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長睫被明亮的光線刺激得動了動,瞿苒苒慢慢從睡夢中睜開了眼眸。


    頭痛欲裂,身子還沉沉無力,瞿苒苒勉強撐住自己,環顧了一眼四周,才發現自己似乎是在酒店,而季淩天就坐在窗簾下的陰暗處,撐著額頭,似乎也正在睡眠狀態。


    這樣的畫麵讓瞿苒苒嚇了一跳,她本能地掀開被子看了自己一眼。


    在發現自己衣服完整後她大大地鬆了口氣,但也意外發現自己的衣服竟不是她昨天所穿的。


    季淩天似乎是個很淺眠的人,幾乎在瞿苒苒有動靜的那一刻就已經睜開眼,看見瞿苒苒一臉懵然地坐在床上,季淩天站起身,走到她身邊,溫和逸出,“你昨天吐了一身,衣服是我讓酒店的女服務生幫你換的。”


    “謝謝……我昨天是不是太失禮了?”她隻知道昨晚她瘋狂地想要麻醉自己竟完全忽略了他,最後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季淩天如實回答,“不,你酒品很好,醉了就睡了。”


    很少有人像她這樣,第一次喝酒,竟那樣灌自己,所幸的是她酒品不差,喝醉以後,竟不哭,也不鬧……


    不過,當他將酒醉的她放在這張床上時,才發現,她的眼睫原來早已經濕潤,眼淚也在她睡著後順著眼角慢慢滑出。


    他必須承認,看著她睡著時哭泣的樣子,他的心被深深觸動,他知道那是一種憐惜的感覺,但真正懾服他的卻是她那一刻的美……


    在睡夢中那稚氣天真的精致五官,偏偏被眼淚渲染出一種我見猶憐的淒楚感,當你為之所動而想要抱起她好好疼惜一番的時候,她又像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使,令人不敢褻瀆和靠近,隻願靜靜欣賞這窒息之美,由著自己的心動蕩難平。


    瞿苒苒糗道,“對不起,我一定給你製造了很多麻煩……”她注意到季淩天隻穿著襯衫,而他的西裝外套搭放在椅子上,上麵隱約可見汙漬。


    想來她昨晚必定吐得他一身,隻是他脾氣好,什麽都沒說。


    季淩天沒多說什麽,隻是關心問道,“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瞿苒苒一直扶著額頭,難受吐出,“我感覺頭好痛,就像裂開一樣……”


    季淩天體貼道,“我去叫服務生給你準備一杯醒酒茶。”


    瞿苒苒連忙道,“不用了……季總,能不能麻煩你送我回去,我一夜沒回家,我很怕我的家人擔心我。”


    “忘了告訴你,你的家人陳姐昨晚給你打來電話,當時你睡著了,是我替你接的,我告訴她你今晚在這家酒店休息。”


    “啊?”瞿苒苒猛地抬眸,“陳姐沒說什麽吧?”


    季淩天莞爾,“她拜托我照顧好你。”


    真是要命,陳姐一定是誤會了……


    季淩天充滿趣味地看著瞿苒苒低下的懊惱臉龐,倏地道,“你梳洗一下,我到隔壁洗個澡,等會兒用完早餐我送你回去。”


    瞿苒苒看著季淩天轉身的背影道,“今天不工作了嗎?”


    “放你一天假!”


    “你不會就這樣開除了我吧?”


    季淩天彎唇,“不會。”


    瞿苒苒感激吐出,“謝謝季總。”她這樣的狀態,今天怕是隻能留在家裏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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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昊天”集團T市分公司。


    鄒季從外麵走了進來。


    “老板,我已經送秦小姐上飛機了。”


    正在看總部發來的報表的關昊輕點了下頭。


    鄒季遲疑了幾秒後吐出,“我看得出來秦小姐很想您陪著她。”


    關昊抬眸,看了鄒季一眼,問,“你想說什麽?”


    想起秦梓歆離去時眷戀的眼神,鄒季鼓起勇氣吐出,“其實,秦小姐很希望您能多抽點時間陪陪她,畢竟她現在身體也好了……”


    是的,當初生下秦子淺以後,醫生就宣告秦梓歆失去了生育能力。


    這些年,秦梓歆一直都在美國積極治療,就連醫生說過不能同房,她也一直都在牢記遵守。


    終於,前兩天,醫生告訴了她治療結果的好消息……


    她於是迫不及待地從美國飛到了T市,直想將這樣的好消息告訴關昊。


    兩人隨即到了T市最權威的婦科醫院再做了一次檢查,醫生給予秦梓歆的答案也是肯定的,並且說秦梓歆可以在半年內懷孕,甚至如果沒有意外,她生的孩子將來可以救秦子淺。


    關昊重新埋首看著保鏢,淡淡吐出,“我有分寸。”


    鄒季沒敢再說什麽,畢竟這樣諫言已經心驚膽顫。


    就在鄒季想要跟關昊說退離的時候,關昊突然問了一句,“季淩天的背景查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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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鄒季倒抽了一口氣,回答,“屬下辦事不力,查到的資料幾乎與網絡上所公布的一樣,不過值得讓人懷疑的是無論從何種途徑都無法查到季淩天幼年時的背景情況。”


    關昊不疾不徐道,“嗯,繼續查下去。”


    “是。”談到季淩天,鄒季好像突然想起一件事,不迭開口,“老板,季淩天和瞿小姐似乎在交往。”


    聞言,關昊的身子明顯的一僵,但卻麵無表情,“是嗎?”


    鄒季如實道,“有人看見季淩天跟一個漂亮的女人昨晚在漢森酒店用餐,最後季淩天還抱著那個女人一起進了酒店的電梯,猜想過去應該是在那裏留宿,而根據目擊者的描述,我覺得他說的那個漂亮女人就是瞿小姐。”


    “下去吧!”關昊冷聲下令,似乎此刻不想聽到有關瞿苒苒的任何消息。


    “是。”


    ……


    自家樓下,瞿苒苒正微笑跟季淩天揮別。


    季淩天搖上車窗,車子隨即在瞿苒苒的注視下駛離。


    瞿苒苒轉身剛要離開,身後卻突然傳來一道犀利的刹車聲,她本能回頭,視線卻不經意地看見從車上走下來的關昊。


    瞿苒苒身子微微一怔。


    “看見我很意外?”在距離瞿苒苒隻有三步之遙的地方,關昊停止了前進的步伐。


    瞿苒苒收起前一秒駐留在他身上的眸光,隻當他是跟季淩天一起合作的商人,淺淺一笑,“關總是路過這兒嗎?”


    關昊眸光冷肅,“我說的話你難道沒有聽進去嗎?”


    瞿苒苒依舊一副客氣的笑臉,故作懵懂,“不知道關總指的是什麽?”


    “季淩天不是你可以碰觸的人。”


    “這似乎是我的私事,關總。”她刻意加重最後稱呼他的語氣,似乎強調他們之間毫無瓜葛。


    瞿苒苒當然沒有能夠惹怒關昊的能力,但是她此刻發自內心的冷淡和她剛才風姿綽約跟季淩天揮手告別的畫麵在關昊的腦海中形成了鮮明對比,於是,這一秒,關昊走近瞿苒苒,臉上的表情陰沉而危險,“才認識幾天,就那麽迫不及待地跟人家上-床?”


    他顯然是看見季淩天送她回來了……


    瞿苒苒的臉色變得灰白,關昊的話,每一個字都像鞭撻般狠狠打在她脆弱的心髒,以致她隻能用盡全身的氣力才能抑製心頭的疼痛,同時保持臉上的表情不變。


    她看著他,他的表情冷硬如石。


    “是啊,沒錯……”瞿苒苒選擇轉身,“我要是和季總能有所發展,還望關總你能在季總麵前替我多說幾句好話。”


    不待關昊回應,瞿苒苒走向大樓,她不敢看向關昊。


    沒多久關昊的車子發動引擎,車子宛如閃電一般急速離去。


    望著消失的車影,瞿苒苒的悲傷侵蝕著她無助的靈魂,痛苦同時在此刻淩遲著她的心。


    驀地,她的淚水潸然落下。


    ……


    擦拭淨淚水,瞿苒苒努力展開一抹笑望向天空。


    誰能知道,此時此刻她的笑容雖苦澀,卻不及她心頭的萬分之一。


    幾分鍾後,瞿苒苒用鑰匙開了自家房門。


    陳姐正在家裏搞衛生,看見瞿苒苒回來,她連忙放下手上的抹布,笑眯眯地迎了上去,“小姐。”


    瞿苒苒此刻已經毫無異狀,“嗯?”


    “昨晚你一夜沒回來……”


    “您別想歪了,什麽事都沒有。”


    陳姐頓時疑惑,“那你昨晚怎麽喝酒?我以為從不喝酒的你是為了找機會跟季總……”


    瞿苒苒換著鞋子,平靜道,“喝酒隻是心血來潮,沒有特別設計,何況季總是正人君子。”


    陳姐頓時遺憾,“看來季總的傳統觀念還是很符合他的年齡的,不過這更證明他的人品不賴。”


    “陳姐,我頭還疼著,我想回房間睡一會兒,午餐的時候您再叫我。”沒有再繼續搭話,瞿苒苒走向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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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已經過了一天。


    瞿苒苒的心情大致上已經恢複,麵對季淩天的時依舊是神采奕奕。


    車廂內,“季總,今天是要回見什麽客戶呢?”瞿苒苒開口問。


    由於昨天沒有聯係,瞿苒苒並不知道今天的行程。


    季淩天隨口回答,“今天跟‘昊天’的關總談政府合作的那個項目。”


    瞿苒苒看著季淩天的眼眸瞳孔倏然放大。


    季淩天好似感覺到瞿苒苒的一絲異常,問,“怎麽,有什麽問題嗎?”


    瞿苒苒立即搖了一下頭,笑了笑,“沒問題,就是這麽大的項目,想必談起來會很複雜。”


    季淩天哈哈大笑,“你記住,不複雜的項目,往往隻會是賺不到錢的項目,何況關總看項目精準,跟關總合作必定能夠賺到滿缽。”


    “嗯。”


    應了聲,瞿苒苒深吸了口氣,將視線重新放回了前方。


    ……


    昂貴的包廂內,瞿苒苒抱著文件默默地站在季淩天的身後。


    很準時,隨行的秘書將房門扭開,關昊挺拔的身影走進包廂,俊逸的臉龐上是在商場上鍛煉出來的熱絡笑意,“季總,真是抱歉,讓你久等了。”


    季淩天忙起身跟關昊握了一下手,臉上亦是堆出的笑意,“哪裏,是我早到了。”


    關昊隨即落座沙發,黑眸似乎由始至終都沒有注意到季淩天身後的瞿苒苒。


    瞿苒苒一直保持著工作時的微笑,盡管已經感覺到關昊無視她的冷漠。


    關昊閑適地靠在沙發上,扯鬆領帶,扭過頭對秘書道,“陳琳,將‘昊天’做出的企劃案給季總過目。”


    “好的。”


    當關昊的秘書在跟季淩天講解企劃案內容時,瞿苒苒則為他們倒酒。


    附身的時候,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過敏感,她竟有一秒感覺到關昊的視線似乎落在她的臉上,但是當她起身後,看見的是關昊坐在昂貴的青色真皮沙發上依舊慵懶的樣子。


    時間過得很快,瞿苒苒卻覺得有一個世紀般那樣的漫長,直到季淩天執起酒杯,瞿苒苒才知道終於快要結束。


    季淩天揚杯空中,“關總,祝我們合作愉快。”


    關昊含笑執起酒杯,卻在舉杯的那一刻今晚第一次看向瞿苒苒,“不知道瞿秘書願不願意陪著我們喝一杯?”


    瞿苒苒一直在若有所思,突然間聽見關昊所說的話,一個惶然又對上了關昊那閃爍著詭異光芒的黑眸上,她頓時定在了原地。


    季淩天在此刻起身,欲為瞿苒苒擋酒,她卻已經回過神,接過陳秘書遞來的紅酒,在鎮定了一下情緒後舉杯對關昊,“承蒙關總不嫌棄,這杯酒我預祝‘淩天’跟‘昊天’合作的項目能夠順利竣工。”


    她刻意將“淩天”放在前麵,似乎在向他表明她如今的態度。


    關昊灼灼看著她,依舊神色不變。


    瞿苒苒將杯中的紅酒一口飲進,才知道這酒性烈,一入喉就已經嗆得她喉嚨如火燒直想吐出來,可她不想示弱地忍著,到最後竟失態地咳了起來。


    “真是抱歉,關總,我秘書不勝酒力,失禮了。”說這話的時候,季淩天很自然地將瞿苒苒護在了身後。


    關昊注意到季淩天那憐惜的護花動作,注視著瞿苒苒的眸光好似壓抑地深沉了幾分,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傳來震動。


    陳秘書忙將手機遞予關昊,小聲地說了句,“秦小姐。”


    眸光沒有在瞿苒苒嗆紅的臉龐上再流連一秒,關昊起身,客套道,“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季總做了個請的姿勢。


    在關昊走出包廂後,瞿苒苒撫著胸口對季淩天道,“我想去下化妝間。”


    季淩天輕點了下頭,“嗯。”


    ……


    步出包廂,瞿苒苒在走廊上看見了正在跟秦梓歆打電話的關昊。


    他單身插著褲袋,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跟秦梓歆說話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輕淡且蘊含寵溺。


    瞿苒苒徑直走進了洗手間,在鎖上門的那一刻,她用力捂住了嘴。


    眼淚悄然滑落,她緊緊地咬住唇瓣,不知道心底為什麽會這樣的委屈和難受……


    過了許久,瞿苒苒一臉平靜地從洗手間走出,路過走廊的時候看見關昊依舊在打電話。


    也許是此刻心靜如水,當外界的聲音都無法傳入她的耳朵時,她隱約聽見了他對秦梓歆說那三個字……


    心,好似突然被針紮了一下,疼痛泛開,令她此刻的腳步都變得沉重無力。


    要知道,他們在一起的那兩年,就算是演戲,那麽寵她的時候,他也不曾說過……


    ……


    回程的路上,季淩天注意到瞿苒苒的沉默。


    “不舒服嗎?”


    “沒事,可能忙了一天,有些乏了。”


    “你靠著休息一下,到了我叫你。”


    瞿苒苒慢慢閉起眼眸,可當耳畔再次響起關昊在走廊上跟秦梓歆所說的話後,她突然又睜開眼眸,認真吐出,“季總,你說聘請我做你正式的秘書,現在還算話嗎?”


    “當然。”


    瞿苒苒真誠伸手,逸出,“謝謝你給了我份新工作,季總,希望以後的日子裏我能成為你最得力的助手。”


    季淩天騰出一隻手跟瞿苒苒做了一個握手的姿勢,嘴角微彎,“很高興你能在考慮之後可以給我這樣的答複,但我必須提醒你,我公司的總部遠在Y市,你是否做好心理準備跟我一起去Y市?”


    這一刻,仿佛是經過深思熟慮,瞿苒苒重重點了一下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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