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解藥?”


    “我既然敢用這種毒藥,自然是配有解藥的。”


    金瓔瓔含淚帶笑,“太好了。”


    看到南十夜服下解藥後,臉色漸漸好起來,她這才安心。


    望著一地的餓狼的屍體,她低著頭道:“我真笨,關鍵時候都幫不上你的忙,還給你添麻煩。”


    “這不怪你。”南十夜道:“你會緊張也是正常的。”


    “你的傷要不要緊?”


    “沒關係,都是皮肉傷。”


    劫後餘生的兩人裹好傷,金瓔瓔走過去撿起地上的針筒,又逐一拾起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木針,將針筒帶在身上。


    “啾啾。”金瓔瓔忽然想起那隻鳥,探頭四下看。


    彩翼聞聲飛過來,即便是飛在半空中的彩翼,也好不到哪裏去,它的腹部被狼爪給抓傷了,還在淌著血,翅膀上的羽毛也被扯落了很多。


    “啾啾,過來。”彩翼飛到她麵前,她捧著它,將它放在地上,從裙擺撕了個布條,為它裹了傷,“謝謝你方才救了我。”


    彩翼發出啾啾的叫聲,她摸摸彩翼的腦袋,“不過,現在我們危機終於解除了,很快,我們就能回去了。”


    兩人帶著鳥出了密林,這一路走著,忽地,南十夜停下了腳步。


    “不好,有雪豺。”南十夜霍然轉身,果然見到背後居然又出現一大群雪豺,這些雪豺毛色雪白,眼睛通紅。


    金瓔瓔倒吸一口冷氣,心裏一緊,“怎麽會有這麽多的雪豺?”


    “可能是被狼死亡的血腥氣所吸引來的,這下可糟了。”南十夜皺起眉頭。


    那木針消耗了大半,已沒時間再做,而自己也受了傷,雖然不算很重。可是,畢竟不如之前矯健,如何去應對這又一批饑餓的雪豺?


    鎮定如他,此刻也麵色大變。抓住金瓔瓔往前跑著。


    “十夜?”


    南十夜抓緊她,提了氣在雪原上幾個輕縱,就將那些雪豺甩得遠遠地,金瓔瓔得空回頭看,卻見雪豺已經看不見,一顆懸著的心算鬆懈下來。


    還沒容她鬆口氣,南十夜忽然腳一軟,單膝跪在了地上,嚇得她連忙撲上去扶住他,緊張的道:“十夜。你怎麽了?”


    “沒什麽。”南十夜勉力站起,金瓔瓔看到他裹著布條的傷腿上,有鮮紅的血跡滲出來,她知道肯定是他剛才帶著她疾奔,致腿上的傷口又裂開了。


    “十夜。你傷口裂開了。”金瓔瓔道:“你快坐下來,我再給你包紮下。”


    可是,已經沒有包紮的時間了,遠處傳來一陣雜亂淒厲的叫聲。


    “快跑,雪豺追上來了。”南十夜顧不上裹傷,拽起金瓔瓔就跑。


    “這些雪豺還要多久才不會再追我們?”


    “這很難說,雪豺是犬類動物中最強最凶殘的一族。戰鬥力遠遠高過狼,又都很有耐心,一旦發現獵物,總是一追到底,不捕獲決不罷休。”


    南十夜的話,讓金瓔瓔有些惶恐。方才密林中激烈的陣仗讓她還心有餘悸。


    她握緊南十夜的手,回頭一瞥背後的密密麻麻的雪豺,又側目看了一眼奔跑在身邊的人影,奔跑中的南十夜長發飛舞,俊朗的臉此刻在陽光下到顯出一絲剛毅之色。看著這樣的他,她忽而生出許多感慨,又生出許多勇氣。


    南十夜是她所愛的人,如果這次真的逃不掉,能和心愛的人死在一起,她也會覺得很滿足。


    她不由收攏握住他的五根手指,將自己的心意傳遞給他。


    南十夜自然是感覺到她緊握他手的動作,望著荒無人跡的茫茫雪原,他心中也在暗忖著,難道我南十夜今天要命喪這些雪豺之口嗎?


    他邊跑邊看著四周的景色,忽地抓緊金瓔瓔的手喜道:“有救了!我們到那邊的樹上去躲著,這些雪豺不會爬樹。”


    南十夜指的是離他們有幾米遠的兩棵參天大樹,此時正是隆冬時節,這兩棵樹倒也古怪,不但枝繁葉茂,還開著貌不起眼的黃色花朵,連樹下生長的青草也青翠欲滴,樹上也無鳥獸棲息,而這兩棵樹周圍百丈之內都再無大樹,倒顯得它們在白皚皚的雪原特別的突兀和怪異。


    南十夜拉著金瓔瓔到了樹下,帶著她躍上樹的枝椏之上。


    上了樹後,南十夜想了想,忽然對金瓔瓔道:“瓔瓔,你小心點,我感覺這樹有古怪,你在樹上坐好別動,我來對付那些雪豺。”


    金瓔瓔點頭,繼而又擔憂的道:“可你身上有傷,還是我來吧!”


    “沒事的,你抓好樹別動就行。”


    南十夜拿出那個木質梨花針,從懷裏摸出藥瓶,撒了些毒汁入孔洞內,又向金瓔瓔要過她收拾起的那些木針,塞了一小半在裏麵,很鎮定的道:“等會那些雪豺過來了,就用這個對付它們。”


    樹下,那些雪豺已循跡追蹤而來。


    它們將他們所在的這棵樹給團團圍住,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


    南十夜將木筒對準他們,掀動按鈕就是一陣猛射,果然,樹下立刻傳來雪豺淒厲的慘叫,待得木筒射空了,他又裝入剩下的木針,繼續射殺著剩下的狼。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


    無數頭氣勢洶洶的雪豺在淩厲的梨花針下,變成了堆積如山的屍體,那些被針刺中的雪豺被針上劇毒奪去活動的能力,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剩下的雪豺漸漸血紅的眼睛裏露出怯意,它們開初的凶悍盡失,在南十夜又將針筒對準它們時,它們迅速從樹下逃開了。


    雪豺果然比狼要狡猾,在危機到來之時,會選擇逃開。


    兩人在樹上又等了一盞茶的時間,沒見那些逃走的雪豺回來。


    看著倒在地上的雪豺屍體,金瓔瓔擦了額頭滲出的冷汗,鬆了口氣道:“終於都殺死了!”


    南十夜道:“我們要快點離開這裏,不然這裏的血腥味很可能像剛才一樣,會招來別的猛獸。”


    他說著站起來,帶著金瓔瓔一躍下地。


    在他站起來往下跳的時候,他的腿似乎絆在了樹的枝椏上,那根枝椏從南十夜裹著傷口的布條處折成兩截,發出哢嚓的響聲。


    金瓔瓔落地後,立刻緊張道:“十夜,樹枝剛才絆到了你的傷處,你疼不疼?”


    “沒什麽。”南十夜蹲下來,緊了緊綁在腿上的布條,“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兩人下了樹,帶著彩翼繼續往前走。


    走了約莫一盞茶之後,走在金瓔瓔身邊的南十夜忽然一頭栽倒在雪地裏。


    “十夜,你怎麽了?”金瓔瓔大驚失色,撲上去扶起他,見他麵色蒼白,隱隱透著一層淡青,額頭都是冷汗,呼吸很急促。


    南十夜掙紮著坐起來,從懷裏又取出個瓷瓶,到了一粒丹丸在嘴裏,待氣息少平後,他才用很淡然的語氣道:“我中毒了。”


    “中毒?你剛才被毒針所傷,不是吃過解藥?”


    “應該不是毒針所致。”南十夜在金瓔瓔的攙扶下繼續往前走,邊走邊道:“我懷疑是剛才那棵樹有問題。”


    “樹?”


    “剛才看到那兩棵大樹時,我感覺它們有種覺得很不協調的違和感。”


    “違和感?”


    “現在不是隆冬嗎,這兩棵大樹何以枝繁葉茂,就連樹下的青草也沒小動物來吃掉。”


    “對啊。”被南十夜這麽一提醒,金瓔瓔頓時恍然,“被你這麽一說,還真是啊,這是怎麽一回事呢?”


    “我猜……極有可能是那兩棵樹有毒。”


    “樹會有毒?”金瓔瓔很驚訝。


    “這隻是我的猜測,也許我猜錯了也說不定。”南十夜勉力站起來,看看天色道:“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們快走吧,必須在天亮之前找個山洞棲身。”


    “可是你的毒……你有沒有好些?”


    南十夜點點頭,“我方才吃過師父給我的玉露冰心丸,這藥丸是世間聖藥,可解天下所有的毒,這區區來曆不明的毒又算什麽,早就被化解於無形了。”


    金瓔瓔扶著南十夜,邊走邊尋找棲身的洞穴。


    一隻兔子忽地從前方跑過去,南十夜立刻蹲下身子,從地上抓了把雪一捏,從指尖彈射出去,那隻疾奔的兔子立刻發出一聲慘叫,倒地而亡。


    “瓔瓔,晚飯有著落了。”南十夜看著那隻死去的兔子對她道。


    金瓔瓔一聽,立刻跑過去拾起地上的兔子,笑起來,“太好了,我們快走吧。”


    日落之前,他們總算如願找到了一處洞穴落腳。


    在不算太大的洞穴裏,火堆上架著一隻烤山雞,兩隻烤野兔,噴香撲鼻的肉香飄蕩在洞穴裏。


    金瓔瓔從架子上拿下一隻烤野兔,遞給南十夜,“快吃吧。”


    南十夜接過,默不作聲的吃著。


    兩人飽餐一頓後,金瓔瓔收撿一番後,兩人倒頭睡下。


    幽靜的洞穴裏,很快傳出香甜的呼吸音。


    火光映照在洞穴的穴壁,照在那個悄然坐起的人影上。那個人影的手在自己腰間動了一下,然後站起來,走到另一個睡在地上的人影邊,將手中的東西悄然的放在了附近的地麵上,轉過身搖搖晃晃的走向洞穴門口。


    火光映出他那張俊朗卻又蒼白的臉,他正是南十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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