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夫人被安秉希給嚇了一跳,她捂著心口,靠在門口的地方,有些心緒不寧的喘著氣。


    “秉希,你……你說什麽呢,我怎麽會……怎麽會有什麽……”


    隻是,不等安夫人的話說完,安秉希就猛地站起身來。他看著安夫人,然後皺起眉頭說道。“陸安安,二十年了,我以為你能認清你自己的身份。”


    安夫人隨著安秉希的動作,向後撤了一步。她的背部不小心碰到了身後的花架,險些撞倒了花架上擺放著的古董花瓶岑。


    安秉希快一步的上前,穩穩的扶住了花瓶。甚至在下一刻,還輕輕的呼出一口氣。


    然後,安秉希撥開了安夫人。他麵無表情的直視她。“從我收留你們母女,到你成為安夫人位置,都不過是一場交易。你很清楚,我需要你做什麽。你做的好,我給你你想要的。但是,陸安安,別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挑戰我的底線。你做了什麽,你自己心裏很清楚。”


    安夫人被安秉希身上的低氣壓震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她剛剛有些踉蹌,這會兒隻能靠在門框上,不可思議的看著安秉希歡。


    看著他抬起手去,把古董花瓶扶正,那動作小心翼翼和視如珍寶的模樣,簡直是刺痛了安夫人的眼睛。


    “是,我是清楚自己的身份。我從最開始做你的情.人,從最開始嫁給你成為安夫人,就都是假的!”安夫人眼睛通紅的看著安秉希,她恨不得衝過去,不管不顧的把那所謂的古董花瓶摔個粉碎!“可是安秉希,我用二十年的時間陪你演戲!你給了我什麽!”


    安秉希隻是低頭擦了花瓶,一句話也不說。


    安夫人早就受夠了他這樣的沉默,在姚先生那裏原本她就早已經沒了年輕時的激.情和信任。


    一個男人,就算他的花言巧語再過巧妙,可是眼神始終都騙不了人。如果不相信,那無非就是傻女人依然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那一個感情關罷了。


    安夫人不是傻女人,相反的,她很聰明。聰明的知道自己要什麽又能抓住什麽。


    所以,她才會在二十年前,做出那麽一個決定。


    “我在你身邊二十年,就算你對我沒有感情,至少我以為也有些許的情分。可是今天我才知道,安秉希,我在你心裏連一直花瓶都不如!”安夫人指著安秉希正輕柔的撫摸著的花瓶,恨意十足。“你以為我不知道,這花瓶就是當年杭凝煙最喜歡的那一隻!安秉希,你有沒有心?我為你做了那麽多事,你就是這麽對我的嗎?!”


    “陸安安,別把你自己說的那麽偉大。”安秉希將花瓶端端正正的擺好,轉過頭來看安夫人。“當年你為我做事,為的是那個男人。現在你為我做事,為的是你自己。別怪我沒提醒過你,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


    安夫人渾身發抖著。


    她想反駁安秉希,卻發現,她根本無從反駁。


    當年她走投無路,姚千鶴自己都不一定能養活的了自己,哪兒來的多餘的錢來養活她和孩子?


    就在她一籌莫展的時候,安秉希出現了。他常常在她常駐的酒吧裏買醉。卻從來不包任何人的場子。久而久之,她就打起了從他身上撈一筆的主意。


    可是,還不等她這主意開始實行,安秉希就已經發現了她,並且甩了一筆錢在她麵前,讓她做他的情.人。


    當年的安夫人還很年輕,她很心動。因為她不想打掉孩子,所以她答應了。


    做安秉希的情.人比臆想中的更好,不愁吃喝,花銷豐富之外,安秉希根本就不會碰她。所以,當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的時候,安秉希也根本沒有驚訝。他甚至默許了這個孩子的存在。


    這讓安夫人很是意外,也很不敢相信。


    最初,她還不知道安秉希選中她的原因是什麽。直到,她知道了杭凝煙。


    那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仿佛連上帝都異常眷顧的杭家大小姐。她似乎擁有著所有女人想要擁有的一切。錢財,地位,美貌,甚至安秉希的愛。


    是的,安秉希愛杭凝煙。愛到了幾乎要吞噬一切的地步。


    可是,他所付出的愛,卻無法從杭凝煙那裏得到。所以他選中了安夫人。原因無他,安夫人跟杭凝煙長的有那麽幾分相思。特別是嘴巴。


    所以,安秉希偶爾從安家出來,去他給安夫人安排的住處,就隻是看她說話。


    是的,看。而不是聽。她說了什麽,安秉希病不在意,甚至根本漠不關心。他隻是喜歡看她的嘴巴一張一合,然後將她想做是杭凝煙此刻在跟自己對話。從這乏味的生活中,尋找到一絲幸福。


    那個時候,安夫人對安秉希動了心。


    很難有人不對安秉希這樣的人動心。風度,樣貌,金錢。似乎什麽都有,所以,陸安安會愛上安秉希,一點兒也不奇怪。


    可是,安秉希對她,卻從來視如無物。就算她刻意的靠近,他也會把她推開。每次離開之前,再留下一大筆錢


    tang。


    安夫人不知道為什麽,她居然能夠準確的捕捉到安秉希心裏的想法。


    她知道,安秉希是想讓杭凝煙發現她的存在,甚至,如果杭凝煙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嫉妒和生氣,或許,她就要從安秉希的身邊離開。


    安夫人害怕那樣的結果,而如她所願的,這樣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很早之前,杭凝煙就知道了陸安安的存在,她沒有任何的表示,而是在沉默了許久之後,跟安秉希提出離婚的要求。


    可是,這個要求,徹底激怒了安秉希。


    他發瘋發狂一樣的把杭凝煙關在了安家,不再允許她去公司,更不再出現在她麵前。他固執的認為,隻要他不見她,就聽不到她要離婚的請求,然後她就不可能離開自己。


    而他對安夫人的要求,就是讓她生下這個孩子。


    這個孩子比杭凝煙肚子裏的孩子顯然要大一些,安秉希發誓一定要讓杭凝煙有所波動。


    那一刻,安夫人知道,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在安秉希的生命裏占據一席之地。所以,她變本加厲的跟安秉希要錢,甚至想要鬧上安家的門去。


    可是,那一天,安秉希卻一身風雨的闖進了家門。


    他滿身的風雨,氣勢冷凝的甩給她一張卡。然後冰冷的開口。“這是五百萬,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安安分分的在這裏呆著,不要妄想你不該想的,聽我的安排。第二,帶著這五百萬滾蛋。”


    陸安安哭著問他,是不是她存在的意義,隻是他為了讓杭凝煙吃醋的籌碼。


    安秉希不帶感情的回答她,是。


    然後,陸安安斷了所有念想。她義無反顧的選擇了第一個。


    安秉希是長期的飯票,她不會輕易的放棄。既然他讓她聽話,那麽她就乖乖的等著。


    但是沒過多久,姚千鶴就找上了門來。他知道陸安安在給安秉希當情.人,也知道她今非昔比。所以,他的目的並不單純。


    但是,長久的寂寞困擾著陸安安,所以幾乎是姚千鶴找上門的時候,陸安安就重新投入到了他的懷裏。


    而安秉希並非是她想象中的那麽漠不關心。


    幾乎是在陸安安和姚千鶴重歸於好的第二天,安秉希就知道了他們的事情。


    對此,安秉希甚至當麵對陸安安開口警告。“隨便你跟誰,但你記住,不許再動之前的念頭,否則,不管你跟了誰,下場都隻有一個。”


    陸安安清楚,杭凝煙是安秉希的心頭之寶,誰也不能動。她當時的野心也沒有那麽大。


    她隻是唯唯諾諾的應下。但從沒想過,要離開安秉希。當然,如果讓她在安秉希和姚千鶴之間選一個。她肯定也會毅然決然的選擇安秉希,而不是姚千鶴。


    縱然,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


    之後,姚千鶴去做生意,陸安安把安秉希給她的錢幫姚千鶴起家。安秉希雖然知道,但是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除了杭凝煙的事情,其他人和事,跟他統統無關。


    原本安語柒的出生,可能會緩和他和杭凝煙之間的關係。可是安語柒生病的事情一出,讓安秉希再一次的大發雷霆。那晚之後,幾乎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是安排著照顧安語柒的三個保姆,全部被安秉希打發到了陸安安那裏去照顧安薇雅。


    安秉希就冷眼旁觀的看著安語柒的所有事情,都由杭凝煙一手包辦。


    他冷下了心腸不再去心疼杭凝煙和安語柒。他想等著,等到杭凝煙撐不住的那一天,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但是,顯然安秉希錯算了杭凝煙的固執和她跟夜帝之間的感情。杭凝煙就算一直到死,也是種沒有回頭。


    她去世前的一個月,還因為得到了夜帝的消息,而在跟他商量離婚的事情。甚至,她為了這件事而懇求他。可安秉希做的,是麵無表情的離開。甚至在庭院裏看到了怯怯的喊著自己‘父親’的安語柒,也隻是冷冷的一掃,隨即離開了家。


    從此,他對杭凝煙的印象,隻是在懇求他離婚時,那雙被淚水噙滿了雙眼。而等他再見到她時,她已經安然離開。而安語柒看向自己的眼神裏,茫然中帶了不是所措的哀愁,還有無處安放的仇恨。


    安秉希不敢去看安語柒的眼睛。他在杭凝煙去世的那些天裏不停的買醉。可是,卻無濟於事。


    如果重新給他一次機會,也許,他會選擇放手。可是,杭凝煙不會再活過來。


    沒過多久,安秉希就把陸安安扶正。雖然沒辦什麽宴席,可她到底成了名正言順的安夫人。


    安秉希自己也不知道,他當初那麽做的用意究竟是什麽。是他不想從安語柒那張酷似杭凝煙的臉上,看到仇恨,還是故意給自己一個可以漠然的對待她的理由。


    陸安安學聰明了,她不再跟安秉希鬧。也不再奢求什麽。她跟在安秉希身邊這麽多年,早已經學會了溫順和順從。隻是,她和姚千鶴的事情,安秉希卻從來也


    沒管過。


    哪怕她成了他的夫人,哪怕這等於是在給他戴綠帽子,他也絲毫不關心。


    而陸安安更加是變本加厲的跟姚千鶴來往。她在這越來越露.骨的,早已經沒有情.愛,隻剩下身體的安慰和看似金錢的交易裏,體會到了報複的快感。


    這十幾年裏,她給了姚千鶴很多錢。再加上,姚千鶴那副表麵的謙謙君子的風度,讓他很快娶了個能玩弄在鼓掌之中的老婆,給了他不小的支持。讓他能夠一躍成為東都數得上的富豪。


    可是,已經擁有了這些,姚千鶴卻還不滿足。


    甚至,他已經把手伸到了安秉希的地盤上。他想接著安夫人的緣故,得到安氏企業。


    但是姚千鶴怎麽也想不到,安秉希幾乎是在他剛剛有所行動的時候,就跟安夫人談了另外一筆交易。夫妻之間的交易,也一樣是叫交易。


    安秉希告訴安夫人,讓她穩住姚千鶴,把從他那裏得到的消息都帶回來。而她乖乖聽話的好處就是,之前那些年,她從安氏挪出去的錢,他可以既往不咎。


    安夫人直到這一刻才知道,安秉希並不是漠不關心,並不是什麽都不知道,而是他根本就是不露聲色。


    她一直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她知道該怎麽樣保住她後半生的榮華富貴。所以,她答應了安秉希的要求。


    所以,就像安秉希所說的,之前她跟他的交易,是因為那個男人。而現在,她跟他的交易,不過是為了她自己而已。


    所以,她根本就沒有那麽偉大。


    安秉希冷眼看著安夫人,冷著聲音開口。“我以為這些年你至少學聰明了一些,但沒想到,你還是那麽蠢。”


    安夫人因為安秉希的話,而臉色蒼白。她咬著自己的下唇,沒有貿然開口。


    “我怎麽對小柒那是我的事。不是你該插手的。這句話,在十年前我就跟你說過。看樣子,你確實是都忘了。”安秉希踱步回到沙發前坐下,看著安夫人開口。“每個月從公司提走十萬,一共是兩年,至少兩百萬。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筆錢究竟花在哪裏。陸安安,跟我耍心眼,你是不是忘了十年前的教訓?”


    安秉希的一句話,讓安夫人臉上的血色盡失。


    她不由自主的想起十年前,那一場暴風雨的夜裏,曾經看到的最為可怕的安秉希。


    陸安安自己也不清楚,她究竟是恨安秉希,還是愛安秉希。或者,在安秉希和姚千鶴之間她究竟是愛著哪一個。或許,她哪一個都不愛。


    安秉希殘酷的告訴她,什麽叫癡心妄想,什麽叫現實。


    而姚千鶴則是讓她明白,什麽叫薄情寡義,什麽叫互利互惠。


    現在,安夫人倒是想的明白,或許,真的她哪個都不愛。又或許,她其實兩個都愛。隻是,時間過了那麽久,她自己也不知道,愛究竟是個什麽。


    安夫人恨著杭凝煙。她可以垂手可得自己永遠得不到的東西,卻根本不屑一顧。而她既然恨杭凝煙,就不可能喜歡杭凝煙的孩子,自然也就恨著討厭著安語柒。


    所以,在十年前的那一天,她雇傭了一些人,想要讓安語柒從此消失。


    殺人這種事,安夫人還沒那個膽子。她隻是讓那些人把安語柒帶走,隨便賣去哪裏都好,隻要讓她從此不要再在東都出現。


    原本安夫人的算盤打的是天衣無縫。因為她認為反正安秉希也不喜歡更不待見安語柒,那麽還不是隨她處置?


    隻是,真的實施的時候,她就大錯特錯了。


    原本隻是讓安語柒喝了一杯放了安眠藥的牛奶,等她睡著了就帶她走。


    但是,安語柒才剛剛睡著,安秉希就踹開了房門,一巴掌把安夫人甩在了地上。外麵的雷電正響,安秉希像地獄的修羅,居高臨下的站在安夫人的麵前冷冰冰的說著。“陸安安,管好你的腦子和你的手,別做多餘不該做的。怎麽對待小柒是我的事,還輪不到你插手。如果再被我發現一次,你就等著給安薇雅收屍吧。”


    然後,安秉希頭也不回的抱著安語柒離開。


    直到安語柒醒過來,也隻是認為自己像平常一樣睡了一覺而已,根本不知道發生過什麽。


    但是,這件事卻深深地印在了安夫人的腦海中。


    而現在,她幾次三番的給安語柒設套,甚至想讓安薇雅取代安語柒的位置,在安秉希的眼裏,已經給過她機會,如果她再不改過,那麽無疑就是找死。


    所以,安秉希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安夫人就已經快要癱坐在地上。


    她哆嗦著嘴唇,想要去抓住安秉希的衣袖,可是還不等碰到他,就被安秉希抽回了手。安夫人隻能跌坐在沙發上,一手捂著臉帶著哭腔說道。“秉希,你就不能看在我跟在你身邊這麽多年的份上……就看在我跟在你身邊這麽多年的份上……”


    “如果我不念舊情,你認為,你現在還能坐在這裏嗎?”安秉希危險的眯起了眼睛。“安薇雅被你教成現在的


    樣子。陸安安,我先告訴你,如果她做了什麽,那也完全是她咎由自取。”


    “秉希,小雅她還是個孩子,她還小不懂事,你不要生氣。都是我的錯,是我這些年以來忘了自己的身份。”安夫人顧不得那麽許多,死死的抓住安秉希的衣袖。“我求你了,秉希,你就饒了小雅吧。我以後會好好管教她,我一定會好好管教她的!”


    “她的事情我可以暫時不計較。”安秉希斂了眉。“她對小柒做的,我也可以當做不知道,隻要以後不再發生這種事。至於你。”


    安秉希抽回自己的衣袖,然後把目光轉移到了安夫人的臉上。“今天去見了姚千鶴吧,他說了什麽?”


    安夫人收回之前跟安秉希發瘋時的失態模樣,把今天姚千鶴跟她說的打算,一股腦的都告訴了安秉希。


    其實,從很久之前,她就在做這樣的事情了。


    她對姚千鶴早就沒有了感情。而她要做的,不過是為了自己今後的打算而已。就算她不為自己打算,也要為安薇雅打算。畢竟,她就隻有這一個女兒。


    安秉希冷笑一聲。然後瞥了她一眼,沒有對這件事發表什麽意見。反而是微微的挑眉。


    “回房去好好洗洗。”然後安秉希厭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袖。“好端端的哭的像什麽樣子。”


    安夫人確認安秉希並沒有要把安薇雅怎麽樣的態度,然後才稍稍的舒了口氣。隻是,在離開之前想到了什麽,轉過身來,對安秉希說了一句。


    “秉希,姚千鶴說,他最近跟墨家好像有一筆生意……”


    “嗯。”安秉希連眼睛都不抬。“我知道。”


    口吻,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安夫人聞聲抖了抖,雖然不甘,可還是沒敢多說什麽轉身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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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秉希是不是出乎意料了?能到他的位置,其實,他怎麽可能是傻瓜?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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