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鋒從鶯歌樓出來,經過一處集市的時候,看到很多人圍著一則告示。


    他原本是不在意的,經過人群的時候,聽到有人在議論,


    “這人真的膽子大啊,連監國司的侍衛都敢殺。”


    “還殺了不止一個,居然殺了四五個人,牛逼。”


    “在牛逼的人也不要和監國司對著幹,最終也是死路一條,你看,被抓了吧,過兩天就要被斬首示眾了。”


    “徐雷,這名字好熟悉啊,”


    “這不就是忙樂茶館說書的那老頭嗎?我見過的啊,這老頭怎麽如此厲害,居然殺了四名監國司侍衛,還有依雲縣的一名牢房總管,”


    “人不可貌相,聽說這徐老爺子曾經是鎮北王手下的一名親兵,在北境前線打仗很多年呢,”


    ......


    陳鋒內心一驚,趕緊走過去,擠入人群,看了一眼告示,頓時覺得後背發涼。


    自己擔心了多日的事情終於還是出現了,徐老頭被抓了。


    怎麽辦?


    陳鋒在回去客棧的路上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這明顯是一個陷阱,如果徐老頭說出了自己才是殺死監國司侍衛的真凶,監國司的人應該來抓自己才對。


    現在監國司的人沒有來抓自己,而是宣布要斬殺徐雷,估計是徐雷一口攬下了所有的罪名,承認自己是凶手。


    可是,監國司的人有那麽蠢嗎?


    徐雷隻不過煉體境七段左右的修為,加上腿瘸眼瞎,戰力更是大打折扣,監國司的人會真的相信徐雷就是真凶?


    而且還把自己在天牢裏麵殺死的兩名監國司侍衛和牢頭也算在徐雷身上。


    不可能。


    監國司的人為什麽宣布徐雷就是凶手,還要當眾斬殺?


    這裏麵可能有兩個目的,


    第一,給這些死亡案找一個替罪羊,了結此案,給上麵一個交代。


    第二,極有可能,他們想通過當眾斬殺徐雷的方式,引誘真凶出現。


    自己應該怎麽辦?


    去當眾劫法場?


    陳鋒想著這個問題有些頭痛。


    一旦自己去劫法場了,不僅會暴露自己是殺死前麵四名監國司侍衛的真凶,還會讓自己成為整個大炎帝國這個國家機器的公敵。


    陳鋒到現在也沒有想明白,君上為什麽繼續關押父親卻單獨特赦了他,還給他一萬兩銀票?


    另外,為什麽監國司的侍衛明著來釋放他,暗地裏卻又要殺他?


    有一件事他能明白,暗殺他絕對不是君上的旨意,君上要殺他,還用得耍這麽多手段嗎?直接一道旨意就可以處死他。


    再說,君上還給了他一萬兩銀票,


    如果君上要殺他,何必多此一舉?


    也就是說,有人不想自己被釋放,不想讓他回京都,想讓他死。


    那麽,整個大炎帝國,誰最希望陳鋒死?


    或者說,誰最不想看到鎮北王的兒子活著回到京都?


    或許,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陳鋒躺在悅來客棧的床上,腦海突然一片敞亮,從床上坐起來。


    陳鋒拿起筆,在白紙上寫了鎮北王三個字,突然愣住了。


    他原本是想寫出鎮北王的敵人有那些,可是,他無從下筆,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鎮北王有那些敵人和對手。


    在陳鋒的記憶中,隻有八歲前的模糊記憶,那個時候,他還隻是王府內一個小童,對於大炎帝國的局勢以及父親周圍的利益關係沒有什麽了解。


    “問題還是出在鎮北王身上,我這個鎮北王世子的身份,目前對我來說隻是一個禍害,隻會引來殺身之禍。”


    這樣看來,陳鋒覺得自己隻能繼續苟下去,至少,不能承認鎮北王世子的身份,一旦承認,就會引來一波接一波的殺手。


    現在最急迫的事情,徐老頭怎麽辦?


    陳鋒可以放任不管,他相信徐雷也不願意他出現。


    隻要不理會徐雷這件事,陳鋒仍然可以過他逍遙快樂的生活,繼續在青樓和鶯鶯好下去,繼續作縣令楊樹才的門上貴客,甚至還可以和胡家小姐談個戀愛,結婚也未嚐不可。


    可是,自己能心安嗎?


    陳鋒覺得,在穿越前的那個世界,如果說有誰願意為他去死的話,恐怕隻有自己的父母。


    而穿越到這個世界,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就因為自己是鎮北王的兒子,他就願意替自己背負所有罪名,替自己去死。


    這讓陳鋒有些感動。


    ......


    半夜,陳鋒穿著夜行衣,挎著精鐵樸刀,特意找了一塊黑布做了一個蒙麵的頭罩。


    他決定去依雲縣的天牢去找找,看看能否找到徐老頭。


    雖然明知道這是比較愚笨的辦法,甚至可能中陷阱,uu看書 ww.uukanu但是他還是決定去試試,如果他不做任何努力,任由徐老頭替自己去死,他的良心會不安。


    陳鋒直接從二樓的窗戶翻了出去,跳上屋簷,施展八步趕蟬的步伐,在一片屋頂上快速飛行。


    雖然八步趕蟬隻是煉體境的輕身功法,但是配合陳鋒化氣境的靈力修為,展現出來的效果絕對震撼。


    陳鋒猶如一隻夜鳥在半空中飛騰滑行,偶爾用腳點一下屋頂,身體便可以輕盈而起,悄無聲息。


    上次關押陳鋒的天牢並不在縣衙,縣衙的牢房隻是關押普通犯人的。


    天牢在距離縣衙大約兩公裏左右的地方,是一處獨立的院落。


    根據記憶,陳鋒來到了天牢附近,遠遠落在了一棵大樹上。


    這顆大樹距離天牢正門不遠。


    陳鋒藏在大樹裏麵,遠遠看出,天牢大門前漆黑一片,沒有任何侍衛把守。


    “什麽情況?”


    這是故意示弱,設置一個陷阱讓我踩嗎?


    陳鋒猶豫了一下,腳尖輕輕用力,身體騰空而起,滑翔到了幾十米之外的另外一棵大樹。


    這棵樹有三十米高,站在樹頂,可以遠遠觀看天牢院落裏麵的情況。


    讓陳鋒驚訝的是,天牢院落裏麵也是漆黑一片,看不到有人活動的跡象。


    “這不對啊,我上次從天牢裏麵出來的時候,天牢院子裏麵有七八個侍衛,門口也有四個,現在怎麽一個人都沒有?”


    “難道說,監國司的人知道自己要來劫獄,提前埋伏好了,就等這自己跳入這個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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