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就那唇色,紅得水光瀲灩,襯著紗的綠,充滿了無盡的誘惑,更能挑起眾人想窺那薄紗之下真容的欲望。


    趙爺卻餓虎撲羊般的衝上去,在金瓔瓔來不及躲的情形之下,猛地扯掉她頭上的鬥笠。


    鬥笠被扯掉的瞬間,屋內的所有人全都被那隱藏的容光給震住了。


    太美了!


    那以玉為骨的臉蛋,雪白如瓷,一雙鴿子般溫馴的大眼睛,流出晶瑩的可憐淚水,瑟縮的香肩驚懼的抖動著,那種楚楚可憐的嬌柔,宛如一雙無形的手,牽動了每一個男人的心,讓他們在震驚之後,都盯在她身上轉不開目光。


    她雖然不是那種妖豔的美,但那種清純,那種我見猶憐的柔弱,激發了男人們想保護弱小的男性本能,任誰都想過去扶起如此害怕的她,將她摟入懷中柔聲細語的安慰她。


    “嘖嘖,果然是國色天香的美人!”


    “簡直可以用仙女來形容了!如此美人,隻有我們大王配得上!”


    “大王有福了。”


    稱讚聲四起,響徹屋中。


    金瓔瓔聞言連忙裝得更賣力,活脫脫一個柔柔弱弱的小美人。


    而賊人們嘴裏的那位大王呢?


    那位大王也怔怔盯著地上的少女,似乎有些瞧得入迷了。


    他定定看了她好一會,露出滿意的神色,伸出右手做了個手勢,大聲宣布道:“我祁向天的夫人非此女莫屬!來人,打賞!”這話一出,屋內立刻起了一陣雷動的歡呼聲。


    趙爺忙上前領了賞錢,又道:“恭喜大王,喜得佳人!”


    “大哥,趙五說得對,自打嫂子過世後,咱們幾個兄弟找來的女人,你一個也瞧不上眼。可把兄弟我給急死了!”其中那個絡腮胡子開了口,他說話的聲音很洪亮,就像銅鑼般震耳。


    另一個也說:“這倒好了,大王有了夫人壓寨,山寨會更加鞏固,更加的牢不可破,那些什麽官兵全都他奶奶的去見鬼!”他接著又道:“終於可以吃大哥的喜酒了,哈哈!大哥看什麽時候成親得好?要不挑個黃道吉日?”


    那個絡腮胡子立刻建議道:“依我看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把,喜事成雙。紗紗的病剛剛好起來一點。大王成親。我家紗紗也能沾個喜氣。”


    那位大王頜首道:“就依你們說的,那就今晚吧!”


    梵天神府立刻張燈結彩,沉浸在一片喜氣之中。


    長長的紅綢帶結滿屋梁,紅綢前端挑著大紅燈籠。正中的牆壁上張貼著金色雙囍,數十桌喜筵鋪排滿偌大的殿堂,歡聲雷動。


    大王的婚事自是非同小可,四位寨主暨兒女們紛紛前來賀喜,整個場麵熱鬧而又鼎沸,杯光籌措之餘,那位大王喝得有些醉意,顯得紅光滿麵。


    二寨主江磊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們都別起哄了。快讓大王去洞房吧,免得新娘久等了!”


    四寨主鄭玄義也道:“真把大王灌醉了,新娘子會怪罪我們兄弟的!嘿嘿!”


    想起那張美得驚人的嬌容,那位大王踩著虛浮的腳步,望著廳內喝得酩酊大醉的眾人和那喧鬧嘈雜的氣氛。笑道:“各位兄弟聽好,今夜大家盡情的吃喝個痛快吧!”


    他出了殿堂,往自己的寢室走去。


    自打蕙雲過世後,就再沒女人能打動他的心,今日,在房裏第一眼見到那個嬌弱如水的少女,讓他想起蕙雲年輕時的模樣,那時候蕙雲也是這般的嬌羞動人,楚楚可憐,使得他一見傾心。


    他為自己那顆開始騷動不已的心,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


    夜已深了。


    紅光輝映,卻是紅燭跳躍的亮芒。那亮芒射到牆壁上,映得牆上大紅的雙囍字更顯喜氣盈盈。


    鑲金雕玉的床緣,金瓔瓔頭罩大紅喜帕,兩手擱在膝蓋上很乖巧的坐著。


    她坐了半響,悄然掀起喜帕,美眸自喜帕下往外看,屋內很安靜,就她一個人,可能是山賊們認為她是個柔弱女子,因此隻派了兩個小嘍羅守在門外。


    金瓔瓔起身走到屋中央,仰頭環顧周遭景色。


    屋內的奢華還真叫她驚訝,裏麵富麗堂皇的,這床又寬又大,上麵掛著百子帳,床上鋪著疊放整齊的紅緞喜被,喜被上繡著富貴牡丹的圖案,繡工精美,床前玉幾上有仙鶴桌燈,右側靠牆有一個百寶如意櫃,櫃上擱置著明晃晃的寶器,若非金瓔瓔很清楚這裏是賊窩,簡直會認為是哪個大戶人家在娶妻,瞧瞧屋內一派金玉交輝的華麗景象,哪裏像是賊王的就寢之處。


    她的目光轉到靠窗的桌上,桌上的金盤中放著一個酒壺,兩個玉色的小酒杯。


    她走近桌子,拎起酒壺搖了搖,有酒,瞧瞧那兩個晶瑩剔透的小酒杯,她有些明白這是什麽酒了。


    合巹酒。


    見那小酒杯小巧可愛,她拿起一隻把玩,頓覺入手那玉溫潤柔滑,有若少女的凝脂般的肌膚,僅憑這一點她就能判斷這兩個小酒杯可是價值不菲。


    天啊,這夥山賊到底打劫了多少人,才能奢華到這個境界?


    她正看著,忽聽門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和哄鬧的說話聲,她忙走到床緣,將喜帕重新罩好,又規規矩矩的坐好,等著那個山大王進來。


    要說她心裏不緊張是假的,隻身闖入虎穴,搞不好就有失/身的危機,這可不是鬧著好玩的。


    但她金瓔瓔也不是吃素的,她隻是想在不失去清/白的前提下得到那隻白鹿,因此,她必須小心籌謀,步步為營。


    鎮定!


    她這樣對自己說著,卻還是緊張得吞了下口水。


    砰——


    門似乎被人推開了。她聽到門外有男人們粗聲在催促那個賊王快入洞房,還有人發出那種在她聽來很淫/猥下流的笑聲,她的心開始不由自主的跳起來。


    她交握在膝蓋上的手,也沁出了一層冷汗。


    頭罩喜帕什麽也看不見,聽覺相反更加敏銳,她咬著唇豎著耳朵聽,她聽見關門聲響起之後,卻是沒聽見賊王向自己走來的腳步聲。


    難道這個賊王在看她?


    不錯,祁向天確實是在看她,他站在門邊,遠遠看著坐在床緣的金瓔瓔。


    坐在床緣的少女娉婷多姿,一襲大紅的喜袍裹住她玲瓏有致的身體,她的兩隻雪白的手擱在膝蓋上,那玉手的雪白輝映著膝蓋之下那起伏的波濤般的紅色褶皺,看起來秀雅端莊,猶如大戶人家未出閣的閨閣小姐,正是他喜歡的那一類型。


    喜帕遮住少女美麗的麵孔,但是,他可以想象出少女含羞帶怯的嬌柔模樣。


    他不由一陣心搖神蕩,柔聲開口道:“娘子,今日在堂中得以一見你的美色,我就為之傾慕不已,我祁向天何其有幸,能夠得覓如此佳人為妻,日後必將珍惜愛護。”


    金瓔瓔緊張得不知該說什麽好,隻是保持原樣不動。


    祁向天等了一會,見金瓔瓔不做聲,以為她是害羞,又自笑道:“夜已深了,娘子我們也早點安歇吧。”


    他說完開始走向她,在她身邊停下,用手掀起紅色的喜帕,果然見到那張遠比想象中更加美麗的嬌容。


    大紅的喜帕下,那雙溫柔的眼睛凝望著他,眼波變得越來越熱烈,仿似蘊含著無限情意,他理所當然的認為這姑娘肯定對自己也很滿意,其實,他對自己的外貌還是挺有自信的。十多年前,他也曾是當地有名的美男子,這經過若幹年歲月的淬煉,雖然他感覺自己的心差不多有了滄桑的味道,但是,他相信那種來自於風霜的曆練,將自己浸染得更加吸引少女的目光。


    這從那些被幾位寨主獻上給他的少女的表現中可以窺得,那些少女見到他都會立刻被他的氣魄和外貌所折服,心甘情願的想委身於他,可他都拒絕了,因為,她們都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這一次,在大堂上,他一見她就為她的容光所驚豔,再加上她瞧上去就是自己喜歡的那一類型,他更是不吝當眾宣布了要娶她的決心。


    現在,一切都如了他的願。


    少女也在凝望著他,帶著一種少女特有的嬌羞,羞澀可人。


    她卷翹的黑睫毛輕輕眨著,吐著幽蘭般的香息。


    那清雅的香息可能來源於她的發,她的香肌玉膚,也可能來源於她身上的衣衫,目光往下,他看到她高聳的迷人胸脯,和纖細的盈盈一握的腰肢,那比例是那般的完美誘人,看得他有種血脈賁張的衝動。


    他按捺不住心下的激動,伸手從她烏黑的秀發開始,漸漸撫過她的雪白的玉頸,最後落到她渾圓柔滑的香肩,在他的手掌剛要接觸到她胸前的衣襟上時,那個少女忽然開口了,她巧笑倩兮的道:“夫君,你太性急了!”


    她給了他一個嫵媚妖嬈的笑。


    這顛倒眾生的一笑,更是媚生百骨,笑得他全身都酥軟了,也讓他更加確認她真的對自己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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