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咳了咳,好吧,這個烏龍擺的可真是――


    “果然還是弟妹會享福,竟然躲在這偷偷喝酒”。


    “二姐要不要來一杯?”


    “那是自然,菁兒,你也嚐嚐,這可是陛下賞的什麽西域酒”。


    申屠菁垂著臉羞澀的笑著,接過酒杯。


    東方慧已恢複常色,“是葡萄酒,據說在西域那邊寶貝著呢,慧兒今兒是借著夫人的光了”。


    “就是那個,還是東方小姐記性好,弟妹,那邊在玩擊鼓傳花,去湊湊熱鬧?”


    我連忙拒絕,“你別害我了,那些詩啊賦的,我一點都不會”。


    “夫人太謙虛了,剛剛簡簡單單一句悔教夫婿覓封侯,可就把慧兒這麽多年來獻醜做的都比下去了”。


    衛二姐美眸中全是邪惡的光芒,“弟妹啊,二郎對你,全長安可都找不出第二個,這句悔教夫婿覓封侯又從何說起?”


    “二姐見笑了,妹妹雖是江湖女子,私心卻也是希望二郎多陪陪的”。


    衛二姐嘻嘻一笑,“弟妹就別謙虛了,什麽江湖女子,那時候二郎隻差恨不得連走路也學了你才好”。


    “呃――”


    “怎麽,弟妹不記得了?那時候我也聽不懂,光就記得你教二郎念什麽綠葉浮萍的,一邊念一邊眼睛不知看到了哪兒,二郎先是看你,看著看著也就學著眼珠子亂飄”。


    呃,難道小二郎這般勤奮刻苦的孩子也會趁我不注意的時候開小差?


    衛二姐似嗔似怒的看了我一眼,“還有去病――”


    我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將酒杯往她嘴邊送去,“二姐剛剛那番話倒是該對著二郎說才是,來,這杯就算是提前做的謝禮”。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她就著我的手喝了下去。白皙的臉龐染上幾絲紅暈,伸手掐了掐我的臉,“二郎心裏跟明鏡似的。還用我跟他說,倒是你。乖乖給我陪客人去”。


    “陪可以,但剛剛那句話,你可不能拿來打趣我”。


    某人裝傻,“哪句?”


    我涼涼看了她一眼,“二姐這滿園子的梅花當真是羨煞旁人,話說我已經好久沒吃過梅花糕了”。


    她笑了起來,“這般模樣,怪不得二郎喜歡。連我也忍不住要喜歡了”。


    某訝,“二姐,難道這些年來,你竟是不喜歡我的?”


    偷溜的借口,古今相同,雖然具體叫法不同,比如現代叫洗手,古代叫更衣,相當之有香豔色彩。


    某人玩擊鼓傳花那基本上隻有認喝酒的份,漢賦實在太高深。絕對不是某這種附庸風雅的人能玩透,時不時還能來上一首的。


    “夫人,別著了涼”。


    “著涼總比失態好吧?”某將臉露在風口。一個勁的揉著,再笑一會真的要僵了。


    “夫人,還是回屋去,讓李管事知道夫人吹了這麽長時間的涼風,那藥膳怕是又要多吃幾碗了”。


    某一聲哀嚎,為毛我要被一個黃毛小子管的死死的啊啊啊!


    “夫人――”


    某立即停止蹂躪自己臉頰的動作,緩緩轉身。


    十八九歲的少年穿著一身略嫌寒酸的淺紫色衣衫,頭發鬆鬆用同色發帶束起,手中拿著塊帕子。抬頭朝我笑的春光明媚,“夫人。這是您丟的?”


    我眯了眯眼,玲瓏上前接過帕子。詫異的看了看他,又遞給我,帕子很是精致,散發著淡淡的梅香,通體素淨,隻在邊角繡了一個篆體的言字,嗬,還真是像我的東西啊!


    我捏著帕子似笑非笑,“多謝這位小公子了,是本夫人的東西”。


    他依舊笑著,“那就好,在下告退”。


    我隨手將帕子扔給玲瓏,“回頭記得查查那個是誰”。


    “停車,”我惱怒的揉著笑僵的臉,下次這樣的聚會,打死我也不來了。


    馬車穩穩停了下來,我蒙上麵紗跳了下來,“你們先回去”。


    “夫人要去哪兒?”


    “呃,去弄些梅花回去做梅花糕”。


    玲瓏無聲跟了下來,打發走了車夫。


    我覺得我這人其實挺矛盾的,比如明明是那一樹樹燦爛的紅梅刺激了我某根神經,一心想要去當年跟韓玫瑰千辛萬苦趕到卻無緣看一眼的梅林瞧瞧,睹個物思個人啥的,但承載了最多回憶的含章殿,我卻沒有勇氣再踏入半步。


    雪不大,卻是從早晨一直未停,地上已積了一層不厚不薄的雪,我撐著傘,不緊不慢的往城外而去。


    踏雪尋梅,今天的天氣最是適合,當然最難能可貴的是今天的梅林竟沒有被富貴人家包場,呃,也許是因為有權勢的都去陳府賞梅去了。


    比之陳府梅園的雅致,這片野生的梅林多了份肆意的絢爛,幾乎刺痛了我的眼。


    我蒙著麵紗,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極不起眼,一路往梅林深處而去。


    “無懼哥哥,替我殺了他”。


    我頓住腳步,那個隻會撒嬌的可愛少年,竟,也能如此冷酷殘忍的說話。


    “兩個奴才也敢囂張,本少爺倒是看看誰敢!”


    “內子造次了,公子恕罪,無懼今日奉驃騎將軍之命來此摘梅花,誤了將軍的事,無懼擔待不起”。


    “少拿霍去病來壓本少爺,他見了本少爺還得叫聲叔叔”。


    “張公子慎言!”無懼一貫冷淡的聲音也帶上了幾分怒氣。


    “怎麽,本少爺說的不對?本少爺勸你,乖乖送這假娘們到本少爺府中做做客,玩膩了本少爺自然會還你,別鬧的大家都沒臉!”


    “無怖――”


    我輕笑一聲,到底還是放不下啊,“無懼無怖,你們怎麽在這?”


    無怖精致的臉蛋一刹那迸發的驚喜幾令身後梅林失色,“阿――”


    無懼捂著他的嘴拉著他跪了下來,“無懼見過大將軍夫人”。


    “起來吧,這位是?”


    錦衣青年從驚豔中回過神來,愣愣轉向我,眸中又露出癡迷之色。


    “大膽!還不跪下!”


    那張公子被玲瓏狠狠一腳踢在膝蓋處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他身後幾個家丁模樣的人立即跪了下來,“夫人饒命,夫人饒命!”


    我不鹹不淡嗯了一聲,“張公子,不知無懼怎麽得罪了公子,本夫人先代他賠個罪”。


    張昭顧自爬了起來,笑眯眯直擺手,“夫人言重,夫人言重,隻是一場誤會,誤會!”


    “既是誤會就算了,正巧本夫人乏了,無懼,送本夫人一程”。


    “是,夫人這邊請”。


    “夫人,在下――”張昭跟了上來,正欲再說,卻被玲瓏手中的長劍嚇的硬生生止住了聲音。


    我淡淡一笑,“張公子,告辭了”。


    回去的路上,無怖數度要開口,都被無懼擋了回去,我隻當沒看見,時不時折一枝梅花交給玲瓏,話說,無慚那孩子好多天沒受到甜食的虐待了。


    “夫人,馬車簡陋,夫人暫且忍受”。


    我這才發覺已經出了梅林,淡淡看了他一眼,“不用了,我走回去就行”。


    “阿姐――”


    無怖的叫聲不複每每見到我時甜的發膩,帶著少年的尖利,我隻覺太陽穴被刺的一跳。


    “阿姐,阿姐,無怖錯了,無怖知道錯了,阿姐不要不要無怖,阿姐――”


    淚珠不斷從那雙水霧迷漫的大眼睛中湧出,我心下一疼,不由靠近兩步,又止住腳步,“無怖,你有你的人生,不管怎麽選擇是你的自由,不必管我的喜好”。


    “阿姐,阿姐――”


    我看著無懼懷中拚命掙紮的小小少年,不,也許該稱少女了,月白色中腰襦裙,金燦燦鳳釵步搖,比大多數少女都更像少女,“無懼,無怖今日為你做到這種地步,他日你若敢負他,我饒不了你!”


    “夫人放心,無懼今生有無怖足夠”。


    我轉身,聲音隨著寒風吹入絢爛開放的梅林,“無怖,我沒有怪你,真的――你們好好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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