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小聲議論如何算計朱振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了一道輕佻的笑意。


    “我家主人在前線替姑蘇鏖戰,你們卻在後方算計我們家主人,這樣有些不好吧?”


    聞言,張靈鳳抬頭卻見是朱振身邊那個聰慧的小胖子,瞬間耳根子發紅。


    呂珍卻有著一張厚厚的臉皮,一點兒也不在意道:“小家夥,你們家主人命你來有何事?”姚天禧知道自己不該幹涉主家的生活,笑著說道:“我們家主人讓我問問若是元人退去,是立刻追擊,還是要保住糧草優先?畢竟周圍不少大家族的人虎視眈眈的看著呢。


    ”


    呂珍看向四周各個家族的家丁眉頭緊皺,這群畜生別看他們沒有膽氣跟流民廝殺,但是跟自己卻有膽氣叫陣呢。


    當下說道:“小家夥告訴你主人,若是能夠破敵,先要保住糧草。事畢,我家主公自有重謝。”


    小家夥行了一禮,“那在下知曉了,不過在下這裏還有一事。我們家主人不好意思乘人之危,但是身為主人的親隨,我還是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呂珍見這小子一臉壞笑的看著自己,當下皺著眉頭道:“你說!”小胖子笑道:“如此軍功,我們家主人自然要來無用,但是對您和郡主卻深有裨益,我們家主人連連幫忙你們那麽多大忙,可是你們家主公卻還關押著我們應天的世子殿下


    ,不論將來我們兩方戰事如何?不知道能否先把我們家世子放了!”


    呂珍有些猶豫,他知道這抓住朱標可不容易。可是這軍功確實是實打實的。又讓他有些心動。


    隻是前線的將士為此喪生了不少,有朱標要挾,朱元璋還能收斂點兒,若是放了朱標,前線的戰事怕是更加艱難。


    剛想推辭,卻聽張靈鳳說道:“我姑蘇也不是不講情理的,你們幫了我們姑蘇那麽多,我父親那裏由我去說!他若是不同意,我便親自綁縛去應天。”


    小家夥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免費送你們一場大好處。”小家夥指著不遠處各大家族的家丁說道:“你們的將士勇敢,但是將來還要打仗,你們若是真的想要減小損失。可以派人去與那些家丁的首領說,隻要他們能夠幫我們繞路


    去攻擊那些流民,將來誰家的戰功最豐富,到時候便可以優先拿回部分糧草。”


    呂珍道:“不可,這些糧草是主公將來對敵的物資,豈可讓他們拿走。”


    小和尚露出了了然之色,他早就看出張士誠也打不下去了,這一次他之所以忍讓著讓流民起事,怕是早就想削弱身邊大家族勢力的影響的同時,也想獲得一批軍糧。當下小和尚笑道:“呂將軍,凡是講究個過猶不及,拿這些大家族的糧草不要緊,要緊的是你要是將他們得罪狠了,你們家主公的屁股怕是坐不穩王位了,這一次戰後姑蘇


    想要重建,沒有人配合可不成呦。”


    呂珍當下很不情願的點點頭,他雖然不願意把糧草分出去,但是卻也知道小和尚說的並不錯。


    點頭對身邊的副將說道:“你去安排。”


    小家夥點頭一笑,回到軍陣,在朱振耳邊小聲說道:“主家,呂珍答應了。”


    話音剛落下,就見不遠處的小胡同裏,無數家丁殺出,對著那些流民正在看護的物資殺了過去。


    北元對抗朱振正是吃力的時候,忽然後軍大亂。


    再看的時候,卻見無數家丁正在大肆屠殺流民,而前方的怯薛軍也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就在這時,陳遇春對海東青說道:“郡主殿下,賊軍勢大,事不可為,如今我們得走了。”


    海東青皺著眉頭說道:“先生我也知道我們打不過他們,可是如今城門緊閉,又被石頭堵住了,我們如何出得了城池?”


    陳遇春道:“郡主軍中不是有不少火藥嗎?我們可以炸開城牆。”


    “這姑蘇城是張士誠為了稱王修複的,城高牆厚如何炸得開?”脫因帖木兒見怯薛軍精銳連連戰死,心中慌亂的不行。陳遇春卻笑著說道:“公主莫慌!這城牆雖然是張士誠為了稱王修複的。但是負責修建城牆的那世家我卻清楚的很。葉德新雖然受張士誠信賴,但是卻貪婪無度,他負責修


    建的城牆部分,肯定是渣滓城牆,隻要炸藥一想肯定會塌,而他修建的城牆正在南城牆附近。不過這炸城牆需要一段時間,還請郡主稍微與朱振拖延一段時間。”


    海東青點點頭說道:“如此一來,有勞先生了。”


    說完,海東青在戰場上呐喊一聲說道:“停!”


    雙方將士都不明所以,紛紛停住戰馬。海東青列於陣中喊道:“朱大使,先前張士誠對待這些流民甚於苛刻,如今所以我不忍心將他們重新交與張士誠。隻是如今一番交戰下來,你確實能征善戰,我不是對手。我願意獻出半數糧草,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讓我將這些流民帶走,至於剩下的半數糧草也足夠留著給城中百姓暫時活命了,您我暫且收了兵戈如何?這城中流血已經足夠


    多了。”


    “郡主仁義啊!這個時候都不願意放棄我等。”流民隊伍中紛紛呐喊道。


    “能夠留下半數糧草,也不錯了。這一仗死了不少兄弟,這仗不能打了。”張士誠的將士也紛紛說道。


    城中被裹挾的不僅僅是流民,還有很多是普通將士的親人,讓他們看著親人被宰殺倒下,他們的心裏也格外的難受。


    “三兒啊,你大爺我也不想做流民啊!這不是被逼著沒辦法了嗎?你勸勸你們家主官,別打了啊!”


    “是啊,兵爺們!咱們都是一家人啊!”


    流民隊伍借機嚷成一片,軍中將士聽得鄉音,心裏難受不免紛紛低頭沉下臉來,更有甚者開始嚎啕大哭。


    “好一個海東青,要輸了還給我玩兒這一招!”


    朱振何等聰明之人,他知道海東青行事看似每一舉動都頗為仁義,其實她才不會在乎這些流民死活。


    為什麽早不給糧食,晚不給糧食,非得這個時候給呢?


    海東青說話之餘,還吩咐很多被砍上的流民推著糧草到陣前,那些流民推著糧草,流著鮮血哭哭啼啼,惹得軍中將士心裏更是難受。


    這些被裹挾的百姓是無辜的,都是他們姑蘇的百姓,朱振隻是暫領軍權,根本不願意的罪人,隻是看著他們往外推糧食。


    折騰了小半個時辰,陣前的糧草堆積如山。


    小和尚小聲在朱振耳邊說道:“主家,這是不是他們的緩兵之計?”


    朱振笑道:“我如果看不出這是緩兵之計,我就是真傻子了?”


    朱振對身邊的張士誠的將士說道:“你們攜帶者火油、弓箭、薪柴去城牆上看看,我猜測對麵要炸開城牆逃走,到時候你讓你的將士在城牆豁口兩邊兒,聽我號令。”


    那領兵的將校雖然不願意打了,但是也知道若是北元人帶著軍糧和物資跑了,自己的罪過肯定不小,點點頭領著兵士悄無聲息的上了城牆。


    “咱們姑蘇人的事兒,為什麽要個外來人指揮戰事?他根本不會在乎我們姑蘇人的生死的!人家北元的郡主說了,隻要咱們不打了,就肯定給大家留下半數以上的糧草。”


    海東青臨走之前,還不斷給朱振上眼藥,挑撥朱振與姑蘇的關係。


    “郡主殿下,我說了不讓你們走了嗎?何至於如此?”


    朱振躍馬陣前,對於不停派人挑撥離間的海東青無奈的笑道。


    平心而論,這一次自己坑的海東青不淺,但是隻會編排人,就顯得太下作了。有本事來點兒高級的啊。


    “嗬嗬,我可沒說什麽,這都是姑蘇人自己的心思!你在打下去,死的都是姑蘇人,可不是你們應天人!”


    海東青冷笑著回應道。


    朱振笑著說道:“你們真的不想打了?”


    朱振身邊兒的將校和將士們紛紛說道:“大使,不能打了,前麵都是鄉親們啊!”


    “是啊,朱大使,咱不能打了,反正您也是暫代軍權,勝敗對你們應天都沒有影響,您就別讓我們上了!”


    張靈鳳與呂珍紛紛看向朱振,如今張士誠已經得罪了世家大族,如果再寒了將士們和百姓們的心,可就真的麻煩了。


    所以他們縱然是心裏想著打,也不敢輕易開口。


    呂珍一臉希望的看著朱振,甚至派人偷偷去與朱振說此事,卻見朱振毫不為所動。將士們紛紛不願意再戰,朱振笑著說道:“也罷,不想打了就算了!不過我說一句,這韃子根本不想跟你們和談,他們這是想跑,一會兒如果炸塌了城牆,跑了你們可別怪


    我!”


    將校和將士們紛紛說道:“他們炸不開城牆的!”


    “是啊,朱大使,他們炸不開城牆的!這城牆修的結實的很呢。”


    “他們就算是不是真心想和談,他們也沒辦法的!”


    就在這時,南城門附近的一段城牆忽然傳來了轟的一聲爆炸聲,一段城牆猛然倒塌,無數流民推著物資紛紛向外逃去。


    海東青一臉勝利的笑容遠遠的看著朱振。


    剛才還各種打包票的將士紛紛白了臉,一臉慌張的看著城牆,呂珍更是一口氣沒喘上來直接昏死過去。張靈鳳用拳頭猛地捶打地麵,這群北元的韃子實在是太狡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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