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仕奇倚在軟榻上,靜靜地聽著胖頭的訴苦。(.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最近,牧場那些牛羊們都得了痢疾,吃了王大夫開的藥,效果也不明顯,有的已經奄奄一息了,若是再不能製止這場病災,牧場的損失可就大了。


    這可是件大事。


    鄭仕奇皺了皺眉,迅速把他認識的大夫在心裏默默地盤算了一下,心裏有了主意,這樣的急症,看來非找後山鎮的那個於大夫了。


    見少東家不語,胖頭又苦著臉繼續說道,官府的契約文書剛剛下來,盧家村的人就開始找上門來,談祖墳的事情,有的人家已經把家譜都搬了來,說到他這一代已經是第十代了,所以,他們家在那山坡上已經埋了七八代了。


    這樣算下來,光那些祖墳也得賠上千兩。


    鄭仕奇不禁微微一笑,看來,盧家村的人還真逗,這樣的事情也能做出來。


    胖頭見他絲毫不著急,心裏便更加著急起來:“少東家,咱們該怎麽辦?要不要把東家找回來?”


    真想找人砸了那個百香閣。


    簡直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


    “找他幹嘛?”鄭仕奇騰地站起來,沉思片刻,吩咐道,“你這幾天哪都不要去,就呆在牧場裏,這些事情,我會解決,我這就去後山鎮,找找於大夫,他對這樣的病症很是拿手。”


    “去後山鎮?”胖頭有些驚訝。


    後山鎮雖然是在山的後麵,但是要是騎馬,還是得繞道走上大半天的。


    “你放心,我很快就回來了!”鄭仕奇信步走了出去。


    騎馬是慢了些,走路卻隻要兩個時辰。


    抬頭看看天,陽光明媚,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很快就回來了。


    家裏那頭病牛吃了那幾副藥以後,漸漸有了些精神。


    一家人看在眼裏。喜在心上,看樣子,那藥還是管用的。


    盧明峰現在一門心思都在那群羊上,對這病牛也就不怎麽上心了。聽天由命吧!


    等這批羊出圈以後,他手裏就會有一筆不小的積蓄,到時候,也不愁買不起牛。


    盧曉嫻卻對這牛充滿了憐惜,好歹也是條性命不是,既然吃了後山鎮的藥管用,那就再去抓幾副,說不定就痊愈了呢!


    盧明峰和羅氏已經趕著羊去了山坡放牧,大概得一個多時辰才能回來,她想了想。進屋換了衣裳,把門一鎖,出了門。


    後山鎮,其實也不遠。


    遠遠地,鄭仕奇看見走在前麵的那個纖細的淡綠色身影。心裏一顫,不禁快走幾步,追了上去。


    今天,天氣還不錯。


    半山腰的山路走起來,很是崎嶇,腳下一滑,差點摔倒。一雙大手適時地扶住了她,回頭一看,竟然是他。


    “少東家。”盧曉嫻看著他,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


    總覺尷尬。


    他站在她麵前,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陌生的氣息地縈繞在她身邊。她的臉悄然紅了起來。


    “這麽巧?你也去後山鎮?”他看出了她的不安,想起上次的事情,嘴角微翹,若無其事地問道。


    上次,是自己唐突了。


    嚇到她了吧?


    陽光肆無忌憚地灑在她身上。清亮的眸子裏閃著動人的光芒,一陣山風襲來,淺藍色的衣裙隨風擺動,眼前這女子該不會是要乘風而去吧!


    他有些擔憂地看著她。


    “家裏的牛病了,我去抓幾副藥。”她輕聲答道。


    “也是痢疾?”他扭頭問道,該不是場瘟疫吧?


    “不是痢疾,隻是沒有精神,無精打采的,前些日子到後山鎮那個於記藥鋪裏拿了幾副藥,這幾天好一些了。”


    果然他牧場的牛羊得了痢疾。


    那個劉四果然討厭。


    “那就一起走吧!我也是去那個藥鋪抓藥呢!”原來她也是去抓藥,他衝她笑笑,快步走到她前麵。


    “嗯。”她點點頭。


    那個,這件事情她是不是有必要提醒他一下?


    兩人各懷心思,一路無言。


    他腳步生風地走在前麵,時不時地停下來等等她。


    女人爬山就是不行。


    “要不,停下來歇一會兒吧?”他見她額頭有了汗,提議道。


    “不用了,到了地方再歇著吧!”一歇下,就更沒有勁了。


    上次翻這山頭的時候,她沒覺出累來,但是今天,她卻覺得腿格外的沉重,大概是最近這幾天,晚上都沒有睡好的緣故吧!


    她打起精神,衝他笑笑,提著裙擺,迎了上去。


    到了山頂。


    看見山腳下的那成群的牛羊和房舍,他扭頭問道:“那就是那個李成田的牧場吧?”


    “嗯。”盧曉嫻點點頭,想起李成田說過的話,心裏又輕歎了一聲。


    “過去看看。”他從容地朝那邊走去。


    盧曉嫻隻得跟上去,心裏卻是一陣忐忑。


    那個喜子大概是放牧去了,不在,也沒有見李成田,看大門的老漢認識盧曉嫻,忙上前熱情地打著招呼,說是他們東家去塘沽城了,得明天才能回來。


    兩人這才告辭出來。


    到了藥鋪,那大夫一見鄭仕奇,忙滿臉笑容地迎出來,拉著他的手,連說稀客稀客,當得知他的來意後,便立刻開了方子,讓店夥計去抓藥。


    見到盧曉嫻,眼前一亮,卻什麽也沒有問,隻是客客氣氣地請她上座。


    顯然他不記得她了,而且還誤會了。


    立刻有人出來奉茶。


    盧曉嫻剛想說什麽,卻聽見鄭仕奇說道:“我那裏還有頭牛,無精打采的,你也順便給開點藥。”


    “沒問題。”於大夫麻利地寫好藥方,讓小夥計去抓藥。


    又有人走過來,端上來一盤紅彤彤的蘋果,還有一盤散著香味的板栗。


    這時,鄭仕奇從容地伸手從桌子上的托盤裏,拿起一個飽滿油亮的板栗。剝開,露出蛋黃般的栗肉,遞給她,笑道。“後山鎮的板栗很有名,你嚐嚐。”


    “謝謝。”她愣了一下,隻得接過來。


    這人要幹嘛……


    一抬頭,觸到於大夫含笑的目光,便忙低下頭。


    於大夫隻是笑,他是過來人,自然知道這兩人是怎麽回事。


    說起他跟鄭家的源淵,其實也不複雜。


    於大夫年輕的時候跟鄭佰成是同窗,當年求學的時候,得到過鄭佰成的資助。雖然這兩年,兩家來往淡了,但是往日的恩情,一直銘記在心。


    他瞥見鄭仕奇衣擺上的泥土,又看了看同樣風塵仆仆的盧曉嫻。立刻明白了,笑道:“你們先休息一下,我這就讓你嬸娘準備飯菜,等吃了飯,我就派人把你們送回去,這山路真的不好走。”


    不會吧?


    還要留下來吃飯?


    盧曉嫻犯了難,手裏捏著那個板栗。頓時感到如坐針氈。


    “不用了,麻煩世伯幫我先把藥送回去,今天我還有別的事情,改日再上門叨擾。”鄭仕奇瞥了她一眼,起身道。


    盧曉嫻頓時鬆了口氣。


    “那你忙你的,他日一定要來哦!”於大夫會意。也就不再挽留。


    時值晌午。


    鎮上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少東家,我該回去了!”這個時候,她爹娘也該回家了。


    “都晌午了,還急著回去幹嘛?吃了飯。歇一會兒再走。”他見她有些心不在焉,上前低聲道,“難道你不知道這個時候,山上很不安全?”


    “什麽?”她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心不由地提了起來,“沒聽說過。”


    “虧你是當地人,你不知道晌午的時候,正是山上的狼出來覓食的時候?”他抬頭望了望不遠處的山峰,低聲道,“你想,如果你走著走著,突然出來一隻狼,你怎麽辦?”


    “真的假的?”腦補了一下那個可怕的畫麵,盧曉嫻不由地打了個激靈,艾瑪,太嚇人了。


    “我騙你幹嘛?”他見她立刻變了臉色,忍住笑,說道,“你還要走嗎?反正我可是不敢這個時候走,你想想,尤其是餓狼……”


    “那,那過一會兒再走吧!”她連狗都怕,別提狼了!


    何況,還是餓狼,想想都渾身冒冷汗。


    姐姐的好日子剛剛開始呢!


    “那,現在聽我的,跟我走吧!”他很滿意她的反應,不動聲色地說道,“走,我帶你去吃全羊宴。”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她淡淡一笑,想想葬身狼腹的危險,又有人請吃飯,傻子才推辭呢!


    人生苦短啊!


    她悄然打量了這個人一眼,貌似今天的他,很正常哦!


    “頭,咱們什麽時候動手?”一輛馬車緩緩行駛在人群裏,其中一個鷹眼如勾的男人盯著那兩個越走越遠的身影,低聲問道。


    這可是最近攬得一個大活。


    “自然是等他們離開後山鎮的時候。”馬車深處一個褐衣男子挑眉道,“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咱們兵分兩路,你先帶著兩個人去山上埋伏,我去前麵馬道上,記住,不管有沒有得手,天黑以後,一定要立刻回客棧來會合。”


    “是,隻是那女子?”鷹眼男人皺眉問道,“她不是咱們的目標啊!”


    “能放就放,若是她該死,咱們也沒法子。”褐衣男子望著那個婷婷玉立的背影,一臉**地笑。


    鄭大公子看上的女人,無疑會是個嬌滴滴的小美人,這下,可是賺大發了。


    “屬下明白!”鷹眼男人麵無表情地點點頭,臉上閃過一絲陰狠,滿是刀疤的手挑起車簾,悄無聲息地跳下馬車,轉眼消失在人群裏。


    ps:


    感謝妞妞蜜,熱戀^^,安語夢的平安符,謝謝各位親,家裏的網線終於換好了,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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