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此時的心情也是複雜的,卻隻做一副爛漫之態,盈盈笑著。


    悠揚的樂聲響起,一眾舞姬踩著蓮步冉冉起舞,卻是何某人前所未見的,開始還隻耷著眼皮偷偷掃兩眼,慢慢的漸漸忘情,一雙眼睛緊緊盯著一眾舞姬不放了。


    一曲既完,何某人猶自回不過神來,衛大將軍低低一笑,“喜歡?”


    某人搖頭,“那些舞姬尚缺火候,隻是這舞編的卻極好”。


    衛大將軍眼角餘光瞥到某人麵容,某人的眼睛本來就得天獨厚,現在眼尾處貼了片打磨的極薄的紅寶石,似墜未墜,仿似一滴血淚,硬生生為那雙勾魂攝魄的眸子添了七分風情,衛大將軍眸中染上怒色,“你故意的?”


    “故意的又如何?”


    “大將軍,此舞如何?”


    衛大將軍緩了緩,方答道,“甚好”。


    平陽開口,“聽聞唯景軒歌舞日夜不歇,皇上,不如請常樂姑娘下場一舞”。


    衛大將軍急忙開口,“皇上恕罪,長樂並不擅長,恐有汙陛下聖目”。


    “大將軍不必謙虛,不知樂兒姑娘可否賞臉?”


    “民女傷了腳,陛下恕罪”。


    “傷了腳?來人,去請太醫”。


    衛大將軍臉色沉了下來,“不必勞煩了,衛府大夫已經瞧過了”。


    “那怎麽行,這善舞的傷了腳可是一輩子的事”。


    “長公主從何得知長樂善舞?”


    平陽哼了一聲,“即便不善舞,大將軍便忍心佳人受苦?”


    劉小豬看不到歌舞也有些不爽,一錘定音,“外麵的大夫哪能比得過宮裏的。還是看看,大將軍也放心些”。


    說話間太醫到了,某將軍臉色更不好了,“宮裏如今連個有資質的大夫都找不到了?”


    某太醫不高興了,“大將軍,下官雖年輕,看個腳傷卻是綽綽有餘”。


    何某人輕輕一笑。“那便請這位大人替小女子看看吧?”


    某太醫哼了一聲。何某人配合的微微抬起左腳,某太醫伸手握住,捏了捏。又去搭何某人的脈搏,詫異道,“姑娘好似並未有傷”。


    何某人又是一笑,“這位大人可要瞧仔細了。要不要小女子除了鞋襪?”說著不等他反對,快手快腳的除了鞋襪。露出一隻形狀優美的玉足。


    某太醫還未被眼前的美景晃花眼,忽見某人一雙素手撫上自己的腳,然後“哢噠”一聲,玉足沒了。mianhuatang.info隻剩一個又紅又腫的叉燒包,某神醫傻了眼。


    “大人可要瞧仔細了,傷了麽?”


    某太醫傻傻點頭。何某人又是一笑,套上襪子。那鞋卻不再穿了,隨意扔到桌子底下。


    平陽終於回過神來,“賤婢,膽敢當麵欺君!”


    “當麵欺君?民女隻說傷了腳,可沒說是昨天傷的,還是剛剛傷的”。


    平陽噎的半死,劉小豬玩味起來,“大將軍這美人紮手的很啊!”


    衛大將軍苦笑,“豈止是紮手而已”。


    皇後娘娘不悅,“到底是鄉野女子不知禮數,大將軍回去派人好好調教”。


    “臣遵命”。


    “衛府幾個嬤嬤都不頂事,不如從本宮這領兩個回去”。


    “多謝娘娘美意,臣自當安排好,不敢勞動娘娘宮中的嬤嬤”。


    衛子夫嗯了一聲,倒也沒在意,她說這麽一句也不過是說給平陽聽,表個態度,轉眸卻見自家兒子迷茫中帶著欽慕看著何某人,頓時大怒,強自忍了下去。


    衛大將軍起身行禮,“陛下,臣先行告退,望陛下恕罪”。


    劉小豬意味深長一笑,“愛卿自便”。


    “娘,別動”。


    何某人疼的直抽氣,靠,果然逞英雄是要付代價的啊啊!


    霍未止小朋友很不滿,“娘,什麽事非得要用弄傷自己解決?”


    何某人覺得自己果然是跟長安這個地方犯衝的,在外麵千好萬好,一回來就受傷受氣,“一點小傷”。


    “娘不是說過舞者一雙腳最是重要,真要留下什麽毛病,娘就等著哭好了”。


    “留就留好了,反正你爹看了這麽多年估計也看煩了”。


    “爹說過一輩子都不會看煩”。


    “男人的話能信麽?”


    “我也是男人!”


    “所以你的話也不能信啊,那次是誰故意藏起霍長白的劍,還死不承認的?”


    霍未止小朋友漲紅了臉,“誰讓他說我要配上他的劍至少要十年的?”


    何某人聳肩,霍未止小朋友開始轉移話題,“娘,要跟爹說你受傷了嗎?”


    “不用,我要裝作為了他什麽都不在乎,然後你再去跟他哭訴我被人欺負的多淒慘多淒慘,他才會更加內疚”。


    某娃高興了,“還是娘親聰明!”


    衛大將軍在一旁聽的額頭直跳,她平日就是這樣教導兒子的?


    “爹爹,我不會包紮,你來吧?”


    “不用,”何某人很不爽,“喂,你看夠了吧,老在這礙什麽眼?”


    衛大將軍歎氣,某娃不忍了,“娘,爹爹也是擔心娘”。


    “不需要,不是他,我用得著自己擰斷自己的腳?”


    “那也應該怪那個老妖婆!”


    何某人哼了一聲,衛大將軍苦笑,“長樂,還是讓我幫你包紮一下,你生我的氣何必為難自己?”


    何某人暴走,“你少臭美!”


    衛大將軍替換上某娃的位置,“乖,別鬧了”。


    衛大將軍的口氣無奈中帶著濃濃的寵溺,跟十年前一般模樣,何某人噎了噎,沒再吭聲。


    等衛大將軍包好,某娃體貼問道,“娘。要不要睡一會?”


    何某人點頭,“你不用陪我,去練練劍,你本來習武就趕不上央兒,再偷懶哪天被自己妹妹打趴下就有的丟臉了”。


    某娃暴走,“我什麽時候習武趕不上那丫頭了?”


    “呃,霍未止同學。我們要尊重現實。未央現在跟著你爹,他們兩個悶葫蘆在一塊除了練武就是練武,你肯定又要丟下一大截了”。


    好吧。某娃徹底暴走了,抓起劍衝了出去。


    衛大將軍失笑,習慣性的伸手去拆某人的發髻,某人避開。警惕問道,“你想幹什麽?”


    衛大將軍的手轉了彎。去撫她眼角,“這叫什麽?”


    何某人再度避開,“美人泣”。


    “美人泣?名字太不吉利”。


    “樓蘭那邊傳說,有個凡間女子愛上了一個神仙。後來神仙回到天庭,那女子整日以淚洗麵,最後眼角便多了這樣一顆血淚。神仙被感動了,又回了凡間。因此美人泣寓意愛人團聚”。


    衛大將軍怔怔看著自己的手,他即便也哭出血淚,她也不會回來了吧?


    “言兒――你還在記恨我麽?”


    “呃,其實是這樣,恨一個人需要很大的心力,要不是這次又回來了,我很少會想起當年的事,更別提什麽恨了”。


    衛大將軍慘然一笑,原來比恨更無法忍受的是遺忘,當年的記憶在他心頭一日深過一日,一日鮮明過一日,她卻輕輕巧巧一句很少會想起就帶過了……


    何某人在唯景軒體驗單腳跳的全新感受時,衛家小雙生子的禁足期到了,然後在第一時間到了唯景軒,不想卻在門口被侍衛攔住,衛登小同學正要發怒,卻被自家哥哥攔住了,“去通傳一聲”。


    侍衛猶豫了一下,明智的決定去通傳了,大約一刻鍾後,霍未止小朋友一臉不高興的到了,“不疑哥哥、登兒哥哥,娘親請你們進去,侍衛大哥,娘親說以後不疑哥哥和登兒哥哥要進唯景軒不用再通傳”。


    衛家小雙生子到了後院時,何某人正坐在秋千上低頭想著什麽,聽見聲響抬起頭展顏一笑,“你們來了?”


    衛登小朋友刷地一聲打開折扇,以掩蓋自己的緊張,“夫人果然如傳言般容色無雙”。


    當然,衛登不知道的是其實何某人比他們還緊張,站了起來,絞著雙手,“五少爺過獎了,坐吧,未止,還不給兩個哥哥斟茶?”


    霍未止小童鞋急忙奔了過去,“娘,我扶你”。


    何某人扶著自家兒子的肩膀,單腳跳到桌子邊,“兩位少爺不必客氣,坐”。


    衛登看了看自家哥哥,“夫人這般模樣跟那天相距甚遠”。


    何某人一杯水灌了下去,稍稍緩了點,“五少爺取笑了,那日我有夫君撐腰,難免會囂張一點”。


    “那天那一箭是你夫君射的?”


    “是,我不會射箭”。


    “你到長安為的什麽事?”


    “我不能告訴你們”。


    衛不疑開口,“未止真的不是我爹的孩子?”


    “不是”。


    “你將央兒送走了?”


    “是,央兒跟著她爹一塊離開長安了”。


    衛不疑冷聲,“我確信我們不認識你夫君,他卻連在兩個陌生人麵前都不敢揭開麵具,隻有一個解釋――”


    “哦?”


    “很多人認識他,甚至,他的容貌很有特色,隻要稍微描述一下,就有一群人能猜出他是誰”。


    何某人讚歎,“不愧是二郎的孩子!”


    衛家小雙生子交換了一下眼神,衛不疑再度開口,“既然爹暗中幫助你,我們絕不會泄露你的秘密,夫人既然能告訴我們未止不是爹的孩子,為什麽不能告訴我們你來做什麽?”


    “呃,其實,你們不覺得去問大將軍更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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