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可有帷帽?”徐煙雨問道,楚輕塵這樣出去絕對會被其他女子圍觀,她一向低調慣了,突然高調起來,不習慣也是在所難免的,絕對不是一想到那場景,心裏不舒服才想要用帷帽把他的臉遮住。


    老板一副了然的樣子,遞來兩個帷帽。


    兩人戴上之後,這才出了衣店。


    徐煙雨與楚輕塵在一個偏僻的小巷裏尋了一戶人家借住,靠近城郊的地方顯得有些荒涼,與城中央的繁華形成鮮明的對比,但勝在安靜。


    敲門時,是一個近六十幾歲的老叟開的門,一身葛布麻衣,身上打了許多布丁,收拾的也不怎麽幹淨,四肢雖如竹,頭發也枯黃,但行動卻不含糊,顯得十分精明。


    當看見楚輕塵遞給他的金後,眼睛刷的一亮,迫不及待的就把兩人迎了進去。


    他的院子倒是不小,有四五間屋子,但早已經破敗不堪,院子裏石頭倒是很多,屋內卻沒見任何家具,給兩人收拾出來的屋子,榻上僅鋪了一方草席,兩床破舊的被褥,地上擱著一盞油燈。


    拿了金之後,老者的態度,直接驟變,給兩人準備的吃食,裏麵竟然還有些肉末,吃的徐煙雨差點熱淚盈眶,吃完之後便進屋鑽進了被窩裏。


    楚輕塵遲疑了一下,把自己的被子拉遠一些,也和衣躺下。


    今天經曆的一連串的事,兩人都很疲憊,徐煙雨雖然躺下了,可是卻睡不著,伸腳踢了踢楚輕塵,“睡著了沒?”


    楚輕塵睜開眼睛,借著淡淡的月光,看了著徐煙雨,“什麽事?”


    “你為何要將金換成玉石?”徐煙雨問道,剛剛看那老者的態度,金絕對很受歡迎,她不明白,為何好好的金不用,非要換成幾塊隻能看的石頭?


    楚輕塵摸出兩塊和田玉來,遞給徐煙雨,“這稔城表麵一片祥和,實則暗湧不斷,你我二人帶著那麽多金,從博細君出來就被人盯上了,後來雖然甩掉了。但帶著他,遲早會惹禍上身,換成玉就不同了,至少隻要我們不拿出來,絕對沒人會想到我們有那麽值錢的東西。”


    徐煙雨將兩塊玉接了過來,雖然楚輕塵說的很有道理,但她心裏還是有點不能接受這麽小的東西,就值五千金。


    楚輕塵看徐煙雨接過了玉,然而臉上的表情卻不怎麽好,於是又說道,“和田玉隻有身份尊貴的王侯將相才可佩戴,所以最好不要輕易視人,有時或可保我們的命,也有可能會變成我們的催命符。”


    “那為何不換成普通的玉,這太冒險了。”徐煙雨的臉色更不好了,這分明就是個大坑,即用不得,還要好好藏起來,花五千金就買了個祖宗回來供著嗎?


    “你信我嗎?”楚輕塵問道,眼睛如天上的繁星一般,耀眼異常,讓人不忍讓他難過,徐煙雨心裏本是很氣悶的,然而嘴卻像是著了魔一樣,愣愣的說出三個字,“我信你。”


    楚輕塵心中一動,這種被信任的感覺有多久沒體會到了,他本是存了利用她的心思的,卻沒想到她願意相信他,如果自己還想要利用她,那與那些出賣了他的人,又有何區別,“放心吧,你的命我替你護著。”


    徐煙雨蒙著被子,臉燒得通紅,她才不會承認她剛剛是被楚輕塵的樣子給迷惑了,要不然剛剛說話為何會不經過腦子,酒色誤人,果真一點也不差啊。


    錯過了最佳的問話時機,徐煙雨隻能自己在心裏默默的猜測著今天發生的事的原委,就在迷迷糊糊的時候,聽見外麵有人說話聲。


    “先生這是怎麽了?”那老叟壓雖低了聲音,但關切之意卻絲毫不減。


    另一個年輕的男聲卻不賴煩道,“他每次喝一點酒就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快把他扶進去,好好歇息,今天賺了一大筆,這幾天就讓他在家裏休息,有生意了,我自會來接她。”


    “可是今天有客,先生鬧騰一晚,到時候可怎麽辦?”老叟的聲音有點焦急,“掌櫃,要不讓先生到你家去住一晚。”


    “你讓客人擔待些就是了,他那性子我可受不了。”年輕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陣關門聲。


    緊接著外麵傳來??聲,不一會兒,院子裏歸於安靜。片刻,隔壁便傳來了一陣敲敲打打的聲音,過了一會兒,那聲音非但沒有減弱,越發大起來了。


    這麽一陣陣響聲,徐煙雨卻漸漸有了睡意。


    次日,徐煙雨神氣爽的起塌,出門便看見站在廊下臉色發黑的楚輕塵,以及他眼睛下麵黑乎乎的陰影。


    “你這是怎麽了?昨晚沒睡好?”徐煙雨圍著楚輕塵轉了幾圈,“我記得你昨晚睡得比我還早,你莫不是半夜跑起來,幹什麽壞事吧?”


    楚輕塵一甩袖,臉色更加不好看了。


    “客人,我家先生有請?”老叟不安的走近。


    徐煙雨能看見他渾身細微的顫抖,溫聲道,“我們這就去。”


    “我家先生,不善於與人打交道,還請兩位多多包涵。”老叟提醒了兩人一句,才在前麵帶路,他家先生什麽都好,相貌不錯,雕玉的手藝更是無人能及,可是就是不擅長與人打交道,和誰說一天的話,保不準能把人活生生的氣死。


    清晨酒醒後,聽說有客人,就非要見上一見,看這兩位客人的樣子,也不像是能忍受先生的性子,昨天他們還給了他一粒金,到時候他們要是一言不合,他到底是幫先生,還是幫他們呢?


    “先生,客人到了。”老叟對著坐在地上的人鞠了個躬。


    坐在地上那人頓了片刻,這才慢悠悠的站了起來,一身黑不拉幾的布袍,與地板的顏色有些接近,身形瘦的猶如竹竿,感覺一股風都能把他刮倒。一雙清亮的眼眸,宛若盛滿了碧綠的湖水清透純澈,有些迷惑的望向徐煙雨二人。


    這,這不就是昨天被叫做木頭的那奇葩嗎?徐煙雨手指著他,不停地顫抖,不知是激動,還是不可置信,這世界也太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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