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一早,殷若蘭來到了喬徹下榻的酒店。


    在酒店門口,殷若蘭碰到了唐開。


    “唐特助……”殷若蘭微笑跟唐開打招呼。


    “殷小姐。”


    “別這樣客氣叫我,說了叫我若蘭……徹呢?”


    “老板在裏麵。”


    “哦……我進去找徹。”


    唐開點了下頭。


    殷若蘭走進房間,看見喬徹正低頭扣著襯衫袖口。


    殷若蘭笑著走了過去,“徹……”


    “你來了。”


    “我來約你吃早餐唄……”


    喬徹一笑,“殷大小姐好興致。”


    “反正沒事……知道你今晚要去紐約,吃個早餐就當替你踐行唄!”說著,殷若蘭挽住了喬徹的臂彎。


    喬徹笑了笑,“走吧!”


    ……


    酒店貴賓餐廳。


    殷若蘭點了一桌子的食物,正大快朵頤。


    喬徹並沒有吃東西,隻點燃了一根煙。


    殷若蘭道,“這裏的早餐不錯……”


    “嗯。”


    “呃,你怎麽不吃?”殷若蘭包著一口食物,抬眸看著喬徹。


    喬徹搖搖頭,“我沒有吃早餐的習慣。”


    殷若蘭隨即吞咽下喉嚨中的食物,“敢情喬醫生你還是來陪我吃早餐的?”


    “反正沒什麽事。”


    殷若蘭放下餐具,一派正色道,“咦,你們醫生不是應該注意養生之道的嗎?你怎麽連早餐都不吃呢?你不知道不吃早餐很傷胃的嗎?”


    喬徹吸了一口煙,輕輕吐出,“囉嗦。”


    殷若蘭咕噥道,“好吧,我人是囉嗦了點,不過有個問題我很想問你……”


    “說。”


    殷若蘭賊兮兮地吐出,“老實告訴我,你究竟有什麽目的?”


    喬徹眯起眼,“怎麽說?”


    殷若蘭嘿嘿地笑,“上次那個慈善宴會,你邀請我跳舞,後來還送我回家……這次來巴黎,你不止約我吃飯、打高爾夫,還邀請我參加你朋友的婚禮,你這樣弄得你我好像是男女朋友似得……你可知道前兩天吃飯,我有看到好幾個記者躲在暗處偷-拍我們,再加上你帶我參加你朋友的婚禮,這兩天關於我們是情侶的報道都登幾個周刊了……”


    “你覺得我不像在追你?”


    殷若蘭切了一聲,“喬大醫生,我們認識也有十年了,要來電早在讀書的時候就來電了,何須等到今天?而且啊,喬大醫生你一直心有所屬,你也知道我這輩子非那個人不嫁,你怎麽可能來追求我?”


    “我的師妹果然還是很聰明,果然不愧是學法律的,心細如塵。”


    “謝謝師兄,不過呢,你得給我從實招來……說,為什麽要跟我弄得像情侶似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天看到有記者,你跟我吃飯的時候還刻意親昵了下……你是有意想要讓人知道我們的情侶關係吧?”


    喬徹彈著手裏的煙灰,笑著道,“小女孩不要想那麽多。”


    殷若蘭撅起嘴,“喂,都你跟說別叫我小女孩了,我已經是個端莊、秀麗、成熟、氣質的女人了。”


    “是是是……殷大美女。”


    殷若蘭這才滿意,“快說嘛……幹嘛要讓別人誤解我們?”


    “你想多了……”


    喬徹摁滅煙蒂,拿起餐具開始用餐。


    殷若蘭狐疑地看著喬徹,嘖嘖道,“喬醫生……你在逃避哦。”


    “多話。”


    殷若蘭拖著腮道,“不對啊……喬醫生,我怎麽看你今天怪怪的。”


    喬徹輕輕一笑,“哪裏怪?”


    殷若蘭學著他打量人時的眯眼動作,斜斜看著他,“我怎麽看到你今天的笑容背後透著一股傷感……以前嘛,你這人雖然陰沉沉的,不愛說話,但你心情好的時候,願意跟我開一句半句的玩笑,可你看看你今天,話說不到幾句你就說我多話,還嫌我囉嗦……這說明你心煩。”


    喬徹將食物放進嘴裏,沒有說話。


    殷若蘭嘿嘿道,“我猜對了,你果然有心事。”


    喬徹依舊沉默著,食物在他的嘴裏咀嚼,卻像是食不知味。


    殷若蘭道,“你呢,肯定是拉我來扮演一個女友角色的,否則以你這冷血的性格,是不可能主動來聯係我的……我猜呢,一定是愛人結婚了,新郎不是你,你大受刺激,所以找我來客串情侶,目的就是要刺激你昔日的愛人,我那天的戲也演得不錯吧……如果我猜得沒錯,那天在季淩天的婚禮上,你一定有見過你的那位昔日愛人,我猜猜……”


    “呃,那天在婚禮上,除了新娘,你隻跟兩個女人打了照麵,一個是關昊的老婆瞿苒苒,另一個就是你妹妹……”


    “雖然你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你心有所屬的人是誰,但能得到你喬醫生青睞的女人,必定上佳……我覺得那個人,就是關昊的老婆瞿苒苒,你主動去打招呼的人。”


    喬徹一直有處變不驚的本事,所以說話的時候連表情都沒有幾分的波動,隻淡淡道,“不要亂說話。”


    殷若蘭道細細打量著喬徹的神情,“不對,瞿苒苒應該不是,因為我從你的眼神裏沒有看到半點的不一般,倒是在我提到你妹妹的時候,我發現你的眼神暗了一些……”


    再一次提到喬絲,喬徹的目光又比先前深沉了些許。


    “你看,提到你妹妹的時候,你的眼神果然不一樣……”


    “別胡說。”


    “我當然是我胡說,你心有所屬的人怎麽可能是你的親妹妹嘛……不過我覺得你妹妹挺可愛的。上次在宴會上看到你跟我聊得很愉快,竟生氣地跑了……她這個樣如果我不知道你們是親兄妹,我還以為她是在吃醋呢……”殷若蘭口無遮攔地說著,完全跟平日裏的端莊嫻熟是兩樣的人。


    喬徹淡淡地吐出,“她自小比較粘我。”


    殷若蘭道,“可你好像不太待見她啊……你看你來巴黎也沒有住在家裏,婚禮上跟你妹妹的互動也幾乎冷漠,好像不是兄妹一樣……”


    喬徹執起了餐桌邊的紅酒,輕輕地抿了一口,“她在生氣我離開她忙著自己的事……”


    “那你為什麽不管她了呢?”


    喬徹停了一下,道,“我隻是他的哥哥,我不可能永遠照顧她,她需要學會獨立,磨練自己,讓自己得以在這個社會生存。”


    殷若蘭吐了口氣,“不過徹,妹妹多少都有點戀兄情節的,你不能真的對她不管不問的哦……你看你爹地現在已經不在世,你妹妹一個人,她肯定是會感覺到孤單的,就算要磨練,你也可以在她身邊教她啊……”


    喬徹再一次沉默了下來。


    殷若蘭觀察著喬徹的表情道,“不過呢,你妹妹看起來還不錯,你看他男友很是英俊帥氣,跟你不相上下啊,眼光真不錯。”


    “是嗎?”喬徹的聲音莫名的冷了一些。


    殷若蘭犯著花癡道,“是啊,真的好帥氣啊……看那車,那那身影,就知道那男人是個極品男人。”


    喬徹抿著紅酒,沒有說話。


    殷若蘭忽然道,“等等,話說……你妹妹好像有個女兒吧?之前一直聽說你妹妹鍾情關昊,後來關昊結婚了,你妹妹不知怎麽也生了個孩子……有人說這孩子是關昊的呢,也有人說你妹妹是受到關昊結婚的刺激,跟哪個男人談戀愛被男人給騙了,總之版本五花八門的……不如你跟我八卦一下,偷偷跟我說,你妹妹的男人是誰啊?”


    喬徹的臉色暗了下來,“殷若蘭!”


    殷若蘭連忙舉手投降,“OK,OK,你當我沒問……這樣的隱私,的確是不該跟外人透露的,我也隻是好奇嘛……哪個挨千刀的沒良心的男人居然這樣欺負一個小姑娘,真應該拖去化學閹割。”


    黑線從喬徹的額頭上拉了下來。


    殷若蘭自顧自道,“這世道真是越來越險惡啊……幸好我愛的那個人不是這樣的壞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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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絲已經在酒莊裏忙了一個早上……


    在師傅的介紹下,她對製作紅酒的工序有了一定的認知,從紅酒發酵到包裝入酒窖,她全部都了解了一遍,可以說她現在很認真在學這些東西,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接受酒莊的所有事宜……


    忙了一個上午,喬絲有些疲累地靠在酒莊的一個辦公室內。


    她剛剛才靠在椅背上休息,江叔就從外麵走了進來。


    她立即坐正身子,喚了一句,“江叔。”


    江叔道,“絲絲,幸好你昨天派人來解決了酒莊的問題呀,否則後果真是嚴重……”


    “哦,對,江叔,問題已經解決了嗎?”


    江叔點點頭,“你不知道,昨天發酵的那一批葡萄是從中國的新疆空運來的,都是質量上乘的葡萄……但不知怎麽的,昨天一入庫,竟有半數都出現了腐爛和壞敗問題,我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畢竟這麽多的葡萄從新疆運來,成本極高啊……如果全部棄了,酒莊會損失很大的,可是如果就用這批葡萄,那紅酒的醇度必定不達標,所以我急著叫絲絲你回來,看看如何處理……可是後來厲總打電話來了,我跟他說了一下問題,他跟我說這批葡萄全部不要,以免已經腐敗的葡萄摻和在新鮮的葡萄裏影響紅酒質感,他說虧損他來填補,而後他的錢打入了酒莊……”


    “什麽?”喬絲驚異,“他又打了一筆錢進來?”


    “是啊,厲總是酒莊的合資人,我想了想,覺得厲總這也是在投資,所以就接受了這筆錢。”


    “可是他沒有必要拿出這麽多的錢作為前期投入……”喬絲靠在椅背上,有些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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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叔道,“絲絲……這沒關係吧?反正厲總是你男朋友,他幫你,也是理所應當的。”


    喬絲震懾,“男朋友?”


    “是呀……”江叔一本正經道,“你沒看前幾天的報紙麽?你和厲總去東京度假的事,已經登報上了……”


    喬絲拿過桌麵上的一本雜誌,著急翻了一頁。


    果然,厲承曜跟她在東京遊玩的畫麵被拍了,還有她去參加季淩天的婚禮,厲承曜下車親吻她的畫麵也被拍了……


    最關鍵的是,一向低調的厲承曜,居然被人挖出了背景。


    “約納”酒店全球連鎖集團總裁……等等一係列的背景。


    喬絲慢慢放下雜誌,秀眉微蹙。


    江叔道,“絲絲啊,你的眼光倒是不錯,厲總很是不錯。”


    喬絲頗為尷尬道,“江叔,厲總他其實……”


    “其實你們談談戀愛是好事,這對於喬家隻有益處,沒有壞處。”


    “可是……”


    喬絲想說的話,被一通手機鈴聲所打斷。


    “對不起……”跟江叔說了句,喬絲隨即按下接聽鍵,“張董,請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我已經在想辦法了。”


    雖然厲承曜注入了資金讓幾個瀕臨倒閉的酒莊起死回生,但這幾個酒莊之前在銀行裏所欠的債務,現在還沒有還清……銀行這些日子一直在追債,喬絲自然不能將這件事交給厲承曜處理,畢竟投資人沒有義務幫她償還這筆債,所以她一直都在拖延著。


    “我知道。”張董居然迥不尋常地好,“世侄女,你不要著急,我也知道你的難處,你可以慢慢來。”


    喬絲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聽錯了,訝異道,“張伯伯,你說我可以慢慢來?”


    “是啊,世侄女,我跟你父親總算有點交情,自從你父親出事以後,我也沒有幫上你什麽忙……有空我們約出來吃個飯吧!”


    喬絲受寵若驚,“好啊,張伯伯,你說什麽時間吧?”


    “你安排個時間吧,最好等承曜有空的時候,我也想乘此機會跟承曜見個麵……”


    “承曜?”


    “對啊,我們銀行最近正好想要跟一個大客戶談合作,不知道厲總感不感興趣……”張董市儈地笑著,“厲總這樣年輕有為,投資眼光精準,我們銀行渴求跟這樣的大客戶合作啊……”


    喬絲的大腦一片混亂,沒有想到她的名字如今正式跟厲承曜扯到了一起。


    接下去張董所說的話喬絲已經聽不進去……


    ……


    在家陪Rachel玩了一個下午,晚上的時候,喬絲接到了厲承曜打來的電話。


    房間裏,喬絲給Rachel換上了一身雪白的漂亮洋裝,讓Rachel看起來像小公主一樣……


    Rachel抱著喬絲的頸子道,“媽咪,我們要去見誰呀!”


    喬絲幫Rachel穿上白色襪子,道,“媽咪帶你去見一個叔叔。”


    “叔叔?”Rachel歪著頭,“是舅舅嗎?”


    “叔叔是叔叔,舅舅是舅舅。”


    “哦。”


    “你要乖一點哦,對人要有禮貌。”


    “哦……媽咪,叔叔和你是好朋友嗎?”


    “嗯。”


    “可是我們晚上不能出去呀……”


    “為什麽?”喬絲猛地抬眸。


    Rachel瞪著無辜的大眼道,“因為舅舅晚上會在家裏,媽咪不用陪舅舅麽?”


    “舅舅?”喬絲驚愕,“你聽誰說舅舅晚上要在家裏的?”


    “是PA奶奶說的呀……我問PA奶奶為什麽舅舅都不來家裏看我,PA奶奶說舅舅這幾天就會來,因為明天是外公去天堂的日子,PA媽說舅舅去年有在家的……”


    對啊,明天是爹地的祭日。


    喬絲替Rachel穿襪子的動作頓了一下,“媽咪最近忙得暈頭轉向的,差點都忘了這件事……”


    “那舅舅今天晚上會回來嗎?”


    不知道為什麽,Rachel對喬徹,總有種格外的期待。


    相對於孩子對喬徹的期待,喬徹對Rachel,卻從來都沒有半點的柔情。


    喬絲停下了給Rachel穿襪的動作,將Rachel抱到了自己的腿上,道,“Rachel,你很喜歡舅舅嗎?”


    “媽咪你為什麽總是問我這個問題呢?”


    “因為你跟你舅舅相處的時間並不多啊!”


    “可我就是喜歡舅舅……”


    “你是喜歡你舅舅上次給你買的那麽多的玩具吧?”實際上都是唐開挑的。


    被說中,Rachel低下了頭。


    喬絲親了親Rachel,道,“寶寶,你想要什麽玩具媽咪都可以給你買,不是隻有舅舅才會給你買好玩的玩具……舅舅他現在住在離我們很遠的地方,你不能總想著他。”他不值得女兒這樣的想念。


    Rachel“哦”了一聲。


    喬絲抱著Rachel站在自己的腿上,“寶寶,媽咪今晚不出去了,在家陪你……明天我們早點去看外公,好不好?”


    “好。”


    喬絲親了親Rachel,甜甜地笑了。


    ……


    “厲總,對不起……我可能沒有辦法跟你見麵了……嗯……明天是我爹地的祭日,我想早點去墓園……嗯,過兩天我們再約吧!!”


    喬絲有些不好意思拒絕厲承曜。


    厲承曜雖霸道,但在這件事上卻表示理解,並說讓她替他給她的爹地送上一束花。


    厲承曜很好,至少目前看來,他沒有任何的不好。


    她覺得她很幸運。


    哄睡Rachel,洗完澡從浴室裏出來,喬絲靠在床頭。


    思緒飄遠……


    明天就是爹地的祭日,她竟忙得給忘了……


    她真不孝,去年這個時候她也差點忘了……


    猶記得去年父親的祭日是在他醒來不久之後,她當時心情低落,也幾乎忘記了這件事,後來是他帶著她來到巴黎一起祭奠父親……


    他對父親,總算是上了心的,至少,他沒有忘記父親對他的養育之恩。


    隻是,今年父親的祭日,他還會來嗎?


    叩,叩……


    一道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喬絲的思緒被打斷,她披了件睡衣罩衫,走了出去。


    打開門,PA媽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立即傳來,“小……小姐……喬……喬總他……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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