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淨一聽,心中更是大喜,臉上卻隻是淡淡一笑,道:“小庵裏自然是經常閑著的,嬤嬤不拘什麽時候來都可以就是了。”


    錦嬤嬤又歡喜地說了幾句,臨走的時候,又在大門處,塞給空淨四十多兩的銀錁子:“這小小意思,師父拿著去玩也好――這樣吧,明兒就去,正好就這幾天沒事,過些日子就不行了。您看方便嗎?”


    空淨心裏又是一喜,轉而又是一驚,但是表麵上依舊不動聲色,接過來收好,打恭道:“行的,嬤嬤宅心仁厚,必然福壽無邊。”


    錦嬤嬤笑道:“求個小福罷了。師父慢走。”


    “無量壽佛,貧道告辭了。”


    空淨走出那條小巷,卻是急忙一拐,沿著一條小路向前走去,走了不到半響,便走到了一個破爛低矮的小屋前麵,她猶豫了一下,似乎想叫門,卻還是咬咬牙,直接推門走了進去,不料正對著虛掩的門的小床上,一個光著上身的男的正壓在一個女人身上,那女人倒是沒把衣服脫下,卻也衣衫淩亂了,嬌滴滴地笑道:“你別這麽的猴急……哎呀,有人……”


    那男的隻當那女子在開玩笑,立刻調笑回去道:“有什麽人,莫不是你男人找來了?倒是叫他看看……”不過雖然這樣說著,卻也不放心地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空淨慌慌張張出去的身影,急忙跳起來,披上衣服。那女的也起身了,開始整理衣服,梳理頭發。嗔怪道:“那不是你幹娘麽。原來你早有客要來,又不說。”


    男人有些不悅,道:“我並不知道她要來,你在這裏先別走,我出去問問她。”說著。就要走出去,那女人卻道:“我可不能停太久,不然我男人識破了,我就難活了。”一邊說,還一邊斜著眼看他。他無奈,從腰間掏出了一些碎銀子。塞給她:“我的心肝兒!奈何你了,回去就說你生意好都賣光了,還買了些東西給他,他就不理會了吧!”


    那女人幾乎是搶了過去,一雙桃花媚眼笑成了眯縫:“這才是真真的好。我便等你回來就是了。”


    他鬆了一口氣,走了出去。


    “我的幹娘唉,你怎麽不打聲招呼就來了。”


    雖然心裏非常惱火空淨攪了他的好事,但是一想到將來還得靠著她勾搭女人,他便把火氣壓了下去――至少,得等這一次,幫高公子搞定了那個林家娘們吧。


    空淨看著他,不由得冷笑道:“我是你幹娘。怎麽不能來了,你找的那些個娘們,還不是我給你弄回來的?有了女人就忘了老娘的糟心東西。”


    那人哭喪著臉急忙賠罪:“別。我這不是還孝敬著您老人家嘛,來來來,咱到那邊去,街對麵那家,我還請幹娘吃野味。”


    空淨啐道:“這還差不多。”


    兩人便繞過巷尾,走進了一家酒樓。掌櫃一看是這兩人。便笑道:“喲,勞四。師父,又要吃野味啊?今個的山雞野兔。新鮮的,兩位來著了。而且這幾天以後,興許可就沒有了。”


    勞四真是那男的,一聽,倒也順口問道:“這是為啥啊?”


    掌櫃朝門外努努嘴:“瞧見那位彝族漢子沒有,素常就是他打了野味來,專賣我們店的,現在都還沒給他算好賬呢。他原也不是這邊的人,幾年前在貴港打漁的,因為漁稅重才搬來了這改行打獵,說是明兒就又要搬走了,也不知道去哪兒……”


    勞四有些不耐煩,道:“那就找別家買是了,你快給我上菜,還是那張靠裏邊的桌子。明兒管你開張不開張呢。”


    掌櫃的急忙訕笑道:“我這不是心煩著嘛……小三子,勞四要的,和以前一樣的菜,也是以前的地方。”


    “好嘞!”


    這小二上菜也挺迅速,兩人到了那桌子上坐下沒多久,便上菜了。隻是剛吃了一筷子,空淨便道:“勞四啊,我看高公子最近托我那件事情,還得多考慮考慮。”


    勞四一聽,差點沒被剛才吃下去的那口野雞肉給噎到:“啥?幹娘您說啥。”


    “今天我去那戶人家,你知道那錦嬤嬤,一高興給了我多少銀子麽?”空淨神神秘秘地道。


    “給了多少?”


    “這個數。”空淨伸出了兩根手指。


    “二兩?”


    “你以為是窮鬼在丟人啊?”


    “二十兩?”勞四頓時嚇傻了,“我的親娘哎,這,真這麽多?”


    “你說連一個管家的嬤嬤,出手都那麽大方,這主人家又得多少錢,可是你那高公子,又能給多少錢啊?”


    勞四看著空淨故意裝出來的的驚歎的表情,心裏不由得冷笑,麵上卻笑嘻嘻的,勸道:“幹娘啊,你做事情要想個清楚。那錦嬤嬤的女兒錦雙姑娘,是主家的表妹,這錦嬤嬤可不是什麽管家嬤嬤,她不是姑太太,就是姨媽,出手幾十兩都是小事。再說了,高公子不也給了您五十兩的活動銀子嘛!你得掂量掂量。而且這也是為我們娘倆好的事情。”


    空淨道:“怎麽說?”


    “這越是有錢的人家,不是越膽小要臉嘛。您要是幫高公子弄到了那漂亮夫人,她難道敢嚷嚷出去?而且不是說了嘛,最好能把那個什麽錦雙姑娘也弄到手。那夫人還可以忍氣吞聲,可是這錦姑娘要是失了身子,還能有什麽想法?到時候,我便攛掇高公子去說媒,把那錦姑娘娶了,到時候,還怕不是人財兩得?我們捏著她們這麽大把柄,還不是幹娘您想化多少緣,就化多少緣的事情?縱然是鬧了起來,您別忘了,高公子的表叔可是縣太爺!”


    一席話說得空淨如同醍醐灌頂,連眼睛都好像放出了金光。


    “果然還是你個小崽子想得通。也難為你這麽孝敬著幹娘我。”


    “那是那是,幹娘多吃幾口。”


    兩個人說得倒起勁,卻不知道,他們這一席話,都被牆外的那個彝族漢子聽進去了。


    那個彝族漢子原本是在門口等著賬房算好了錢送出來的,但是等著等著就覺得太曬了,便換個地方,走到了牆根有陰影的地方坐著,卻冷不丁將這一席話都聽了進去,忍不住皺眉,心裏想道,這兩個人也太無恥了些。但是同時,也感覺到了不對――錦雙姑娘,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裏聽過,姓錦的人家不多,好像也是第二次聽到……


    等等,這不是媳婦黃巧兒說的那戶……


    這時候,那高高瘦瘦的賬房先生已經出了門,慌慌張張看了看四周,他急忙走過去,賬房才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我找零錢找慢了你先去了。這是這些天的賬目,你數數。”


    彝族漢子急忙接過了錢,卻特意問道:“那角落裏麵那個仙姑打扮的,怎麽也吃肉?”


    賬房順著他的目光一看,不由得冷笑道:“何止吃肉,這水仙庵出來的,連人都吃呢。”


    漢子嚇了一跳:“吃人?怎麽說的?”


    “你不知道,這道婆不是什麽好人。她明麵上是個裝神弄鬼的道婆,暗地裏幫著那些遊手好閑不務正業又喜歡勾搭別人家小媳婦小姑娘的浪?蕩?子拉黑媒,不知道這私下害了多少好人家的女人。”賬房看看四下無人,壓低了聲音冷笑道,“你看這她認得的幹兒子,也是有錢人家的狗。這回不知道又在商量著啥見不得人的事情呢。”


    彝族漢子不由得心裏一驚。


    “賬房先生,我回去啦,家裏還有事。”


    “恩,回去吧,知道你要搬家了,總有的忙。”


    那漢子便走了,而且是匆匆忙忙地走了,似乎真的很急。


    黃巧兒此刻正在家裏收拾著各種不要的東西,準備送給四鄰然後輕鬆上路,婆婆也在一邊幫忙。這位婆婆的年紀也不算大,也就三十八歲,隻是這年代嫁人生子都早,而且操勞持家,看起來倒是四十好幾的樣子了。隻是想到又要搬家,心裏也是有些不舒服。收拾了一會兒,便歎了口氣,道:“巧妹,這次搬家,真要去江蘇那邊麽?”


    黃巧兒倒也覺得有些累了,便也停下,笑道:“婆婆,樹挪死人挪活啊。且現在我們有這麽多銀子,不去闖闖,一輩子打獵做農,也不好啊。”


    婆婆也不好說什麽,隻能道:“我也知道!”說著,頓了頓,道:“明兒我們就到林家去,找你那恩人,怎麽說也得當麵謝謝他們。”


    黃巧兒笑道:“婆婆說的,我哪能忘記了呢。”


    這時候,一個人卻忽然推開了門,急匆匆地便道:“巧妹,你出來,我有事跟你說。”


    黃巧兒定睛一看,這不是自己的丈夫覃中嗎?隻是,他不過照常去送野味給熟識的店家,怎麽這麽慌慌張張回來,跟出了大事似的?


    黃巧兒還沒有反應過來,覃中卻已經把她拉到了門外籬笆的角落。


    “啥事啊二哥,這麽毛毛躁躁的。”黃巧兒急忙道。


    “你……你那戶恩人,是不是有個姑娘,叫錦雙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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