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七日,百事皆宜。


    這樣一個天清氣朗的日子,被惦記了許久的雍國尚王世子雍黎終於和雍國的使節團一起進入京城。京城上下幾乎可以用煥然一新來形容,而主街道上更是聚集了不少的人群來歡迎順帶圍觀這位尚王世子。


    與此同時,林小碗和朱玉菱則被邀請入了宮中,一起參加這次盛宴。林小碗如今隨時白身,周天淵卻是得了今上幾次追封,在這一群的京城貴女之中也算是頗有些家世。


    唯一不同的不過是她身後隻有一個尚在翰林院的義弟撐腰,而今上的重視卻也讓人不敢再輕易刁難她。


    如今坐在一群貴女之中,她目光微微流轉,之間不遠處朱玉茹眉宇之間依然帶著絲絲的憂愁,一旁朱玉菽則在低聲安慰她。仿佛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一般,朱玉菽扭頭看過去,見是她就輕哼了一聲回頭不再理會。


    朱玉茹聞聲抬頭,問道:“怎麽了?”


    “沒事,不過是看到了討厭的人而已。”朱玉菽在齊王府可謂是千嬌百寵,本以為讓林小碗去齊王府做點心是個她麵子,誰知道被林小碗拒絕了不說,尋到宮中竟然還被朱琦給訓斥了一番。這梁子就此結下,這些也都是朱玉茹知道的。甚至派人暗中監視酥記,甚至安排那位劉巧兒進入酥記都是她的計劃。


    連劉巧兒學會兒做蛋糕,都是她找了朱玉芙從朱玉芙家中的廚娘身上學會的。


    然而,這般精巧的安排,竟然一點都沒有奏效,甚至連劉巧兒都沒有能夠進入酥記。


    難道他們就真的不怕劉巧兒再開一家點心鋪子跟他們搶生意嗎?


    朱玉茹很快就注意到了朱玉菽氣惱的原因,這會兒腦子裏麵亂七八糟的轉過這些念頭,最後得出的結論是,他們真的不怕。因為他們背後有朱琦和朱琇撐腰。


    這京城內外,隻怕是再也找不到比她們姐妹兩人更為穩固的後山了。


    難不成,還真的如同父親說說,找上二公主跟酥記唱對台戲?那倒還是有著一拚的可能……想起父親對她這種女兒家的小煩惱都全心全意地幫忙出謀劃策,朱玉茹神色就又黯然下去。


    父親,怎麽就突然病倒了呢?


    雍國尚王世子很快入宮,後宮雖然貴女齊聚,然而卻是無緣得見那位雍國尚王世子雍黎的,不過隨著雍黎的到來,宮宴倒是很快宣布開始,眾人也是觥籌交錯,很快就熱鬧了起來。


    等到酒宴到了後半段,一個宮女路過時不小心撒了些酒水在朱玉茹的身上。她本就心事重重,此時更是惱火。然而,這畢竟是在宮中,縱然是惱火也隻能夠忍了,起身讓宮女想辦法清理裙擺了。


    等出了熱鬧的大殿,朱玉茹這才深深吸了一口氣,跟著宮女去一旁偏殿還未入就聽到裏麵說話聲。


    “……公主過會兒不去看看那尚王世子雍黎究竟是何種人物嗎?”


    “不用,”朱琦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反正他所要迎娶的,也不過是本朝的一位公主罷了。說白了,兩國聯姻而已,沒有什麽好期待的。我若嫁,嫁的也是他的身份,他要娶,定然是會娶一位公主的。”


    朱琦說著發出嘲諷的笑容,“今日在宮中的貴女許多,說不得誰要是入了他的眼,能夠讓他一往情深的話,父皇也就不得不再冊封一位公主了。”


    “大公主,這話可不能亂說。公主可是天之驕女,旁人又怎麽可能隨意冊封呢?說起來,如今諸王家中的長女頂多也就是冊封了一個郡主而已,誰家要真的是出了一個公主的話,那倒也算是光耀門楣了。”


    “誰說不是呢。”朱琦頓了一下,“你說那雍黎在什麽地方?”


    “皇後娘娘安排,再過兩刻鍾,會讓人引了雍世子去清涼殿前麵的小花園中醒酒。”


    “我是懶得去了,”朱琦語氣中帶著不耐煩,“到時候你若是有空,就替我去看一眼,隻要是五官俱全,沒有缺胳膊少腿,醜到不能見人就好。”


    說話間,朱玉茹也到了門口,前麵的宮女輕輕敲門,裏麵說話聲一頓,然後門被打開露出了一個嬌俏的臉,那宮女笑著道:“什麽事兒?”


    “奴婢不小心弄髒了瑞王府朱姑娘的衣衫,這會兒帶她過來……”


    “是玉茹妹妹嗎?”裏麵朱琦的聲音傳來,朱玉茹連忙上前應了一聲,兩個宮女都讓開了地方。“快進來吧,你我身量差不多,既然衣衫髒了,就換上我的好了。”朱琦說著示意進屋的朱玉茹免禮,這會兒挑挑揀揀一番,拿出了一套淺紫色的以上,道:“妹妹穿這個顏色好看。”


    朱玉茹不敢有異議,在幾個宮女的伺候下換好了衣衫,等到被朱琦退到一人高的穿衣鏡前看著裏麵自己的倒影時,忍不住有些意亂神迷。


    她……穿上這樣一套的衣衫,實際上也不比朱琦差。那通身的氣派,配上出色的容貌……


    朱玉茹忍不住看了一眼鏡子中的另外一個影子,隻覺得她比朱琦還要漂亮上三分,怕是此時兩人一起出去,落在她身上的視線也會比朱琦多吧?


    說不得那雍世子也會對她一見傾心。


    想到這裏,她心神一動,連忙低下了頭。


    “這是公主的衣衫,我穿似乎不大妥當……”


    “怕什麽,再過幾日你就滿十五了,到時候父皇定然是要冊封你當郡主的,郡主的衣衫跟公主的比起來也沒有差多少,你就當先習慣習慣好了。”朱琦不在意地笑了笑,“再說了,我這裏衣衫多著呢,好多都沒上身就過季了……”


    朱玉茹被朱琦幾句話給勸住,等到外麵有人叫朱琦時,還在換更適合衣衫發型的她連忙就道:“公主姐姐不必特意等我,不要耽擱了正事才是。”


    “又有什麽正事,不過就是催我去見那位雍世子罷了。”朱琦擺擺手,打發了人道:“我是懶得出去了,你若是梳妝好了就過去吧,免得離開太久被人惦記。”


    朱玉茹見她態度堅決,自然也不好開口再勸。等到收拾停當離開,這才對身邊的宮女道:“我自己過去就好,你且忙去吧。”


    那宮女笑著屈膝行禮離開,等到身邊再無一人時,朱玉茹這才看了看左右,然後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去了。那方向,正是前往清涼殿前的小花園的。


    ……


    而偏殿之中,斜靠在軟榻上的朱琦聽到推門而入的聲音,這才抬了抬眼,笑著問道:“我那玉茹妹妹,如何了?”


    “正如公主所料,玉茹姑娘並未回酒宴之上,而是打發了奴婢之後朝著清涼殿的方向去了。”之前撒了酒水弄髒朱玉茹裙擺的宮女低聲回答,“奴婢趕著回來稟報公主,就讓汐兒遠遠跟著注意情況了。”


    朱琦笑了笑,道:“這可是她自己選的。”


    和親,公主之尊。她緩緩閉上眼睛,她視其為砒霜,也許對於朱玉茹來說,真的是蜜糖也說不定。


    而此時,酒宴之上挨著朱玉菱和朱玉芙同桌的林小碗免不了會注意到朱玉茹已經消失有段時間了。宮中的宮女都是經過訓練的,這種場合雖然會出意外,但是這麽巧就打濕了朱玉茹的衣衫,不得不讓她懷疑這真的是巧合嗎?


    更何況,朱玉茹這般一去不複返,大約已經有兩刻鍾了吧?就算是換一身衣衫也足足夠了。她此時目光微微流轉,轉眼也就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鍵。


    想來這也就是帝後兩人為了愛女所折騰出來的手段了。


    讓朱玉茹見雍世子,利用先入為主的想法,隻要朱玉茹再爭氣一點,想來問題就不大了。又或者,若是雍世子足夠的心誌堅定的話,再用上一些小手段,也就能夠解決問題了。


    例如,生米煮成熟飯?


    她低頭掩飾了唇角的笑意,這會兒聽到朱玉芙讓朱玉菱沒事去王府多走動走動,薛姨娘也想念她之類的話,不得不承認,如今朱玉菱就算是沒有那縣主又或者是郡主之尊,隻憑著跟兩位公主的交情,怕是也要讓周王府低頭了。


    而朱玉菱呢?


    林小碗看著她唇角噙著笑意,柔聲細語回複朱玉芙的話,不得不說,這姑娘長進不少,卻絕對不會心軟。


    當年周王府加到她身上的那些恥辱和背叛,她都還記得,一點都不會忘記呢。


    朱玉茹是又過了兩刻鍾才回來的,這時候宮宴已經到了結束的尾聲。林小碗注意到此女回來時穿著一身公主的衣衫,臉色紅潤,一雙眼睛幾乎要滴出水一般,就知道怕是她對那位雍世子動了心了。


    看起來一切都頗為順利。林小碗想著,隨口應酬朱玉芙的話。隻是不知道,那位雍世子對朱玉茹又是什麽想法。


    宮宴結束,立刻就有宮女過來請林小碗和朱玉菱兩人去大公主宮中說話,朱玉芙想要跟隨,然而朱玉菱卻直接道:“母親似乎還在等著四妹妹呢,我此去也是跟公主說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怕是四妹妹在旁聽著也是無聊,就不帶你了。”


    說著不給朱玉芙說話的機會,拉著林小碗就走了。


    朱玉芙站在後麵,看著兩人遠去,最後恨恨一跺腳轉身回去找周王妃告狀了。


    等林小碗和朱玉菱到朱琦宮中時,她這邊正開心地拉著朱琇說話,見兩個人進去就連忙示意不用多禮,讓宮女搬了凳子過去一起坐,說起今日酒宴上的事情。


    林小碗倒是知道她的心思,陪著說笑了會兒,轉而就把話題引到了瑞王府。


    “今日似乎並未見到瑞王妃,隻有瑞王府上的朱玉茹姑娘一人來了?”朱玉菱轉而就也想起了這些細節,朱琦聞言歎息,“瑞王叔急病,之前已經被送到了京外莊子上修養,如今瑞王嬸母惦記他的病情無心出門應酬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不止呢,我回宮的孫禦醫身邊的小太監說,府裏的大公子和二公子也都病了……”朱琇在一旁插嘴,“他還說病症與瑞王叔並不相似,卻也來勢洶洶,如今瑞王嬸母怕是在家中照顧兩位弟弟呢。”


    瑞王年輕,膝下隻有一女兩子。如今朱玉茹定了要遠嫁雍國和親,瑞王和兩個兒子都“急症病倒”,這瑞王府怕是在一兩年之內就要煙消雲散了呢。


    瑞王就算是集結了再多的勢力又如何?生老病死,待到他人都不在了,又後繼無人之時,那些人怕就是樹倒猢猻散,再也掀不起一絲的風浪了。


    林小碗離宮的路上細細想了,這才真正佩服起朱澈的手段。比起關押瑞王,然後過堂審問,再定罪處斬這樣繁複而又容易被人上書求情,製造意外的正當過程比起來,這樣的釜底抽薪才真的是好辦法。


    說關押瑞王,瑞王得了急症,兩個兒子都病了,萬一是傳染病怎麽辦?不放在京外養著,難不成要讓全京城上下的人都染上惡疾?你不怕死,多的是人怕死?


    說囚禁瑞王?開什麽玩笑,沒見朕的禦醫院都空了一半派去給瑞王治病了嗎?


    最後,瑞王病死了,隻能說明他這病無藥可醫。瑞王一個正值壯年的成年人都抗不過去,他的兩個兒子那麽小就怎麽能夠扛過去呢?沒死那是命大,死了也是正常的。


    再說了,瑞王不是還有一個女兒,朕都加封她為公主了,還把朕千挑萬選的準女婿都給了她,你們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這帝王手段,真的是讓人不得不歎服啊。


    不是說朱澈身為九五之尊用不了雷霆手段,然而這樣卻是反彈最小,對朝中上下影響最小的手段之一。一切似乎都是在平靜無波的情況下進行的,不動搖國之根本,不讓周邊虎視眈眈的國家聞風而動,這才是他真正高明之處。


    林小碗把這分析說給左容聽,其中的吐槽更是讓左容笑了幾次,最後他才點頭道:“你說的沒錯,皇上怕是就是這樣想的。”


    這才沒動周王府,這才用了這樣的手段對付瑞王府。


    皇上沒有一時意氣之爭,這才是真正的明君所為。


    之後幾日,菜市場口,宋黎親眼看著馮賢成和馬城被送上了斷頭台,一刀斃命,這才跟他們做了九泉之下的同路人。林小碗那一日沒有出門,林梧卻是帶著林童一起看了那日行刑的。


    自那之後天氣越來越冷,轉眼就到了林童的生辰。


    林童生辰這日林梧沐休,而左容和衛霖、梁武三人也早早的就請假回來,這一日對他們來說也算得上是合家歡樂的日子,林小碗午後就關了店鋪放小翠等人回去休息,這會兒人到齊了就一群人就在店中擀麵條,洗菜切菜。


    而應小壽星林童的要求,林小碗這邊還給她做了一個蛋糕,沒有奶油就塗滿了果醬。至於麵條,更是做的有名的一根麵,寓意福壽綿延。林小碗他們姐弟三人自小就算是過著四處漂泊的日子,這一年略微穩定了些,給林童過生日也就柔和了古今中外的各種特色,長壽麵和生日蛋糕一起上,樂得林童幾乎找不著北,拉著誰都能說上一大通的話。


    而壓在林小碗三人身上的家仇如今被放下,林童此次雖然不是十二或者是十五的大生日,卻也借此機會過得熱鬧非凡。晚飯吃得早,等到幾人玩了一群回來,林童就又叫著餓了想吃餃子。


    幾人也沒有就此散了,反而是跑去廚房做了幾種不同的餃子餡,由著衛霖、梁武和左容、林梧四人笨手笨腳地包餃子,這會兒林小碗先下了一鍋酒釀元宵,一會兒一人一碗先是暖了身子,這才又下餃子,端上炒菜,配著燙好的酒又是熱鬧了一番。


    林梧的屋子還留著,這一天鬧得晚,同樣是衛霖和梁武兩人送他回房。唯一不同的就是,左容再沒有帶著額頭上的唇印回去。


    第二日一早,林小碗這邊還未睡醒就聽到了外麵急促的拍門聲。


    她掙紮著起身,把店門開了一條縫,看著外麵陌生的人問道:“幹什麽?”


    “這裏可是林小碗,林姑娘的住處?”來者低頭看了一下手中的字條,這才抬頭問道。林小碗一愣,半響才道:“你稍微等下。”說著她重新關上門,回頭洗漱了一番,連帶著被驚醒的林梧和林童,這才開了店門。


    如此外麵也才微微亮,屋中點著燭台。林小碗讓了人進來,那人進來定睛一看,就對著林小碗跪了下去。


    “姑娘,真的是姑娘!”他說著痛哭流涕,林小碗半響都沒有反應過來,倒是林梧反應迅速見來人動作不對就連忙攔在了林小碗身前,這會兒見那人這般反應也是愣住了。


    這……是怎麽回事,演得又是哪出戲?


    林小碗微微後退從林梧身後露出麵,看著幾乎是跪坐在地麵上痛哭的人,半響後才開口問道:“你究竟是誰?”


    聽到林小碗問話那人又嗚咽了幾聲這才擦了滿臉的淚痕,抬頭道:“姑娘,老奴是周三,當年是周將軍身邊的親衛。”


    周天淵身邊的親衛,林小碗愣怔了一下,半響才道:“你先起來吧,有話慢慢說。”她說著看了一眼一旁的林童,示意她去隔壁尋人,這才道:“你這是……從何處來京城的?”


    這人一看就是風塵仆仆,林小碗雖然被他的突然出現驚到了,然而也沒有忽略該注意的細節。把此人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隻看他臉上淚水劃過之後露出了黝黑的皮膚,再加上他腳底磨得幾乎要透的鞋底就知道這人絕對不是假扮成這個樣子的。


    “你先喝些水吧。”留了林梧在大堂,林小碗這會兒拎了茶水過來,倒了水遞過去,這才道:“我之前病過一場,很多事情已經不記得了。你說你叫周三?”她略微遲疑了一下,然後搖頭,“我已經全然沒有印象了。”


    周三謝了林小碗,這才一口氣把茶水喝下。此時聽到她問話連忙放下茶杯道:“老奴當年追隨將軍左右,隻見過姑娘幾次。然而姑娘眉宇之間與將軍和夫人頗為相似,之前老奴又一路聽聞了有關姑娘的事情,這才能夠一眼認出姑娘的。”


    他一口氣說了不少,加上情緒激動,倒是有些混亂。而此時,林童就領著左容從後院過來。


    腳步聲打斷了周三的話,他抬頭看過來,見林童從後院又領了一個男人過來,這會兒神色一愣,半響才道:“這位不知道是……”


    “這是我未婚夫左容。”林小碗大大方方地承認了,給左容介紹了一下周三的身份。左容過去坐下,道:“我就住在隔壁,之前小童過去叫我,匆忙之間就從後麵進來了。”算是在周三的逼視之下解釋了一下自己從後麵出現的原因。


    周三卻是盯著左容片刻,突然問道:“你父親是不是叫做左宸?”


    左容一愣,半響才點頭道:“正是,周前輩認得家父?”


    “怎麽不認得。當時周左兩家是鄰居,你父親雖然沒有步入仕途,卻與周將軍是莫逆之交,你小時候還曾在說笑間說等到夫人添了女兒之後兩家做兒女親家呢。”周三這會兒卻是感慨了一番,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沒有想到這麽多年過去,兜兜轉轉你們竟然又遇上了。想來將軍在九泉之下也該安心了。”


    “可是……”林小碗想起她隨身帶著的玉竹吊墜,半響才道:“我後來不是另外定了人家嗎?”


    “姑娘是說梁家?”周三立刻就明白過來,然後笑著道:“姑娘與左公子年歲相差頗多,後來這門婚事就沒有再提了。隻是如今梁家也敗落了,唯一的公子似乎身在錦衣衛……”


    說起過往的事情,周三立刻就掌握了話語權。一旁的林梧見左容和林小碗兩人似乎被這人帶偏,不記得先確定麵前此人的身份不由微微皺起了眉頭。他正想出言提醒,卻被一旁的林童給偷偷拉了一下袖子,低聲道:“哥哥,咱們去準備早飯吧。”


    雖然想睡個懶覺,不過既然都起了,一時半會兒這事兒怕是也解決不了,倒是不如準備好早飯的好。


    林梧被林童拉到了廚房,這會兒見著林童往鍋裏加了不少的熱水,才忍不住道:“就我們幾個人,這早飯也準備的太多了吧?”


    “不多,我去尋左先生的事後,左先生就讓梁大哥去了錦衣衛找鄭大人他們,而衛大哥去請了劉大夫。”林童說,“等會兒店裏人就多起來了,還是多做些才好。”


    原來左容早就有準備……


    林梧想了下,露出苦笑。他還是比不過左容,而林小碗順著話往下說不是沒有意識到他所意識到的問題,而是她信任左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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