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班日,同樣,這也是爆炸案之後,薄懷“迫於壓力”離開大陸兼辭去總裁一職,導致非天易主之後的第一次股東大會召開之日。


    非天大樓已經被炸毀,而非天還剩下的精英們,則是被手機通知,來到h市最大的一處五星級酒店的會議室裏集合。這是在非天爆炸案之後,他們首次得到有關善後和後續處理的消息,也是在非天股價連日暴跌之後,人心浮動之際,穩定內部緊張情緒的一記強心針。哪怕是股價跌停,哪怕是薄懷和整個團隊撤資撒手,但爛船還有三根釘呢,非天留下的家業依舊龐大,生下來的非薄懷嫡係的人員不少,這些人聚在一個會議室裏交頭接耳,沒一個人說的出非常準確的消息---全都是“可能”,“聽說”,這也導致了整個會議室裏彌漫著一種緊張的氣氛。


    誰知道新老板會不會有了縮減人工而大肆裁員?


    誰知道新老板會不會大大改變既有的政策和方針?


    他們原本的職位,會不會有變動?


    甚至,有些人手裏是有持股的,是要現在割肉,還是繼續持有,這都是一個在今日會議之後,他們就希望能得出結論的問題。


    這些人聚在一起的時候,竊竊私語不絕。


    “新任總裁是什麽人,你們有聽說麽?”


    “隻聽說是大陸人,”有個消息靈通的股東這麽說道,“公司上次爆炸案之後,警方不是一直在調查麽,這兩天你們沒見調查員撤了?”可見,老板背後有人呐。


    非天大樓雖然是被炸毀了,但那塊地皮還在,地段很不錯,要是能重建,或者是賣掉,都是一筆很大的流動資金。而警察多忙活一天,非天的損失就多一點。


    調查員早一天撤,就能早一天盤活資金。


    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警察那邊未必是得到了多少結論,如今會撤,隻說明了一件事---上頭有人發了話了。


    “難道是新老板……”


    “嗯。”那人點了點頭,“舊東家可沒那麽深的政府根基。”薄懷是英國籍,享受了一部分的國際友人待遇的同時,卻也沒法完全融入。畢竟,是一個講究資曆,人脈以及關係的社會,向來如此。


    “上頭有人啊,”忍不住感慨了一句,“這麽說起來,新老板可能是x二代?”


    “這就不知道了。”


    “嗨,管他新老板是什麽人呢,我隻要我這個位置不動,就心滿意足啦。”


    這夥在社會上也是人五人六的社會精英,八卦閑磕牙起來,實際上也跟三姑六婆差不多。隻要是人,是社會化生物,似乎都喜歡聊八卦來滿足寂寞的耳朵。他們這會兒正等得百無聊賴,眼看著時鍾差兩分鍾走向約定好的八點,而座位基本上已經是滿滿當當,隻除了嘴上首,這會兒忽然聽見門外走廊上,傳來一陣高跟鞋的清脆聲響。


    並不隻是一雙高跟鞋的聲音,至少有五六個穿著高跟鞋的女子一起走動,才會在大理石地板上敲擊出如此整齊一致的響動。


    一群人一凜,立馬整領帶的整領帶,藏茶水的藏茶水,理衣服的理衣服,反正隻片刻,一個個立馬都精神百倍,打足了二十萬分的精神。


    一道道眼光定在會議室的門上,萬眾矚目之中,門這時候被輕輕推開,人群裏,有些認得那個打頭女子的股東張大了嘴,低呼出聲:“慕總監!”


    她怎麽會在這兒?


    走進來的一群人,打頭的正是慕初晴,她後頭隻落後一步,肅著冷臉跟著她的是陳蓓,再後頭,是慕初晴親自點的,要為這次會議做記錄的,她曾經親手幫過一把,和她在“電梯驚魂”事件當j□j過患難的虞漾。


    這一行人衣冠楚楚又帶著各種辦公器具走進來,後頭的三男二女迅速散開---這五人實際上都是龍族的仆役,以前和陳蓓相熟,這會兒得王恕同意,便借了過來鎮場子,最後一個仆役手裏,還推著一輛嬰兒車,車子裏頭白白胖胖的小娃娃正吸著手指睜著一雙眼睛,好奇的望著一眾人。


    這孩子的眼睛格外明亮又清澈,就像是成年人一樣閃著睿智的光,底下有人偶爾和他對望一下,竟倏然覺得這孩子的眼睛裏像是藏著什麽尖銳的東西,就等著紮人---那感覺竟弄的怪瘮人的,這會兒,當真是沒人敢跟他多對會眼。


    小嬰兒跟一眾西裝革履的“精英”,實際上是極為不協調的一幕,但不知為什麽,卻竟沒人敢提一句反對,那孩子被推著放在了慕初晴身邊躺著,安安靜靜的看著。


    其他仆役們這會兒已經開始有條不紊的擺放筆記本電腦和準備ppt,節奏如同行雲流水一樣的俱有一種格外齊整的韻律,慕初晴在上首靜靜看著,這畫麵立時就構成了一種非常俱有壓力的氣場,會議室裏,幾乎是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慕初晴看著幻燈片什麽的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上前一步就站上了台子,清了清嗓子,她聲音不高,眼眸明亮有神:“這裏有一小半人認識我,另外一大半人不認識我。不管認識我還是不認識我,今兒個我再自我介紹一下,我姓慕。各位以後可以喊我慕董。”


    一片“嗡嗡”一下子響了起來--她這一句話已經把她的身份點的非常明白了。


    在座的都是人精,這一個“慕董”,便說明了她如今的身份,不再是曾經總攬財務,但並不太服眾的財務總監,而是目前非天的最大持股人---這個董事的身份,跟x總是完全不一樣的。


    但也有些人曾經知道慕初晴的底細---說白了,她不過是個名校畢業,文憑好看,履曆ok過得去,給薄懷請來擺在那兒做門麵的財務總監罷了。何況,她在這兒也隻幹了幾個月就辭職了,她家裏,似乎並沒有如今傳聞中,最大boss那麽深厚的家底。


    可是今日,她的排場和氣度,卻竟像是脫胎換骨!


    事有反常必為妖,在座的都是人精,當下隻是輕微騷動,卻沒人開口說話。


    慕初晴眼眸掃了一掃,見四座俱寂,大家都在豎著耳朵聽她的說話,便微微一笑:“薄懷如今回了英國,非天股價暴跌,這些,我和在座的各位都一樣清楚。非天多事之秋,股東大會我已經召集開會了,但要一個多月之後才能舉行,今兒個請各位來,是就非天目前的情況,和各位做一個通報。”


    是通報,而不是商量。


    這個年輕的女子,雖然語音帶著一種吳儂軟語的淡甜,但話語裏的味道,卻是鏗鏘有力,和她當年還做財務時候八麵玲瓏的客套完全不同了。


    有接觸過慕初晴的人,竟像是從她的語音裏聽出了一種呼之欲出的殺氣。


    “非天現在的情況有多糟糕,想必大家都是清楚的。”ppt隨著她的話語開始一張一張的播放,非天大樓的廢墟,舊市街亂七八糟的現場,還有一瀉千裏的股價圖。


    這些,在座的人都再清楚不過,隻是慕初晴把這一切都擺在他們麵前的時候,大家卻都覺得---實在有些叫人覺得殘酷。


    “想必在座的各位,有不少人肯定是想過,要把你們手裏的持股給賣掉的,如果有人想賣的話,”慕初晴給旁邊站著的仆役打了個眼色,隻聽“啪嚓”一聲,那些人原本拎著放在牆角的箱子被他們拎過來扔在了桌子上,一打開,紙幣的光,照的有些心神不定的人亂了呼吸---全都是五百麵額的歐元,一張就是五千人民幣,這一箱一箱的全是歐元,這得有多少錢?


    “在座的想賣股票的,我今天就可以全收下來,按照爆炸之前的價位,”慕初晴淡淡的說道,“有人要賣麽?”


    滿場俱靜。爆炸之前跌停之前的價位?這女人是發了橫財了吧?不拿錢當錢?


    但沒有人動。


    還是那句話,事有反常必為妖。這女人既然敢開這個口,錢也丟在了桌上,不如聽聽,她到底要說什麽?


    “沒人賣?”瞧著底下沒人動,慕初晴挑了挑眉,示意ppt翻到後一頁---再往後一翻,立時出現的,就是那張王恕帶給她的,關於文物開發的文件,以及舊市街真正的地宮入口。


    底下人一看就明白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了。


    她連這個都拿得出來,這下還能有人懷疑她“上頭有人”麽?


    慕初晴點了點頭:“現在沒人賣,這樣吧,你們聽完我的開發計劃,若是有人願意賣給我股票的,我也照樣收。”


    整一個開發計劃,是龍族那邊的團隊費了好幾天的心血才敲定下來的。自然是做的盡善盡美,整個大餅畫的非常圓。


    慕初晴已經為了今天的這場秀演練過了好幾次,她不出意外的,在底下人的臉上,看見了一種混合了信任和貪婪的神色。


    沒有什麽比利益更讓商人眼熱的,沒有什麽,比赤.裸裸的利益更讓人容易盲從的。


    眼看著大跌了股價,卻似乎還能在未來撈到好大的利益,有什麽比這個跟合算的投資?持股,當然繼續持股!


    在一片陡然粗重了的呼吸聲裏,卻忽然響起了一個有點不和諧的,唱反調的聲音:“美好藍圖人人會做,大餅人人會畫,但以慕總的履曆,又以什麽來保證你的藍圖能得以順利實施呢?要知道,慕總回國以前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留學生,非天又不是家族企業,也不是一言堂。我這麽說,勿謂言之不預,若是未來的收益沒有這麽多,甚至國家政策一變,不管出土了什麽都要上交,到時候賠的血本無歸,慕總能擔得起這個責任麽?”


    說話的是在非天裏很有年資的一個中年男子,他素來沉穩,這會兒說的話雖然是唱反調,又是潑冷水,但卻有不少人在暗暗點頭---說出了他們的心聲啊。


    俗話說得好,嘴上無毛辦事不牢,這年輕小姑娘,瞧著都不到三十歲了,做財務總監就已經夠離譜的了,這會兒還要掌管整個企業的大局,做龍頭老大,這可實在讓人難以放心啊。


    賺了還好,賠了,她要是也拍拍屁股走人,那他們可怎麽辦呢?


    慕初晴微微一笑---這個問題,的確在她的意料之中,她笑了笑,話鋒忽然一轉,轉到了某個比較私人的問題上:“我結婚了這件事,大概很多人都不知道吧?”


    這跟我們問的問題有什麽關係?


    一堆人麵麵相覷。


    “我的丈夫,叫做王恂,而他的英文名字叫做alexander,所以連起來,在allstreet(華爾街),很多人稱呼他為alexanderang。我的確隻是無名小卒,但他的名字,熟悉金融的人,可能都聽過吧?”慕初晴拋出了最後一個重磅炸彈。


    兒童車裏的娃娃這時候愁眉苦臉的開始吮手指:麻麻居然又開始喊那個人了,吐豔。陰魂不散的壞蛋。


    “alexander!”底下有個一樣是名校畢業在華爾街實習過的男人驚呼出聲,“難道說,整個投資計劃都是他……”


    慕初晴含笑點了點頭---其實是我做的啦,不過我才不會告訴你們真相呢,她指了指後麵那一排嚴肅的男女:“這幾個人,都是他手下的團隊。”這句話倒真不是假話來著。


    “哦哦哦……”底下一片開始科普的聲音,慕初晴瞧著他們竊竊私語一片淩亂,便把自己和王恂的結婚證給拿出來秀了一下,臉上也顯出了幾分甜蜜的意味:“有他負責整個投資計劃,以他的過往曆史,你們應該能放心了吧?”


    底下已經有王恂的腦殘粉開始高喊了---誰叫這家夥是華爾街有名的華裔金手指呢:“放心,當然放心,慕董你現在就是提高十倍,我們也不賣了!”


    ……王恂,你看見沒有,你的腦殘粉好給力啊。


    姐熬夜做了這麽多天的詳細計劃,還不如一張結婚證好用。


    太虐了。


    混蛋貔貅,你現在又在哪裏呢?你知道,我在想你了麽?166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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