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天地間都安靜了,那滾動著無數鮮血的戰鬥結束了。


    梨傾選擇了休戰,不再出兵,那些困住的危險東西全數交還給了梨蔓,而他和花不語在那個小屋裏開始了新的生活。


    “夫人,為何今天讓我穿灰色的袍衣,你知道為夫我最喜歡的是白色袍衣。”


    梨傾穿著花不語親自縫製的袍衣,笑容滿麵的說著,他其實喜歡的很,隻是故意想讓花不語再給他做一件。


    “不喜歡?那我明天再給你做一件衣服。”花不語豎著發式,透過銅鏡看著一臉別扭卻是笑的極其開心的梨傾。


    自從那天,花不語答應了他兩個條件:一,陪著他過接下來的日子。二,給他一生一世的承諾。


    接下來的日子不長,隻要慕容煊打開他最後致命的結界,他就會離開。


    而一生一世便是來生,來生給他一段姻緣,他們之間的姻緣。


    知道慕容煊雖然受傷了,但是很健康。知道墨蕭離開了這裏回去了,很欣慰。


    青荷被招回了天庭,等待著處罰。而梨傾遲早一天也會被押回天庭。


    花不語也收了心,她想要在最後的世界給梨傾最後的回憶,最後的希望,不希望他玉石俱焚。


    “夫人,開春了,我讓白墨買了很多樹苗,我們一起種下吧,等我走了……希望你能來看看,或許會想起我。”


    梨傾的語氣很悲涼,眼神深沉淡漠,有著一絲失落。


    “你喜歡那就好,我都聽你的。”


    花不語盡量全部聽梨傾的話。看著眼前的男人,她心裏更多的是想著慕容煊,等以後,她一定要什麽都聽他的話,隻有把梨傾適時的當成慕容煊。她才能心甘情願的留下,才會想要活下來。


    梨傾買的都是梨樹,不大的院子裏栽了十幾顆梨樹,來年必定會開很多梨花,會有梨花的清香,不想起他都難。(.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閑暇時。他們會在廊簷下喝酒,沒有酒精的葡萄釀,是梨傾讓白墨從梨木山莊拿來的。


    喝完酒他們會一起去小院外的池塘看柳樹,看最新發芽的樹木。看毅力柔韌的小草的嫩芽。


    他們每天都做很多事情,雖然都是微不足道的。但是兩個人做的極其的用心。


    有時候梨傾開心的時候,會帶她離結界最近的地方散步,她那時候會看到慕容煊,會看到星月和秋生。


    但是為了讓梨傾安心,她都隻是匆匆一瞥,然後淡然的走開。


    無論走多遠,她都能感覺到慕容煊受傷的眼神注視,那俊逸的臉上的痛苦她不看都能輕易的在腦海裏勾勒出來。


    秋去春來。花不語幾乎已經習慣梨傾在身邊的感覺,望著天空越來越弱的結界,花不語的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梨傾的身體越來越差。本就白皙的臉越發的蒼白,花不語知道,他快到極限了,再過下去,他就支撐不了這個結界了。


    “去了哪裏?我做了小米粥,用槐花做了糕點。”


    花不語連忙扶住不知去那裏繞了一圈的梨傾。給他盛了一碗粥,自己則坐到對麵開始吃。


    兩人安靜的吃著。一般吃飯他們都不會有太多的話,這又是花不語覺著極好的。因為有時間她不知道該怎麽找話題回來梨傾一些奇怪的問題,最近這些奇怪的問題越來越多。


    比如:“如果我被抓了,你會跟我一起走還是留下陪著慕容煊。”


    再比如:“你可以一直跟著我嗎?忘記慕容煊,我會好好對你的。”


    “……”


    白墨靜靜的站在一邊,他把自己當成透明的,看著花不語和梨傾放下碗筷,用最快的速度收拾著。


    “倒一杯水來。”白墨消失之前,梨傾十分鎮定的吩咐著。


    白墨微微點頭,看了一眼花不語,立即離開。


    “剛喝了粥怎麽又口渴?”花不語隨口一問。


    梨傾很認真的看著他,虛弱的俏臉蛋看起來消瘦了很多,嫵媚的樣子依舊存在,就是多了些蒼傷。


    “我守不住這裏了,過不了幾天……我就要失去你了。不語,為我守愛下去吧,好不好?”


    以前的很多問題,花不語不回答就會在梨傾的另一個隨意的話題中過去,可是現在他不說話,眼睛一直看著她,十分期待著她的回答。


    白墨端來了茶水,還陪著一些點心,丟下茶水,推到了一邊,繼續當隱形人。


    “這個藥丸是我研製的,我個人很喜歡,我希望你能為我吃下去。吃下去後,你會忘記慕容煊,你的世界裏,隻會有我。不語,你願意吧。”


    低沉溫柔的聲音從他的好看的唇瓣裏吐露出來,讓花不語有些微楞,她知道梨傾不會那麽輕易的放過他們。


    “梨傾,我答應的事情我會做到。”


    花不語沒有回答,因為她不想忘記慕容煊,她還有星月,更加不能忘記星月。


    梨傾忽然笑了,很苦的笑容,眼神冷漠,整個人像是抽取了靈魂一般,無精打采。


    梨傾被慕容煊的人帶走的時候,花不語沒有出來,她沉睡在他們經常安歇的榻上,白墨守著她,直到慕容煊急切的推開了房門。


    床上的人才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眼前清明的望著上方,“白墨,他走了嗎?”


    白墨輕聲回答:“走了,可能永遠不會回來了。”


    “也好,讓那些人離開吧。我不想讓他們破壞了關於這裏的一切。”


    慕容煊愣住了,白墨愣住了。


    這不是花不語的風格,看著她突然便的情緒,白墨忽然明白梨傾為什麽走的那麽幹脆。他拿著慕容煊離開了花不語的房間。


    兩人站在小院裏,過了許久白墨才慢慢解釋:“梨傾給她吃了一種……會忘記你的藥。我記得他拒絕了,不知道為什麽會……”


    “梨傾就算是敗了,也不會讓我好過的。我應該猜到的。謝謝你白墨,接下來,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這裏有我。”


    慕容煊感激的拍著白墨的胳膊,內心卻是極其的難過和受傷。


    “等她記得你時,我就離開。”花不語忘記了慕容煊,忘記了關於他的一切,但是她記得白墨,這也是白墨不舍得離開的原因。


    他有點恨梨傾,但是想想梨傾對花不語這段時間的感情,他又有點心疼那樣的他,無助的男人選擇了一個最不愛自己的女人,這個方法還是極好的選擇。


    寂靜的小屋內,隻有美麗的女主人和白淨的管家相依為命,美麗的女主人十分的賢惠,醫術也是一流,時常給周圍村莊人們免費致命。


    每年的春天,女主人不喜歡出門,經常坐在梨花樹下,看著飄零的梨花發呆,誰來都不搭理,除了慕容山莊的大小姐慕容星月。


    “姨娘,你又在看梨花了,去年你也是這樣。”星月捧著今早上剛從集市上買來的美食,樂嗬嗬的向花不語跑去,她身後跟著穿著白衣的男子,玉樹臨風,氣質非凡。無論什麽樣的人看了這樣絕美的男人都會忍俊不禁的轉頭看過來,唯獨樹下的女子不會。


    花不語無法拒絕星月來找她,但是她不喜歡有著梨傾回憶的小院裏有陌生男人的氣息。


    “星月來了呀?讓白墨帶你逛逛吧,今天我沒有心情做任何事情。對不起了。”


    看都未看身後的男人,花不語溫柔的笑著,她的笑容很溫暖。


    星月無奈的坐到她的身邊,陪著一起看。慕容煊就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


    他曾經不止一次想要逼迫花不語正視他的存在,但是他害怕,害怕再也見不到她。所以他選擇容忍,每次都有意無意的出現在他麵前,希望有一天她可以記得他的存在。


    一年多了,他被忽視了一年多,每次看著她為另一個男人傷心難過,他的內心就會極其的難過,那種連呼吸都疼的感覺讓他生不如死,今天,是那個男人的忌日,他不想讓她孤單,帶著女兒來陪著她。


    “又過了一年,時間既快又慢,總是不經意,他離開仿佛還是昨天的事情,可是這滿枝的梨花告訴我他不會回來了,喜歡他身上清香的味道,就和著梨花一樣,讓我迷戀,讓我回味無窮。”


    寂靜的連花落的聲音都能聽到,花不語忽然自言自語了起來。


    聽著這樣的話,星月望著傷感的父親立即紅了眼睛,她輕輕的擦拭著眼淚,即使很小心很隱蔽的坐著這樣的事情,但還是被花不語看到了:“你怎麽了?為什麽會突然哭?”


    她喜歡星月,把她當成自己的孩子,看著她難過很自然的關心著。


    星月撲倒在她的懷裏,哽咽著:“你為什麽要忘了我們,我們過的更苦更累,娘親為什麽就不要我了,為什麽連爹爹都不要了。我們該怎麽辦,你喜歡的那個人根本不是你最愛的男人。你為什麽要吃他給的藥……嗚嗚……”


    星月幾乎崩潰,她忍了一年多的眼淚驟然滑落而下,濕潤了花不語的衣衫。


    即使反應再遲鈍,花不語還是聽出了她話語中的意思。


    “我忘了你們?我吃了藥?”花不語繼續自言自語著,她溫柔的摸著星月的發絲,心裏的某一處忽然有些落寞,難受,可是大腦固執的不讓她繼續想下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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