去。


    突然收緊似乎是沒有掌握好力道,伏在零六腳邊的一個女人的頭發被硬生生的拽起,吃痛的頭皮讓那個女人被迫的抬起了頭,露出了光潔的麵容,被扯得生疼的頭發表情已經有些扭曲了。


    零七直覺的周圍變得亮了,牧清歌撲上來的太迅速,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被他抱在懷裏的時候肌膚的觸碰就好像是突然傳遞過來一股電流,沒來由的心裏麵隻覺得心跳加速了一陣,但是很快,零七就又恢複了那副古井無波的表情。


    慢慢的推開了清歌的懷抱零七緩緩地走了出來,孤零零的小燈泡泛著黃暈在頭頂上東晃西晃,很是脆弱的吊在半空中,光從她的頭頂灑落下來,就好像是沐浴在光中的天使變的神聖不可侵犯。


    定定的站在零六的麵前,恬靜的麵容淡然如菊的氣質,混合著凜寒的氣場即使站在如此灰拜的地方,即使處於如此的弱勢,也絲毫沒有受製於人的感覺。


    兩個人之間就好像是時間靜止了一般,多年以前也是這樣的凝視,像是瞬間鬥轉星移,時間回流,回到了那個暴風驟雨的晚上,那個時候的零七還不是這般的模樣,而零六也沒有這般的狠辣,同樣的視線交錯,原來轉眼之間已經錯過了這麽多年。


    來自女性的一聲嚶嚀的聲音,打破了雙方僵持的格局,發出聲響的正是零六扯著的那個女人,因為實在是因為他不停收緊的手勁,已經拔下了幾捋頭發,即使再怎麽忍耐生理上的痛楚也很難被神智所控製。


    零七的目光這才慢慢地轉向那個被套著手銬和腳鏈的女人,散亂的頭發擋住的卻是一張白淨的麵龐,身上僅存的幾片布料也就僅僅的能遮住重點的部位,不過身上醜陋的傷疤泛著膿水,卻是再也讓人起不出什麽色心。


    倒是那一張熟悉的臉旁更加的讓人注意,不光是零七就連牧清歌此時也認出了那個人,雪白的脖頸上套著一條帶著鉚釘的棕色項圈,很明顯這應該是為大型犬特別定製的,如今卻用在了她身上。


    林淼?對於她的出現雖然在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攢緊的眉頭,表示著零七的心情,對於一個女人零六的手段竟然也是如此的殘忍。


    小的時候自己還依稀記得他說過對於所有的女人,都應該留有最後的一絲善意,因為他就是有自己的母親生出來的,沒有女人就沒有他這條命,可是如今看到林淼的樣子,似乎很多事情都會變得麵目全非了。


    “這並不是我做的,這張臉可是我為她保留下來的。”零六的話點到為止,看來是祁珊珊做的,想來也對,這兩個人也是有著性命的仇恨呢,隻不過對於零六突然的解釋倒是有些讓零七措手不及。


    因為從來就沒有想過他會因為這種事情對自己解釋,其實不解釋又如何呢,誤解了他隻不過是多一項罪狀而已。


    牧清歌站在後麵確實能夠看得分外清楚,曾經他並沒有真正地見過這個男人,透過那簡單的攝像隻能隱約看出這個男人長相確實不俗,之後的行事確實感覺到了他的變態之處,剩下的便沒什麽印象了。


    可是這回一見他卻似乎是嗅到了某種不同的情緒,這是一種來自於雄性本能的直覺,似乎從這個男人的眼睛裏麵自己還能找到一種不同於憎惡之外的情緒。


    這是一種征服欲或者說在他準備征服之前,自己就已經被征服了,牧清歌立刻就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不過心裏卻是著著實實的升起了另一種的防備,眼紅的盯著零六似乎想用眼神警告著對方。


    不過這樣的一幕卻是讓零六忽略的徹底,如今她又在眼前,似乎什麽也都不那麽重要了,這張臉這個人已經是自己思念太久的人了,多年的執念如今一朝釋放,旁的自然不會顧及。


    倉庫裏麵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分外的詭異,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氣氛會突然變成了這樣,但是一向敏感的她自然也不會毫無察覺。


    不過比起這個,零七卻是更關心外麵的情境,不知道什麽時候,零七已經把耳釘帶了上去,外麵傳來的一直是顏青請示皇甫的聲音,在她說話的時候周圍炮火的聲音似乎猛烈的很,所有的人都被打擊的很是狼狽,焦急,甚至恐懼,都依稀的可以從那份焦灼的聲音中聽出來。


    但是現在的零七卻是無能為力了,皇甫儀的指示下來的很快,可是無論如何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零六的人竟然會不顧他的生命把所有的出去的路都炸了,甚至通過直升機投擲炸彈來引爆所有埋在民區裏麵的炸彈。


    這是的顏青有些後悔了,如果早知道有這麽多炸彈,當實際應該把所有的人都培養去拆彈,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樣被人追在後麵打。


    程峰帶著她東躲西藏,因為他們兩個也參與了拆彈的工作,在他們的人悄悄的潛入戰區的時候,二十個狙擊手就已經被自己的人悄悄地解決掉了,真的是二十個位置一個沒有少,可是就在自己剛剛以為初戰告捷的時候,狂轟亂炸的炸彈就從天而降了。


    顏青從來沒有想到過,這個男人竟然會有這麽大的手筆敢在市區裏麵動用直升機,即使是私人用的小型商務飛機,但是這未免也太過分了,難道他以為著b市是他家開的嗎?!


    在自己的人拆掉了一般的炸點的時候,飛機迅速的點響了剩下的炸彈,幸好自己下的命令及時,否則這回就真的該全軍覆沒了,隻不過可憐了那些老百姓,不過就自己剛剛走過的街道看來,似乎這裏麵大都是廢舊城區,除了少數的釘子戶幾乎就是一片廢墟了。


    爆炸聲依稀的變得零落,不過似乎是已經有敵人衝了過來,迅速的召集人手,不遠處的前方好似已經出現了交火的情景,這是一梭子一梭子的機關槍子彈的聲音,距離五百米,全自動機關槍,射程是1000米,初步判斷應該是有三到四台的樣子。


    顏青悄無聲息的做了一個包抄的手勢,程峰立刻會意,兩個人各帶了一些人貓著腰穿梭在殘垣斷壁中間,如今這個地方已經被炸的隻剩下一半的牆,破碎的房梁,正是打遊擊戰的好時候。


    不過終究是以多敵少,身後的兄弟一個一個的倒下,兩方的人員也都日漸稀薄,不過所有的人都沒有想過放棄。


    按理來說零六手裏並不應該有這麽多的人,難道是易墨冷那邊出了什麽問題,心裏麵越想越驚,零七這個時候隻是希望大家都能平安的度過此劫,千萬不要有任何的一個人出了岔子。


    “零六,我母親,在哪裏?”零七已經不想再跟他繞圈子了。


    零六在聽到自己的名字的時候就好像是被滾燙的水澆了一下,渾身上下有一種前所未有的震顫,心跳也在那兩個字出現的時候突然加速。


    不過卻又那麽一個人的突然出聲讓他拎清了事實,“我們再問你的話呢。”牧清歌不著痕跡的把零七往自己的身後帶去,他赤裸的目光讓自己很不喜歡,如果隻是利益之爭那還是有的談,但是如果他的目的在於零七這個人這件事情就會變得沒有任何的回轉餘地。


    看著她身後的男人竟然敢以守護之姿把她拉到了身後,零六的心裏隻覺得有一陣的反酸,但是更多的卻是從眼睛裏麵泄露出的嫉恨,這眼神就像是一把鋼刀一般誓死都要把牧清歌的每一片肌膚淩遲開來。


    “我想你們現在是不是沒有什麽資格來問這句話。”把玩著手裏麵的刀片,似是想要驗證一下刀片的鋒利程度,偶爾在林淼的身上劃傷一刀,瞬間就是血花四濺,尖叫的聲音也同時充斥了整個倉庫。


    隻見零六不知道往她的嘴裏麵塞了什麽,聲音就戛然而止了。


    “好吧,你有什麽要求?”零七從牧清歌的身後走了出來,說實話清歌讓自己躲在身後雖然是好心,但是自己卻是真沒有這種習慣,要麽比肩而立,要麽俯視眾生,在她零七的字典裏麵就沒有躲在別人身後的情況。


    陰涔的笑容如同帶著夾竹桃的毒一般在零六的臉上釋放,手中的匕首被靈活的把玩著,“要求嗎?還真是不少呢,不過吧,我現在倒是對另一件事情有興趣呢。”


    呼吸一滯,隨著他話音的落地,心中一種不祥的預感慢慢的升起。


    沒有等零七回話,又接著說道“以前你就是那麽的勾人,不光是首領,就連出任務都能夠搭上幾個人,還真是不一般啊,你說這次的小白臉會不會也對你那麽忠心呢。”


    就在零六忠心二字才說出口的同時,一個烏黑的槍口正對著零七,不隻是刻意還有東西分神,他並沒有立刻就向零七射擊,反倒是等著盯著自己的牧清歌有了反應,才那麽恰好的發射了子彈。


    這一擊零六本就沒動殺意,剛剛的話裏麵也是沒有殺機,其實自己是完完全全躲得過去的,而且即使自己沒躲過去,他射擊的位置自己看得清楚,那子彈就會好巧不巧的從自己的左肩上方貼衣而過,偏一點也隻會不巧的又一道輕微的擦傷而已。


    可是牧清歌卻是來不及想到這些,他的位置哪裏觀察得到這些,見到了零六條件反射一般的就用自己的身體去擋了子彈,身體的生理反應總會比理智先一步的思考。


    隻聽到耳邊傳來子彈入肉的聲音,牧清歌悶聲,幾乎就是同一瞬間,臉色就變得煞白,甚至冷汗已經滑落,此時他一定忍受著巨大的痛苦,下嘴唇已經被咬的泛白,但是即使如此他還是逼迫著自己不能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絕對,絕對不能在這個變態麵前認輸。


    可是即便如此…


    “別強撐著了。”零六嘴角上揚,一雙鷹眼之中泛出的是某種狂熱的光,似乎這就是他想要的。


    牧清歌慢慢地覺得有些眩暈,意識有些模糊的視線,直到全身的重量已經不收他控製的全部壓在了零七的身上,慢慢地滑落到了地上。


    “你到底做了什麽?”又是這樣,上一次是為自己擋刀,雖然那一次是苦肉計的成分偏多,可是這一次零七的心裏麵又怎麽會不動容,厲聲質問著零六。


    這一切絕對是他已經算好的,因為牧清歌的身材要比自己高大很多,所以隻要他為自己擋子彈,那顆子彈必定就不會擦肩而過,一定會射入身體。


    而且牧清歌站在自己的右邊,一定會回身護住自己,這就意味著在他摟住自己的一刹那身體一定會因為衝力衝到自己的左邊,與自己交換位置,而這樣子彈就恰好被打入他的心髒,即使位置有所偏差也一定會進入肺部。


    零六這一切你還真是算計的恰當好處啊,憤怒的想這個如今還悠然的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瞪去,從腰際猛然的掏出了手槍,烏黑的槍口正好瞄準的是零六的眉心。


    “用我教給你的,來算計我的人,你未免有些太不自量力了。”零七迅速的翻轉出手鐲裏的凝血藥丸,送進了牧清歌的嘴裏,子彈確實如了心髒,但是打的位置卻是一處極其幸運的地方。


    從古至今就有一種說法,在心髒的某一位置,如果用劍刺入,並不會真的死去,暫時性的昏迷,經過搶救之後還是能夠活命的,很多的時候人搶救不過來並不是因為影響了心髒的造血功能,而是大量的傷口出血而死。


    暗地裏麵探了沐清歌的鼻息,顯然微弱的氣息表示他還活著,隻不過氣若遊絲,吃了藥之後隻要在一天之內動手術都是可以的,更何況零六的這一槍打得並不十分的精準,再加上當時拉了牧清歌一把,離心髒的距離並不是十分的近。


    “是啊,真是難得你還記得。”在確保牧清歌安全的時候,零七輕輕地放開了他,站了起來,不過手裏的槍卻是無論走到哪裏都正對著零六的眉心。


    看著零七已經把牧清歌丟棄在了一邊,零六的眼睛裏麵閃過了一絲暗光,“沒想到你竟然就這樣把已經死去的深情男子,隨手丟到一邊啊。”零六語氣中帶著無限的傷感,可是突然不知道為什麽眸中利光一閃,狂熱的憤怒之色浮上了臉。


    一腳踹開腳邊的林淼,零六謔的站了起來,憤怒的又舉起了槍“你還是這樣,還是這樣,別人都對你的愛,你就這麽視若無睹嗎!你為什麽總是看不到那些在背後為你默默付出的人。”一步一步的迫近零七,語氣卻是越來越激烈,聲調更是越來越尖利,眼睛中的狂熱就好像是已經瘋了一樣。


    這股怒氣在零七看來還真是莫名其妙,零六誤會牧清歌已經死了的事情對自己確實是有利,所以也沒有刻意的去解釋,可是他這個時候卻是在替牧清歌出頭,現在這情形時什麽情況?


    兩個人的槍口就這樣互相指著僵持在那裏,可是突然急轉直下,就好像是頓時醒悟了一樣,零六的表情就像是春天裏融化的堅冰一樣,變得又跟平日裏麵的邪魅無異了。


    砰的一槍,零六瞬間轉向,一槍就直接結束了林淼的性命,從太陽穴貫穿,一槍斃命,手段真是夠狠絕。


    耳機裏麵不知道為什麽傳來的是易墨冷吃痛的低吼,不知道是因為他在什麽情況下不知道為什麽會碰到了話筒,總之出了易墨冷痛苦的呻吟聲,還有鞭子抽打的聲音,似乎是一個空蕩蕩的地方,零七一下子就想到了組織裏麵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零六似乎也是聽到了什麽,兩個人的耳機裏麵看來都有收到消息,兩眼猩紅的盯著零七的一舉一動,耳機裏麵的好消息頻傳,得意的笑容泛了出來。


    起伏不定的情緒讓零七懷疑眼前這個人是不是精神已經陷入了某種癲狂狀態。


    “哦,你的有一個寵愛的小白臉受傷了喲,心疼嗎?”零六今天最多的表情就是那抹混合著狂熱還有邪佞的笑容,毛骨悚然的詭異。


    耳機裏麵回蕩著易墨冷的聲音,時不時穿插進來的是淩旭與另加幾個人周旋的對話,這是他故意放進來的,為的就是讓大家知道自己這邊的進度,現在看來他還是對付的遊刃有餘的。


    隻是易墨冷那邊遲遲沒有人回話,實在是讓所有的人都在著急。


    顏青那邊的聲音已經日漸稀薄,甚至能從話中間聽出人的疲於奔命,皇甫弈已經焦急的不停在呼叫他們了,從大局上來講,現在的顏青還有程峰必須要撤退了,徹底的撤出戰鬥圈,但是因為零七還在裏麵他們確實誓死也不退半步。


    直到皇甫弈終於是忍痛命令他們撤退,他不能拿這麽多人的命來換零七一個人,“全部立刻撤出來,沒有任何的商量。”冰冷的聲音就好像是降到了冰點以下。


    “不行,她還在裏麵,就算是死我也要撐到她出來。”顏青噗的吐了一口最裏麵的血汙,剛剛因為炸彈太近的緣故,恰巧張開的嘴裏麵濺進了幾個彈片,弄得一嘴的髒東西還混著血,現在嘴裏麵一股鐵鏽味。


    此時的皇甫弈雖然心裏麵也是不希望她撤退的,可是零七臨走之前留下的話卻依然在耳邊作響,她一定要自己保護剩下的所有的人,就憑是她說的自己也要這樣做。


    “撤回來,你居中調停,我要帶人過去。”既然自己要保護剩下的所有人,自己應該不用算在內吧,皇甫弈就是鐵了心也要衝過去救人,生要同衾死要同穴。


    看著自己的兄弟越來越少,而皇甫弈背後的勢力上次看來也是不容小覷,甚至比自己更加的強大,兩撥人飛快的交換了位置。


    真不愧是皇甫弈的人,在他的指揮下幾乎很迅速的十米十米的向碼頭推進,所過之處,不光是炸彈被拆除,就連暗處藏著的人也一個都沒有留下,當然顏青前一步的奮力拚殺也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報告,距離倉庫還有十米,請示進攻。”一個首領一樣的人低伏著身子竄到了皇甫弈的身邊。


    “先鏟除所有的暗哨,然後拆彈,最後在向倉庫進攻。”清晰的指令一步一步的下達,皇甫弈攥緊了拳頭,現在離結果越來越近了,終究是要有個決定了。


    就在暗哨一個一個被搗毀的時候炸彈也被同步拆去了不少,直到最後一個,似乎是發現了夥伴的消失。


    砰的一槍,劃破的本來的寧靜。


    “似乎你的小夥伴們按捺不住了呢,不過我這邊去也有一份大禮送給你呢,這個呢,是祁珊珊為你準備的。”零六說的坦然,畢竟是合作夥伴嘛。總是要給點好處的。


    不知道他從哪裏拿出了一個遙控器,按下了紅色的按鈕,隻能聽見倉庫外麵轟的一聲,然後就是滾滾的濃煙往倉庫裏麵灌了進來。


    巨大的火舌瞬間吞噬了整個殘酷,這一瞬間皇甫弈就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同冰冷的水從頭澆到了腳。


    “不!”根本顧不了那麽多了,甩開所有的人就像是瘋了的一般往倉庫裏麵衝去。


    卻被所有的人都攔住了,可是卻不知道他是從哪裏突然生出了許多力氣,十個人也止不住他,“少爺,那火勢太大啊。”已經有一撥人不停地在救火了,好在碼頭雖然年久失修,但是消防裝置還是可以用的,隻是這樣的火好像是摻著著什麽化學試劑一般,總是滅不掉。


    皇甫弈那裏顧得上別的,直接就去了一桶水往自己身上潑去,然後直接就往倉庫裏麵衝,剩下的人見主子都是如此,也跟了上去。


    可是就在他們衝開大門的那一刹那,裏麵除了昏倒在地上的牧清歌就再沒有一個活人了,零七的身影卻也是消失不見了。


    倉庫裏麵的濃煙越來越嗆,而火勢也越來越猛,“主子,再不出去就出不去了。”因為風的緣故,大火已經帶燃了倉庫裏麵的貨物,可是主子卻還是不放棄任何一個角落,生怕錯過了什麽,再不出去可就真出不去了啊。


    身邊的所有人都看著心驚,不過去還是跟在皇甫弈身邊一個也不出去,即使是死也會跟隨著他。


    “走。”火舌已經快吞噬了整個倉庫,皇甫弈帶著剩下的人出來的時候也是分外的狼狽,身上的衣服已經著了火,除了倉庫迎上來的就是一盆涼水,身上的活著才熄滅。


    “他怎麽樣?”看著被屬下就出來牧清歌,皇甫弈的眼神中閃過一種濃濃的擔憂,牧清歌都是如此,相比於其他所有的人自己更擔憂的卻是零七現在的處境。


    其實在皇甫弈準備衝進去的前一秒,零七才追著零六從地道裏麵離開,因為聽見了他的聲音,這才放下心來,看來牧清歌應該不會死在這了,放下心來,一路上追著零六離開了倉庫。


    而這條密道卻是零六早就修好的,否則在那麽嚴的監視下,又如何能夠躲過層層的阻礙把山本紫曦運出去,而自己也能穿梭於外麵和倉庫裏麵如此自然呢。


    一條密道彎彎曲曲,但是從風化程度上來看確實已經有了至少五六年的光景了,難道說零六從一開始就知道會有今天這麽一天?


    零七隻是覺得似乎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但是自己卻沒有抓住,更何況如今自己的容貌這般變化竟然都能被他認出來,疑點重重自己卻想不出來一個頭緒。


    漸漸地豁然開朗,這裏,這裏竟然是組織!


    零七驚訝的看著前麵停下來的零六,這是他們原來的住處,小的時候零組的人是住在一起的,雖然房間並不一樣但是休息室還是在一起的。


    他為什麽要引自己來這裏,零六的情緒似乎在進入這間居室之內就變得柔和了不少。


    驀地轉身對上了零七探究的眸色,“你還記得小時候害怕的時候,總是會纏著我不讓我回去睡覺嗎?還非要拉我在晚上陪你看電視。”零六的回憶一下子拉到了從前,或許就是那個時候吧,自己就已經喜歡上了,所以才不允許她超越自己,想永遠把這個人禁錮在自己的羽翼下。


    零七看著徑自沉浸在自己回憶裏的零六,抿嘴未語,即使她現在再遲鈍,似乎也是能感覺到了零六對自己一絲絲的情誼,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對自己動心思。


    “你不知道吧,我在你身後守護了你多少年!”零六的語氣突然變得尖利,臉上憤懣的顏色變得很是激烈,雙目赤紅多年的怒火終於燃起。


    “可是你呢,你個不知好歹的東西,就隻看著那個人,哼好啊,那我就讓你死在他手裏,我在親手結束了他,你不覺得這結局多圓滿啊。”零六鬼魅的聲音在整個休息室裏麵想著,隻是如今零組的所有的人除了二人之外就再沒有活口了。


    淒厲的聲音聽了讓人心裏發顫,可是零七無動於衷的表情讓零六的情緒變得更加的激烈。


    “不過我就是沒算到,他竟然對你還真是有情,明明那麽冷的一個人,竟然用我的藥保住了你的靈魂,原來一直斥責我的藥毫無用處,都是一堆廢物的人,用我的要留住了你的命,你說是不是諷刺啊。”


    零六仰天長笑,一直笑到了眼淚都飆了出來,就好像這是一件多麽可笑的事情似的。當年自己拿著這劑藥獻寶一樣的找到他,這麽珍貴的藥物終於被自己研究出來了,一個能讓已死之人的靈魂重生的藥,一旦大批製造一定能讓所有人瘋狂的。


    可是他說了什麽,嗬,竟然把自己打了出去,還不允許自己在製這種藥,甚至一把銷毀了這種藥最重要的藥引,那是一種西藏聖藥,如今已經消失了,唯獨組織裏麵還剩了幾顆,竟然就被他給毀了,毀了。


    你說他不死老天都不能饒過他啊,零六這一輩子大概就對兩件事情執著,一件是製藥,一件是守護著零七,或者說是禁錮著零七更加的合適,可是當零七的能力脫離了自己的掌控之後,後來連自己製的藥都被人否認的時候,他就已經徹底的失望了,既然這個世界都虧欠了自己,那自己就要把所有的東西搶回來。


    原來是想報複零七的,死在自己心愛的人手裏,是一件多麽殘忍又唯美的事情啊,零六扭曲的心靈已經不再分辨善惡了,自己開心,傷害自己的人遭到了報應,多麽快樂的一件事。


    “所以你陷害我,讓他誤會我。”一切的一切如今看來已經揭開了,對於那藥零七從不懷疑自古就用重生之說,坊間傳聞卻也不少這世界之大又是無奇不有,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的。


    咬牙切齒的質問著零六,不過卻遭到了零六的無視,“不過現在我後悔了,現在沒有其他的人了,你可以回到我身邊了,這是老天在給你我機會啊。”


    他現在一定是瘋了,如果不是母親還在他手裏麵,子彈一定會從他的眉心射入然後從腦幹出去,這輩子都在沒有任何的機會。


    “你覺得我可能跟你在一起嗎?”零七沒有直接回答,為了不刺激零六倒是不這個問題扔了回去。


    隻見零六泛起了一抹淒慘的笑容,胸腔裏麵積鬱而出的傷感一下子渲染了整個氣氛,“可能啊,我多希望可能啊,我錯了好不好,我們找個地方隱居好不好。”哀求的語氣透著卑微。


    可是就好像是一瞬間,淒厲的語氣驟然變化,變態的目光又回來了“嗬可是即便如此我回不去了,所以我也不求你能愛上我,但是我一定會讓你記住我,即便是痛徹心扉的恨。”零六毫無猶豫的轉身出去。


    殊不知就在兩個人交鋒的這間房的隔壁,易墨冷也在遭受著他人生中最大的一次教訓。


    臉已經煞白的易墨冷艱難的抬起了頭,整個人就像是被水洗了一樣,冷汗順著胸膛滲進了一道道的鞭傷之中,有點沙沙的疼,血肉模糊。


    赤裸的上身已經被打的皮肉翻卷起來,但是健碩的身材確實有那麽一種被淩虐的美感。


    眼皮已經越來越沉了,但是如鐵一般的意誌告訴著他,這個時候一定不能閉上眼睛,因為一閉上自己就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那個死丫頭還等著自己呢。


    “大伯。”這一聲幾乎是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親大伯會這樣對待自己,如果真如他所說是為了易家自己也無話可說,可是又何必把自己打成這幅模樣呢。


    事實總是那麽的殘酷而人性也總是那麽殘忍。


    “別叫我大伯。”揮著鞭子的男人上來又是一鞭子,而這回還是特意沾過了鹽水的。“你覺得很冤枉嗎?你冤枉什麽,這隻是你替你父親你祖父收的過罷了,你們都活該,我要讓他們斷子絕孫。”


    大伯眼中的傷痕就好像是多年一下子被驟然揭起了一般,心口生疼,憑什麽憑什麽當時舍棄的是自己,為什麽要讓自己這一輩子永遠生活在黑暗裏,為什麽自己不能有家庭,看著眼前三弟的兒子竟然如此的優秀,如果,如果自己也有個兒子一定也不會差多少吧。


    越是如是想,他的心就越痛,手上麵發的力氣也就越狠,他騙過了所有的人,卻始終是騙不了自己,為了易家,哼,笑話。


    自己為了易家已經付出了多少年,憑什麽還要付出,借著這次的機會也要讓自己的那個完全沒有血肉親情的爸爸,還有忘恩負義的弟弟看看,這就是你們寵愛的孫子、兒子的結果。


    自從自己被送進這裏麵的時候,就再沒有見過這個老匹夫來看自己,周圍的人一波一波的死去,那個時候的自己多麽的希望能有個人,哪怕就一個晚上,能拍拍自己跟自己說一聲不要怕。


    嗬嗬,可是什麽都沒有,這裏麵除了死人還是死人,知道連自己最後一個朋友也死去了。


    “大伯,祖父他們一直都很惦記你,這是真的。”易墨冷似乎是抓到了症結,隻是說這句話其實是很冒險的。


    如果他因此心軟了倒是還好,可是一旦收到了刺激,那就意味著身上的傷恐怕就隻會增不會減了。


    看著大伯有些遲疑的眼神,易墨冷知道自己賭對了,腦海裏麵一閃而過的麵容,自己必須盡快脫身,那丫頭現在一定很危險。


    “真的,每一年你的生日雖然見不到你,爸爸都會一個人坐在書房裏麵悶一天。”易墨冷用著一種極其溫柔的聲音勸導著,就好像是在催眠一般的引誘著。


    大伯現在很明顯已經有所鬆動了,再有那麽幾分鍾,想來就已經差不多了,易墨冷並不急,剛剛既然已經都耽誤這麽久了,絕對不會差著幾分鍾,一旦心急就會功虧一簣。


    “如果我接受了這邊,您不就可以回家了,可以見到祖父父親,可以享受著陽光。”循循善誘就等著大伯自己主動給他解開鎖鏈。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外麵明媚的陽光,美妙的景色,多少年沒那麽自由了,一步一步的靠近,就在他的手搭上了易墨冷身上的鎖鏈的時候,沒卻突然被踹開了。


    砰地一聲,下意識的縮回了手,零六一臉不善的走了進來,就好像是被烏雲籠罩了一般“老東西,這種黃口小兒的話你竟然也會信,你爸你弟要是真想你,這麽多年會不聯係你,這話騙得聊誰啊。”


    “那是因為父親擔心,如果大伯跟家裏聯係太多,自己會成為大伯的軟肋,所以這麽多年才沒有聯係。”這句話倒確實是真的,能看出來在祖父和父親的心裏麵永遠都是有大伯的一席之地的,但是為什麽會鮮少聯係就不知道了,似乎凡是入了組織的門的人,跟自己家人都變得不甚熱絡,就好像是祁珊珊還有聶叔。


    這其中的原因大抵也是自己猜測的,不過所有的話倒是都有兩麵性,正著說反著說就看別人愛怎麽信了。


    “我怎麽覺得,是他們壓根兒就不準備搭理你吧。”零六殘忍的直接挖出了他隱藏在心裏最深處的傷痛,畢竟哪個曾經的大少爺突然被放到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會相信這種落差,除了以為自己被拋棄了應該也不會想到別的吧。


    見易家當家的眼神日漸伶俐,零六勾起了嘴角,看來收效顯著啊,卻是有可能這是更深的一層保護,可是如果沒有解釋的話,恐怕中間的隔閡隻會越來越厚吧。


    零七跟著零六一路走來,顯然組織已經跟自己那個時候變得很不一樣了,畢竟已經過去很久了,上一次來的時候過的匆忙,這一回倒真是看的細致了。


    零七也很好奇為什麽自己竟然會有如此欣賞景色的心情,或許這也是一種拖延時間吧。


    “親愛的,我從來都不覺得在門外猶豫不決會是你的風格喲。”語調被零六硬生生的轉為了親昵,隻是從他的嘴裏麵說出來就有了一種恐嚇的感覺。


    門吱吱嘎嘎的被零七推開,仍然清明的眼睛,即使在有些雜亂的發絲遮蓋之下,仍然是那麽的熠熠生輝,動人心魄,或許就是這種臨危不亂從容淡定的大將之風,總是如同女神一般的俯視眾生,才會讓人忍不住被吸引。


    打量著審訊室裏麵的人,易墨冷的上雖然很重,但是卻並不是致命的,以他的身體絕對是聽得過來,有一種被零六不停的耍著玩的感覺,零七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連委婉都懶了,直接看門見山的問道:“我媽呢,如果隻是為了敘舊,那改日我們再聊吧。”其實所有的人心裏都很清楚,如果零七離開那就跟什麽都沒得談了,況且這又不是她的親媽,零六的心裏也是有些忐忑的,畢竟如果兩個人的位置互換,自己才不會這番力氣就這麽一個無用的老女人的。


    不過零七心裏卻是知道的,自己是絕對不會離開的,而自己就是再賭,賭自己的重要性。


    “不用那麽著急嘛,馬上你就見到了。”零六愜意的往一個皮轉椅上靠去,清脆的拍了拍手,一個男人就恭恭敬敬的把山本紫曦帶了進來,不過人已經被反手綁在了後麵,嘴上還貼著黑色的膠布,見到零七立刻反應十分的激烈,不知道從哪裏生出了這麽大的力氣,一腳揣在了二十一的身上,嘴裏麵不停的嗚嗚嗚的叫著。


    似乎是想告訴零七趕快走,滿滿地掃視著山本紫曦的身上,果然是幫著炸彈的,零七怒視瞪向零六,“你什麽意思?”心裏麵就好像是有什麽要忍不住了一般。


    “沒什麽意思,不過我到是想到了一個有意思啊。”零六在角落裏麵一圈一圈的轉著椅子,似乎很是無聊,突然停了下來直直的盯著零七,眼中閃過了一絲變態的光。


    “曾經不是女人總會問男人,他媽媽和自己掉進了河裏麵會救誰嗎,這回我們就看看你男人和你媽媽一起,你會救誰呢?是不是很有趣。”聽完這番話零七的臉色就已經很不好了。


    他難道是要讓自己打死他們其中一個!這個人為什麽總是這樣的極端。


    看著零七猶豫不決的樣子,零六猛的就變的躁動起來,兩步就竄上了前,“你在猶豫啊,你猶豫什麽,選擇不出來嗎?那我幫你啊。”


    聽到了零六的話,二十一又從門外拽進了一個人,然後直接把她扔在了地上,被甩的很痛,祁珊珊悶哼了一聲,自己不知不覺就在屋子裏麵睡著了,這一摔才清醒了不少。


    看著淩雨瀟竟然站在自己麵前,以為是零六在替自己出氣,心裏麵很是高興,蹭的就爬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站在了零七麵前,帶著鄙視眾生的高傲。


    上來就上抽零七一個嘴巴,可是卻被身邊的零六鉗住了手腕,“帶你過來可不是讓你這樣的哦。”手上一使勁直接又把她摔到了地上。


    祁珊珊心裏這個冒火,剛想竄起來罵人,可是一抬眼看見的卻是一個烏黑的槍口,零六回眸深情地對著零七:“乖,如果你殺了他,這是送你的禮物,留在我身邊,你的母親也就是我的母親,我自然會好好對待的。”沒有人能夠明白零六為什麽突然改變計劃。


    這是鬼迷了心竅嗎,祁珊珊又是一陣氣悶,不過畏懼著頭頂上的那把槍,現在是一個字都不敢說。


    零六見他仍然不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砰的一槍連先兆都沒有一槍就打在了祁珊珊的腿上。


    隻聽見一聲尖利的叫聲,祁珊珊這個時候已經要瘋了,他竟然,竟然真的對自己開槍“你有病吧,你個賤貨竟然敢傷我,我會讓祁家滅了你的。”


    腿上的血不住的往外湧,為什麽就止不住啊。


    “你覺得祁家還會救你,真是笑話,組織裏麵就不需要愚蠢的人,我隻是替老天收拾一下而已。”零六轉了轉脖子,似乎維持了一個動作有些僵硬,眼睛就沒用拿正眼看過祁珊珊一下。


    “不用白費力氣了,你越掐住傷口上方,越會死的越快,我的藥你自然放心。”這句話說得莫名其妙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的,不過這都不重要了,因為祁珊珊一點都不重要,愚蠢的人就隻配被人利用,最後死的淒慘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零七對眼前這個人是一點都沒有同情心,甚至如果她死了,自己的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我的誠意很大吧。”緩緩的轉身又坐回了轉椅上,似乎就等著零七在做選擇,不過這個時候又拍了拍手,二十一見到他這樣,終於是摁響了山本紫曦身後的炸彈。


    “我們總不能在這裏無限製地玩下去吧,那多沒意思啊。”零六仰著頭看著房頂一圈一圈的轉著,時間隻有十五分鍾,她還可以慢慢思考嘛。


    零七的目光一直在母親和易墨冷的身上穿梭著,這恐怕是她這輩子做的最難得抉擇了,這不是道路的選擇,或者是找工作選專業之類的,這是一條命,還是兩個對自己都很重要的人的命。


    兩個人的目光都很坦然,無論自己選誰生誰死,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有意見的,真是自私啊。


    “夠了,我甘願一死,這樣你就會永遠記住我不是嗎?”易墨冷含笑的眼睛這回事從未有過的真誠,如果能用一死換來她永遠的記憶不是也挺值得嗎?


    陰險如斯,到了生命攸關的時候還是這樣的會算計啊,這個時候零七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來吧。”循循善誘著,“舉起槍,乖。”這樣溫柔的聲音,這樣的誘惑零七這輩子都很少聽過,為什麽這樣的聲音卻是在誘導自己殺了他。


    嗚嗚嗚,山本紫曦強烈的掙紮著,似乎是想叫醒零七,讓她改變想法,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命要用這個孩子的命來換,他還那麽年輕那麽愛自己的女兒,眼淚已經讓她的視線有些模糊了,為什麽女兒就是不聽自己的。


    不是看不到山本紫曦的反應,可是如果弑母的話,想必這具身體的主人都不會放過自己的吧。


    慢慢的攥緊了手裏的槍,手臂上就好像是墜了千斤,不想看眼前這個人,零七閉上了眼睛眼中的淚卻是從眼角滑落。


    眼皮在微微顫抖,握住槍的手卻是穩穩一動不動。


    “乖,扣住扳機。”易墨冷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深深地凝望了零七最後一眼然後,慢慢地閉上了眼睛,這一瞬間就好像是過了千年,零七多麽的希望能夠停在這一瞬間。


    砰砰砰,門轟的一聲被撞開了,謔的眼睛睜開迸出了光芒,一個三百六十度的轉彎先是二十一,之後就是零六,不過終究是沒有先打零六,位置並沒有從眉心打入,反倒是隻打進了右肩胛骨,手裏握的槍也因為受了傷的緣故飛了出去。


    易墨冷的大伯也很快被人製住了,零七一個箭步就躍了上去,說“炸彈的密碼是多少?!”時間就剩下十分鍾了,這時間根本逃不出去。


    零六笑了笑,看著地在自己頭上的槍:“你不覺得咱們死在一起也很好嗎。”左手猛的覆上了零七的手,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那最後一句話說的分明:“生不能同衾,死終於可以同穴了,我等你。”眼角的淚滴滑落手也無力的垂了下去,或許死在零七的懷裏,對於這個男人來說心裏都是感恩的,隻可惜他用錯了方式。


    “皇甫,帶著所有的人離開,爸,疏散組織裏麵的人。”十分鍾的時間如果撤離迅速的話,還是有一絲生機的。


    遠方的震感一陣陣的襲來,零七知道這是引爆炸彈的後果,看來零六在死之前把組織裏麵埋了炸彈,逐步坍塌恐怕過不了二十分鍾,這地宮就會完全消失了。


    不過還是先解決眼前這個大家夥比較好。


    易墨冷看著聶叔被叫的一愣,緊接著就是狂喜,不過現在怕是沒有任何的時間在這裏兒女情長了。


    “快走,一切聽她的。行動。”易墨冷被放了下來,身上就好像是被卸了力氣,癱倒在地。


    不過隨著他的聲音,所有的人立刻就開始了行動,先衝出去的是顏青扶著山本紫曦,然後聶叔也很快就行動了。


    不過皇甫弈卻像是腳底生了根就沒有打算走。


    “弈,快走,我媽他們需要你帶路,他能留下來幫我拆彈。”另一起變在分離手上的電線,一邊催促著皇甫弈。


    短暫的權衡了一下,皇甫弈知道自己本該離去的,可是,該死“還是那句話,給我好好的活著回來,否則做鬼也不會原諒你的。”


    說完這句話,皇甫弈才利落的衝了出去。


    當所有的人衝出去的時候,不知道是配合迅速還是逃命的潛能被最大的激發了出來,撤退的時間正好是十分鍾,所有的人就已經全部都出來了。


    身後一聲巨響,中間的一塊地方一件率先的塌陷了進去,皇甫弈僵硬的轉身,眼淚根本就已經不受控製了,一直一直站在那裏,炸彈沒有拆掉,轟隆隆,緊接著這個地塊就好像是受到了地震一般,一片一片的塌了下去,伴著火光,湮沒了曾經的記憶。


    “皇甫,你身上的傷,止一下血吧。”顏青看著眼前明顯已經聽不進任何人的話的皇甫弈,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麽也沒用了,或者說其實自己也不相信零七會這樣死掉。


    “滾,我就要在這裏等她,等她出來。”一把推開顏青遞過來的紗布,既然你不讓我進去,我就算死在這裏也要等你出來。


    咳咳咳咳,零七和易墨冷除了能延緩炸彈爆炸的速度,根本沒有任何辦法,這是零六一直鑽研的東西,根本不可能在這短短的十分鍾解開,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似乎想到了一起。


    把炸彈仍打了水裏麵延緩速度,然後飛速的往門外跑去,出去的路已經被封死了,根本就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快這邊。”零七一個箭步直接拽著易墨冷的衝了出去,這邊是零六帶著自己來的通道,那邊的或是不知道到底是怎麽樣,但是這裏是唯一的一條能出去的路了,拚死也要賭上一把了。


    媽的,這塊板子應該是被堵上了,易墨冷現在是從下麵往上使勁兒,沒有著力點,根本沒有辦法把那道門推開。


    零七在後麵眼睛沉了沉,身後的通道已經依稀可以聽到坍塌的聲音了,“讓開。”砰砰砰,連著三槍,零七朝著頭上蓋子的一角打去,然後又掏出了要分還有匕首,很快一個小縫就被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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