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端木孤辰嘴角勾起譏誚的弧度:“隻要他還在鄴城,就跑不了!”


    在一旁的長孫千裏懶洋洋的坐在那裏。


    “你有辦法捉到他不成?”長孫千裏涼涼的問了一句。


    端木孤辰揮了揮手:“鬆節,你先退下吧!嗄”


    “是,王爺!”


    鬆節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


    待鬆節退了下去,端木孤辰方回答了長孫千裏的話:“這件事是秘密!”


    “切,你不想說,我還不想聽了!”


    “你不需要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記得你的承諾,今天下午要將我天下山莊的貨源全部放了的!”長孫千裏起身,不忘提醒端木孤辰。


    “少不了你的!”


    長孫千裏這才滿意的起身離開。


    走到門外,被端木風藤查實並未偷竊而釋放的桂香、桑枝和青果三個人正焦急的等待著,看到長孫千裏出來了,她們忙迎了上去。


    而看長孫千裏背上那條吐著蛇信子的小白,不禁卻步,還是青果的膽子大了些。


    “長孫公子,王妃娘娘現在怎麽樣了?”


    長孫千裏嘴角掛著懶散的笑容。


    “你家王妃娘娘的身體好的很,生龍活虎的,你們就放心吧!”長孫千裏搖著玉扇笑答。


    聽到這個回答,三人均鬆了口氣,相視一笑。


    “對了,你就是那個青果對吧?”長孫千裏剛想離開,突然回頭衝青果問了一句。


    青果皺眉。


    “是,長孫公子,您有什麽事嗎?”


    “不是什麽大事,那個‘雷’你是不是認識他?”長孫千裏冷不叮的問了一句。


    青果的臉有一瞬間的紅。


    “關於他的事情,您問王爺的話,王爺會比較清楚,我跟他隻是朋友!”青果故意加重了‘朋友’兩個字的音量。


    “我沒有其他的意思!”長孫千裏露出友好的笑容:“剛才我似乎看到他昏倒在了梅園的牆外麵,隻是告訴你一聲而已,想讓你們誰在他的血流盡之前將他扶進來!”


    “你說什麽?”青果的臉色倏變:“他昏倒了?”


    她始想到,葉無心回來的這麽長時間,她一直沒有看到雷,原來是昏倒了!


    之前她還納悶,這個雷怎麽還不回來,以為雷沒有跟葉無心一起去皇宮呢。


    “對呀!”長孫千裏指了一個位置:“就在那裏,他……”


    長孫千裏的話還未說完,青果已經飛快的轉身離開。


    看到她離開,長孫千裏挑了挑眉,剩下的話便吞了回去,反正不用他再解釋了。


    桂香和桑枝倆人互視一笑。


    “雷受傷了,你們兩個人怎麽這麽高興?不去幫她嗎?”長孫千裏瞥了二人一眼。


    “不用不用,隻要青果一個人去就夠了,況且……她去了,雷會很高興,恐怕傷很快就能好了,我們去了隻會礙事!”桂香笑答。


    長孫千裏挑眉。


    “他們倆人是情侶?”


    “不是!”桂香搖頭。


    “但很快就會是了!”桑枝補充了一句。


    “原來如此!”長孫千裏恍然大悟:“剛剛我還算是幫了他一把,改天我要找雷好好的謝謝我!”


    “不過,雷真的是暈倒在外麵的嗎?”桂香有些狐疑的詢問了一句,總覺得這件事裏有蹊蹺。


    “哦,剛才進門的時候,受了傷的雷站在外麵猶豫著,盯著剛才那位姑娘,嘴裏喃喃著青果,我看他那樣子太挫了!”


    “所以呢?”


    長孫千裏笑吟吟的說:“所以我就不小心把他打昏了!”


    原來,並不是雷自個兒倒下的,而是有人把他打昏的,罪魁禍首還一臉幸災樂禍的模樣,根本就沒有自個兒犯錯的認知。


    眾人齊無語,為長孫千裏的自我感覺


    tang良好而汗顏。


    ※


    青果奔到長孫千裏所指的圍牆外時,恰好看到了躺在牆邊的雷,他的身上遍布鮮紅的血液。


    向來有暈血症的青果,一看到雷身上的那些血痕,身體不由搖晃不穩。


    梅園外,尚無來往的丫鬟和小廝路過。


    而雷的手臂和後背露出的鮮紅,令人看了怵目驚心。


    如果再不救他的話,他可能隨時會沒命。


    想到這裏,青果手掌扶著牆壁,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緩緩向雷靠近。


    終於到了雷的身邊,青果的手顫抖的將雷扶了起來。


    “雷,雷,你醒醒!”青果拍了拍雷的肩膀。


    死一般的沉寂,沒有人回答她。


    他竟然將自己傷成這樣,心底裏莫名的泛酸,青果一把將地上的雷扶了起來,手小心翼翼的沒有碰到他的傷口。


    可惜,雷在王府裏向來是四處居無定所,無人知曉雷到底住在哪裏!思慮之下,青果吃力的拖著雷便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在途中,青果遇到了一名小廝,令其將大夫喚來,再將雷拖到了自己的房間內。


    由於雷身上的衣裳有一些沾到傷口,已經與傷口粘在一起。


    青果忍不住把那些粘到傷口上的衣服一點點的弄開。


    葉無心曾經說過,要沾酒傷口才會不會受到感染,為了不讓自己手上的髒汙弄到他的傷口上,她特地用酒灑在他的傷口上,再把破碎的衣服從他的身上弄開。


    扯開後背上的衣裳時,不小心多扯了一些,她的臉刷的一下紅透,不經意的瞥了一眼,卻看到他背上那錯綜複雜的傷口,不知道有多少道。


    青果皺眉,看樣子,那些傷口已經有些年月了,代表他以前曾經受過的傷。


    以前受傷的時候,他一定也很疼吧?是不是也像今天這樣受傷的時候根本無人知曉?


    青果心疼的伸手觸摸那些疤痕。


    在她的手指從疤痕劃過時,她由於太過沉溺其中,並未發覺趴在榻上的人腦袋稍微動了動。


    就在青果沉溺其中時,小廝已經帶著大夫來到。


    “青果姑娘,大夫來了!”小廝慌慌張張的喊著,人未到聲已先到。


    話落,小廝出現在門外,恰好目睹上青果手覆在雷背上的這一幕,青果尷尬的回頭,驚的一下子縮回自己的手,臉瞬間紅透如蝦子般。


    老天爺,她還從來沒有這樣窘迫過。


    青果一直是清冷、孤傲的,而且她的武功了得,再加上她人長的也美,她是眾小廝和侍衛們心目中的女神,可是,女神剛剛做了什麽?在撫摸人家男人的背。


    小廝愛慕的心一瞬間碎成了渣渣。


    輕咳了一聲,她背過身去。


    “讓大夫趕緊進來!”


    “哦哦哦!”小廝反應了過來,這才衝大夫道:“大夫,裏麵請。”


    待大夫進去了,小廝還站在門外,青果臉上的熱氣退了些,發現門外杵著的小廝,秀眉輕擰:“你還有什麽事嗎?”


    “沒了沒了!”說罷,小廝慌張的轉身離開。


    心更碎了,看樣子,趴在榻上的男人,就是青果喜歡的男人!


    青果撫額沉吟了一聲,再瞥一眼榻上的雷。


    這下……她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經過大夫的一番診治,大夫為雷仔細的上了藥又包紮完畢。


    “姑娘,您的夫君已經上完了藥,記得要每天換藥,傷口不要沾水,傷口兩天即可結疤!”大夫親切的囑咐青果。


    什麽?夫君?


    青果的眼睛倏的睜大,紅著臉大聲糾正:“他不是我夫君?”


    “情郎?”


    “都不是!”青果板著臉,聲音更大了幾分?


    大夫嘖嘖搖頭:“不知道你們兩個之間有什麽關係,不過,記得晚上最好不要做那種事,否則,他的傷口開裂!”


    青果的臉由紅轉青。


    “大夫,我與他之間,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是我多嘴了,是我多嘴了!”大夫忙低頭道歉。


    青果一臉的怒意,拿了一錠銀子塞給大夫:“這是您今天的診金!”


    “好好好!”見到了銀子,大夫忙拎著自己的藥箱離開。


    那大夫離去之後,在門外嘟囔了一句:“如果沒有關係,孤男寡女的,怎麽會把人家帶到自己的房間裏來照顧?”


    這句話氣的青果臉色由青轉黑。


    太氣人了。


    她生氣的轉過臉來,麵對雷時,臉上的憤怒表情收了幾分。


    大夫為雷包紮時,將他的上衣除了去,露出整個後背,後背上那些交錯的疤痕更加清晰,如今又加了一道。


    “總是為了救別人,把自己弄的一身是傷,到底什麽時候才能讓人不擔心?”青果忍不住低喃了一句。


    她剛要移開視線,榻上的雷冷不叮的冒出一句:“你在擔心我嗎?”


    青果驚訝的抬頭,與榻上雷驀然轉頭的視線對個正著,還有他眼中熾烈的火焰。


    三秒鍾,青果驚的沒有反應。


    得不到回答的雷,目光直直的盯著青果,一字一頓:“你在擔心我嗎?”


    張了張嘴,青果脫口道:“怎麽可能?我怎麽可能擔心你?”


    “你剛剛說了擔心!”雷指出一個事實。


    心陡然漏跳了一拍,青果緊張的辯駁:“那是你聽錯了,我沒有擔心你。”


    “既然沒有擔心我,為什麽把昏迷不醒的我帶到你的房間?”雷連續追問:“如果你沒有擔心我,剛剛為什麽撫摸我背上的疤痕?”


    青果睜大了雙眼,臉紅了,還帶著些怒:“你什麽時候醒的?”


    “你剛從牆邊把我扶起來的時候!”雷坦白的承認。


    在梅園外時,他因後背受傷,在牆外徘徊著要怎樣麵對青果,怕青果看到他受傷會覺得他沒用。


    那殺千刀的長孫千裏突然來了,他剛看了他一眼,張嘴剛要跟長孫千裏打招呼,長孫千裏居然伸手將他打昏了。


    可憐他當時因為身上有傷,再加上毫無防備,就被長孫千裏襲擊成功。


    他心裏記恨著長孫千裏對他背後襲擊,可是……現在他一點兒也不記恨,反而很感激長孫千裏。


    從她扶他起來的時候他就醒了?那就說明他見識了全過程,可是,他仍然裝昏。


    麵對雷的直線球追問,青果內心強烈的掙紮著。


    她的心泛著絲絲的疼,突然一個聲音在她的響起:“你不能愛上任何人。”


    那個聲音是很久之前一個人對她的警告。


    掩下自己心底裏的雲翻浪湧,深吸了口氣,情緒緩緩平靜,然後她對上他的眼睛,清冷的眸中沒有一絲感情。


    “雷,我們兩個之間沒有任何可能,我非但不喜歡,還很討厭你,麻煩你收起對我的心思,希望你以後把注意力放在保護王妃娘娘的身上。”


    “你擔心我的傷勢,這又作何解釋?”雷固執的想求得一個答案。


    青果冷冷一笑。


    “你保護了王妃娘娘,王妃娘娘是我的恩人,你救了我的恩人,我自是要關心你,可是,這隻是關心而已,如果我的這份關心,讓你產生了其他的想法,對不起,我現在道歉,我不該關心你,你的傷已經包紮完畢,你可以走了!”說罷,青果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雷那張向來冰冷的臉,此時有幾分破痕,帶著幾分失望。


    他忍痛從榻上爬了起來,十分禮貌的衝青果鞠了一躬:“很抱歉給你帶來了困擾!”


    “請!”青果冷冷的一個字,絕決的表情帶著怒意。


    雷靜默了三秒鍾,靜靜的望著青果那張無情的臉孔,看不出上麵有對他的半絲留戀,他自嘲一笑,毅然的轉身離開。


    當他的身影從門前消失,屋內的青果舉起的手臂瞬間沒有力氣般的垂了下去,清冷孤傲


    的臉上,滿是後悔和內疚,身體緩緩的癱坐在地上。


    “謝謝你,雷,但是……你的感情,我沒有資格接收,我……沒有資格!”她喃喃自語著,不一會兒,淚水爬滿了她的雙頰。


    ※


    皇宮事件結束之後,端木禮一病不起,並得了失語之症,這個消息一經傳出,滿朝的文武百官均人心浮動。


    端木禮這一病,大概是不會好了,他們擔心的是不知下一任皇帝是誰。


    端木禮的子嗣不多,太子歿了,二皇子和三皇子都尚未成年,且不成氣候。


    而握有西楚王朝三分之二兵權的端木孤辰和四分之一兵權的侯保強則成為了最佳人選。


    消息才剛傳出,便有無數官員徑相來到蕭王府門前。


    因青玉壇內有反判人員,再由碧藍提醒,葉無心必須要將自己掌心中的‘青’字與權杖相觸,才會點燃青玉壇內的繼承之火,之前青玉壇會有人反判,皆因青玉壇內的壇火未點燃。


    葉無心去青玉壇查到了反判人員並處決,樹立了門主之威,到了壇中她才發現,原來她手中的權杖中藏有內功心法和武功秘笈。


    而反判人員臨死之前受刑,吐出了背後的主使,得到的一個消息令她大為震驚。


    因為,那人的描述,竟像是北葉。


    回程時,葉無心帶走了青玉壇總壇內前門主的手劄,裏麵記錄了門中的一些事情,以便她了解現如今的青玉壇。


    回程途中,她遠遠看到蕭王府門前的官員轎子,便繞了道從後門回園。


    梅園中,端木孤辰尚未歸來,葉無心便無聊的翻看前門主的手劄。


    而在她翻到其中的一頁時,葉無心的雙眼死死的盯著那紙張上的內容。


    北齊霍地將軍之托,保護其女在西楚之安危,現名:葉無心!


    霍地?十七年前殺死端木孤辰父母的那個北齊將軍?


    連續瞅了三遍,葉無心確定自己並沒有看錯。


    突然,端木孤辰的聲音冷不叮的傳來:“在看什麽,看得這麽入神?”


    葉無心下意識的把手劄闔上藏在背後,臉色卻是異於平常的蒼白。


    “沒……沒看什麽!”


    ――――――――――


    今天是月底最後一天嘍,親們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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