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喬徹伸手,輕輕撫上喬絲掛著淚痕的細致臉龐,深深凝望,“我如何才能夠相信你?”


    “啊?”


    “你說會遠離我,永遠都不會再出現在我的麵前。”


    喬絲頓笑,“哥,你現在是答應我了?”


    喬徹淡淡地笑,“也許我真的拿你沒有辦法。”


    喬絲撲進喬徹的懷裏,激動得緊緊抱住他,“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哥你不會不管我的。”


    ……


    晚上,喬絲的燒已退。


    此刻,她坐在別墅大廳的沙發上等喬徹。


    喬徹下午出去到現在還沒有回來,而唐開已經幫她買了明天早上八點回法國的機票,因為明天太早離開恐怕無法跟他道別,所以她想今晚跟他道別。


    抱著抱枕靠在沙發上,喬絲一直望著大門。


    傭人見她剛退燒卻沒有好好休息,禁不住關心道,“喬絲小姐,不然您先回房間休息吧,待會兒喬總回來了,我上去通知您。”


    喬絲衝傭人微微笑,“不用了,我在這裏等他。”


    傭人見喬絲堅持,也就沒多說,默默地退下。


    喬絲無聊地靠在沙發上,眸光倏地又注視在那盞水晶燈上。


    腦海裏不由自主地就勾勒出喬徹邀請瞿苒苒在水晶燈下共舞的畫麵,她的心感覺到莫名的酸澀。


    他和她就算再怎麽親密,他也不曾邀請她跟他共舞過……


    他們曾經維持著最親密的關係,卻從來沒有過這樣浪漫的時刻……


    原因隻是因為,他們從來都不是情侶。


    淡淡的憂傷凝聚在心頭,忽然的,別墅外麵傳來了一道男性沉穩的腳步聲。


    喬絲立即扔下抱枕從沙發上起身,眼睛剛好跟剛走進來的喬徹對視。


    顯然沒有想到喬絲會在廳裏等他,喬徹的步伐頓了一下。


    喬絲已跑了過去,親昵挽住他,“哥。”


    喬徹鬆著領帶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淡淡道,“這麽晚了,怎麽還沒有睡?”


    喬絲跟著坐了下來,道,“我在等你回來。”


    “哦?”喬徹幽深的眸光打量在喬絲的臉上。


    喬絲笑著道,“我明天早上就回法國了,時間很早,我怕沒機會跟你道別。”


    喬徹深凝著喬絲,“我們之間何須這樣客套。”


    喬絲暗淡的眼眸閃過一絲失落,“可是這次離開,我們以後恐怕都不會再見麵了。”


    “你不舍得?”


    “我……”喬絲低下了頭,“不是……我隻是擔心你一個人。”


    “我有什麽需要你擔心的?”喬徹輕聲笑,“你反倒是應該擔心你自己……照顧孩子不是件輕鬆的事,你既然執意選擇Rachel,就好承擔好做母親的責任。”


    “我會的。”


    “答應我的事,你要做到。”


    “我會做到。”喬絲平靜地看著喬徹,“我和Rachel永遠都不會再來煩你,我會照顧好Rachel。”


    “很好。”喬徹在喬絲的臉頰上親了一下,“乖,去睡覺吧,明天還要趕飛機。”


    喬絲點了點頭,慢慢地鬆開了挽著喬徹的手。


    喬徹徑直起身,走向了二樓。


    喬絲一直看著喬徹的背影,發現他始終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喬絲默默地低下頭,感覺眼眶莫名的灼澀,最後她笑了笑,若無其事地跟著上了二樓。


    ……


    這晚喬絲沒有在喬徹的房裏過夜。


    她一個人,怎麽都睡不著,最後,她坐起身,靠在床頭,沒有開燈,靜靜地思索。


    腦海裏不禁掠過一副畫麵……


    那是在他從昏迷中醒來後不久,她第一次跟他談到Rachel。


    他記得他當時是掐著她的喉嚨說,“誰允許你生下她的?!!”


    她當時很是詫異,因為沒有想過他是這樣的反應……


    他以為她會很開心,以為他可能會抱著他的女兒Rachel又抱又親,可是……他那樣的動怒,眼神裏包含著對這件事的厭惡和憎恨,他甚至用殺死人的目光看著她。


    她當時瑟瑟發抖,原本心底藏著很多的話想要跟他說,一下子全都吞進了腹中……


    然後,她唯唯諾諾地問了一句,“你……你不開心麽?”


    她記得她這句話一說出,他掐著她喉嚨的力道變得更加的用力,他陰冷地瞪著她,咬牙切齒地吐出,“你不配。”


    同樣的話,他在上次去法國跟她見麵的時候也說過……


    她不配。


    就是從他說出這句話的那一天開始,她才意識到,原來她一直都高估了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過去她雖然很清楚他對她的好是因為她神似某個人,但她覺得,就算是做替身,她至少也有吸引他的地方,可是,那一天她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輕蔑、不屑和極度的厭惡……


    她以前從來都不知道他原來這樣的討厭她,她很意外,卻也很難受。


    所以那一天她心底想要跟他說的話,最終,她吞進了肚子裏。


    後來她便獨自回到了法國,半年都沒有再跟他聯係。


    想到這裏,喬絲的心頭湧過一陣陣的悲傷……


    十幾年介乎在男女間和兄妹間的情誼,沒有想到,在徹底分道揚鑣時,感傷的人依舊隻是她。


    從他晚上的反應就能夠看出,她離開,他並沒有絲毫的遲疑和在意……


    他的不在乎,永遠表現的那樣的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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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五點的時候喬絲就醒了。


    起床整理行李洗漱一番後就五點半了。


    來的時候沒帶多少東西,又隻是在這裏住了兩晚,所以離開的時候她並沒有什麽行李要收拾。


    她拖著行李下樓的時候,唐開已經等在廳裏。


    唐開接過她的行李,恭敬道,“喬絲小姐,車子已經等在外麵。”


    喬絲點了點頭,回頭看了一眼。


    良久,她回過頭,淡笑對唐開道,“麻煩你送我了……我們走吧!”


    “好。”


    ……


    唐開將行李放進車的後備箱,並替喬絲打開車門。


    喬絲坐進了車廂,禁不住還是扭頭看了別墅一眼。


    唐開注意到了喬絲的動作,上車發動引擎後,笑著說道,“老板擔心您一個人不安全,所以特意囑咐我送您去機場,老板其實很關心您的。”


    喬絲回過頭,有些不敢相信地道,“你說……他關心我?”


    “老板當然關心您啊……他不關心您,怎麽會在雨中親自抱您回來,看見您發燒,他親自給您量體溫……”


    “他有做這些?”喬絲瞪大眼眸,驚詫。


    唐開笑著點點頭,“這些事是我親眼所見,我絕沒有騙您。”


    喬絲落寞的心頭起了變化,一絲絲甜湧過她的心間。


    唐開又道,“你看您求老板的,老板終究不忍心拒絕您……老板真的要是對您沒有半點的在乎,又怎麽會拿您沒有辦法呢?”


    聽唐開這樣一說,喬絲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許多。


    她微笑對唐開道,“唐特助,謝謝你每次都替我哥說話,盡管你其實不需要替他說這麽多。”


    唐開通過後視鏡看了喬絲一眼,“喬絲小姐,其實我真的很希望您能跟老板有所發展……”


    “唐特助你誤會了……我沒有想過跟我哥有那樣的發展,我和他早就注定結局了。”喬絲急忙道。


    唐開輕歎了一聲,“感情的事我也不好說什麽……希望喬絲小姐你在法國能好好的。”


    “謝謝你,我會好好的。”


    ……


    到了機場,臨去安檢之前,喬絲拿了隻筆在一張紙上畫了一個笑臉。


    畫好後,喬絲將笑臉遞給了唐開,她要唐開轉交給喬徹。


    唐開不明白喬絲送喬徹這張笑臉的含義,但他點了點頭,允諾會為喬絲轉交。


    轉身去安檢前,喬絲最後對唐開說了一句,“你再幫我跟他說句話……希望他能夠放下,有一天親手撕了這張笑臉。”


    “好的。”


    ……


    兩個小時後。


    書房裏,唐開將畫紙遞予喬徹,“老板,我已經送喬絲小姐上了飛機,這是她去安檢前讓我轉交給你的。”


    喬徹接過畫紙,靜靜地凝望著上麵的那張笑臉,沉默。


    唐開又道,“喬絲小姐還讓我轉達一句話……她說他希望您有天能夠放下,然後親手撕了這張笑臉。”


    撕毀了,便不再惦記,也意味著從心底徹底拔除。


    喬徹的心裏有著說不上來的觸動,但他沒有說什麽,隻一直看著畫紙上的那張笑臉。


    唐開見喬徹沒有半點的反應,終於忍不住道,“老板,其實我覺得喬絲小姐挺好的,這兩年她改變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以前她所有的不是都是因為她曾經生活在那樣優渥良好的環境,但那些在優渥環境裏滋長的性格不代表就是她的本性,我覺得您可以慎重考慮一下,反正您和喬絲小姐都已經有了孩子,也許你們可以……”


    這一秒,喬徹抬眸,射向了唐開一道冷光。


    唐開頓時住嘴,低頭不敢再多言。


    喬徹起身,淡淡道,“安排我的律師去幫喬絲打這場官司……務必要贏。”


    “是。”


    喬徹沒再多說什麽,兀自離開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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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時間,喬絲終於回到了巴黎。


    看到Rachel搖搖擺擺地朝她走來時,她開心得對Rachel又親又抱。


    Rachel蹭到她的懷裏,胖乎乎的小手摟著她的頸項,“媽咪……想想……”


    女兒說她想她。


    喬絲忍不住又在女兒的臉上親了一下,抱著女兒走向沙發,邊說,“媽咪也想你。”


    PA媽見喬絲這次回來並沒有緊蹙著眉心,大概猜到喬絲已經說服喬徹幫助她,PA媽笑著問,“小姐,官司沒什麽問題了吧?“


    喬絲一邊逗弄著Rachel,一邊回答PA媽,“嗯,沒問題了,哥說他會幫我處理好。”


    PA媽聽聞開心不已,“我就知道徹少能解決這個問題的……小姐,徹少果然還是疼你。”


    喬絲嗬嗬地笑,逗著Rachel,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笑容背後,心竟是空落落的。


    ……


    夜晚。


    喬絲坐在搖籃前搖著女兒入睡。


    她早就發現,女兒睡著的時候很像他,眉宇間有著屬於他的英氣。


    隻有在這樣夜深人靜的時刻,她才能看著女兒,靜靜地想著他。


    她不想承認,卻必須承認,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竟會開始惦記他……


    也許是從他昏迷在病床上開始。


    她永遠都記得他替她擋槍昏迷的那一天,當她知道他可能變成植物人永遠都不會再醒來的時候,她的心竟痛得無法呼吸,眼淚止不住地在流。


    她不懂那是什麽感覺,直到醫生告訴她——她懷孕了。


    當她得知她懷孕的第一反應就是她要拿掉這個孩子,因為她不想有他的孩子……


    他們是兄妹,他有喜歡的人,她也有喜歡的人,他們怎麽可以結合?最重要的是,她根本就不喜歡他……


    可是,當她真正躺在手術台等著醫生替她做手術的時候,她的心,沒來由的,遲疑了……


    不知道怎麽了,在最後一刻,她從手術台上逃了下來……


    她一路奔到喬徹所在的病房,看著處在昏迷中的他,她用力地哭……


    那一天,她想明白了一件事。


    之後,她每天都會在他的病床邊跟他說話,跟他說說孩子在她肚子裏的情況,期盼著他能早點醒來。


    惦記他就從那個時候開始,變成她夜深人靜無法入眠時最經常做的事。


    “小姐……”


    PA媽不知何時走了進來,輕喚了一聲。


    喬絲猛地回過神,“PA媽。”


    喬絲剛出生的時候母親就去世,所以她一直將她的奶娘PA媽當做是父親以外最親的人。


    “怎麽還沒睡啊?”PA媽問。


    “Rachel剛剛睡,我正準備去洗澡。”


    PA媽在床沿上坐了下來,“小姐,徹少答應會幫你處理好官司的事嗎?”


    喬絲點點頭,“我哥答應我的事,他一定會做到的。”


    PA媽在這一刻重重地歎了一聲。


    看到PA媽歎氣,喬絲忍不住問,“PA媽,你怎麽了?”


    PA媽深望著喬絲,仿佛在心底掙紮了許久,才在猶豫中開口,“小姐,其實您跟徹少的關係,我一直都知道。”


    什麽?


    喬絲的雙眸瞠大,難以置信。


    PA媽緩緩道,“你是我看著長大的,飲食起居也都是我照顧的,我怎麽會不知道徹少以前經常在你的房裏過夜……”


    “PA媽……”


    PA媽微微一笑,看向搖籃裏正在甜睡的Rachel,“老爺將徹少帶回來的時候,我就知道徹少不是老爺的親生兒子,因為徹少沒有一點跟老爺相似,大家都說徹少像的是你們的媽媽,其實那隻是大家不敢去懷疑徹少的身世……你看小甜心,她長得多像徹少,嘴巴和鼻子簡直跟徹少一模一樣,精明也是隨著徹少的。”


    喬絲慢慢地低下了頭,聲音略微的艱澀,“PA媽,孩子是個意外,生是我自己要生的……跟他沒什麽關係。”


    “就讓他這樣欺負你?”


    喬絲連忙搖頭,“他沒有欺負我。”


    “他不管你和Rachel就是在欺負你!!”


    喬絲起身,坐在了PA媽身邊,伸手挽住PA媽,懇求道,“PA媽,求你不要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我和他已經達成共識,Rachel是我的女兒,我跟他隻是兄妹關係,以後不相往來。”


    PA媽伸手握住喬絲的手,“小姐,為什麽你沒有想過跟徹少組成家庭呢?是兄妹關係又如何?你們可以在法律上解除兄妹關係,然後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你們的國度,以情侶的身份注冊結婚……你們完全可以成為夫妻!”


    喬絲抗拒地搖頭,“不可能的……”


    PA媽緊緊地扶住喬絲的雙肩,認真道,“小姐,你相信我,我這麽多年看著徹少,我能感覺到徹少對你的疼愛絕不是兄妹間的那種疼愛……你看你這次去T市求他,他最終還是答應了幫你搞定這件事,這說明他對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你何不找徹少說開,也許徹少隻是還沒有搞清楚自己的心……你該知道,男人在感情上總是比女人更遲鈍的……”


    PS:絲絲會去找喬徹說明嗎?喬徹的反應如何?下章揭露,值得期待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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