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忙著品茶的風清流這時抬起了頭,委委屈屈的突然開了口:“父皇,那麽多軍餉交給兒臣打理,兒臣怕是以後都要忙著看管這些銀兩,要是一輩子也用不完的話,兒臣還要守一輩子麽?這可是軍餉啊,丟失了是要掉腦袋的!父皇,兒臣無能,不能擔此重任,請父皇另覓賢能!”


    好不容易定下來的事卻被自己的寶貝兒子摻和一腳,風揚名氣不打一處來,瞪著風清流嚴厲的說道:“胡說,父皇說你能勝任你就能勝任,這是關係到京梁國數十萬大軍生死存亡的大事,由不得你說不能!朕會把手上的兵權全部交給你,你可得好好帶兵,不得有誤!”


    風清流急了,俊美的臉上浮現一層近乎透明的白,雙拳緊握急切的喊道:“父皇!您這是要逼清兒去送死嗎?清兒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如何帶領大軍打仗啊!”


    “不用再說了,此事就這麽定了!月丫頭,你還有什麽問題嗎?”風揚名幾乎是親切的看著江明月,笑眯眯的問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江明月抬起頭,甜蜜蜜的露齒笑道:“隻要明日一早我能看到怡香院的夥伴們,皇上說的這些都不成問題。”


    “哈哈哈哈,月丫頭的膽識和智慧果然非比尋常,是朕疏忽了,以後絕不會再允許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發生!你們都退下吧,明日一早,朕會派人護送他們回怡香院!”似乎……說的太露骨了吧?風揚名堆起一張笑臉,眸光閃爍的盯著江明月,生怕她會再生出什麽變故。


    江明月露出一張燦爛的笑臉,脆聲聲的說道:“多謝皇上,月兒先行告退。”


    風揚名連連點頭,揮揮手道:“清兒,送送你舅舅和月兒!”


    本是一句再尋常不過的話,卻將一旁的風離痕震得整個人都僵在那裏,半響回不過神。


    目送著三道白影出了禦書房。風揚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斜了眼望著麵色陰晴不定的風離痕,沉聲說道:“離兒,你都聽到了吧?趕緊派人去安撫怡香院的那幫人。再把齊魯國的小王子放出來,好生款待一番,明日送回怡香院去!”


    見風離痕不作聲,又換了語氣,繃著臉說道:“別以為朕不知道這件事是你幹的,朕不怪罪於你,是因為此事解決了數十萬大軍的軍餉,你也算是功過相抵了。朕不希望這件事再節外生枝,你明白的,下去吧!”風揚名麵露著一絲得意。隻顧著沾沾自喜,卻全然不見風離痕眼中漸濃的一抹狠戾。


    “兒臣告退!”風離痕站起身,冷冷的拂袖而去。


    馬車上,江明月枕著風清流的腿,閑閑懶懶的躺在榻上。交疊的兩條腿有節奏的晃著,嘴裏還哼著不知名的調調,很享受,很愜意的樣子。


    風清流靠在鑲著軟布的車壁上,閉著眼假寐,一手隻無意識的在江明月柔順的秀發上一下一下的梳著,另一隻手的拇指在她的一隻手心裏來回揉捏著。神色柔和,很是陶醉。


    “為何突然改變了心意?”忍不住開口的是玉傾龍,原以為他們會對彼此有一番解釋,不料二人自打上了馬車就一直維持著這個造型,令他很是窩火。


    風清流眼皮動了動,閉著眼懶懶的說道:“我已經拒絕過。不是嗎?”


    “是,這一招欲拒還迎的伎倆比你默認的接受要高明的多。老實回答我,是為了月兒嗎?”


    這句話說完,馬車上的兩人同時睜開了眼,彼此對望一眼。又很默契的閉上眼,江明月甚至還翻了個身,背對著玉傾龍。


    風清流低頭看頭江明月柔美的臉,寵溺的笑道:“是啊,為了守住月兒,為了我們的未來不被人侵擾,我總得為月兒做點什麽,這個主動權,我是要定了!”


    玉傾龍頓了頓,垂下眼瞼望著江明月,低聲說道:“那麽,月兒,你又是怎麽想的呢?”


    沉寂了片刻,江明月嘟噥著說道:“隻要他喜歡,想玩什麽就玩什麽,有什麽大驚小怪的嘛!四哥哥,一會兒回去你要幫狐狸和妙音清點銀兩噢,不準偷懶!”


    嘴角狠狠的抽了抽,玉傾龍徹底無語了。這倆人,若非天生妖孽,就是天性腹黑!


    江明月回到怡香院,第一時間發出焰火令,派人速去邊關穩住齊魯國的國王忽爾烈,而後叫來花千語和妙音,四個人圍在一起清點銀兩。


    “月兒,一百萬兩可不是小數目,你也真開的了口,下的了手!”玉傾龍把手伸進箱子裏,抓了兩錠銀錠子出來,細細的看了看,又隨手扔了進去。


    江明月咧嘴一笑,像偷了七八隻雞的狐狸,得意的說道:“嘻嘻,這叫羊毛出在羊身上,不明白了吧?風清流本就是怡香院的半個老板,就當把這些日子盈利的錢全部交給他保管,還有,千金笑裏麵更是花錢如流水,就當是花狐狸幫我理財好了,把錢存到靜王府總是保險的吧?想想這些錢將來會有多大的效用,利滾利呀,講不清有朝一日就變成了半壁江山咧!”


    半壁江山?一個念頭在玉傾龍的腦海裏一閃而過,隨即用力搖搖頭甩掉心裏的那個念頭,走上前開始清點箱子裏的銀兩。


    “月兒,這裏大概有三十萬兩,再過兩天,千金笑的弟兄們會把剩餘的七十萬兩銀子送過來,如果不夠,我再回府送幾十萬兩過來,你看如何?”花千語一邊在紙上記帳,一邊說道。


    江明月搖搖頭,拍拍手笑道:“不好!這次捐贈一百萬兩軍餉,那老皇帝高興得胡子都翹起來了,要是再多捐一點,他指不定會當著我們的麵跳起來呢!一百萬兩軍餉,對現在的京梁大軍來說已經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和精神支柱了,可不能太遂了他們的心。退一萬步講,如果風清流真的守不住這筆軍餉,那我們還得需要另一個一百萬兩甚至更多的銀子來幫助風清流。他已經涉足朝政,無法再回頭了,如果風離痕揪住他不放,他絕對會麵臨比風連璧更多的險境。”


    玉傾龍凝重的點點頭,遲疑的說道:“怡香院的事,如果我猜的沒錯,應該是離王所為。難道說,離王也因為軍餉之事想和你做一筆買賣?”


    江明月笑道:“那倒未必,他還不至於對我做出這樣的事來。我的猜測是,這一切都是皇帝老兒惹的禍!真正要對付我的是那個比狐狸還狡猾的那個死老頭,風離痕這麽做一定是有原因的,我想,他是不想我死在那老頭的手上吧!”


    “我知道我知道,他想逼月兒離開燕城!月兒若是因為通敵叛國之事逃出燕城,那老皇帝說不定會就此放過你。可惜了,你的臭脾氣是越挫越勇,他們都打錯了算盤!”花千語了解的說道。


    江明月嗬嗬一笑,不置可否。


    “可是月兒,那夜暗殺你和清流的人……!”玉傾龍說了一半,突然咽下了後半句話,眸色的閃爍的望著江明月陰晴不定的眸子,腦海裏的那個答案,呼之欲出。


    江明月停下手裏的動作,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妖孽的笑意,無限森冷的說道:“不錯,正是風離痕!還記得那黑衣男子臨死前說過的話嗎,他說了一個“王”字便沒有再說下去了,很顯然,他們的目標不是女裝的江明月,他們也知道東方皓月這麽一號人物,卻並不想殺他,他們真正的目標是風清流!他們知道風清流會去怡香院,他們布好了陷井在等著他,卻不曾想到會被我撞見,甩不掉我便隻能殺我滅口。如果我不扮回男裝試探他們,我想他們是死也不會說出真相的。而真正的真相是,他們知道東方皓月就是江明月,是風離痕刻意想隱瞞真相的人。如果風離痕知道他派出去的那些人差點誤殺了我,他是不會給他們留活口的,正因為如此,那些黑衣人才會在我麵前選擇自盡!”


    花千語憤憤的站起身,咬牙切齒的說道:“可惡,那個道貌岸然的風離痕,竟然對自己的親弟弟痛下殺手,他還有沒有半點手足之情?他害月兒差點受傷,簡直不能饒恕!”


    妙音睨了花千語一眼,不屑的說道:“手足之情算什麽?有一些人的手足之情比起那陌路相逢的生死之交差的遠了!月兒,我說的對不對?”


    聽聞此話,江明月的心像被毒蛇咬了一口,全身蔓延著一種刺骨的寒意。憶及前世的種種,再回想起初遇風清流的情景,她冷哼一聲,自嘲的笑道:“對,對極了!什麽是手足?麵對生死存亡,能夠手牽手、肩並肩靠在一起的人才配稱做手足,不顧血肉親情、眼裏心裏隻有私欲貪戀之人隻能叫做行屍走肉!我說過,誰若是敢傷害風清流,即便是天子,我也會踩在腳下!是風離痕不仁在前,踩到了我的底限,從此就休怪我不義!”


    花千語咋了咋舌,悄無聲息的坐了下來,用唇語對著妙音說了兩個字:好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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