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車上,元娘問梁子家中的情況。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張四娘在一旁聽著,漸漸發現驢車走的方向不對,“大山哥,你這是把驢車往哪兒趕呢?”


    大山扭過頭,動了動嘴角,欲言又止,又看了眼梁子。


    “咋,你們倆個搞什麽鬼呢?”張四娘眼尖地看到兩人之間的互動。


    梁子遲疑了一刻,“四娘,你娘病了。去你家借驢車的時候,姑夫正在你家給你娘瞧病,缺了一味藥材。”


    看這驢車的方向確實是往馬郎中的醫館方向去。


    “娘咋病了?受了風寒,還是出了……別的什麽事?”張四娘微皺了眉頭。


    梁子的眼睛飛快地瞧了元娘一眼,立刻又垂下眼眸,一聲不吭。


    元娘暗自一驚,如果是簡單的頭痛腦熱的,梁子絕不會閉嘴不說。


    一定是出了什麽事?而且是難以啟齒之事。


    這時,正在趕驢車的大山重重地歎了口氣,“四娘,等會兒取了藥,就直接回家去。到時,你就知道了。這事兒,咱們都不好插言說的。”


    看起來,這問也是白問的。兩人都不打算說這件事。


    驢車很快就到了醫館門口,梁子下了馬車去醫館,張四娘也跟著跳下了驢車,跟了進去。


    梁子報了藥名兒,藥童抓了藥裝好。那邊張四娘直奔了正在喝茶水的馬郎中過去,“馬郎中,方才那藥童抓的藥是治什麽病的?”


    馬郎中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瞧著你神清氣爽的,也不似有鬱結之症。那藥是平肝理氣的。”


    難道,宋氏的病是被氣出來的?


    張四娘點頭,轉身就要告辭,被馬郎中叫住,“劉成是你們村裏的吧?你回去幫我帶個話兒,我這醫館有一些藥材要降了本錢賣給他。他要是想要藥材的話,就盡快過來一趟。”


    四娘笑道:“還有這好事兒?行。我這趟回去就給把話代給他。”


    “嗯,還有些藥碾子,藥刀子,他願意要的話,我也給他留著。”


    “怎麽?您老這是不打算開醫館了?”


    馬郎中淡淡歎了口氣。“老夫年事已高。打算告老還鄉。過幾年清靜日子。”


    張四娘心中一動,“那將您這醫館兌買下來,要多少銀子?”


    馬郎中撚了撚花白的胡須。“白銀三百兩。一文錢都不能少,回春堂是老字號了,這醫館裏的東西老夫一件也不拿都留下來。如果想兌下的話,此人必須是行醫的,且醫術得了。否則,我可不想有人毀了這回春堂的招牌。那還不如關了這醫館幹淨。”


    張四娘點頭,“那是自然,這事兒我先幫您老打聽著。九天後,又逢大集。到時,不管事成與不成的,我都讓人給您送個信兒。到時,也別耽誤你的事兒。”


    馬郎中仰頭一笑,“你這丫頭倒是機靈。那老夫就等上你的九天。”


    張四娘淡笑離去,內心思緒翻湧。個中滋味又有幾人知。


    驢車一過吊水橋,就見少有人見的村道上,三三兩兩地村民,遠遠地站著,竊竊私語。


    張四娘一下子就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尋常。


    元娘聽聞宋氏病了。原打算跟過來看看,被梁子勸住,說家裏人都等著她,拉著她走了。


    四娘在家門口跳下驢車,大山趕著驢車進院兒的功夫,她四下裏瞧了一圈,目光所及之處,村民們都匆匆後退數步,還有人呯地一聲,關上大門,引得村子裏不知誰家的狗跟著叫了幾聲。


    大山停好驢車,將車上的東西幫四娘卸了下來。


    “……那我就不進去了。有啥事,你就和我吱一聲。”大山望著她。


    能有什麽事,要用他呢。


    不過,他這麽說也是好意。


    張四娘謝過,推門進了屋子。


    起先還奇怪宋王氏怎麽沒出來,原是她不在家。


    宋氏躺在炕上,身上搭蓋著一層薄被,額上覆著一條濕巾。


    麵色蒼白,眉宇緊鎖。


    她輕手輕腳地坐上了炕沿,用手背試了她額頭的溫度,並不燙人。略放下心來,到灶間燒了點熱水,重新浸濕了汗巾子,重新覆在她的額上。


    宋氏的眼睛緩緩的睜開,看到四娘的那一刻,眼淚汩汩地湧了出來,她不說話,隻是死命地緊咬著下唇,壓抑住那哭泣聲。卻是哽在了喉頭,發出嗚嗚的哽咽聲,聽起來更讓人心疼不已。


    “娘,想哭就哭,別忍著。憋壞了身子,病不能好了。”四娘握住宋氏的手,心裏酸酸的。


    宋氏聽了,便哇地一聲哭了出聲,那哭聲久久不息,飄過小院,傳得很久很久。


    哭聲漸漸地小了,張四娘扶宋氏坐了起來,在她的身後放了枕頭,讓她倚靠著。


    她倒了一杯水,遞給宋氏,“娘,喝點水,哭了這麽,嗓子都幹了吧。”


    宋氏不語,接過一飲而盡,臉頰被淚水泡得浮腫起來,泛著光亮。


    張四娘握了握宋氏的手,低聲道:“娘,出了什麽事?”


    宋氏抿唇,垂眸不語。


    “娘,你不告訴我,我也能從別處知道。但何必繞那個彎子呢,從別處聽來的,未必是真相。你不如現在告訴我。”


    宋氏的眼淚無聲的落下來,抽抽搭搭地道:“你走的那天下午,你小姑母去作坊裏的鬧。”


    張四娘的心,咯噔一下,立刻明白張玉鳳為啥去鬧!


    她的心結,不就是順子叔嘛。想必她是得了宋氏合離的信兒了。


    她麵上不露,鼓勵宋氏說出她的心結,便探問道:“她去鬧啥?娘,你別瞞著我,好歹我是你閨女,不管出了啥事,我都是站在你這一頭的。”


    宋氏哆嗦著嘴唇,半晌,似下了決心,攸地抬起頭,紅腫著的眼睛裏飽含了淚水。“你小姑母到作坊裏罵,罵我與順子不清不楚,早在沒合離之前就有私情。”


    “然後呢?”


    宋氏一怔,“然後?”


    “嗯,作坊裏的人都說什麽了?村裏的人又是咋說的?順子叔呢?他沒出頭?還有小姑父呢?”


    張四娘一一問道。


    宋氏苦笑了下。“常言道。話傳三遍假變真,藥方子抄三遍吃死人。我雖病了,沒有出門。可村裏的風言風語,我哪能一點也不知呢。那些話不說也罷。”


    她頓了下,“你順子叔……當天晚上就和你姑父一起過來了。”


    宋氏蒼白的臉上,隱隱泛起紅暈,“你順子叔請你姑父當了媒人……提了親事。”


    她的聲音漸漸地低了下去,可馬上,她又慌亂地抬起頭,“四娘,你放心。娘不再嫁了。娘會守好名聲,將來,你也好出嫁……”


    “娘!”張四娘打斷她的話,她為順子肯出頭,並能在這個時候向宋氏提親,感到高興。“娘,你別總想著別人。我出嫁還有十幾二十年呢,你不為自己想,也得為順子叔想啊,他都獨身三十年了。你忍心讓他再等上這麽久?你就不怕順子叔相中別人?”


    宋氏的眸光落在四娘的臉上,看她此話說的是否真心。眼下,最穩妥的法子,就是嫁給順子。管別人說她婚內有私,還是合離後有情,現在她清爽一個人,沒啥可顧慮的。唯一放不下心的,就是四娘。


    她怕因著自己的事情,影響到四娘的婚嫁。


    原來宋氏的心病在這兒……


    “娘,作為女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你現在合離了,你是自由身,你怕啥?你管別人怎麽說呢,過好自己的日子,怎麽舒心怎麽過。你要是總想著別人的看法,顧念著別人的感受。你這輩子不得鬱悶死啊?”張四娘說道,“至於我呢,娘,你和順子叔在一起,我舉雙手讚同,沒有一點意見。”


    張四娘說的什麽權利、自由、宋氏雖理解不了,但她的意思聽明白了。


    自家姑娘是沒有任何意見的。


    她心裏的那塊大石終於落了地,又像是不信的問了一句,“四娘,你真個不怨娘?村裏的人說啥的都有,他們……”


    “娘,我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我若真是怨你,我早就離了這家了。村裏人愛咋說咋說,咱們過咱們的。”張四娘給她吃了一個定心丸,“那這事兒,我姥娘怎麽說的?”


    宋氏搖頭,“自打你順子叔提親後,你姥娘一句話也沒與我說過。”


    宋王氏守了一輩子的寡,她不見得實心實意的就是個古板的人,不想自己女兒得到好的歸宿。


    她不理睬宋氏,想必也是有著她的心結與顧慮。


    無非是一個女人名聲。


    想宋氏合離不到半年,就與順子訂親,而且還是在出現流言的情況下,這多少讓宋王氏感到窩心。


    張四娘換角度想了下,自然也能理解宋王氏。


    隻是,事已至此,如果她不點頭同意的話。宋氏的處境會更加艱難。


    她讓宋氏啥也別想了,好好睡上一覺。她則去了灶間,給宋氏熬點米粥,等她睡醒後吃。


    結果在灶間裏看到了正在發呆地宋王氏。


    “姥娘,你在這裏啊?”張四娘目光一閃,“我還以為你出去了!”


    宋王氏有些慌張地點了點頭,“你啥時候回來的?我咋沒聽到動靜呢?”


    驢車進門、宋氏的哭聲……


    她怎會聽不到呢?


    宋王氏一定覺得因為宋氏,有些抬不起頭。


    張四娘牽了下嘴角:“回來有一會兒了!剛才和娘聊了會兒。”


    宋王氏見她一下子就提到了宋氏,便點了點頭,眼底的戒備消失了。


    張四娘原打算熬點米粥,卻瞥見灶上正熬著一鍋。


    唉,當娘的永遠都是這樣。嘴上刻薄的放著狠話,生怕兒女們走了彎路,心裏卻是疼得緊。


    大家都是明白人,話都說開了,也沒有什麽可藏著掖著的了。張四娘首先在這件事上表了態,她現在想聽聽宋王氏的意思。


    也許是受了張玉鳳那一通胡鬧的影響,宋王氏的眼神讓張四娘第一次感到了寒冷。


    “你娘的名聲是完了。”宋王氏的鼻頭通火,抹了一把眼淚,“我守了這麽多年的寡。從來沒有人說過我一個‘不’字。日子雖苦了些,但誰提到宋家的寡居婦人,不高看我一眼的。可你娘……”


    張四娘能理解宋王氏,但人與人是不一樣的。宋王氏守寡是她的人生,是她自己選的道路。不能強加到宋氏的頭上。宋氏才二十多歲。正是韶華好時光。


    當然,不能否認的是,宋王氏的有些顧慮是很現實的。但所有的現實的考慮。在順子帶著劉成來提親這一事實麵前,都已經變得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宋氏可以得到屬於她的幸福,開啟她的新生活!


    張四娘自打隨宋氏搬到西山村,聽說順子自小就與宋氏相識,可謂青梅竹馬。更何況,順子一直未娶。作為一個熱血的漢子,已經很難得了。要知道,如果宋氏一直過得很幸福的話,順子絕對是個具有悲劇色彩的人物。可。宋氏不幸福,又合離了。順子前思後想,終於頂著風雨,勇敢地邁出這一步,這真的很可貴!


    為什麽不能給他們一條生路走呢?!


    “姥娘,我不明白娘的名聲怎麽就完了。郎有情。妾有意。一個未娶,一個合離。兩廂情願的事情,是任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至於別人說什麽,咱們堵不了他們的嘴,也不用去堵。人長著一張嘴。除了吃飯,就是為了說閑話的。愛說就說去唄!想那麽多幹啥?”


    宋王氏微怔,淚珠凝掛在睫毛上。


    張四娘歎息,這宋王氏想當年也是一個大美人。真是難為她守了這麽久的寡。


    “姥娘,你心裏也是很疼娘的,對不?”張四娘見她不吭聲,換了個角度對她道,“就算如你所說,我娘的名聲壞了。讓人在背後戳脊梁骨了。但你想啊,這是因為誰呢?不正是順子叔嘛!人家順子叔得了信兒,二話沒說就過來提親,已經是在做挽救之事了。這是一個好機會,把親事訂下來,誰還能說啥?”


    “那,村裏的人……”宋王氏半晌才道,“要不,咱們變賣了家財田地,另搬到別處?”


    “姥娘,你難道認為我娘與順子真的做下了什麽不倫之事嗎?”張四娘有些不理解宋王氏的思維,“幹嘛要避開?你這一避開,豈不更印證了此前的一些風言風語嗎?咱們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哼,遠的不說,就說那張義光背著我娘與劉寡婦偷情,搞大了人家的肚子,你瞧著他逃了嗎?”


    張四娘心道,有時候,人的臉皮不能薄了。學學人家張義光,別看身子弱,心理素質咣咣的強!


    宋王氏歎道,“你呀,我和你娘加起來,也說不過你去。”


    張四娘笑道:“那不是因為我占著正理兒嘛!順子叔提親的事情,你老到底答應不?”


    “你別催我,容我再想想。”宋王氏掩飾地扭過頭,去看灶間裏的火。


    “行,你老啊,慢慢想。我出去一趟。”張四娘起身要走。


    “你這才回來,又往哪兒去啊?”宋王氏也跟著站起身來,“作坊裏好好的,田裏的事情我也忙完了。你回屋歇息、陪陪你娘吧。”


    張四娘笑著挽住宋王氏的胳膊,“瞧吧,既然心疼我娘,就早點應了順子得了。”


    宋王氏瞪她作勢要打,她嘻笑著跳開,“我去小姑母那裏一趟。”


    “你去那兒幹啥?別去!”宋王氏知道張四娘的性子,怕她去鬧。


    “放心了,我是找姑夫有事。”張四娘朝她擺擺手,跑了出去。


    劉成的小院子裏靜悄悄的,進屋的時候,劉成手裏端著藥碗正勸張玉鳳喝藥。


    “姑夫,”張四娘喚了一聲,見炕上躺著張玉鳳,又喚了一聲小姑母,“咋,病了?”


    張玉鳳麵朝著裏麵,誰也不理。


    劉成苦笑了下,將藥碗放在炕沿上,囑咐了幾句讓張玉鳳吃藥。


    隨即對四娘使了個眼色,兩人出了屋子。


    “……她這麽一鬧,心裏也是極不舒坦的。與你娘一樣,隔天就病倒了。”


    宋氏的解藥是順子叔,可張玉鳳的這解藥就不好得了。除非劉成對她有足夠的影響力。但目前來看,是不能夠了。


    兩人沉默了半晌。張四娘道:“姑夫,你想開個醫館嘛?”


    “醫館?好好的,怎麽提起這個?”作為醫者,誰不想有個自己的醫館,那也是身份與實力的象征。但醫館。也不是誰都能開的。


    除了醫術。還要有銀子周轉。


    張四娘便把鎮上馬郎中的話說了一遍,“銀子不是問題。關鍵看你的意思,有沒有興趣搬到鎮上?”


    劉成負手而立。淡淡而笑,一派清風霽月之姿。


    那一刻,張四娘看得都有些傻眼了。


    她這個姑夫長得真好看。


    她替張玉鳳惋惜,身邊這麽好的明珠,偏把人家當魚目。


    “你這丫頭,是打定主意讓我搬走了?”劉成如同能讀出張四娘心思般,挑眉笑了笑,“看來,你對那樁親事也是不反對的。”


    “姑夫。這可是對你我兩家都有好處的。”張四娘點頭,就知道他是個聰明人,“況且,那三百兩銀子,我來出。當是對回春堂的投資,以姑夫你的醫術。想必這醫館隻會比從前更興盛。到時,我隻取二成紅利便是。”


    “你呀,”劉成把語調的尾音稍稍拉長了一點,帶著一種感歎地味道,“把這算盤都打在我的頭上來了。”


    張四娘嘻嘻一笑。又聽他道,“那銀子算我問你借的。攢夠了銀子,便算上利息還你。”


    回春堂初換主人,人們大多抱有試試看的態度,醫館的初期未必能賺到銀子。萬一,這情況一直持續下去,張四娘的投資便是虧。劉成說借銀子,也是一番好意。可謂是風險自擔了。


    “行,隨你怎麽說。你既然同意了,那趕在下次大集之前,你便隨我去鎮上一趟。咱們把這事兒定下來。”張四娘見他同意了,沉得胸口異常的輕鬆,臉上不禁展開笑容。


    隻要劉成肯搬走,張玉鳳沒有不去的道理。


    ***********


    西山嶺的山桃花開了,花期並不長。它們乍開的時候,是粉紅色的,漸漸的,那顏色就變淡了。先是變成淺粉色,然後,又變成了乳白色。


    在這段時日裏,隻消那春風吹一吹,或者淅淅瀝瀝地春雨下上大半天,那乳白色的花瓣兒就會紛紛飄落下來,覆蓋在西山嶺那片豐腴的土地上。


    遠遠地朝山上看過去,那山嶺間便呈現出象征一派生機的翠綠色。


    高崖村的張義光病好了和劉寡婦過上了日子,西山村的宋氏也與順子訂了親事。


    順子爹很不快活,除了因為宋氏是改嫁過的,再有一個原因就是宋氏不生養。最後還是劉成親自上門說,宋氏的身子沒有問題,再加上順子在他爹的門前跪了三天,這親事才定了下來。


    宋氏與順子的婚事訂在了秋天裏,她不想委屈了宋氏,雖不至於把她當新嫁女一樣風光的出門子,但也不能太寒酸。婚事一定下來,她就開始幫著宋氏準備婚嫁用品了。


    順子自從訂了親後,也常到宋家走動。


    這一天,張四娘見人都聚齊後,就簡單地開了會。將自己與周正簽約的事情說了一下。


    “……五百兩銀子?用不了。”順子聽了一擺手,“搭建雞舍的事兒就包叔兒身上,估摸著有八十兩就足夠了。”


    張四娘笑道:“這事兒你不說,也得包你身上。咱也別圖省錢,到處節省著。關鍵是要保質保量,這雞場一建成,也不是幹個一、兩年就不做了。質量得過關,再者,順子叔你一個幹肯定不成。你要是累倒了,娘該心疼了。”


    宋氏臉一紅,狠瞪了她一眼。


    “不僅如此,還耽誤工期。得多找幾個木匠、小工一起做。工錢的事情,我不懂行。叔,你算算用多少,隻管到我娘那裏支取。剩下的就是抓雞苗了,這事兒我打算分派給張家大房。”張四娘道。


    宋王氏點點頭,“自打張玉鳳鬧得那一場後,何氏也不來作坊裏幫工了。她家本就拉著饑荒,沒了那筆進項,私塾秋天裏也蓋不起來。這事兒,四娘你去說吧。”


    何氏不來上工,肯定是臊得。這件事的原委,她是最清楚不過的。張玉鳳大鬧作坊,她勸不了她的小姑子。那火爆脾氣上來,誰能抗得住。


    她第二天就沒來上工,再後來,就托大郎過來,說家裏活計忙不就不來了。宋王氏也不勉強她,按日子給何氏結了銀子,又額外給拿了五百文錢讓大郎帶了回去。


    ps:


    先上傳,明天修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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