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劉勇定了定神,必須要一擊必中。對於他來說200米的距離,隻要發揮平時的水準,根本就不是問題。


    不過他擔心的就是,迫擊炮的爆炸威力太小,無法將鬼子汽車上的炮彈引爆。


    要是小口徑的野炮的話,本就帶著很強的穿透能力,不管是否是穿甲彈?因為,野炮的穿透能力強,就像是一把錐子,紮進火藥桶裏,然後在裏麵點燃一把火,那裏有不爆炸的原因。


    可劉勇手中拿的是迫擊炮炮彈,說好聽點,是炮彈,實際上也就比手榴彈強一些。


    “一定要成功。”劉勇深吸一口氣,低頭看了一下標尺,手指鬆開,在這一刹那,埋伏在他不遠處的兩個機槍手,相繼將手指扣上扳機,對鬼子的炮兵陣地和機槍陣地上突襲。


    以兩挺蘇聯德普機槍(轉盤機槍)為主的持續火力,組成一道嚴密的火力網,將鬼子機槍陣地上被密集的子彈打的狼煙四起……


    日軍還沒有搞明白什麽事情的時候,就開始出現了上傷亡,但這種傷亡,並不會持久,日軍的機槍陣地都是用麻袋裝上沙土,臨時準備的掩體,還是很有效的,加上這邊10團的戰士,並不是一定要將鬼子全部消滅,而是壓製鬼子,才開足了火力,對著日軍的陣地上傾瀉著子彈。


    炮彈從炮筒口,緩緩滑下的刺啦聲,隨著通的一聲巨響。


    劉勇一下子就暴露在鬼子的視線中,不管是劉勇也好,鬼子也好,這個時候都沒有想到要反擊,而是盯著出膛的炮彈,就見炮彈飛過一道美麗的弧線,在汽車邊上,擦過一樣,爆炸。


    劉勇算的很準,他瞄準的就是鬼子汽車的油箱。


    這玩意雖然不大,但炮彈是高爆彈,對付隻有薄薄一層鐵皮的油箱,自然不在話下。


    騰,汽油被點燃,連將周圍的空氣都像是凝固了一樣,變得稀薄。濃煙隨著火勢,越竄越高。


    劉勇又將另一發炮彈,放入炮筒。


    等炮彈發射出去後,連看都沒看。抱起迫擊炮就地一滾動,就躲到了一顆大樹後。心裏也暗自打鼓,總算是冒險成功了。對於他來說,要想在樹林中發射炮彈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反而,茂密的樹林很容易將出膛的炮彈,給撞回來。


    就像是步兵見一顆引信拔掉的手榴彈,在樹林中用力扔向敵人,但不成想,手榴彈被前麵的樹木擋了一下,轉個身,會到自己的頭頂。


    炮彈自然不會這樣,這是激發式的,不過要是爆炸的距離近,也會造成很大的傷亡。


    轟隆隆——


    連續的殉爆,讓掩護劉勇的兩個戰士沒有白白犧牲,但對於日軍來說,卻變得更加艱難起來。


    日軍的四門山炮肯定是不能用了,迫擊炮對於戰壕工事的覆蓋能力也有限,連壓製的能力都不算太強。加上迫擊炮的數量也不是太多,日軍不由自主的減緩了攻擊步伐。


    對於日軍長穀大佐來說,他是幸運的,他終於在經過了一段不太順利的行軍之後,遇到了抗日義勇軍的主力部隊,1縱。對於這支神秘的部隊,關東軍隻知道,曾一陽是憑借著這支部隊,才轟開了齊齊哈爾的大門,炸毀了嫩江鐵路大橋。


    但不幸的是,日軍70聯隊不過是路過,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作戰任務。


    因為,鐵路幹線不明真相的被破壞了,導致隻能等待汽車的運輸。在這等待的時間內,70聯隊的一隊騎兵,因為想找個村子,找點樂子,或者說抓幾隻老母雞打打牙祭,而一頭紮進了本來刻意避開日軍的1縱隊3旅10團的一個營。


    並且,這個營的指揮官,非常羨慕日軍騎兵隊長的望眼鏡,很漂亮的幹了一票買賣,把騎兵小隊的馬和裝備都留了下來。引起了日軍一個聯隊的瘋狂報複,雖然最先抵達的日軍沒有一個聯隊,但少說也是半個聯隊的兵力。10團的這個營,已經頂的非常吃力了,對他們來說,日軍在短短三個小時內,發起的第三次攻擊,每一次都是凶險異常。


    和前沿陣地的1連戰士一樣,日軍也累得夠嗆。


    兩隊人馬都是在拚意誌,10團的戰士,屏不住最後這口氣,將會被埋葬在這片戰場上;日軍要是不能一鼓作氣,拿下對手的陣地,那麽到了黑夜之後,日軍將麵臨更大的困難。


    日軍是傷亡天大,作為指揮官的長穀大佐有心停止進攻,但又害怕在抓師團長眼中留下‘懦夫’的罵名,隻能硬著頭皮頂進攻。


    在這之前,長穀大佐的內心已經開始鬆動了,這場戰鬥來的非常不值。首先,70聯隊在沒有很好偵察的情況下,一頭紮進了並不熟悉的戰場環境中,最後發現,對於環境的陌生,對日軍來說是致命的。


    而王躍,這個1縱團長,在日軍抵達戰場後,就發現了日軍進攻的很可能是一個聯隊。兵力上是他的十倍。而部隊所在的位置,距離大山足足有40裏的距離,根本無法在白天脫離和日軍的作戰,隻能在陣地上,依托戰壕、房屋的掩護,阻擊日軍的進攻。


    日軍第三次進攻,王兩個連的戰士雖說挫敗了日軍的進攻。


    但是2連丟失了陣地,已經撤入村子內,依托村子周圍的院牆,阻擊鬼子的進攻。1連陣地的傷亡也在增加,更加讓他擔心的是,彈藥。


    如此高強度的戰鬥,趙保全這個營的戰士們,身邊的彈藥迅速的減少。


    王躍的腸子都快悔青了,這一仗,說不定這三四百人,早就要交代了。王躍的內心,也開始深深的自責。


    突然,樹林方向,傳來一陣殉爆,像是遠在天邊的滾雷,風勢、雨勢、還有雷電匯聚成了一陣颶風,席卷著整個戰場。王躍是猶如六月天飲甘露,渾身的舒坦。


    趙保全見日軍的炮兵陣地,打的一陣比一陣狠,心裏是窩了一肚子火氣。


    乘著將鬼子的新一次進攻打退,從戰壕中爬出來,來到村子,準備跟王躍商量,是否排除突擊隊,對鬼子的炮兵陣地來一下子。打掉了鬼子的炮兵,在氣勢和戰術上,就會占據主動。


    往往,在沒有炮兵支援的鬼子步兵,會在戰場上不知所措。


    似乎,隻有除了射擊,衝鋒之外,就沒有別的路可以選擇。隻要幹掉鬼的炮兵,別管鬼子有一個聯隊的步兵,趙保全都有信心,將1連的陣地保住,直到天黑。他可沒想的太遠,能否在晚上跳日軍的包圍圈,獲得即使戰果,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遠處,疑是鬼子炮兵殉爆的爆炸,將趙保全的神思都拉住了。


    他靜靜的站在一處院子外的牆根,經濟的聽著,悶雷般的響動,轟隆隆,轟隆隆,沒錯,一點是炮彈殉爆,劉勇這小子,幹的不錯。


    趙保全笑了,他笑他的部隊又多了一層活下去的機會。


    “團長,成功了。”


    “成功了。”


    說不激動,那都是假的。10團憑借一個營的兵力,就重創了日軍一個聯隊,從中午作戰日軍發動第一次進攻以來,日軍進攻了不下5次,都被戰士們打退。


    日軍的5次進攻,600人的陣亡,受傷300多人。


    要不是,兩個大隊的增援部隊的及時趕到,王躍早就命令部隊發動最後的進攻,撕裂鬼子防線突圍了。


    解決了心腹大患,王躍也漸漸的冷靜下來,該考慮一下退路問題了。


    他準備和趙保全各自分工,一人帶一半人突圍。可如何從大隊日軍中,突破其防線,之後在入山之前,匯合。這需要周密的計劃,和長時間培養的默契。


    “鬼子吃了這麽一個虧,3連接下來的日子不好過了?”王躍擔憂的說。


    趙保全卻不在意道:“不礙事,樹林大著呢?現在又不是秋天,地上的草都幹了。空氣也幹,隻要一個火星子,就會燃起來。這季節,地上的草一到晚上都是濕漉漉的,點上汽油,也燒不起來。”


    王躍張了張嘴,他很想命令3連撤離出那片樹林,因為一到晚上,這篇是樹林雖然能夠保護這些戰士,但也會成為他們最大的阻礙。要是沒有月光,很容易在樹林中迷路,然後用整個晚上,在樹林中兜圈子。


    “團長,別擔心。再過上一個多小時,天就要黑了,這個時候,鬼子不會冒險,去搜索樹林,即便鬼子進入了樹林也不會深入。我保證,到突圍的時候,3連一定會跟上的。”趙全拍著胸脯,肯定道。


    “既然如此,商量一下撤退的路線了。”王躍蹲下身子,在泥地上畫了一片建議的地形圖。


    王躍在地圖上,處於村子南麵的一處河灘,對著趙保全說:“等晚上,我帶著2連和團部的直屬人員,從這片區域撤退。你帶著1連和3連,從西麵這片平地上突圍,時間就定在拂曉1點。我估計,隻要順利突圍,我們就能在天亮後,七個小時內,在這裏匯合。”


    王躍指著進山不久,一片部隊的補給站,野狼穀。


    這個山穀,是冬天,部隊打獵用的臨時駐地。王躍清晰的記得,這裏應該有一部分糧食和補給彈藥。


    槍裏有了子彈,肚子裏有了吃食,當兵的就啥都不怕了。


    夜裏,長穀大佐半躺在行軍床上,怎麽也睡不著,眼睛剛閉上,他就會想起白天,他的副聯隊長,在戰場上,用手槍槍斃了一個不敢帶著士兵衝鋒的小隊長,在那一刻,70聯隊的軍魂,丟掉了。


    至於,組建才兩個月的70聯隊,是否擁有軍魂,長穀大佐固執的認為還是有一點的。


    他總以為,自己已經給這個聯隊注入了一點不一樣的靈魂,這種靈魂,就像是一點希望,變成巨人的希望,沉靜縈繞在他的腦海中,但僅僅用一個下午,一場本來應該勢如破竹的戰鬥,就將他這個巨大的謊言擊碎了。


    一個野戰聯隊,竟然在進攻幾百人的小部隊,就傷亡了一千人。其中將近600人,已經永遠不會醒來了。


    在軍中,勝利會獎賞,但失敗一定會受到處罰。隻有將對手全部攔住,並將其全部殲滅,才能保證他還能呆在軍隊中,戴罪立功。一旦因為戰敗而返鄉,他將麵臨不僅僅是艱難的生活,還有周圍人的唾棄。


    從晚上九點,就一直躺在行軍床上,直到半夜十二點,他還是無法入眠。


    心頭像是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壓著,讓他連大聲喘息都變得謹慎起來。


    咚,像是一個鋼盔落地的聲聲音,長穀大佐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起來,真難為了他這麽一個四十多歲,將近五十歲的老頭子,還能做如此高難度的動作。


    小心的撩開帳篷的門簾,長穀大佐順著縫隙,看到遠處崗哨邊上,哨兵正在來回的走動著,漸漸的放下心來。


    第二天,天剛亮,衛兵就匆忙的跑到了長穀大佐的帳篷前,躬身報告。


    事情很突然,說起來,還是昨晚趙保全帶著1連的戰士們,在陣地前,撿了兩件日軍的衣服換上,將陣亡的戰士都掩埋後,抬著重傷員,扶著輕傷員,小心的穿越陣地前,日軍防禦的空隙地帶。


    但不知道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


    他們遭遇了日軍的哨兵,鬼子哨兵一愣神的功夫,被1連的戰士掐死,然後穿上日軍的軍裝,偽裝成鬼子哨兵,直到最後一個重傷員在擔架上,被抬出了陣地。這樣,等於趙保全等人控製了村子東麵的日軍陣地,但是他也不敢摸進日軍兵營中,將熟睡的小鬼子一刀一個,全都悶在被窩裏給幹掉。


    好歹,將一個連,活下來的戰士一個不拉的帶出了日軍的包圍圈。


    相比趙保全,王躍的運氣要好很多。鬼子進攻了一個下午,一個個都累的又是打呼嚕,又是吧唧嘴,根本就沒發現身邊有人走過。


    “去,去查。支那人傷亡了多少人?”長穀大佐想要證實一個事實,在沒有見到證據之前,他還是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兩千多鬼子,在不大的村子周圍尋找,很快在村邊找到了昨晚才埋下去的10團犧牲戰士。一數,才67人。長穀大佐終於見到了證據,能夠直接證明和他的聯隊交戰的部隊規模。回去的時候,有些失魂落魄,心中不斷的質問自己:難道皇軍就這麽虛弱了嗎?


    他已經不敢現象,自己用十倍的傷亡,僅僅換取了對方的撤退?


    回到帳篷裏,長穀大佐讓部下不要打擾他,隻是簡單的說:他要懺悔。


    部下大致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都默默的離開了,半個小時後,長穀茂大佐,用一把手槍,打爆了自己的頭顱。


    最後,70聯隊的軍官之間形成了一個默契,就是聯隊長是被伏擊身亡,而非自殺謝罪。這很容易理解,在日軍中,作戰失利後,自然會有人需要承擔責任,但一個聯隊長的戰死,還不能說明70聯隊上傷亡慘重的事實。於是,有一項有利的證據,被送到了師團長,桑原四郎的麵前。


    一個很被遺棄的轉盤機槍的彈匣,鐵餅一樣的造型,奇異而又暗藏玄機,桑原四郎奇怪道:“這是蘇聯的德普輕機槍的彈匣?”


    “是的,師團長閣下。”


    桑原四郎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心裏也算是鬆了口氣,他不想知道部下有多麽無能,但他不能成為其他同僚的笑柄。要是他的師團,在受到曾一陽部精銳的伏擊,然後依靠皇軍的英勇善戰,擺脫了被成為野戰軍的曾一陽部精銳。這不但不會受到嘲笑,還會讓他贏得尊敬。


    因為,他們用的都是蘇聯製式武器。


    這就已經足夠了,足夠上升到關東軍司令部重視,而不是他這個小小的師團長去發愁。


    在小興安嶺一處湖泊邊上,警衛連長趙喜生失望的盯著湖水,說來也奇怪了。這鬼地方,連條魚都難得一見,也不知道這麽大湖,為什麽連條大魚都沒有。


    謝維俊在營地附近的林子裏找了一陣了,這處營地已經在小興安嶺的腹地,周圍森林茂密,加上他們帶著食物充足,渡過整個夏天應該不難。


    曾一陽此刻正在用一個堅果,逗著一隻不怕人的鬆鼠。心中不由感慨,真是一片室外桃園啊?


    謝維俊並不想打破這種寧靜,對曾一陽來說,接下來的日子,隻要大戰沒有停止,曾一陽就不會睡得著一個安穩覺。


    “哦,對了。發生什麽了?”曾一陽從一看謝維俊的樣子,就知道一定不簡單:“鬼子出動了多少兵力?”


    “除了一個師團的鬼子,被遊擊縱隊吸引到了龍江西部。而有3個師團的鬼子,從琿春進駐七台河、密山、虎林三地,封鎖了我們南下的可能。一個旅團的鬼子坐船,直接從望江鎮登陸,占領鶴立縣,切斷了鶴崗煤礦和佳木斯的鐵路大橋。日軍第23、24、25師團,從小興安嶺山穀,鬆花江在,和哈東三方平麵推進,這回鬼子是要拚命了。”謝維俊苦笑道。


    曾一陽蹙眉道:“比我想象的要多一些。”他說的自然是兵力,能夠在如此艱難的時候,還能湊出如此一支大軍,別的不說,梅津美治郎的軍事協調能力絕對要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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