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的聲音淡淡的,臉上的表情波瀾不驚,“我送給你的戒指。”


    何景愣了下,說實話,顧寧這樣的反應讓他覺得自己應該平靜的接受,不應該意外……


    畢竟,他是男人嘛,兩個人的關係,也一直是他主動的。


    何景現在的感覺有些的微妙,要說顧寧送他戒指,他是應該高興的飛起來的,事實上,他也確實高興的快飛起來了,有些飄飄然。


    但是送戒指這樣的事情,不是應該由男人來得嗎?好吧,雖然過程有些出乎意料,但是總歸是殊途同歸了,何景在心裏這樣的安慰自己,過程不重要。


    何景把戒指拿出來,套在了無名指上……然後意外的發現有些緊了,他隻好有些手忙腳亂的又把取下來,然後……套在小拇指上,正好合適。


    何景朝著顧寧笑了笑,“我很喜歡。”


    “你喜歡就好。”


    布完了菜之後,服務生就退了出去,包廂裏又隻剩下兩個人,何景本來還想說什麽,但是嘴唇動了動,沒有出聲。


    他想,還是先吃飯吧,他覺得這個關鍵的時刻,自己特別需要保持清醒的頭腦,千萬不能把事情搞砸了。


    兩個人安靜的吃飯,何景手裏捧著杯子,眼睛的餘光看著顧寧手指上明顯和自己一個款式的戒指,下一秒又把眼睛移開,害羞的不得了,整張臉都是熱的。


    這一方麵,他實在是沒什麽經驗,特別是顧寧突然變得主動了起來,他覺得自己整顆心都是小鹿亂撞的,看著一臉鎮定的顧寧,簡直是不知如何是好。


    顧寧聲音淡淡的,帶著三分笑意的調侃道:“我隻負責餐費,至於要是你把杯子捏碎了,我不買單。”


    何景咳嗽了聲,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故意虎著臉說,“寧寧,這個戒指……”


    “這個戒指你不喜歡嗎?”顧寧抬起手,看了看戴著的戒指,“我上次逛街的時候看到的,看著喜歡就買了,男款的我不能戴,所以幹脆送給你好了。”


    簡直是太淡定了!


    何景聽了顧寧的話,心往下一沉,有那麽幾分失望。原來是這樣啊,是順手送給自己的……


    顧寧瞧見了何景眼裏的失落,收回了打量自己戒指的視線又說,“這個是情侶款的,我也沒有其他能送的人了,你要是不喜歡的話……那就還給……”


    “我喜歡,不給。”何景打斷了顧寧的話,笑了笑又說,“送人的東西,怎麽可以收回去,而且你也說是情侶款的,當然要情侶戴了。”


    何景開心的像個小孩子一樣,他整個人像是坐過山車一樣,心情起伏跌宕,但是坐過山車這件事,本身就是一件讓人興奮的事情。


    “寧寧,我看了你的電影,拍得真好。”何景臉上洋溢著笑,看著顧寧的眼睛溫柔的發亮,“你真厲害。”


    “怎麽,你之前不是不願意見我嗎?”


    “我……我那是。”頓了頓,何景又說,“算了,不提也罷了,總之一切都過去了,我以前是在懊惱,沒有能力站在你身邊,不能保護你,不過以後不會了。”


    何景眼神認真的看著顧寧,“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


    “這個再看,還得考察考察,咱們不急,而且我自己能照顧自己。”顧寧站了起來,整理一下衣服的下擺的皺褶,徑直的往外麵走去。


    何景忙站起來跟了上去,聲音緊張帶著討好的說,“哎,寧寧,你怎麽能這樣,你要對我負責啊,你看你都送了我戒指,這不就是肯定了嗎,考察多也不合適……”


    顧寧腳步頓了下,“在看吧。”


    她的嘴角揚了揚,接著往前麵走去,何景跟在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著,想要顧寧改變主意,考察什麽太討厭了,直接戳上合格的章不行嗎。


    …………


    顧寧拍了一部叫好又叫座的電影後,年底各大電影節,拿了許多的獎項,女主角更是憑借著這部戲,封了影後,裏麵的個個角色扮演者,隨著電影票房口碑的飄紅,事業也在上了一層樓。


    這部電影,從開拍就不缺話題,各種主角戲裏戲外的大混鬥,拍完還差點被禁播,各種有意無意的炒作下,最終成為了大贏家。


    在所有人看好,等著導演第二部作品的時候,顧寧卻急流勇退的退出了圈子,決定去國外讀研究生,這樣的決定,讓一眾人覺得惋惜而又詫異。


    這樣的決定,連著何景都不是很理解。


    何景看著對麵坐著的人,“寧寧,你真的要去國外念書啊?你讀書厲害,就算是想接著往下讀,那我也是支持的,幹嘛要去國外,咱們國內不好嗎?”


    這多不方便,那我以後就不能經常看到你了,當然,最後最重要的這點,何景斟酌了下,沒有說出口。


    顧寧笑了笑,聲音淡淡的誰:“我還想接著念書,不是國內不好,是我想換個學習環境。”


    其實她個人來說,雖然喜歡拍電影,但是卻不喜歡這個複雜的圈子,而且趙岷失蹤後,趙鑒找過她幾次了,旁敲側擊的問了許多,有了這一層關係,其實她的前景並不客觀,畢竟趙鑒在圈子裏,算是快要隻手遮天了。


    趙鑒對她顯然是沒好印象的。


    並不是害怕,而且事情突然變得複雜了。不過本來也就不簡單。


    上一世的經曆使然,顧寧現在想過得輕鬆點,越簡單越好,所以她這次,幹脆完全抽離出來,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現在,她終於和上一世再無瓜葛,隻做自己。


    顧寧想去國外念書,繼續享受大學時光,念完書回來,當個大學講師什麽的也不錯,既自由又開心,和學生在一起還能保持年輕,沒什麽不好的。


    每個人的願望和期許各有不同,不分高低,願望會隨著時間而改變,關鍵是看你想要做什麽,幸福從來沒有規定的套路。


    何景有些悻悻然的,“那我可以去看你嗎?那邊都是老毛子,我也不會英文,還要帶個翻譯才行。”


    顧寧抬眼,把視線從書上移開,“當然,如果你有時間的話。”


    為了考試,她一直在準備,現在遞交了材料,通過了的話,麵試要到明年去了。


    繼續讀書是她突然有的決定,但卻也並不突兀,她隻是想做自己感興趣的事情。


    何景站了起來,“那好吧,我會經常去看你的。”頓了頓,他又說,“對了,寧寧,我做了菜,放在冰箱裏,你要是想吃拿出來到微波爐轉一轉就可以了。我有事要離開一段時間,大概一個星期,你記得按時吃飯,我會盡快的把事情處理完,然後提前回來。”


    顧寧並不熱衷於社交,通常呆在家裏看書,偶爾會和朋友約出去看看電影,逛街的興趣也不大,何景自從收了戒指之後,會經常會過來。


    兩個人約會的地點也大多在她的家裏。如果,可以算是約會的話……


    何景會每天過來,給顧寧做飯,不工作的時候,陪著顧寧在家裏,顧寧看書,他就看看計劃書什麽的。


    為了陪著顧寧,他把事業的重心,也全部都轉了過來,開了家分公司在這邊,自己親自坐鎮,也不算是玩物喪誌。


    何景每天賴在顧寧家裏,一點都不覺得膩,拎著菜走過來的時候,還會充滿了期待。


    做飯給顧寧吃,對他來說,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怎麽說呢,這樣的相處方式,雖然和他曾經想象的有些落差,但是也不錯,很舒服,看著顧寧吃著他做的飯菜,會讓他有種快溢出了滿足,淡淡的幸福。


    曾經在何景的想象中,應該是顧寧每天在家裏等著他回來,然後兩個人一起吃飯,他一直渴望有一個家,渴望有一個人能在屬於他們的家裏等著自己。


    而現在,卻完全的背道而馳,是他每天買好菜擰過來,做完了飯菜,然後把東西收拾好了再離開,不過也算是殊途同歸,讓他有種被人需要的滿足感,還有種投喂寵物的怪異成就感。


    何景還沒踏入婚姻這座墳墓,就已經屁顛屁顛的變成了妻奴,簡直是閃瞎了一幹人的眼,鄭六一幹人在心裏暗暗的搖頭,不過他們現在已經習慣了,算是淡定了吧,見怪不怪。


    反正在外人麵前威風八麵的景哥,在顧寧麵前,那是一直在刷新底線,不能用常理來解釋的清楚。


    要是哪天何景看到顧寧的時候,不是眼神閃耀的貼上去的話,那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好吧,除了在這點上有些不太正常,在其他的方麵,他們的老大還是很給力的。


    套用一句矯情的話來解釋:那就是愛情的力量。


    何景笑著看著顧寧,“你要是想我,就給我打電話。”


    “嗯。”


    何景又囉嗦了幾句,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最後指了指自己的臉,有些孩子氣的說,“來,親一口我就走。”


    顧寧有些無語的看著眼前的人,笑了笑,十分不給麵子的說道,“那你還是別走了,我無所謂。”


    ……


    何景也不生氣,既然顧寧不來親他,拿他就主動往顧寧身上湊,“你害羞啊,不要緊,那我來好了。”


    顧寧站起來避開,“別鬧了。”頓了頓,她想到了什麽又說,“你站著別動啊,我有正事要做。”


    何景厚著臉皮的又說,“我們現在做的不是正事嗎?我是很正經的親你。”


    相處了一段時間,招牌的厚臉皮有出來了。


    顧寧沒理她,蹲了下來,低著頭從電視下麵的抽屜裏拿了軟尺走了過來,“把手張開,站著不許動,我幫你量尺寸。”


    何景有些意外,“做什麽?”


    “我最近在家閑著沒事,在學寫織毛衣。”


    何景眼睛一亮,“你要幫我織毛衣?”


    天,也太賢惠了吧,幸福來得不熬太快。


    顧寧有些猶豫的說,“嗯,雖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搞定。”


    何景站著果然不動了,嗬嗬的傻笑,“你對我真好,媳婦兒你放心,就算是你織的毛衣再醜,我也當寶貝疙瘩一樣套在身上。”


    顧寧頓了下,揚了揚眉,“胡說八道,你怎麽知道我織的毛衣不好看了。”


    何景忙改口,“是我胡說,你織毛衣一定是最好看,最漂亮的。”


    顧寧笑了下,也覺得何景這誇獎有些太敷衍了。


    她快速的量完了尺寸,在何景的額頭上飛快的碰了下,在何景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說,“快走吧。”


    “哦。”


    何景還是有些懵。


    事實證明,何景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


    一直到冬天快結束了,顧寧也沒能成功的織出毛衣,她中途改了主意,覺得織毛衣太麻煩了,當然,主要是難度太大了,她並不是無所不能的。


    顯然,在織毛衣上,她並沒有什麽天份。


    所以顧寧就這織好的一隻袖子,改了改,給何景織了一條圍巾。雖然那條圍巾的針腳比較淩亂,並不美觀,甚至是有些厚重,顧寧完成作品後,自己試著帶了下,有些壓脖子,但是也正因為厚重,所以很保暖。


    當然,這些並不妨礙何景喜滋滋的每天帶著,而且讚不絕口,顧寧聽著何景一臉真誠的誇獎,開始覺得不靠譜,但是後來,竟然也漸漸也被何景洗腦了,認為自己的手工做得不錯。


    知道有天,陳展約顧寧逛街,何景來接人的時候,陳展看到了何景脖子上的圍巾,當時就不客氣的說,“顧寧,你男朋友脖子上那一坨是什麽啊?這是圍脖還是圍巾啊,怎麽這麽醜啊。”


    “醜嗎?我覺得還行啊?”被陳展這麽一說,顧寧覺得本來都看順眼了的東西,突然又變得不順眼了起來。


    陳展仔細的打量了下,“這個應該不是買的,這個造型是絕對賣出去的,顧寧,這不會是給他織的吧,你也太有才了!哈哈,都成這樣了,還不浪費的讓他帶出來,何景對你絕對是真愛啊,居然半點也不嫌棄,這麽狠心的糟蹋自己。”


    顧寧當時臉色就很不好,看著何景脖子上的那一團東西,臉色很差。兩個人一回來,顧寧就伸手去扯何景脖子上的圍巾。


    何景緊緊的護著,“你這人怎麽這麽粗暴,送出去的東西,還能收回去嗎?”


    “你行啊!”


    何景想了想,一臉真誠的說,“我真的覺得挺好看的,不是謊話。”


    “嗬嗬。”


    後來在顧寧的強烈幹擾下,何景倒是沒有再帶過那條圍巾,那條圍巾被顧寧態度強硬的要了回來,好在圍巾夠大,真材實料,顧寧冬天在沙發上看書的時候,經常用來蓋膝蓋,也不是沒用途,總算是不浪費。


    後來,在何景看那條圍巾戚戚然的眼神下,顧寧覺得愧疚,想了想,又決定給何景繡一個錢包。


    那時候全國上下,突然就流行起了一種叫“十字繡”的東西,大家都擼起袖子開始做起了針線活,按照格子把線填上去就可以,看著挺唬人的。


    很多手殘黨都會產生“我怎麽這樣有才”的錯覺,其中也包括……顧寧。


    顧寧把繡好的錢包送給了何景,何景隨身揣著,之後很多年都沒有換下來,盡管錢包已經被磨的掉了顏色,周圍也起了毛,但是功能沒有消失。


    很多人看到何景突兀的錢包,都會覺得詫異。畢竟這個破舊的錢包,和當時的何景身份地位十分的不相襯,這麽一類的東西,若是沒有特殊的意義,又怎麽會隨身帶著。


    而每次何景都會說,這是我家那位和我談戀愛的時候送給我的,親手繡了好幾個月呢,我要是不用了,她會不開心。說得時候一臉的勉為其難,其實心裏早樂開了花,翹起的嘴角透露出了得意和炫耀。


    不過這些都是很久以後的事情。


    顧寧在國外讀書的幾年,何景每個月都回去,閑的時候,就一個月三次,忙的時候,一個月一次也怎麽都是要的。


    顧寧讀完了書回來的那天,何景把顧寧從機場接了回來,抱著顧寧感慨的說,“你還不嫁給我,你看這幾年我坐飛機的路程,都能繞地球好多好多圈了,比著唐僧取經的路要多好多倍,感情我還不如一個和尚。”


    顧寧哭笑不得,“你這出息,要和他比你還沒經過九九八十一難,要不再磨練磨練?”


    “那堅決不同意,我不能等了,好不容易等到你讀完書了。”何景緊張的說。


    頓了頓,他看著顧寧,“你說,要不咱們把婚結了吧,這樣我心裏就踏實了,你再幹什麽,我都可以不管了。”


    顧寧想了想說,“明天我們一起回家吧,你也該見見我的媽媽了。”


    何景笑著說,“好啊,確實應該去見咱媽的,你放心,我絕對會把她哄得開開心心的,咱們結婚後,她也就是我媽了,我會好好孝順她的,謝謝她替我養了一個這麽好的老婆。”


    沈闌一直有感覺,顧寧有一個交往了很久的男朋友,不過顧寧不說,她也就不問。


    她的這個女兒,一直比同齡人要成熟很多,是個有主見的孩子,這點她從來不擔心。


    她又怎麽會不了解自己女兒,也許是因為她這個當媽媽的婚姻的失敗,所以顧寧這方麵的防心很重。能讓顧寧卸下了心房的人,一定不會差的。會是個怎麽樣的人呢?沈闌也覺得好奇。


    沈闌有些期待,同時又有些抗拒,可謂是心情複雜。


    首先,她當然也希望自己的女兒能有一個好的歸宿,顧寧讀完了書,她也正在琢磨,怎麽和顧寧說這件事,不想她還沒有開口,那邊顧寧就主動打電話過來,說讓要帶人回家,


    既然都到了往家裏帶的地步,也就到了好事將近了,而且顧寧的年紀也到了待嫁年紀。


    女兒要嫁人,終歸是舍不得的。


    兩個人回去這天,何景好好的打扮了一番,穿著一件剪裁合體的白襯衫,襯得眉目俊朗,看著有些斯文,倒真的像是那麽回事。連著顧寧也不由的多看了兩眼。


    何景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他不知道丈母娘喜歡什麽,索性就什麽類型都買一些,廣撒網,總會有自己丈母娘喜歡的,這樣也顯得隆重些。


    兩個人到家的時候,沈闌正在廚房張羅,開門的時候身上還係著圍裙。


    沈闌剛一打開門,何景就露出了一個大笑臉,“阿姨您好,經常聽寧寧提起你,我早就想來看你了。”


    沈闌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眼何景,身高模樣都不錯,這個看臉的世界,她給何景打了個八十分的印象分,算是一個高分了。


    沈闌笑著說,“快進來吧,廚房裏還燉著湯,馬上就能吃飯了,都餓了吧。”


    “謝謝阿姨,本來不餓,但是阿姨做得菜味道好香啊,我一進門就覺得有些餓了。”


    沈闌笑得更開心了,“等我把湯端出來就開飯。”


    自己女兒眼光不錯,這個人挺會有說話的,也有禮貌,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


    三個人邊吃邊聊,畢竟是女兒的男朋友,沈闌旁敲側擊的問了許多,經曆使然,她其實不太在乎對方是家室什麽的,更看重人品。


    何景吃飯的時候,眼睛一直沒離開顧寧,可見這個人對自己女兒是真心的,她活了幾十年,又離過婚,這點還是看得很準的,沈闌想,這個孩子對顧寧用情很深呢,光是這點,就能讓她放心。


    吃完了飯,何景主動的跟進了廚房,抓緊機會表現自己,“阿姨,我來洗碗就好。”


    沈闌一怔,“你一個大男人,還是出去吧,而且你是客人,我怎麽能讓你洗碗。”


    “阿姨,讓我來吧。”


    沈闌看著何景,笑著又問,“你會洗碗?”


    “嗯,當然,現在男人也要做家務的。”


    在何景的堅持下,沈闌從廚房退了出去,她走到了顧寧身邊,“寧寧,你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小何做不做家務啊?”


    她想弄清楚,是不是何景因為要在自己麵前表現才會主動洗碗,雖然光是這一點,就已經很難得了。


    “做啊,怎麽呢?”顧寧的視線從電視上移開。


    “那他都做什麽?”


    顧寧想了想,“做飯,打掃,洗衣服。”


    沈闌有些意外,“那你呢?你都做什麽啊?”


    顧寧語氣淡然的回答,“我偶爾打掃洗衣服。”


    沈闌十分意外,“何景都不上班嗎?”


    “上啊,他下班回來才做飯,不耽誤時間,他自己的公司又是老板,提早回來也沒人敢說他。”


    ……


    思索了半響,沈闌放緩了語氣又說,“寧寧,我看何景那孩子挺好的,雖然是現在男女平等,男人也應該分擔家務,但是你也不能什麽都讓他做吧……”


    “我沒時間,我忙著畢業的事情,還有找工作啊,他空閑的時間比較多。”


    “……”


    顧寧看著沈闌一臉的古怪,想了想又說,“其實我也做飯的,不過他說我做的不好吃,所以我就不怎麽做了。”


    沈闌在心裏想,就算是人家喜歡你,也不能這麽欺負別人啊。她現在不擔心何景對顧寧不好了,她甚至覺得何景真的是太隨著顧寧了。


    “我看他挺好的,你們要好好相處。”


    何景從廚房出來,沈闌拉著他和顧寧去外麵散步,迎麵有人打招呼,沈闌都笑著和人介紹何景,“我女兒的男朋友”,然後又是一陣的含蓄,何景全程都是笑容滿麵的,倒是沒有生出一絲的不耐來。


    這關,算是輕輕鬆鬆的過了。


    顧寧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自己母上大人知道何景是孤兒,然後又了解了兩個人的相處的模式,對何景的“憐愛”好像還超過了自己……


    何景在家的這幾天,自己母上大人都是各種的貼心,簡直是拿何景當兒子看。


    沈闌和兩個人商量訂婚的時候,顧寧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何景,你好像沒有和我求婚!”


    何景笑了笑,“是啊,我還沒和你求婚,那你願意嫁給我嗎?”


    “哪兒有你這樣,你這樣太隨便了。”頓了下,顧寧皺了皺眉,“好啊,你是信心滿滿了,連著我媽媽都收買了。”


    “是啊,現在一切都晚了,你不嫁給我,你還能嫁給誰?”


    顧寧轉動著眼珠子,笑著看著何景,“憑什麽要我嫁給你,何景,我現在問你,你願意嫁給我嗎?你放心,我會對你好的。”


    顧寧看著何景,“怎麽,你不願意?”


    何景笑了笑,“當然願意了。”頓了下,他貼近了些,小聲的和顧寧說,“你要今天娶我,我都願意,民政局還沒下班,要麽我們現在就去辦證,今天晚上就洞房,你覺得如何?我也不要你的禮金什麽的了,我是不是很賢惠啊?”


    顧寧咳嗽了聲,哪兒有這麽積極的新娘。


    “我最近比較忙,還是先定婚吧,等都穩定了,再考慮結婚。”


    何景坐在那裏,笑意淡淡的看著顧寧,顧寧的臉慢慢的紅了起來。


    最終兩個人定在了年底在z市訂婚,顧寧和初中班上的人,關係一直淡薄,這麽些年也沒有來往,不過以前相處的,也並不怎麽愉快,所以顧寧並沒有知會他們,隻是通知了高中相熟的同學,還有生意上來往的夥伴。


    她是一直想從簡的,對那些繁文縟節也看得很淡,訂婚就是演一場戲給兩邊的人看。


    但是何景卻定下了最好酒店,還有一係列的服務,想把訂婚宴弄得熱熱鬧鬧的。


    何景笑著說,“我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我們在一起了,我要娶你,當然不能隨隨便便的就娶了,越隆重越好。”


    顧寧想了想,“那好吧。”


    也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起爭執,沒必要。何景這個樣子,透著幾分的孩子氣,那麽向往而堅定的眼神,她實在是生不起氣,熱鬧有熱鬧的好。


    訂婚的這天,顧寧早早的起了床,換衣服化妝,穿了一件紅色的旗袍,曲線玲瓏,她把頭發高高的挽了起來,既高貴又端莊。


    訂婚宴來的人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多,很多人和她打招呼,她都叫不出名字,隻是一味的笑,禮貌的回應,男的俊女的美,也是一對璧人。


    兩個人訂婚的消息,讓曾經初中的同學知道了,一時也激起了千層波浪。大家又拿初中時候,何景曾經轟動一時的表白說事,轉眼十年過去了,誰都沒想到當日的兩個人,會最終的走在了一起。


    當年的同學,也都各自有了工作了,立足於各行各業。聽聞兩個人這麽大場麵的訂婚,也有人酸,畢竟曾經一樣的起點,現在居然會相差這麽大,自然是覺得不平衡。


    初中班上的很多女生,都說是顧寧看重了何景的錢,所以才會湊上去,不然當初何景表白的時候,顧寧為什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還有人說,兩個人不對等,一定走不長,男人一有錢就變壞,像何景這樣的,遲早會弄出一群小三小四來,顧寧不過是看著光輝罷了。


    這麽一想,很多人心裏就好受了很多,顧寧不過是長了一張好看的臉罷了。


    讓他們意見最大的一點是,顧寧沒有邀請初中班上的任何人,那麽隆重的訂婚宴,很多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若是他們去了,自然也可以積累一些人脈。社會是現實的,他們自然是想有這次機會。去了,怎麽也多了和別人吹噓的資本。


    所有的不平的話語,說白了,都是來自心裏的落差。


    這麽一天忙下來,顧寧回到家,脫了高跟鞋,完全不想動了,這時候,沈闌打電話過來了,說是有人送了東西過來,她打開,是一套的首飾,看起來價錢不菲,也被驚到了。


    顧寧從床上坐了起來,想了想問,“送東西的人還說了什麽?”


    “不知道,是個漂亮的姑娘送過來的,說是什麽白先生送給你的,恭賀你訂婚。”


    顧寧掛了電話,準備換衣服出去,她把手伸到後麵,拉鏈剛拉到一半,隻聽見門鎖響了一聲,何景就從外麵走了進來。


    何景到了現在這個地位,沒人敢給他灌酒的,所以他就給沈闌敬酒的時候,喝了三杯,就再沒喝過了。


    他看著此時此刻的顧寧,一半的背□□在外麵,紅色的旗袍承托的皮膚更加的白皙,半遮半掩,十足的風情,比什麽都不穿不知道誘惑多少倍,讓他的呼吸一窒。


    “你怎麽就回來了。”顧寧回過頭問,微微張開嘴,有些意外。


    “嗯,回來看看你。”何景聲音黯啞的答了一句,關上了門。


    顧寧不知道往下拉,還是往上拉。


    顧寧想了想說,“我……要脫衣服。”


    潛台詞,你可以回避一下嗎?


    “……”


    何景上前一步,“我來幫你。”


    抓著拉鏈的手指被掰開。她坐在他腿上,他的呼吸噴薄在她的脖頸間,聲音黯啞的問,“你還記得那天晚上在舞蹈室嗎?我也是這樣,幫你拉拉鏈,當時我怎麽都拉不上,所以,現在你幫我吧。”


    他抓住了她的手,帶向他腰間的皮帶。


    顧寧呼吸一窒,身體一瞬間繃緊,往後退了退,卻讓兩個人更加的貼近了,他的襯衫已經鬆開了,貼著她赤p裸的背部的是他炙熱而又堅硬胸膛。


    他的吻一寸一寸的落在她光潔的脖子上。


    “不要怕,寧寧,我愛你。”


    她覺得實在羞恥,臉全紅完了,半響說,“我還沒有洗澡,我……”


    何景吻了下去,堵住了顧寧的話,攔腰抱起腿上的人,走向隔壁的浴室。


    “我幫你洗。”


    作者有話要說:尺度太大了(⊙_⊙)?沒脖子以下啊大家不要舉報啊


    寫了小劇場╮(╯▽╰)╭看到有個很感人的梗


    大家想看什麽番外快說哦………………有的筒子注意到消失了幾個章節到時候會填在那幾個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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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天晚上,顧寧聽到客廳有動靜,起床打開燈,就看到何景喝得很醉的倒在沙發上。


    她走了過去,“你怎麽現在才回來?”


    何景睜開眼睛,看到頭頂的人笑了笑,一聲一聲叫得此起彼伏,“寧寧,寧寧。”


    突然,他不叫了,認真的問,“你愛不愛我?”


    顧寧皺了皺,“喝得這麽醉還問我愛不愛你?”


    何景固執的問:“寧寧,你愛不愛我。”


    “不愛。”


    何景突然小聲的抽泣了起來,似乎哭得十分傷心,嘴裏喃喃有詞,“寧寧,你不愛我。”


    “……”


    顧寧沒辦法,隻好彎下腰,拍了拍何景的背。


    何景立馬撲倒了顧寧懷裏撒嬌,各種蹭,一直到得到了保證,才又開心的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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