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信雲雖然震驚於女兒的改變,但是,他還是很高興的一手牽起金瓔瓔的手,一手牽起丁香的手合在一起握在手掌心中,語重心長的道:“從今天起你們就是一家人了,你們都是我很重要的人,你們能和睦相處,我們莊裏才能財源滾滾,人丁興旺,以後瓔兒你要好好和丁姨相處,這是我最大的希望。”


    “我會的。”金瓔瓔當眾向他保證。


    “瓔兒,你這段日子都去哪裏了?為何不回來?”金信雲問道。


    金瓔瓔看了眼這熱鬧的殿堂,想了想道:“爹,這件事一時半會也說不清,等過幾天我找個時間再告訴您,今天是爹的大喜之日,我不想掃了爹的興致,反正以後的日子還多著呢,我會一五一十的告訴爹。”


    見金瓔瓔不願講,金信雲也沒再勉強她,畢竟對他而言,女兒可以安然無恙的回家,就是最讓他高興的事。


    玉劍山莊因此喜上加喜,立時又恢複了之前的歡騰和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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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金瓔瓔回莊已有兩日,這天氣也似乎感染到那洋洋的喜氣,一連兩天都晴好。


    申時剛過,金瓔瓔就帶著丫鬟春雪,又請了一個郎中來一起去看福伯。


    這回了莊之後,她向春雪問起莊內的情形,自然會提到這個因為她從小的任性而導致他得了腿腳不便的老人。春雪告訴她,自她走後,山莊裏在一次清查閑散下人的名單中,管家又想將腿腳有病的福伯趕出莊,要不是大師兄出來說情,福伯估計早就不在山莊了。


    三人來到福伯住的下人房,金瓔瓔在下人房門口停住。


    下人房內。還有幾個仆人或坐或站在房內。


    福伯坐在凳子上,彎腰捶著膝蓋直歎氣,那布滿皺紋的手,捶到最後似乎因為腿腳的不爭氣而心煩的狠狠一捶。但他立刻又痛得發出一聲“噝”的抽氣的聲音,臉上是一副恨其不爭的無奈。


    金瓔瓔看得熱淚盈眶,立刻衝上去,走到他麵前道:“福伯”


    福伯聽到聲音,抬起頭,一看是她立刻手忙腳亂不顧疼痛的跪倒地上,戰戰兢兢的道:“小姐。”


    金瓔瓔連忙一把扶起他,將他小心的扶到椅子上坐下,“福伯,這些日子您還好嗎?”


    “托小姐的福。老奴還好。”


    “福伯,在我麵前您不要再自稱老奴了。”她邊說著邊喚過跟在身後背著藥箱的郎中,吩咐道:“鄧郎中,你快過來給福伯診診他的腿。”


    鄧郎中依言過來蹲在地上給他診著腿,金瓔瓔打量著福伯住的下人房。見房內陰冷潮濕,光線暗淡,不由道:“福伯你有腿疾怎麽能住這樣潮濕的地方,等會我叫人給您備間幹燥的屋子住好了。”


    福伯一聽,連忙搖著手道:“小姐,不必麻煩了,這屋子我住得還好。多謝小姐的好意,老奴心領了。”


    “福伯。”金瓔瓔還想再勸,郎中已為他整治完畢,在桌上為他開了一張方子,遞於金瓔瓔道:“小姐,他隻需每日照著服這個方子。腿痛自會好轉。”


    “鄧郎中,這病反複的發作,有沒有可以治斷根的方法?”


    鄧郎中搖搖頭,“此症暫時沒有什麽可以斷根的方法,隻有腿疼的時候。服用此方,可緩解疼痛。”


    鄧郎中說完,提著藥箱走了。


    瞧著福伯的腿,金瓔瓔半蹲下來,摸了摸他的膝蓋,眼淚就刷刷的掉下來,自責的哭道:“要不是我小時候任性妄為,也不會害得福伯像現在痛苦難受,福伯,對不起。”


    福伯卻道:“小姐也不必自責,這事也怨不得小姐的。那時小姐天真無邪,又怎知會有這樣的後果。再說,小姐從離莊之前就對我那麽好,又是找郎中給我診治,還讓我繼續留在這莊裏,旺福感激涕零,又怎會怪小姐?這是旺福的命,旺福命該如此,小姐不必再介意了。”


    福伯這樣一說,金瓔瓔更覺得難過。


    她將藥方拿起來,朝著他道:“我先照著這藥方給您抓藥去,等會熬好藥我會再給您送來。”


    “不用了,小姐。”福伯很是感動。


    他沒想到大小姐一回來沒多久,就帶著郎中給自己來診治腿疾,如此的關心他一個下人的病症,他望著已轉身告辭出屋的金瓔瓔露出了很感激的神色。


    小姐是真的變了,對他如此親切的她,真的無法相信這是以前的那個驕橫的小姐。


    金瓔瓔回去後,立即配好藥熬好後,又帶著春雪給他親自送去了。在回來的路上,她心事重重的走著,走到澄陽殿附近,她竟然看到了南十夜。


    南十夜似乎在澄陽殿旁邊的林子邊漫步,他走得很慢,身邊帶著一個仆人,那一襲黑色的衣服在翠色的樹林下,顯得格外紮眼。


    金瓔瓔忙快步走過去,喚了聲,“十夜。”


    南十夜回首看到是她,也沒說什麽,繼續往前走。


    金瓔瓔與他並肩而行,兩個仆人也就很識趣的尾隨在兩人身後。


    金瓔瓔回來後,找了個時間將別後的遭遇告訴了金信雲,當然,她也沒講實話,半真半假的告訴金信雲,自己被一夥山賊給抓到山上,由於她易容了,山賊不知道她是女人,她在山裏待了一段時間,苦於不知下山路徑無法下山,被困在山中,後來是南十夜也混入山寨,使出妙計將她很成功的給帶出了賊窩,這一困到南十夜來救她出去的光景,時間就過去了大半年,她才得以脫身。


    金信雲自然也問起過,南十夜為何要不顧危險潛入山寨救她,金瓔瓔的回答是,南十夜救她是由於她是金信雲的女兒,他要報答那次在莊裏時不慎落水受風寒後,金信雲盛情款待他的情。


    金信雲自然信了,很熱情的挽留南十夜在莊內小住半月,南十夜不知出於什麽想法居然也同意了。


    金瓔瓔走在他身邊,不時的側臉看他,看他俊美的側臉在下午的陽光中,煥發出一種迷人的光彩,雖然很冷冽,卻讓人挪不開眼睛。


    察覺到她在看他,他也側臉看她,這看了她兩眼,他忽而打破沉默問道:“你哭過?”


    “嗯。”


    “你好像很不開心。”他問,“出什麽事了?”


    金瓔瓔搖搖頭,半天沒說話。


    走在她背後的春雪卻忍不住說道:“小姐是在為福伯的事難過。”


    “春雪。”金瓔瓔出言阻止了一聲。


    “福伯?”


    “福伯是我們山莊裏的一個老仆人。”春雪將福伯的事很快的講給南十夜聽了,隨即擔心的看著金瓔瓔,“小姐一直都感到很自責。”


    春雪經過這兩日的相處,已發現金瓔瓔和南十夜之間的關係有些不一般,因此,才會搶著將這些告訴南十夜,就是希望他能幫著勸勸小姐。


    南十夜大致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卻站住了,眼眸望著她的,“你何須如此自責,雖然我曾說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但是,你也沒必要將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


    “可是,如果不是我小時候那麽任性,福伯也許不會像現在這樣,連走路都會腿痛。”金瓔瓔低下頭,聲音更低,語氣裏顯出她的難過,“都是我的錯!雖然福伯也說這事不怪我,可是他越這麽說,我心裏就越難過。”


    “這事也不全部是你的責任,那時候你隻是個小孩子,年幼無知,是一張沒有任何顏色的白紙,若論有錯,應該是那個對你極度寵溺的人,沒在那個時候阻止你,沒有告訴你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相反還去縱容你的任性。因此,你大可不必為了此事如此自責和內疚,更何況你現在也找了郎中來給他診治。”


    金瓔瓔知道他是在說爹小時候太寵自己過頭,立刻又為她爹辯解,“這事也不能怪爹,爹隻是很疼我而已,才會由著我的性子來。”


    南十夜看著她道:“你能夠這樣想,證明你已經長大了,懂得心疼人了,懂得換位思考去了解你爹的苦處和想法。”


    “是這樣嗎?”金瓔瓔睜大眼睛看著他。


    南十夜點點頭,金瓔瓔拉住他的衣袖,終於露出笑顏,“十夜,謝謝你。”


    她說完指指遠處的涼亭,笑道:“我走得有些累了,不如我們一起去那涼亭裏賞賞景。”


    “好。”


    兩人一起去了湖畔的涼亭,此處風景優雅,涼風習習,金瓔瓔倚亭子內的紅欄上,忽然道:“十夜,我聽元修說過你會彈琴,你看這處的風景如此的美,不如你彈奏一曲給我聽。”


    南十夜未置可否。


    金瓔瓔又抓住她的袖子開始撒嬌,“十夜,彈給我聽嘛!”


    南十夜最後拗不住她的軟語相求,終是答應了,他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即使我想彈,此處並無琴,也彈不了。”


    “春雪,回去把我的古琴給拿過來。”金瓔瓔很興奮的吩咐著春雪,難得南十夜被她說動了,她怎麽會放過這可以聽他彈琴的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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