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苒苒來到花園的時候,秦梓歆已經等在那裏。


    “苒苒!”


    “姐。”


    秦梓歆四處張望了一下,“沒被人看見吧?”


    瞿苒苒點點頭,“我刻意避開傭人了。”


    秦梓歆鬆了口氣,“幸好這麽順利,我擔心了一個晚上。”


    瞿苒苒看著此刻趴在秦梓歆懷裏睡得很熟的禹安,微沙的嗓音感激道,“姐,謝謝你。”


    “快點吧……我是趁傭人去洗手間的功夫將禹安抱出來的,傭人一回來若是沒有看見禹安,關家上下肯定有動靜的。”


    “嗯,我們走吧!”


    “你腿沒事吧?”


    “沒事。”


    “司機已經在門口等我們了……隻要我們一上車,他就會直接載我們去機場……你放心,就算關昊追來,他也不會知道我們去了哪……”


    “嗯。”


    瞿苒苒直接讓別墅的守門人開門,雖然守門人有些詫異瞿苒苒這麽早要出門,但也沒敢不從。


    一走出別墅,果真如秦梓歆所說,一輛黃色的計程車已經停在那裏。


    秦梓歆小心翼翼地抱著禹安上車,瞿苒苒也沒有猶豫地鑽進車廂。


    計程車發動殷勤,漸漸駛離別墅……


    扭頭看著身後漸行漸遠的關家,秦梓歆終於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瞿苒苒始終沒看向身後,上車以後的表情依舊平靜,隻是眸光有些許的黯淡。


    秦梓歆好奇地問了一句,“你怎麽出來的?”


    “他在睡覺。”


    秦梓歆柔聲撫慰,“既然決定了,就不要後悔。”


    瞿苒苒輕點了下頭,看向秦梓歆懷裏那漲紅的小臉蛋,低聲吐出,“我隻是擔心禹安醒來的時候會鬧著要他奶奶和……關昊。”


    “鬧是肯定會的,你要有心理準備,不過慢慢就好了,畢竟禹安現在也沒有什麽記憶。”


    瞿苒苒微微斂下眼簾,“我還擔心老夫人……她要是醒來知道禹安被我帶走了,她一定會很傷心。”


    秦梓歆輕歎了口氣,“隻能苦了她老人家了。”


    瞿苒苒沉痛地閉起眼,隨即將視線睇向車窗外。


    “去機場有點時間,你睡一會兒吧,看你精神不太好。”


    “嗯。”


    瞿苒苒閉起眼,靠在椅背上。


    看著瞿苒苒此刻疲累憔悴的樣子,秦梓歆心疼不已。


    時間靜靜地流逝,瞿苒苒閉著眼,雖然身心俱疲,但無法入眠。


    就算已經被傷到絕望,這一刻卻還是避免不了地想起他。


    心頭揪扯著,那窒息般的疼痛在她的身體裏蔓延,她的胸堆積著心酸和苦澀。


    ……


    關昊,對不起……


    她違背了跟你的誓言,沒有陪你走到白發蒼蒼。


    我原想這輩子無論如何都不要再跟你分開,以及不去計較你從沒有將我放在你心裏的第一位。


    我嚐試過,也努力過,奈何你始終沒有顧及我的感受,由始至終。


    在斟酌過後,我還是決定離開你。


    也許你會失落、會失望、會憎恨,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你終究會把我忘記的,畢竟,我從來也不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


    還有,很抱歉我將禹安帶走了,我知道這件事會惹惱你,但我希望你明白,你有媽媽,有哥哥,還有那麽多的好兄弟,更有你的事業王國,而我一無所有,隻有禹安……希望你能夠理解我這個母親的心。


    不要試圖去找我,也請你能理清楚你自己的心,輸贏永遠不是這個世界最重要的東西。


    還記得在M市的時候你折返回來找我嗎?那將是我這輩子最美好的回憶。


    謝謝你帶給我的所有回憶。


    再見!


    ——瞿苒苒。


    ……


    看著床頭櫃上她幾天前就已經寫好的書信,關昊捏緊成一團,隨手丟向遠處。


    他不敢相信,她就這樣離開了……


    如果他不夠機警,或許他真的會就此永遠地失去她。


    “昊兒……”


    母親急促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關昊扭開-房門,看見母親正一臉著急,“苒苒將禹安帶走了!”


    關昊沉默著。


    關母雙眸泛紅地吐出,“剛才傭人匆匆地跑來我房間,說她去個洗手間回來,禹安就不見了……我就盤查了一下,聽守門的人說,是苒苒和小歆一早將禹安帶走的……”


    關昊伸手輕扶母親,粗嗄的嗓音沉穩而低啞,“媽,你別擔心,我會處理。”


    關母用力捶了關昊一下,憤憤然地吐出,“一定是你氣走苒苒的……難怪這幾天苒苒都不願意跟你多說話,你快告訴我,你究竟對苒苒做了什麽?”


    “媽,你冷靜一點。”


    “你讓我怎麽冷靜?這麽好的老婆,你也能氣走……”


    “我會將她帶回來的。”


    關母充滿怒意的眸光頓時亮起一抹閃光,“真的嗎?”


    關昊點點頭,“我怎麽會讓她離開我?”


    “那你還不趕緊去追……如果沒有追到她,你也不用回來了!!”


    關昊一臉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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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苒苒和秦梓歆都沒有想到,她們不過隻是在車裏打了一個盹兒,等她們醒來的時候,並沒有置身於機場,而是在一家有名的私人醫院門口。


    “總裁夫人,您醒了?”


    一道和悅的女聲傳來。


    瞿苒苒看向車窗外的人,愣了一秒。


    車門隨即被打開,陳琳一臉恭敬地笑望著她。


    看見陳琳的瞿苒苒臉都白了,而秦梓歆的臉色也好看不好哪裏去,兩人美麗的臉龐上寫滿的都是錯愕。


    秦梓歆拉了拉瞿苒苒,“苒苒,這……”


    瞿苒苒從車上走了下來,擰眉看著陳琳。


    陳琳幫著抱著禹安的秦梓歆從車上下來。


    禹安因為這連番的動作,搓揉著眼睛在秦梓歆的懷裏醒了過來,仍睡眼朦朧,很是呆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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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苒苒清冷地問,“陳秘書,你怎麽會在這裏?”


    陳琳用眼睛瞟了瞟。


    瞿苒苒的眸光隨之順著陳琳眼睛所瞄的方向望去。


    下一秒,她的身子猛地倒退了一步。


    秦梓歆嘴巴微張,看著不遠處正以冷冽眸光瞅著瞿苒苒的關昊,倒抽了一口氣。


    下一秒,關昊頎長挺拔的身影已經站在瞿苒苒的麵前,那那雙深不可測的暗黑眸子一瞬也不瞬地凝著瞿苒苒低垂的臉龐。


    “怎麽會……”秦梓歆驚訝地啞語。


    禹安在秦梓歆的懷裏興奮,“爹地媽咪!”


    陳琳伸手對小家夥道,“小老板,阿姨帶你去那邊玩一會兒,你爹地媽咪有話要說……”


    因為認識陳琳,禹安投進了陳琳的懷抱。


    突然被陳琳抱走禹安,秦梓歆這才反應過來,她正要阻止,一旁的鄒季已經擋在了秦梓歆麵前。


    “秦小姐,別讓我為難。”


    秦梓歆皺起眉,“讓開!!”


    鄒季道,“秦小姐,老板是不可能讓您帶走老板娘的,請您在車裏休息一下,讓老板和老板娘能好好談談。”


    “關昊這個混蛋,他隻知道欺負苒苒……”


    鄒季窘迫。


    ……


    周圍的人似乎都已經變得模糊,整個世界,隻剩下了他們。


    沉默緊繃的氣氛,有著一觸即發的的危險,讓人心凜。


    “你就打算帶著禹安這樣一聲不吭地離開?”關昊說著,粗嗄低啞的嗓音仿佛由喉嚨底發出來。


    他陰沉地瞪視著她,任由狂烈的怒意淹沒自己。


    瞿苒苒沒有說話,她雙手緊握,低垂的眼簾掩飾她波濤洶湧的情緒。


    “所以,‘昨晚’是為了跟我送別嗎?”


    關昊等待著,犀利的眸光灼熱地眼俯視著她。


    “我沒有不告而別。”瞿苒苒臉色微紅,冷冷吐出。


    關昊微微收縮黑眸,“你是指床頭櫃上那封已經被我隨意扔掉的信?”


    瞿苒苒猛地抬起眼眸,冷瞪他,“你既然知道我要離開,為什麽還要跟我裝傻?”


    怒意在關昊幽深的眸底迸發,“我難以相信你真的會離開!”


    “你是覺得我應該裝傻充愣,繼續卑微地愛著你嗎?”


    關昊仿佛被狠狠地打了一拳,他臉上的冷毅線條繃緊,“卑微?你是這樣看待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的?”


    瞿苒苒的眼底已經泛出淚水。


    她想起這麽多年那樣死心塌地愛著他,心頭便一陣委屈。


    “你從來就沒有顧及過我的感受,不是嗎?”


    “苒苒,我承認在感情方麵我天生不是個細膩的人,但是我能夠為你做的,我一定會盡力做到……這輩子我竭盡所能就是想要給你幸福。”


    瞿苒苒看著關昊散發著光彩的雙眼,心中警鈴大作。


    她好害怕,怕自己會不顧一切卸下自己的心防,投奔到他的懷抱裏,尋求她眷戀的溫暖。


    她好怕自己好不容易決定跟他分開的心,會一寸寸地崩潰,終至瓦解。


    她怕他又是在跟她編織一個華麗的美夢……


    “讓我走,關昊……我不會怪你,因為或許連你自己也沒有意識到,你真正在乎的是什麽。”瞿苒苒懇求地看著關昊,眸底寫滿痛意。


    “不可能!!”關昊伸手擁住瞿苒苒,緊緊地箍在胸前,“我在乎什麽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我要的,隻有你瞿苒苒!”


    “你為什麽要說謊欺騙自己,難道為了贏過喬徹,你可以連自己內心真實的感情都不顧嗎?”瞿苒苒百般掙紮卻始終掙脫不開關昊的懷抱,她氣得扭過頭,不看他近在咫尺的俊逸臉龐。


    “我的內心早已經真實地袒露在你的麵前。”關昊用手固定住瞿苒苒的臉龐,讓兩人四目相交,他深情地說。


    “不要再騙我了……”瞿苒苒絕望地呐喊,“你難道還要跟我隱瞞你在乎喬絲的事實嗎?”


    “苒苒……”關昊深情地輕喚,“我照顧喬絲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之所以一直沒有跟你挑開這個話題,是因為我……”


    “別再騙我了……別再騙我了……”瞿苒苒滿頰的淚水,無助地喃喃低語。


    關昊生氣沮喪地怒吼,“該死的,你能不能冷靜下來聽我說一句?”


    天知道這些日子他憋得有多辛苦……


    看見她越來越疏離他,他的心亦狠狠揪著。


    如果隱瞞她的後果是她誤會他而選擇離開她,那他唯有將事實告訴她,而無論她聽完事實後會有怎樣的選擇,至少,她不會誤會他不愛她。


    瞿苒苒的淚奔流得更加急速,她悲痛地吐出,“我依然還記得我們分開的那四年,你沒有來找過我,後來是因為季淩天的出現,你才重新出現在我的世界……那時候你在跟季淩天較量,你知道季淩天他喜歡我,所以你不顧一切將我帶到你身邊,隻為了讓季淩天知道,你贏了他……”


    “之後因為上一代的恩怨,我主動跟你分手,半年沒有聯係,你已然跟喬絲濃情蜜意,但後來你又幾次三番來找我,我一直以為你是因為對我念念不忘,可直到你跟我說喬徹的真實身份及你跟喬徹之間的較量,我這才意識到,原來你來找我,又是源於較量,為了輸贏……”瞿苒苒揮去頰上的淚水。


    “如果不是得知喬徹對我感興趣,你根本就不會再來找我,你跟喬絲在一起並非你所說的隻是為了計劃,你隻是為了從喬徹那裏贏回我,所以你放棄了跟喬絲在一起,因為你的世界裏輸贏是第一位的……”


    “我想我跟喬絲都是你輸贏世界的附屬品,我隻是比喬絲幸運,因為喬徹喜歡的人是我,但我卻比喬絲更悲哀,從你為了喬絲可以拋下我和你的婚禮就能看出,我和她之間,你更在乎的是她……”


    瞿苒苒泣不成聲,所有埋藏在心底的委屈,在這一刻全部爆發出來。


    關昊輕輕一歎,將瞿苒苒擁進懷裏,他密實地環抱住她,給予她完全的嗬護和保護。


    “都怪我太過自私,沒有跟你說清楚整件事,才會讓你產生這樣多的誤會……”


    瞿苒苒仍然抽泣著,依偎在關昊厚實的胸膛,可憐兮兮地指控道,“喬絲都懷孕了……你還想跟我說是誤會!”


    關昊輕輕拉開瞿苒苒,凝望著惹人疼惜的清漾雙眸,“傻瓜……喬絲懷孕兩個多月,而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從我去T市接你到今天,已經有三個多月,而我每晚都是跟你在一起的,我哪裏還有精力去找別的女人?”


    瞿苒苒撅著嘴吐出,“我怎麽知道你有沒有精力……”


    關昊被瞿苒苒的話逗笑,“我很開心你對你老公那方麵的能力這樣的信任!”


    瞿苒苒又羞又惱地捶拳在關昊的身上,“那你說,喬絲肚子裏的還是誰的?你為什麽要拋下我們的婚禮去救她?為什麽就連去沫島之前都不忘去找她共進晚餐?你為什麽要對她那麽好……”


    關昊親吻瞿苒苒哭紅的雙眼,對她的寵溺,全都表現在此刻灼熱的眼神上,“原來我在你那裏已經這麽多罪狀……”


    “我沒有那麽大方,可以看著你對別的女人好……”


    關昊揚唇一笑,這一刻仿佛從絕望的深淵爬起,樂得仿若上天堂。


    “小氣鬼!”


    淚水模糊了瞿苒苒的視線,“我是小氣,我就是不準你對別的女人好,你是我老公……”瞿苒苒哽咽說著,直到喉嚨中的苦澀,讓她無法順暢說話。


    關昊的眼浮起炯炯的亮光,他掬起她的雙手輕輕握住,“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對她好的原因……但跟你說之前,你必須答應我,原諒我的自私。”


    PS:下章揭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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