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此次戰事,常遇春做了充足的準備。紅巾軍的老人雖然投軍時間長,但是因為邵榮多年來以保存實力為目的,將士們在戰場上的表現並不是很好。


    而除卻紅巾軍老人之外,朱元璋調動的部隊也是以地方部隊為主,戰鬥力並不算非常高,若是硬碰硬少不了要吃苦頭。


    而且之前與李伯升交手,常遇春就已經感覺到了李伯升的不正常,所以對於地方有可能出現大規模騎兵,其實早就做了預案。


    所以當戰場上出現如此大規模的騎兵的時候,常遇春雖然也感覺到一絲驚駭,但不至於徹底亂了方寸。


    先是火炮發威,軍山生產的火炮雖然並不是多麽領先的科技,但是其威力著實不容小覷。


    轟轟的炮鳴聲中,則是敵方騎兵隊伍中泛起朵朵浪花。


    隻是敵軍騎兵太多,即便是火炮造成的影響,也隻是讓局部混亂,而無法影響到大局。


    接著便是被前置在軍中的大規模的弓箭手。


    箭如飛蝗,天空中升起濃濃的箭雨。


    火炮真正的作用,是第一次出現在戰場上,第一會擾亂敵方將士的心神,第二則是讓戰馬四處亂竄。


    而真正有殺傷力的則是如蝗的箭雨。


    瓢潑的箭雨從天而降,敵人的前峰隊伍立刻倒下一片騎兵。


    朱振聽到了斥候的匯報,說此次李伯升騎兵出動了足足有三四萬人,可見張家真的是給足了李伯升和張士誠麵子。


    其中很有可能也是元廷的意思,目的便是讓南方的諸侯打的頭破血流,將來好收拾。


    常遇春已經不複戰前的豪情萬丈,他站在隊伍之中,當看到敵人越來越近的時候,立刻吩咐軍中的床弩發威。常遇春準備的床弩,是在宋朝較為流行的三弓床弩,又稱"八牛弩",箭矢以堅硬的木頭為箭杆,以鐵片為翎,世稱"一槍三劍箭",床弩也可發射"踏橛箭",發射的


    時候蔚為壯觀,成排成行的踏橛箭牢牢射死對方的騎兵。


    甚至有些弩箭將人馬穿成呼嚕,然後才重重摔倒,被後麵的戰馬踩成肉泥。


    可李伯升這一支勁卒著強悍,麵對如此強大的火力,甚至連眉頭都不眨一下,對著朱元璋的大營,踩著夥伴的屍體,繼續發起強攻。


    常遇春的表情越發的動容,但是卻並不妨礙他組織軍隊防禦,令旗揮舞,頓時弩箭再次射出。


    “放!”


    數百架弩車同時射出、


    “嗖嗖嗖。”


    弩箭騰空的聲音太過於密集,以至於朱振感覺自己有了輕微的耳鳴。


    在陣地的最前方,李伯升的騎兵成建製的被消滅,死傷慘重,連帶著攻勢也開始減弱,常遇春不失時機的命令弩車前移,再次射擊。


    “嗖嗖嗖。”


    又是幾輪射擊過後,李伯升的騎兵終於抵擋不住,調轉馬頭。


    畢竟不是正規訓練出來的騎兵,就算是有了戰馬和馬具,也發揮不出騎兵應有的威勢。


    “隨本公來。”


    朱元璋征戰多年,他敏銳的發現了李伯升的攻勢放緩,就率領身邊的親衛和錦衣衛以及大量的直屬騎兵部隊發起了反擊。


    朱沐英看著那麵代表著朱元璋的大纛忽然前移,激動的喊:“振哥兒,國公親自衝陣了。”朱振也看見了,那麵大旗下,朱元璋的直屬部隊從發起衝鋒開始,就像是一支離弦的箭一樣,仿佛空氣都被撕破,沿途所有的軍隊就主動讓開縫隙,將士們忍不住開始發


    出陣陣歡呼。


    “國公萬歲!”


    朱振是發自肺腑的欽佩,要知道朱元璋眼下的地位,距離列土封疆,稱王稱霸也隻有一步之遙。


    他的身份之尊貴,與在姑蘇城裏當王爺的張士誠沒有什麽區別。


    可是同為對手的張士誠,此時在姑蘇城裏享受著陽春三月,坐擁錦繡繁華。


    而朱元璋卻帶領著他的袍澤,衝鋒到了最危險的前線,親冒矢石。


    他不成功,誰能成功?


    他不當皇帝,誰該當皇帝?


    朱振來不及分析形勢,隻是對身邊的將士們喊道:“我部分屬國公直轄,眼下國公已經衝鋒,我們有何道理窩在中軍,兄弟們隨我衝!”


    朱標在山包上看的清清楚楚,不僅父親的大纛動了,便是在軍中格外顯眼的軍山大營的軍旗也動了,心裏百年抑製不住欲望,想要跟著衝上去。


    “世子,請恕老臣無禮了。”


    宋濂立刻拉住了朱標的韁繩,正色說道:“世子,國公衝鋒陷陣,中軍沒有人坐鎮可不行?您莫非要讓老臣在這裏發號施令嗎?”


    朱標在隊伍中尋找劉基的身影,這才發現平日裏給朱元璋出謀劃策的劉伯溫劉先生,竟然也提著寶劍上了戰場。


    無奈之下,隻能拿著千裏眼,眺望整個戰場的形勢。


    並囑咐旗牌官,一旦形勢不利,便要立刻聽從自己的號令,鳴金收兵。


    “殺!”


    朱元璋一馬當先,手中的戰刀寒光閃爍,快若流星,一個看著朱元璋的盔甲想著升官發財的騎士,甚至來不及反應,便被砍掉了頭顱。


    而朱元璋帳下的親隨,也各個驍勇無比,立刻將李伯升的陣線鑿的是搖搖欲墜。


    而李伯升則非常堅決的選擇了撤退,在付出了一定代價之後,遠遠的將朱元璋的騎兵甩在後麵。


    “咬住他們!”


    朱元璋微微喘息著,暗自惱怒,應天的舒坦日子,讓自己懈怠了不少。


    何文輝想要勸諫,卻被朱元璋用眼神嚴厲製止。


    而邵榮則是眼睛時常閃爍,雖然緊隨其後,但是不知道在想什麽。


    雙方一個追擊,一個撤退,兩軍之間瞬間變得混亂不堪。朱振的隊伍,步卒偏多,雖然緊隨其後,但是也隻能喝點兒糖粥,根本沒趕上大陣仗,等到了朱元璋大軍旁邊兒的時候,李伯升的騎兵已經撤退到了較遠的地方,並且集


    結完畢,穩固住了陣線。


    朱標也趕到前線,看著朱元璋浴血的征袍,喘息不止的身體,就連忙勸阻道:“父親,敵人既然已經穩固陣型,咱們是不是暫且往後退退。”朱元璋卻搖搖頭,眸子深邃的盯著李伯升的隊伍,“我大意了,沒有想到李伯升有那麽多騎兵,要是我們大軍撤退,他定然會派出精銳遊騎騷擾,主力尋機伺機而動,那麽


    我們必敗無疑。沒想到啊,沒想到,李伯升這招以退為進用得好啊,我著了他的道了。”


    朱元璋有朱元璋的苦衷,而李伯升也有自己的猶豫。


    一旦撤退,李伯升敢保證,自己會陷入朱元璋無邊無際的追擊和屠殺之中。


    可進攻的話,自己的騎兵在驗證過後,又明顯不如北元的騎兵精悍。


    “損失了多少人?”


    李伯升問向自己的讚畫。


    “三千多。”李伯升感覺自己的肝髒在顫抖,自己的隊伍看似非常多,但是這已經是東吳的老底兒了,要是打光了,揚州戰場勢必動蕩,而揚州要是再輸了,意味著今後的幾年之後,


    東吳都沒有了再次進攻朱元璋的能力。


    “那麽便戰吧。”


    李伯升最後還是選擇了防禦,這樣隻需要堅守到天空,雙方就不得不停止戰鬥,而到那個時候,依靠騎兵的速度,自己則定然會再次掌握優勢。


    甚至有可能給朱元璋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


    李伯升開始變幻前線陣型,轉攻為守,而朱元璋也不含糊,立刻調兵遣將,準備進攻。


    大軍軍陣頻頻變化,左翼右翼同時發起進攻。


    朱元璋安排完之後,就死死的盯著地方的中路,隻要李伯升敢調動中路的兵馬去支援兩翼,他就會立刻發起衝鋒,給李伯升致命一擊。


    “標兒,戰場凶險,你給為父老老實實的在這裏呆著,再亂走,為父定然不會寬恕你。”


    朱元璋說完,不給朱標開口的機會,便將自己的中軍隊伍不停的向前移動,靠近最前線的位置去指揮。


    “殺!殺!殺!”


    激昂而雄渾的戰鼓聲在戰場之上回蕩,左路的攻勢最先開始,雙方的隊伍直接絞殺在一起,戰況格外慘烈。


    朱振的隊伍再次被嫌棄,朱振隻能命令手下弟兄席地而坐,恢複體力,而自己則拿著千裏眼觀察著整個戰場。


    左翼前峰打的很是奮力,可是李伯升手下的堅韌,竟然死死的拖住了朱元璋隊伍的進攻,這導致左翼前峰不僅沒有占到便宜,反而還吃了不小的虧。


    這個時候,常遇春終於率領隊伍趕到。


    常遇春的弩箭給對手帶來了很大的心理壓力,那弩箭不要錢似得往前揮灑,一次齊射數百人的死傷,讓人想想內心就會感覺到悸動。


    戰場上的一切變故都是一瞬間的事情。


    一支亂箭射中了常遇春的胸口,差點兒要了常遇春的命,常遇春剛用手扭斷箭杆兒,又是一支箭簇射中了頭盔,常遇春悶聲下馬。


    左翼差點兒直接動蕩,常遇春悶在地上半天沒出生。


    李伯升的隊伍立刻歡呼起來。


    “敵軍左翼統帥戰死!兄弟們衝鋒啊!”


    李伯升的隊伍浩浩蕩蕩的欲要進攻,常遇春的親隨紛紛趕過來,想要守住常遇春的“失守。”


    等到眾人攙扶起常遇春的時候,卻見隻是發髻散亂。


    常遇春捂著腦袋上的包,苦笑一聲道:“這軍山的頭盔到底是不錯,老子這一下子笑話鬧大了,孩子讓人家帶也就算了,命都是人家救得。”


    身邊的親隨焦急道:“將軍,別說閑話了,敵人都要衝上來了,您趕緊下令,讓兄弟們頂回去吧。”


    與手下的兄弟們的緊張完全不同,常遇春嘴角卻咧起一抹陰謀得逞的笑容。“不急,不急,讓兄弟們的弩箭,火炮都給我準備好了,放進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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