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人鬼鬼祟祟,有本事的給本少爺現身!”


    回答他的是一支急速射來的羽箭,瓔珞舉劍去劈,不想竟被那支羽箭的勁道帶的連連後退,跌倒在地。


    “出來,不然我殺了他!”


    一聲極輕的歎息聲響起,如朝霞映天的桃花林中慢慢走出一個緋色輕紗的蒙麵女子,女子手中拿著一把通體烏黑的長弓,背後一隻乳白的箭筒插著十來支烏羽箭,衛三郎再度心驚,一個女子,竟有那般射術,唯意軒的入影也做不到。


    “你是什麽人?”


    女子又是一聲輕歎,“未止的娘親”。


    “你想怎麽樣?”


    “不是我想怎麽樣,是兩位少爺想怎麽樣?”


    衛家小登兒笑了起來,“先揭開麵紗,讓本少瞧瞧能勾引我爹的到底是什麽樣的美人”。


    “如果我說是你爹勾引我的,你信不信?”


    衛登呆了呆,衛不疑冷冷接口,“不信”。


    “不信啊,那就算是我勾引他的好了”。


    “你見不得光?”


    “是啊,我見不得光”。


    “那為何要將衛止衛央送回來?”


    “是啊,為什麽,我自己也莫名其妙啊”。


    某人無厘頭的回答讓衛家小不疑也動怒了,“你顧左右而言他,到底何意?”


    “兩位少爺先放了小兒如何?”


    衛登的劍適時緊了緊,某娃細嫩的脖子瞬時多了一絲血線,“老實回答問題!”


    “未止,疼嗎?”


    “不疼!”


    “原來不疼,怪不得敢不聽我的話。離開大將軍的視線,五少爺,不防再用力些,讓我的未止知道知道什麽叫疼”。


    衛登邪邪一笑,當真將劍往下壓了壓。


    “現在疼了嗎?”


    某娃努力控製著眼淚,“娘,未止錯了。下次不敢了!”


    “疼果然是個好東西啊――”某人話音未落。人已如來時無聲息隱入桃花林中。


    “娘――”


    “登兒,你在做什麽?”


    衛登下意識收了劍後退幾步,某娃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爹爹,爹爹――”


    衛大將軍伸手抱起某娃,“瓔珞,押著不疑登兒去祠堂好好反省!”


    眼看自家二哥走遠了。衛三郎施施然出來了,衛家登兒一見最疼自己的小叔叔來了。立即委屈了,“小叔叔,我沒錯!”


    衛三郎搖著折扇,似笑非笑。“不論你們動機如何,你們身為大將軍大司馬之子,都該有容人之量。何況衛止才六歲,你們以大欺小。以二,呃,三欺一,還敢說自己沒錯?”


    衛登語塞,衛不疑冷聲開口,“我們原本隻是想教訓教訓他,並未打算傷他”。


    “那登兒那一鞭子又算什麽?登兒,被一稚子三言兩語激的失去分寸很光榮麽?”


    衛登咬牙,衛三郎飄飄渺渺一歎,“你爹八年來從未見歡顏,如今有一個值得他喜愛的女子,不好麽?”


    衛不疑開口,“我們去跪祠堂”。


    “不必了,隨我去看看二哥和衛止,認真認個錯,二哥不會怪你們的”。


    衛三郎帶著衛家雙生子到時,某娃已經包紮妥當,哭累了睡著了。


    衛大將軍臉色相當不好,“不疑登兒,你們的劍就是用來指著幼弟脖子的?”


    衛不疑拉著自家弟弟恭恭敬敬跪了下來,“兒子知錯”。


    衛三郎嘻嘻一笑,“二哥,不如聽他們說說經過”。


    衛大將軍哼了一聲,衛登不緊不慢開口,無一絲誇大也無一絲隱瞞。


    衛大將軍眸色越來越複雜,半晌幽幽一歎,“她越來越本事了,我翻遍了長安,她竟無聲無息藏進了留笑小居”。


    衛登抬頭,倔強盯著自家爹爹,“爹,你說過這輩子除了娘,其他女子都不會放在心上!”


    衛大將軍恍恍惚惚一歎,“登兒,我現在還是那句話,除了你娘,我不會將任何女子放在心上”。


    “那爹這般模樣是什麽意思?”


    “衛止是你們的弟弟,他娘卻不是我的姬妾,聽懂了嗎?”


    衛登怔了怔,衛不疑幹脆開口,“不懂”。


    “不懂就算了,你們隻要記住我沒有對不起你們娘親――”


    衛登還想再說,衛三郎截斷他的話頭,“不疑登兒,你們難道還不相信你們的爹?”


    衛大將軍眸色轉厲,“不管怎麽說,你們心胸狹窄,連一個六歲的孩子都容不下,更無一絲大家風範,與稚子計較,卻是不爭的事實,禁足半月,好好反省!”


    衛家小雙生子見自家爹爹動了真怒,不敢再說,磕了個頭相攜而去。


    “二哥,”衛三郎小心翼翼試探著,“那女子是二哥要找的人嗎?”


    “嗯”。


    “不去找她出來?”


    “算了,她想藏在那裏讓她藏好了,吩咐下去不準人靠近留笑小居”。


    衛三郎頓了頓,恭聲應是。


    “你不準去試探她”。


    衛三郎無語凝噎,他的心思當真便這般好猜麽?


    “二哥,不想跟小弟說清楚?”


    衛大將軍搖頭苦笑,“怎麽說清楚,總之,別去打擾她”。


    衛三郎一陣心涼,八年了,他終究還是不能全心信任他麽?


    衛家雙生子悶悶不樂的回了留笑小居,剛踏進臥室門口便發覺不對,衛登兩步跨到自家哥哥身前,抽出劍一步一步慢慢向前,看了看床邊的紅色短靴,用劍挑開帳簾,本來屬於他們的大床上睡著一個女人,緋色輕紗,同色麵巾,原本搭下的額發撥了上去,露出光潔的額頭和一雙緊閉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如鴉翅般微微顫動著,睡的正香。


    衛登回頭看了看自家哥哥,衛不疑蹙眉,示意他去揭麵紗,衛登並不能肯定她是不是裝睡,手中的劍指向她脖子,見她沒反應,這才俯身去解她的麵紗――


    “唉――”


    一聲輕歎逸出,衛登的手停在半空,手中的劍往前伸了伸,貼住她的脖子,“別耍花招!”


    某人緩緩睜開眼睛,靜靜看著麵前一雙小小少年,衛家小登兒隻覺那一雙眼睛中包含了太多情緒,多到他幾乎不忍心再拿劍指著她。


    衛不疑冷冷開口,“你想做什麽?”


    某人輕輕推開閃閃發光的長劍,坐了起來,“來跟你們說,未止和未央並不是大將軍的孩子――”


    “你說什麽!”


    某人慢悠悠穿著靴子,“他們不是大將軍的孩子,我來長安有事,借大將軍掩蓋一下他們的身份”。


    “爹為何會答應你?”


    “因為――嗬,原因太複雜,總之,你爹很信任我們,我們也很信任他,所以才會將未止未央交給他,所以他才會說未止未央是他的孩子”。


    衛不疑沉聲,“那他們是誰的孩子?”


    “自然是我夫君的――呃,難道你們想懷疑我背著夫君偷人?”


    冷靜如衛家不疑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不用故意轉移話題”。


    某人彎了眼眸,“白白,快出來,有人懷疑你家娘子偷人了,快幫我教訓他們!”


    衛家登兒立即警惕的貼著自家哥哥的背站好,卻見門口不知何時站了個椎帽輕紗將全身遮的嚴嚴實實的人,連身形都看不清楚。


    “樂樂――”來人無奈開口,“我們不能久留,有話快說”。


    “我一直在說話啊,讓他們看看你的臉,保證他們再也不會冤枉我偷人!”


    “樂樂――”來人輕歎,“他們還小,以後有的是機會看”。


    “說的也是”。


    衛登冷笑,“閣下就如此見不得人?”


    霍大少鮮見的好脾氣,聲音微微上揚,“是啊,我見不得人”。


    衛不疑冷哼,“你們到底是誰?神神秘秘的耍我們很好玩?”


    某人笑嘻嘻接口,“你答對了,的確很好玩,待會我們還要神神秘秘的失蹤,你們追也追不上,找也找不到,就更好玩了!”


    衛家不疑差點沒噎死,某人穿上靴子,身形微動,到霍大少身邊挽住他的胳膊,“白白,我們走吧?”


    “不多留一會?”


    “呃,再多留一會,我怕自己忍不住要欺負他們――對了,小家夥們千萬不要跟別人說起我們來過哦,否則你們的爹爹一定會傷心的”。


    衛登暴走,正要反擊,對麵兩人身形微動,轉瞬便出了視線之外。


    衛不疑開口,“那個白白,爹也不一定打的過”。


    “我們要不要去跟爹說?”


    “不必,他們既然敢來,肯定是爹早就知道了”。


    “那我們――”


    衛不疑沉思的看著二人離去的方向,“什麽也不用做,他們應該並無惡意”。


    再說衛三郎一直自負自己忍功一流,彪悍一流,此時卻隻覺心灰,鬱鬱不樂的回了維畫軒,悶頭睡的酣暢淋漓。


    第二天一早起來,昨晚的鬱氣已去了一半,他依舊是那個默默站在暗處的彪悍衛三郎,剛到院子便看到小小歡快的蕩著秋千,見了他也不管還在秋千上,放開手朝他撲來,他隻好伸手接住,訓斥道,“以後不準做這麽危險的事”。


    小小嗬嗬笑著,大眼睛中滿滿是信任是依戀,衛三郎軟下心腸,再說亦不願去見自家二哥,遂道,“小小,三哥哥帶你去吃好吃的”。


    小小使勁點頭,一個勁的叫著三哥哥三哥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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