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低頭沉思片刻,遲疑著問道:“既然我們會是如此想法,那宮中也必然會量得我們,今夜決計不敢再入得宮去!我們不妨就來個二進宮,趁機行事,好救出鈺兒來!隻是……”


    其餘等人一聽,都覺得有理,急忙追問道:“隻是什麽?”


    玲瓏低聲說道:“隻是,今夜不可再去這麽多的人了!僅我一人前去即可!”


    花婆婆一聽,心裏大急,急忙出聲說道:“不行,要去,我和你兩人同去!眾人之中,唯有你我功力略強!維鈺這孩子,也得你我兩人,一同前去搭救!”


    玲瓏還要出聲製止,小歡卻點頭說道:“也罷,你們兩人前去,也好有個照應!隻是,更要仔細萬分,切不可再有什麽閃失!”


    花婆婆聽她如此一說,立時心裏來氣,瞪起雙眼,冷冷的看著小歡三人,很不客氣的說道:“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你們那個什麽李自成的大業,讓這三個半大的孩子,替你們來冒死求財!現如今,既然你們幾人的目的已經實現,還不快些離去,留在此地,難道等著官兵來抓你們不成?”


    小歡夫婦和莫鳴鋒,聞聽此言,都麵色尷尬,雖然心裏還記掛維鈺安危,但是想起,近日還有大事要辦,就咬牙跺腳,狠下心腸,抱拳在胸,向眾人一一行禮告辭,快步奔出了小林,絕塵而去。


    林中餘下三人,各自站立,心裏卻都亂成一團。


    花婆婆低聲對玲瓏和鈺傑說道:“今夜入宮,如果不能安全救出維鈺,說不定就會引火上身,殃及曹府!按照常規,天亮之後,就會突擊審問維鈺,隻希望。維鈺能隨機應變,不要牽連到曹府!隻要能挨到今夜即可!”


    玲瓏和鈺傑對視一眼,都同時低下頭去。


    玲瓏此時悔恨不已,暗罵自己。不該一時心軟,答應了維鈺進宮。


    鈺傑則一心卻在想著,“此時此刻,不知維鈺是否受到什麽非人遭遇?”,立時就心急如焚了。


    三人再不耽擱,急忙出林,返身奔向曹府而去。


    此時,雄雞報曉,天光大亮,一輪紅日。冉冉升起。


    皇宮監察司的一座牢房之中,燈火徹夜通明。


    房內一張黑色案桌之前,韋馱笑坐在椅上,看著此時此刻,正被五花大綁。卻毫無懼色的喬維鈺,靜默不語。


    十幾名執刀衛士站立在兩旁,房中一片寂靜。


    韋馱笑看著眼前,俏生生站立著的維鈺,真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維鈺卻瞪著一雙大眼,高聲說道:“喂。我說這個韋馱笑伯伯,你不要再這麽凶悍,好不好?人家隻是個孩子,你不要嚇壞我了,好不好?難道說,你們家就沒有孩子嗎?或者說。韋伯伯你都長了這麽大了,竟然還沒有成家嗎?哎呀,要不要我替你尋上一個好姑娘,趕快成個家啊?喂,我說韋伯伯。你好歹也給我把身上的繩子取下來吧?這樣被綁著,讓我大腦缺氧,話都說不出來了!”


    韋馱笑苦笑一下,隻得揮手讓身旁侍衛將維鈺身上的繩子解開,心裏卻在想著:“你這身上的繩子,即便綁的再多,我看你的話頭也絲毫不會受到影響!你這小小腦中,也根本就不會缺什麽氧,反而靈動異常呢!”


    自打把這個喬維鈺逮到之後,韋馱笑就馬不停歇,急忙提審於她,希望從她嘴中,得知夜闖皇宮的都是些什麽人,但是,這都好幾個時辰過去了,眼前這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話倒說了一大堆,卻一個有用的信息都沒有提供出來!


    他皺起眉頭,看著麵前嬉皮笑臉的喬維鈺,想要狠下心去,對她大刑伺候吧,看她貌美如花的嬌容,卻真的有些不忍,就板起臉來,大聲問道:“你少說些閑話!我且問你最後一次!昨夜都是些什麽人,闖入宮內,想要去行刺皇上?”


    維鈺一聽,皺起眉頭,嘟起嘴巴,氣哼哼的說道:“韋伯伯,你這話就說的著實太不負責任了!誰說我們入宮來,就是為著行刺皇上來的?”


    韋馱笑被她一口一個伯伯,不停叫著,更是狠不下心來了,此時聽得,她竟然會這樣說,心裏一驚,就急忙追問道:“那你倒說說看,你們深夜入宮,究竟所為何來?”


    維鈺翻起白眼來,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個東西來,托在掌心,大聲對他說道:“當然是來找,給我這個信物的好朋友去了!”


    韋馱笑伸頭一看,隻見一方碧綠玉佩,上麵雕龍畫鳳,惟妙惟肖,玉佩一角,清晰刻著“長平”兩個篆體字樣,立即就嚇得臉色發青,結結巴巴的問維鈺道:“你,怎麽會有,長平公主的配物?”


    維鈺得意洋洋的笑著說道:“那有什麽奇怪的!當然是公主親手給我的了!她還對我說,隨時歡迎我入宮裏來,找她玩兒呢!”


    韋馱笑一聽,半信半疑,卻也不再敢貿然對待這個維鈺了,急忙叫過身旁侍衛,如此這般了一番,看他快步離去,這才緩下心神,笑著對維鈺說道:“是真是假,一會兒就知分曉!你不妨,先在這裏等上一會兒吧!”


    說完,不再說話,身子向後一靠,坐在椅上,開始閉目養神。


    維鈺一看,實在無趣,就在原地轉著圈子,嘴中念念有聲道:“天靈靈,地靈靈,神仙鬼怪都顯靈!快些叫那太子和公主朋友來救我啊!”


    韋馱笑一聽,卻眼也閉不上了,心神也更亂了,瞪大了雙眼,看著麵前這個絕色女孩,實在是摸不透,她究竟是誰。


    他正自胡亂猜想著,卻聽得屋外一陣雜亂腳步之聲,同時聽得長平公主大聲問道:“她在哪兒?還不快些帶我進去!”


    韋馱笑一聽,更是心神亂擺,急忙轉出桌前,卻見長平公主已經進入房中,一眼看見笑嘻嘻看著自己的維鈺,立即驚喜萬分,一步奔了過去,抱住維鈺,眼中流出淚來,大聲喊道:“哎呀,你怎麽會來看我啊?我真的,真的好高興啊!”


    韋馱笑一看,心中暗自大叫了一聲:“壞事了,看來,這個小姑娘所說不假了!倒是我們,昨夜不問青紅皂白,就衝上前去,亂砍亂殺一氣,將他們誤認為是刺客不對在先了!”


    他急忙臉上帶笑,彎腰對公主施禮,朗聲說道:“公主親自前來,實在是出乎意外啊!”


    長平公主轉過身去,冷冷的對他說道:“韋馱笑,你既然已經知道,她是我的好朋友,而非刺客,還不快些給她鬆開繩索!”


    韋馱笑急忙示意,身旁就有人急忙上前,將維鈺身上的繩索取下。


    維鈺高興的抱住公主,大聲喊道:“什麽嘛!你們皇宮真是討厭,進來看個朋友,都險些送了性命!”


    公主一聽,立即瞪起眼來,看向韋扶笑。


    韋馱笑深知,這位長平公主,是當今聖上眾多子女之中,最受寵愛的一位,與那太子,同為聖上的心頭肉,實在是得罪不起,就急忙點頭哈腰,連連道歉。


    “是下官魯莽了,還望公主見諒!還請維鈺小姐不要記在心上!”


    “走,到我宮裏去玩!”


    長平拉起維鈺的手來,兩人頭也不回,掠過韋馱笑身旁,就大步走出房外去了。


    韋馱笑見長平並未細問責罵自己,這才放下心來,暗自呼出一口氣來:“好險!昨夜宮裏,損失了大批侍衛是小,得罪了這個公主沒了官職,甚至掉了腦袋,那可就真的是事大了!”


    又是深夜來到,整座皇宮一片沉寂。


    暗夜之中,花婆婆和玲瓏飛掠而過,伏在錦衣衛房頂。


    玲瓏伸手,輕輕揭開房上一塊瓦片,露出一方空隙來,兩人探頭向下看去。


    隻見此時房中,韋馱笑正焦急的在案桌之前,踱著方步,不停轉著圈子,口中喃喃自語道:“這可如何是好?今天聖上,聽得有人說起昨夜宮中行刺之事,問我是否抓到了刺客。我該如何是好?


    我現在,是告知聖上,這個小姑娘一行人,並非刺客,而是長平公主的朋友吧,但他們深夜闖進宮來,探望朋友,卻也於理說不通啊!


    更何況,我如果要說他們是刺客吧,豈不是難以自圓其說?現下,這被抓的小姑娘,已經被長平公主帶走了!我又怎能巴巴的跑去,再向她要人?哎呀,我該如何是好啊!


    交人吧,已經無人可交!不交人吧,昨夜闖宮風波,又該如何交代過去?”


    花婆婆和玲瓏聽到這裏,不覺相視一望,心裏頓時放下了巨石一塊,但緊接著,卻又聽得這個韋馱笑,獨自一人,在底下出聲對著自己說道:“我辛苦一生,也不過是混的個,大內第一高手的虛名!從未摸過權勢的權柄,更沒有享受過一天的滋潤日子!


    絕不能因為此事,就斷送了我的大好前程!我不妨就實話實說,將所有責任,都推給長平公主即可!他們父女情深,自然不會因此而來責備於我!我真是白癡一個,白白苦惱了這麽久!”


    說完這話,他再不遲疑,就匆忙走出房去,顯然,這是急著趕去,向崇禎帝打長平公主的小報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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