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鶯鶯悲痛的聲音在四周回蕩, 虛無之境裏有關於崔鶯鶯的畫麵開始像紙一樣被焚燒,最後全部變成了灰燼。


    最後被燒毀的畫麵,是他和崔鶯鶯決裂的畫麵。


    魏女強製恢複了他的記憶, 而他在失憶期間的記憶,悉數被屏蔽。


    遲不謝變成了一個冷酷無情的瘋批,他抓著崔鶯鶯, 在蕭岑的追捕下,逃回嶽國。


    遲不謝因忘記和崔鶯鶯相處的那些片段,完全拿她當成一個陌生人。


    夜幕降臨,他們宿在破廟。


    他隨意將崔鶯鶯丟在稻草之上, 一點兒都不憐香惜玉。


    到了半夜, 他們遭遇異獸行屍, 被圍攻。


    遲不謝手上, 身體裏雖有行屍病毒的抗體,卻也耐不住傷勢過重, 需要時間來調理。


    他在調理過程中昏死過去, 以為女孩會趁機逃跑,卻不想自己醒來時,女孩正在跟前, 給他傷口上藥。


    遲不謝體內雖有了行屍病毒的抗體, 可那些行屍之毒還是會讓他傷口持續潰爛,若得不到救治,很容易引起炎症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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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鶯鶯割開手掌,把血滴在他傷口, 血液交融,潰爛的傷口得到救治,開始好轉。


    遲不謝一把抓緊女孩的手, 眉眼銳利:“你幹什麽?”


    “救你啊。”


    崔鶯鶯掙紮了一下,試圖把手腕從男人手裏抽出來。


    然而男人卻拽得極度緊,壓根不給她掙脫的機會。


    崔鶯鶯倒抽一口涼氣,漲紅臉道:“遲不謝,你捏疼我了!你難道不知道,你手勁兒很大的嗎?我隻是一個普通人,你要再這麽用力,我的腕骨碎了,還怎麽給你們研發血清疫苗?你想你大嶽子民都受行屍侵擾嗎?”


    遲不謝鬆開她。


    女孩氣鼓鼓地去一旁坐下,不再搭理他。


    遲不謝見她生氣,竟不知該如何哄她,待傷口開始愈合,便出門去給她找食物。


    然而在她離開時,崔鶯鶯遭遇異獸,險些被撕碎。


    遲不謝及時趕回,用金斧將異獸劈砍成數段,並取了異獸的靈根,取肉架在火上烤。


    他扯下一直異獸後大腿,遞給崔鶯鶯:“吃。”


    崔鶯鶯捧著宛如金華火腿一般的異獸大腿,陷入沉默,而後抬眼道:“遲不謝,這腿太大了,我不知道該怎麽下口。”


    遲不謝:“……女人,麻煩。”


    他將一柄匕首丟過去,直直地插在她身旁。


    那匕首飛過來,崔鶯鶯嚇得險些把手裏的烤大腿丟掉。


    她單手捧著烤異獸大腿,單手取來匕首,笨拙地開始片肉。


    即便匕首鋒利,削鐵如泥,在她手裏用得也十分笨拙。


    遲不謝閃身過來,嚇得女孩一顫,手一抖,鬆開匕首和大腿肉。


    男人手快接住,拿起匕首,一片片給她削肉。


    一片片烤肉薄得晶瑩剔透,即便不蘸取任何醬料,吃到嘴裏也是肥而不膩的,這種純天然的美味勾著女孩味蕾,讓她無比回味。


    兩人曆經波折,抵達大嶽,而魏女和謝妃顛倒是非黑白,利用遲不謝。


    被蒙在鼓裏的遲不謝以為事實真如魏女和謝妃所說,打算全力打擊報複高玥。


    與此同時,他為了能讓崔鶯鶯交出疫苗血清配方,將女孩關進牢獄。


    崔鶯鶯被關進牢內,衝他大罵:“遲不謝!你混蛋!你說過我們是永遠的好朋友,你為什麽寧願去相信那兩個老妖婆,也不肯信我!遲不謝,你混蛋!”


    男人轉身離開,上台階時頓住,但也隻是停頓一瞬,很快離開。


    女孩委屈地蹲在地上,抱著雙腿嚎啕大哭。


    這幅畫麵,看在如今的遲不謝眼中,令他十分心疼,幾近窒息。


    女孩梨花帶雨的畫麵被烈火吞噬,虛無之境裏所有關於崔鶯鶯的畫麵,全部消失。


    遲不謝慌神,打量四周後,呼喚女孩名字:“鶯鶯,你在哪裏?你還活著嗎?”


    然而女孩似聽不見他的聲音,隻是重複那段話:


    ——“不謝,做影子好痛苦。”


    ——“不謝,救我啊。”


    ——“你曾經說過,無論我變成什麽,哪怕是一粒灰塵,你也能記得我。我變成了影子,你為何不認得我?”


    遲不謝聽見關鍵詞句,立刻想起高玥提過的崔鶯鶯的影子變化,仿佛明白了什麽。


    真正的崔鶯鶯還活著,她隻是變成了影子?


    那麽,現在的崔鶯鶯,又是誰?


    遲不謝從虛無之境抽身而出,於混沌之中醒來。


    他醒來第一眼,看見的“崔鶯鶯”那張滿是擔憂的臉。


    女孩眼中有淚,破涕而笑:“不謝,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不謝,你快讓莫將軍的人放開阿月姐姐。疫苗這件事,一定有內情,我相信阿月姐姐沒理由會這樣做,不謝……”


    遲不謝打量她一眼,又看向女孩的影子。


    黑影號無異常,即便他動用靈根,也無法從影子裏辨別出單獨的意識。


    做戲至此,這出戲就得唱完。


    遲不謝起身,提著金斧朝“重傷”的高玥走過去,拿鋒利的斧直指她的腦袋:“高玥,你今日必死。”


    高玥咳出一口血,冷眼看他,語氣亦十分虛弱:“遲不謝,你敢動我,我師尊必定血洗你大嶽!你動我一根汗毛試試!”


    遲不謝冷笑一陣,手腕一動,斧頭一撇,高玥的精鐵抹額被劈斷,長發披散,緊跟著,細碎的頭發“簌簌”飄落。


    不一會,高玥便成了一個光頭。


    她那雙手捧著自己那顆瑪瑙一樣光溜溜的腦袋,瞪大眼睛望著遲不謝道:“遲不謝!!我要殺你全家!”


    高玥的憤怒掛在臉上,她把那種受辱的悲痛與怒火的交織,表現得淋漓盡致。


    她捧著自己心愛的頭發,哭嚎地悲痛欲絕,仿佛失去了摯愛之物。


    遲不謝一斧朝高玥劈下去,高玥的腹腔被打開。


    當然,如高玥這般的元嬰境高手,即便腹腔被開,想要取走靈根,也要等一些時間。


    高玥倒在血泊裏,雙眼失神,嘴裏似在罵詈什麽,聽不太清。


    遲不謝吩咐:“將這女人拖下地牢,兩個時辰之後,孤要親自取她靈根!”


    將軍領命,衝遲不謝拱手:“是!”


    魏三假模假樣擠出兩滴眼淚,抱著遲不謝的胳膊哀求:“不謝,求求你,不要傷害阿月姐姐,求求你……”


    遲不謝皺眉道:“鶯鶯,你還不懂嗎?高玥隻不過是利用你,她殺了那麽多人,孤豈有縱容她的道理?你也累了,回去休息,高玥這事兒,你便莫要再管了。”


    遲不謝似十分心煩,揮開女孩的手,轉身離去。


    魏三被送回寢殿,她對鏡而坐,擦擦眼角餘淚,望著鏡中女孩,調笑道:“真沒想到,不費吹灰之力,便借遲不謝之手滅了高玥。你看見遲不謝是如何羞辱高玥的了嗎?高玥一路走來,順風順水,隻怕從未受到過如此屈辱。”


    鏡中的崔鶯鶯聲音嘶啞:“卑鄙。”


    魏三笑道:“成大事,何必拘泥於這些道德俗物?隻待遲不謝取了高玥的靈根,我再去看看你那個好姐姐。”


    兩個時辰後,宮人遞來私報,稱高玥靈根已經被奪。


    魏三起身,打整好衣衫,前往地牢。


    她到時,高玥被掉在水牢之上,下麵是潮濕成團的暗蛇。


    女孩的腹腔空空洞洞,靈根已被取走。


    高玥有女主氣運在,即便不能讓她的女主光環徹底消失,這次打擊也能讓她懷疑人生。


    正如當初的高瑜苒失去靈根那樣,加以引導,必定走上一條不歸路。


    她走到高玥跟前,擠出兩行眼淚,悲悲戚戚:“阿月姐姐,是我害了你。我雖不知疫苗為何會出問題,可這件事,一定與我有關。阿月姐姐……”


    高玥有氣無力,抬眼望著她。


    這魏女果真好手段,即便到了這時候,也絕不崩一絲人設。


    即便魏三表麵佯裝悲痛,內心卻止不住地愉悅。


    她的愉悅完全能激蕩起影子的力量,這一次,就連高玥自己也看見了影子的扭曲。


    高玥注意到她的影子變化,並未打斷,甚至吐出一口血繼續表演。


    她表演得越慘,魏三的心境越愉悅寬鬆,影子也就越為放肆。


    神玉將這一幕捕捉下來,提醒高玥:“主人!這女人露馬腳呢!她的影子有問題!她的影子好像在……掙紮!她的影子似乎是有生命的!主人,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高玥一邊表演痛苦,一邊默道:“鶯鶯還活著?”


    神玉:“嗯。這女人無論是習慣還是動作,都和崔鶯鶯如出一轍。即便是偽裝,也不可能偽裝得如此之好。所以,隻有一個可能,魏女的這一隻克隆分-身,擁有一種奪舍人身體的能力。她奪舍了人的身體,而主人則變成影子被困。這女人之所以能扮演得像崔鶯鶯,是因為,影子是崔鶯鶯本人,她可以隨時索取崔鶯鶯的習性。”


    高玥明白。


    為了證實這一點,在魏三走到她近前拿手撫摸她麵頰,並做出悲痛表情時,高玥忽地抬臉一口血噴在了她臉上。


    高玥罵道:“少跟我假惺惺,你壓根不是鶯鶯。你的影子,才是真正的崔鶯鶯,對嗎?魏女。”


    對方聞言一怔,而後眼神一沉,神色有了變化:“阿月姐姐,您說什麽呢?我的影子怎麽了?我的影子難道不正常嗎?阿月姐姐,你為何要這般懷疑我?我……”


    高玥咳出血:“騙,你接著騙。”


    魏三嘴上雖然不承認,可表情已經完全出賣了她。


    不僅如此,因她內心的極度放鬆,影子開始瘋狂扭曲,那影子竟然把自己扭曲成了三個字母。


    ——sos。


    這是現代的求救標誌,也是火彝族傳承至今的求救暗語。


    高玥已經確定眼前人是假的崔鶯鶯,眼底彌漫起一陣滔天殺意。


    魏三感受到她眼底的殺氣,忽地笑出聲:“高玥,事已至此,你覺得自己還能如何?殺了我嗎?”


    她抽搐削鐵如泥的匕首,隔斷高玥的繩索。


    高玥如同死屍一般墜落在陰濕的水中。


    魏三把她從水裏拖出來,擺弄著她軟若無骨的身軀,把匕首塞進了她手中。


    而後,魏三握著高玥的手,硬生生把匕首推進了自己的肩窩。


    滲出的血在水麵暈染開,高玥就這般冷而憤怒地看她。


    魏三衝她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低聲道:“高玥,若遲不謝想殺你,我不信,天道還能護著你。”


    說罷,她將匕首深深地推進肩窩,疼得“悶哼”一聲,表情卻十分愉悅。


    魏三的臉上瞬間轉為痛苦,衝門外喊道:“啊——”


    這一聲尖叫,不僅引來了地牢士兵,也引來了遲不謝。


    待遲不謝帶兵走進地牢,魏三立刻起身,拔出匕首,伸手擋在高玥跟前,衝遲不謝道:“不謝,你別過來!我求求你,放阿月姐姐離開吧!”


    遲不謝看她的眼神幾近冰冷,提醒:“你受傷了。”


    魏三還在竭力表演:“不謝!這是我自己弄傷的,和阿月姐姐無關!”


    這句話分明是在汙蔑高玥。


    魏三注意到遲不謝年底的怒火蔓延,以為自己的計劃生效。


    緊跟著,看見遲不謝拔出金斧,朝她衝過來。


    魏三依舊伸著雙手,擋在高玥麵前,她閉上眼睛吼道:“不謝!我求求你不要傷阿月姐姐!”


    她幾乎能聯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遲不謝一定會將她抱回岸上,而後用金斧砍了高玥的腦袋。


    她隻是想到這個結果,便覺得舒爽無比,若能親眼看見,身心一定更為舒暢。


    然而,她等來的並不是遲不謝的溫暖懷抱,而是身後冷冰冰的手,抓緊了她的頭發,提著她腦袋,帶著她飛上了岸。


    高玥將她丟在地牢的青石板上。


    魏三的額頭撞在台階上,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她睜開眼,回頭看高玥,亦被眼前景象嚇了一跳。


    高玥的頭發恢複如初,此時甲胄著身,額間一枚精鐵抹額將她襯得颯爽無比。


    她手裏攥著擒魔鞭,渾身充沛著靈力,哪裏像是被挖了靈根的頹敗模樣。


    魏三心道一聲不好,正要說什麽話,高玥壓根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拔出大刀,“噗”地插進她的胸膛。


    大刀穿過魏三的胸膛,一層層宛如泥垢的東西從崔鶯鶯的身體上剝落。滿地的碎皮屑,居然像有生命一般,拚湊成了一個宛如橡皮人的活物。


    那活物極其靈活,組裝成人的形態後,又跳進水裏,想與水融為一體逃跑。


    高玥手中的擒魔鞭丟出去,將還未完全液體化的魏三給套了回來。


    僅一米高的橡皮人在地上打滾,喉嚨裏發出“嗷嗷”的慘叫。


    唯恐高玥再次痛下殺手,魏三道:“高玥,你不能殺我!你若殺了我,你永遠不會知道重越去了哪裏!”


    直至此刻,魏三才知道自己被算計了,也鬧明白,這一切都是高玥和遲不謝做的局。


    而高玥並不討厭重越,反方向推理,她應該很在乎重越。


    魏三並不清楚高玥和重越的感情,她這麽說,完全是在賭博。


    她在賭,高玥其實是在乎重越的。


    事實證明,這危急關頭,她賭對了。


    高玥聽她這話,覺得不對勁兒,果然收了殺心,皺眉:“你什麽意思?”


    魏三:“你難道不覺得,你與重越分開的時間過於巧合了嗎?你若殺了我,重越也會死。高玥,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吧。”


    高玥攥緊了手中擒魔鞭,耐著性子問:“哦?說說,你想和我做什麽樣的交易。我且衡量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記得收藏我的專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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