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在凱倫的呆滯凝視下,天花板上又是一滴鮮紅的鮮血從天花板滴在了她的臉上。


    “啊——!安迪——”


    她瞬間從床上彈了起來,不顧形象地大喊了起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天花板怎麽會滴下血來?!


    可扭頭一看,本來坐她旁邊的安迪已不知去向,這個房間隻有她一個人。


    怎麽會!她扭頭四處張望著,安迪怎麽可能會突然消失?


    “安迪?安迪,你在哪?不要鬧了,這不好玩!”


    凱倫臉色發白,眉頭緊緊皺起,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她心中越發不安。


    太安靜了,她甚至聽不到門外娃娃裁縫鋪中孩童嬉鬧的聲音。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凱倫大步一跨,就是跑到了門邊,握住門把手想要逃離這個房間。


    可是她竟然完全扭動不了門把手,她被困住了!


    凱倫額頭滲出冷汗,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也無法扳動,完了,她真的出不去了。


    啪!


    一個東西碰在了她握住門把手的手上。


    徹骨的冰涼傳遍全身。


    她低頭一看,門上伸出來一隻慘白的大手,搭在了自己手上。


    “啊——”


    心中一個激靈,凱倫連忙甩開,後退數步,驚恐地看著房門。


    房門上的慘白的大手緩緩收回,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


    她喘著粗氣,驚疑不定。


    啪嗒——


    液體滴在了她的頭上。


    凱倫渾身顫抖地扭過頭去,一個滿麵鮮血的高大男人正站在她的身後,手上的水果刀直接向自己捅來。


    “不——!!!”


    ......


    “凱倫!凱倫!醒醒!”安迪看著躺在床上渾身顫抖,爆發出驚聲嚎叫的凱倫,一時之間慌了神,不知所措。


    剛才話說到一半,凱倫就閉上了眼睛,他還以為是睡著了。


    沒想到她跟發了羊癲瘋一樣,在床上不斷顫抖,嘴裏還說著胡話,驚恐地大喊了起來。


    這時候安迪哪還不知道,應該是自己的靈覺10%發揮的效果,才讓她變成了這樣,可他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啊,如果凱倫真的因此出了什麽事的話,他永遠也原諒不了自己。


    凱倫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安迪一臉著急地看著自己,門外是娃娃裁縫鋪孩子們嬉鬧聲,沒了,那個血臉男人消失了。


    她一把抱住安迪,失聲痛哭。


    “好啦好啦,沒事了沒事了......”感受著懷裏的女孩仍舊在微微顫抖的身體,他一時間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罪惡感蒙上自己的心頭,沒想到,這個靈覺隻有10%就能有這麽大的作用,他拍著凱倫的背,愧疚地安慰著。


    “嗚嗚嗚,你你你,房間裏有東西。”她吸著鼻子,一陣抽泣。


    安迪眼中閃過精光:“什麽東西?”


    “一個臉上滴血的男人,還拿著一把刀......他要殺我!”


    臉上滴血的男人,加上刀,他可以確定凱倫看到的和自己昨晚看到的是一個東西,詭異的血臉男人,所謂的靈覺就是這種東西?


    類似幻覺,幻境之類的?


    是不是太過隨便了?自己從洋娃娃安娜身上獲得的能力就是用這個血臉男人嚇人?安迪思考著。


    “是夢啦,噩夢,你剛才睡著了。”他無奈地安慰著,不能讓凱倫接觸詭異,這種世界觀的衝擊會讓這個小女孩崩潰的。


    “真的嗎?”她放開安迪,眼睛紅紅的看著他。


    他一臉篤定地說:“肯定是真的啊。”


    “嗷......”凱倫低頭看了看,發現自己橫跨在安迪的腿上,這小屁孩還抱著自己,霎時紅了臉,從他的身上彈了起來。


    這算什麽事嘛?


    “我走了!”她嘴裏含糊一聲,快速跑出了安迪的房間。


    安迪看著少女慌亂的身影,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才對這種剛發育的女生沒興趣呢,想什麽呢,思想真不健康。


    凱倫走後,他也走出了房間,想清楚了,他必須要給希金斯家打個電話,跟希金斯夫人說明情況,洋娃娃安娜絕對不能還給碧碧,那是會出事的!


    電話在夏貝的房間裏,他和夏貝說了一聲後就進了房間。


    夏貝的房間沒有很多東西,很簡約,也很幹淨,不像個老年人的房間。


    這個世界的電話還是屬於老式的轉盤電話,安迪拿著紙條,一個個數字按照著撥了過去。


    嘟——嘟——


    “喂?”電話那端傳來了希金斯夫人的聲音。


    “你好希金斯夫人,我是碧碧的同學,我叫安迪,昨天我們見過麵的,碧碧委托我給她修洋娃娃,您還記得我嗎?”


    “哦,是安迪呀,有什麽事嗎?”


    “就是,嗯......這個洋娃娃,她......”安迪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該怎麽和希金斯夫人說這件事。


    總不可能直接說這個洋娃娃安娜是詭異吧,他怕被別人當成神經病。


    “啊?”希金斯夫人的聲音似乎出現了不一般的波動,他感覺靈敏,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她是不是知道些什麽?安迪在心裏猜測著。


    “我這麽說吧,洋娃娃安娜很危險,恐怕我不能將她還給碧碧了。”


    可聽了他的話,電話那端的呼吸聲明顯加重。


    “不,不,一個洋娃娃有什麽危險的?我看是你想多了。”


    安迪神情嚴肅,這希金斯夫人絕對是知道些什麽,“聽您的語氣,看來您是知道的,我不能將這麽一個危險的洋娃娃還給碧碧,您作為母親不可能不在乎女兒的安全吧。”


    希金斯夫人想被踩到尾巴的貓,頓時態度就變了:“不必說了,我不相信一個洋娃娃會有什麽危險的,我會過去把洋娃娃拿回來的。”


    嘟——嘟——


    沒等安迪再說話,對麵就掛斷了電話,半點機會也不給他。


    他緊緊皺起了眉頭,將電話放了回去,他想不通一個母親明知道洋娃娃有詭異,還讓自己的女兒當玩具玩,這到底是什麽原因?難道洋娃娃安娜在家就沒有別的反常嗎?


    一經過他的手,詭異就蘇醒了?


    安迪一臉無奈地走出了房間,這洋娃娃安娜是對方的,他沒有理由,也沒有資格不讓對方拿回去,縱使他說的再這麽嚴重,隻要對方把他當成神經病,那也無濟於事。


    “怎麽?對方不相信?”夏貝看著表情不對的安迪,猜到了這通電話的結果。


    “她要把洋娃娃拿回去,怎麽辦爺爺?會出人命的。”


    “那也是活該。”夏貝撇了撇嘴,臉色平淡。


    “那可是我同學,我不能明知道有危險,還放任不管。”


    “那你能怎麽辦?先不說你還沒成為靈媒,現在的你也還是個小孩子而已,有什麽資格跟邪靈鬥?”


    安迪心裏也明白,自己現在還太弱了,外掛也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實質性的幫助,如果再發生昨晚的情況,他也隻能飲恨。


    但能力和意願是兩碼事。


    “如果碧碧死了,這輩子我心裏都會過不去的,我必須阻止悲劇的發生......”他低聲喃喃對自己說。


    半個小時後,希金斯夫人的車就停在了娃娃裁縫鋪的外麵。


    希金斯夫人一臉冷淡地推開了娃娃裁縫鋪的門,看來安迪的一番話讓她很不高興,已經迫不及待要拿回洋娃娃安娜。


    說洋娃娃安娜很危險,她是不可能相信這種話的,要知道這個娃娃可是她......


    “安迪!沒想到你家這麽熱鬧呢!”跟在希金斯夫人後麵的,是梳著金發雙馬尾的碧碧,一進到娃娃裁縫鋪就看見了很多孩子們在玩耍著玩具,十分興奮地跑到了安迪的旁邊。


    “是啊。”他看見了表情難看的希金斯夫人,苦笑地說。


    “我媽媽說安娜已經被修好了,對嘛?”


    “嗯......”安迪從身後將洋娃娃安娜抱在手上,不知道該如何說,u看書 wuukansh 他現在心裏十分矛盾。


    “修好了就還給我們吧。”希金斯夫人一把奪過了娃娃,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扭頭將一張鈔票拍在了櫃台上,轉身就出了娃娃裁縫鋪。


    她不願意再聽安迪那些在她聽來聳人聽聞的話。


    “對不起哦,媽媽不知道怎麽回事,心情不太好。”碧碧替希金斯夫人道著歉。


    “沒關係沒關係,碧碧,在家要小心一點哦。”他知道這件事已經挽回不了了,也隻能做最後的補救。


    “嗯?”碧碧聽不懂他是什麽意思,歪著頭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安迪,你要不要去我家玩呀。”


    去碧碧家?安迪眼睛一亮,這倒是一個好方法,或許如果他去了,就能避免悲劇的發生,可這又何嚐不是把自己給搭進去呢?昨晚,他可是差點被殺了。


    他向櫃台後麵的夏貝拋去了詢問的眼神。


    這種送死的行為他還是要問問自己生理上的親人,就算安迪想去,夏貝不同意那也沒辦法,應該沒有人會讓自己的孫兒公然送死吧,除非不是親的。


    然而,意料之外的,夏貝無所謂地說了句:“想去就去唄。”


    他瞬間淚眼婆娑,難不成,他真不是親的?


    “給,把這個帶上!”夏貝拋過來一個東西。


    安迪接過來一看,是一個穿著藍色牛仔背帶褲,花色毛衣的娃娃。


    是自己的那個蠢娃娃!


    昨晚在自己被窩裏動起來的那個娃娃啊!


    他剛想開口說點什麽,就發現蠢娃娃的周身浮現出一些歪歪扭扭的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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