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賈媒婆滿臉訕訕地說這親事不成,張老爺子就道,他本也沒打算與老吳家結親。往後咱再找姑娘家,可得把條件都打聽清楚了。


    賈媒婆忙應道,這人都有自己的打算,她也是沒辦法。誰不願兩好湊一好呢。


    大郎的親事沒訂成,但元娘的親事板上釘釘的,訂親的日子就訂在了九月初。


    依元娘的意思,自家大哥的親事沒訂下來之前,她也不想訂。


    反倒是大郎過來開解了一番,並應承,定會在她出嫁之前娶親,這才算罷。


    元娘的訂親宴辦得也好,從婆家那裏得到一對兒銀鐲子,一隻金戒指,二匹錦緞,另附米麵生禽。一般人家通常會給些米麵肉,銅製的首飾。相較起元娘的聘禮就厚重得多,這在高崖村裏也算是頭一份兒了,可見大魁一家對元娘的看重。


    兩家相商後,將元娘與梁子的婚事訂在了兩年後春天裏。


    秋末冬初,天氣越發的冷了。


    一早上,東廂房的小屋子裏冷嗖嗖地,直凍鼻子。好在,早起宋氏在灶炕裏燒了一把柴禾,炕上還是暖和的。


    張四娘賴在被窩裏不想起來,默默地想著心事兒。


    都已經過去兩個月了,瞧著張義光整天忙進忙出的,也沒閑著。看著還真有點脫胎換骨的意思。若非不是知道他的打算,張四娘還真得讓他給騙過去。


    “娘,我爹一早幹啥去了?”


    天頭冷了。宋氏舍不得讓四娘出被窩,就去上房把飯菜端回來了。這件事上,誰也不會挑她的理。一來四娘家裏最小,二來她眼盲。


    宋氏把飯菜放在屋裏的小灶間。準備等她起來了,再熱給她吃,“說是和大郎他們拾秋去了。”


    所謂拾秋,就是秋忙之後,有些種地的人家不返最後一道工――撿拾遺漏在地頭裏的莊稼。像老張家的人就不行,祖輩上開始就不貪這種懶,自己的莊稼都撿得幹幹淨淨的。別人家的,有不願意勞累的,張老爺子就帶著兒子孫去撿拾。


    從前幾年開始,這項活計就歸張義光帶著大郎去幹了。這活計輕鬆。老三再不去幹。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宋氏見她若有所思的模樣。“你最近咋總問你爹呢?從前你可從不問的。”


    “啊……我有嗎?”張四娘邊說邊尋思了一會兒,可不,最近這兩個月。她總盼著張義光開口,所以就關注他多了一些。


    宋氏笑了,“我冷眼瞧著你爹最近對你還好,你也關心他,娘心裏啊,別提多高興。”


    張四娘的臉色就黯了下來,胳膊伸出了被窩,摟住了宋氏的脖子,“娘,他對我好不好的能咋地。這都不關我啥事。關鍵在你……我和姥娘都心疼你呢。”


    宋氏的鼻子就有些發酸,嗔怪道:“你都多大的孩子了,還與娘耍賤呢。再過幾年,你也如元娘那麽大了,該說親事……”


    “娘,那事遠著呢,你現在說這些做啥?”張四娘打斷了宋氏的話。她對自己的親事,要說一點想法也沒有,是不可能的。但如果說按現代的標準去找,那簡直難上加難。先不說別的,隻眼盲一條,就注定她的姻緣不咋地。眼盲就幹不了活,誰能平白娶一個半廢的人呐。


    宋氏將被給她拉好,裹圍住她,點著她挺翹的鼻尖,“遠啥遠呐,說話兒的功夫,就長成大姑娘了……也不知,你石頭哥到底啥時候能回來,這都走多久了。”


    石頭都已經走了快四個月了,一點消息也沒有。張四娘也時常在想,這石頭究竟是去幹啥了。她覺得,他身上的謎可真多啊。


    吱呀一聲,何氏推門進來了,她今天把自己收拾得額外幹淨利落。“呀,這孩子還沒出被窩呢?”


    宋氏笑了笑,讓何氏上炕火坐會兒,她要幫四娘把飯菜再熱熱。(.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見人來了,也不能在被窩裏懶著了,張四娘就起身快手快腳地穿戴好,對何氏道:“大嬸,你找我娘啥事兒啊?”


    過了秋末,馬上就要入冬月(農曆十月)了。莊戶人家都進入了農閑時節,等到來年開春,就又開始進入農忙。周而複始,一年又一年。


    如今不用下地了,何氏就空閑下來。今天來找宋氏,就是為了去西山村九連洞那地方去打聽一下都是住的什麽人家。


    “咋?沒事就不能找你娘啊?”何氏就笑,這孩子太鬼道了,是事兒就想摻和,尤其是三房的事,啥啥的都想知道,比自家的那三個孩子精怪多了,逗她道:“我要把你娘給賣了,你同意不?”


    張四娘正在洗臉的動作就一頓,嘴角直抽抽,這何氏……想開玩笑,搞點子幽默也不是這麽個做法啊。你這是冷笑話,明白不?還真把她當小孩子逗上了。


    “好啊,大嬸子可得把我娘賣一個好人家去,隻要能讓她過上好日子,我是沒意見。”張四娘答得一本正經。


    反倒把何氏憋得一愣,“哎呀,哎呀,我說三弟妹,你聽到四娘說啥沒?這孩子……”


    宋氏把熱乎乎的飯菜端上來,就照著張四娘的後背,輕拍了一下,“大嫂,你別聽她的,這孩子整天就說瘋話。”


    何氏本就不是個心思細膩的人,跟著打了幾聲哈哈,就算過去了。


    “哎喲,我瞧著柱子又來找二娘了?”宋氏從窗戶那兒看到了柱子。


    最近一段時間柱子總來找二娘,因著親事,將兩家人又拉近了幾分。柱子來了幾次,元娘都緊看著,倒是一次東西也沒丟過。


    “這倆玩意前段時間不是蹦那個爆米花兒吃嗎?這可吃起來沒完了。我瞧今天的這架勢,還得蹦一鍋出來吃。”何氏倒不心疼那點子苞米粒兒。就是兩人總湊到一起想著吃啥的,不幹正事兒,她挺不高興的。


    四娘手拿了一個窩頭咬了一口,玉米麵兒的窩頭。粘茬子小粥,再加上幾頭醃好的糖蒜。這早飯吃得可真順口。


    她聽到何氏說到這兒,就忍不住歎氣,這家人……二娘是天生的吃貨,柱子能鼓搗小玩意,元娘大郎也跟著她做了一回買賣了,怎麽沒有人一個人朝賺錢的地方上想呢。


    這蹦爆米花的提議是她說出來的。道兒呢,是給他們指的明白了,就是沒人往下走。


    難道,非得打一鞭子。趕著走一步?


    “娘。你和咱嬸子有啥事啊?”


    宋氏已經套好了夾襖。招呼何氏可以走了,“小孩子家家打聽這幹啥,我和你嬸一會兒就回。外麵天頭冷。你在屋子待著,哪兒也別去了。實在閑不住,就幫著你小姑剝大蒜去。”


    四娘點頭,心裏卻不情願幫他們的忙。糖蒜的銷量有漸漲的趨勢。趙氏兒女都借不上光,隻能攀著張玉鳳做活。張玉鳳雖是把好手,這一天可剝上幾十斤大蒜,也夠他們一嗆。本來大房說要上來搭把手的,可張老爺子不許,說這是二房與他們之間的買賣,錢他們賺了。活就該他們幹。


    這點上,張四娘覺得張老爺子還算是個明白人。不管最後是不是真由大房人來幫把手,但老爺子能說這話就不易了。


    張四娘點著馬杆兒去上房的時候,元娘正坐在炕頭上做針線。一個桃紅色的肚兜,上麵繡著對兒鴛鴦。


    “大姐,你讓我摸摸唄!”張四娘前世跟著老媽學過織毛衣,勾桌布啥的,對這古代的繡品很感興趣。她看不到,就想著摸摸。


    手下的針線活十分平整,光是摸就覺得元娘的針線活還是不錯的。


    “你摸出啥了?”


    張四娘撲哧一聲就笑了,“我摸的是水裏的鴛鴦比翼飛。”


    元娘就驚訝了,“你真能摸得出來。”


    張四娘就繼續逗她:“可不,我一摸就摸出來了。”


    這古往今來,出嫁女子的繡品上不都繡這鴛鴦麽?


    元娘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四娘一臉壞笑,就突然想明白她咋知道了。


    “你這丫頭啊!鬼道!”


    張四娘就朝屋外努努嘴,“這兩人一早上蹦出多少米花兒了?”


    元娘拾起針線,繼續繡起來,“這一鍋出來,就有小簸箕那麽多,我聽著動靜,總共蹦了三了次了。”


    “那你問他們幹啥蹦這麽多沒?”


    元娘聽這問話,也跟著生氣,“這倆玩意兒,一個除了吃,一個除了玩,還能做啥。”


    “柱子哥,二姐,你們進來一下,我有事兒找你們。”四娘坐不住了。


    兩人在灶間裏磨噌了半天,才捧著爆米花過來。


    “二姐,你這爆米花都吃多少天了啊?你還沒吃夠啊?”張四娘說話就有點不客氣了。


    她一點也不在乎二娘能不能生氣。在她來看,二娘的臉皮在吃上麵是最厚的。記吃不記打的主兒。


    二娘把屁股往炕上一挪,“咋,你又有啥好吃的想做了。正好,柱子在,咱們一起琢磨。”


    元娘白了二娘一眼,“你就隻琢磨吃!沒出息。”


    柱子把蹦爆米花當成了樂趣,在這裏玩了半天了,就問二娘還蹦不蹦,不蹦他就回家去了。


    四娘就將他攔了下來,“柱子哥,蹦,咋不蹦呢。”


    蹦爆米花是個技術活,也是個功夫活。你當這搖鍋輕巧嗎?還有這火候,都是有要求的。柱子蹦的這幾鍋,越來越能掌握方法了。比梁子當初蹦的大米花兒好吃多了。


    “柱子哥,你這次多蹦點出來,咱拿到村子裏去賣。這東西,拿集上也合不上。不如就在村中央的池塘邊擺個小攤賣。還能賺點錢。”張四娘想了半天,最後這個提議還是由她自己提出來了。


    元娘當初也不是沒考慮過賣爆米花,但總覺得這是小孩子吃的玩意兒。未必能像賣酸梅湯、糖蒜那樣來大錢兒。


    當元娘說出她的想法時,張四娘並不讚同。她認為這世上孩子的錢最容易賺。當爹娘都寧可自己苦著點。也會給孩子買喜歡的東西。再說這一文錢,隻要日子過得去的人家都能拿得出來。


    “能賣出去嗎?”柱子也表示懷疑,這蹦爆米花簡直太簡單了,讓人學了去。人人在家都能蹦,誰還能買啊。


    “誰讓你當著他們的麵蹦了。你在家裏蹦爆米花,二娘出來賣。一文錢一布袋子,準能賣出去。”


    張四娘說的那布袋子,她曾用手摸過,大小長度就好像現代人戴的那種套袖。這爆米花就圖吃個新奇。一文錢就是喝一碗粗茶的錢而已,換點孩子愛吃的爆米花來,也未為不可。再說成本也沒多少錢,一斤玉米才六文錢。一把玉米粒拿柱子的手量約摸能有一兩多,扔進去。就能蹦出半大盆爆米花呢。緊著布袋滿滿地裝下去。還能裝兩袋呢餘一點兒。


    柱子的腦袋靈光。當下就算出了這筆帳,“行,那錢咋分?”


    “一人一半唄。現在家裏頭還有多少小布袋子?今天先把蹦的這些拿出去賣著看看銷路如何?賣的好的話。明天你們就計算著多蹦幾鍋出來。裝好袋,按袋賣。”


    “你說的多麻煩,還得縫布袋,我看不如做個紙簍子,按紙簍子裝,要是有人帶籃筐的,就把裝好的米花兒倒進去,咱還省了紙簍子呢。”柱子插嘴道。


    沒到這柱子還挺有生意頭腦的,張四娘一拍巴掌,“對。柱子哥聰明!是我想左了。就按柱子哥的法子來。家裏的草紙還是有不少吧。”


    元娘放下手裏的針線活,過來幫忙找了一些草紙,又找了一個大籃筐,將蹦好的爆米花倒進去。


    “走,我今天和你們一起賣爆米花。”張四娘也想知道一文錢的價訂得是否合理,她得親自去看看。


    二娘、四娘和柱子一同來池塘邊的時候,玩耍的孩子們比夏天裏少了一些。隻有十三、四個小孩子。他們正圍在一棵樹前比賽爬樹。


    “瓜蛋兒、二丫兒、大胖兒……你們都過來!”二娘就招呼在樹下看熱鬧的孩子,又抓出一把爆米花來引逗他們。


    不大一會兒,這幫孩子就全都跑過來了,“張家姐姐,這是啥?”


    “呀,這是啥玩意啊?聞著還挺香的。”


    ……


    孩子們七嘴八舌地議論開去。


    四娘就讓二娘一人給抓幾顆嚐嚐。


    “甜、脆……”“還有股苞米味兒……”


    “這叫爆米花,你們說這東西好吃不啊?”


    “好吃!”孩子們異口同聲地答,連同把樹上的那幾個孩子也引了過來。


    柱子笑眯眯地開了口:“好東西可不能白吃,一文錢一紙簍子。有錢就買,沒錢就靠邊饞著。”


    孩子們麵麵相覷,莊戶人家的孩子哪有什麽零用錢呐。


    突然,大胖兒衝著站在最外圈的一個男孩子喊道:“小四兒,你手裏不是有錢嗎?”


    叫小四兒的男孩子下意識地用手捂住衣袋,搖了搖頭,“不行,咱可舍不得吃這個。頂饞不頂餓!”


    張四娘聽了,馬上接口道:“剛你們柱子哥說錯了,是一文錢兩簍子。”


    小四兒的話說得很實在。莊戶人家的孩子能吃飽肚子就不錯了,即使是饞,也不會像鎮上那些人花上一文錢去買零嘴吃。可這爆米花要拿去鎮上賣,路遠加上車馬費就太不值當了。一文錢賣兩簍子,算起來自己也絕不會賠。


    兩簍子爆米花在籃筐裏堆起出就如小山高,大胖兒咽了一大口口氣,“你們等著我啊,我馬上就回家要錢去。”


    大胖兒跑了,站在原地兒孩子們還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花這一文錢。


    二娘就不斷地翻動爆米花,冒出濃濃地香甜味,引得這些小饞貓都直流口水。


    柱子還故意抓了一把往嘴裏送,誇張的嚼著,不住地說“香,真香,好吃!”


    大胖兒跑得快,回來得也快,“呐,一文錢。張家姐姐,你可給我裝滿滿的。要不然,等我回家我娘該罵我了。”


    大胖兒說著。眼睛都要掉到籃筐裏了,“撿大顆的給我裝。”


    二娘抓了滿滿的兩紙簍子給大胖兒,見他不舍得吃,要拿給他娘。就額外往他衣袋裏裝了一小把。


    這下可把大胖兒樂壞了。抓了衣袋裏的就往嘴裏塞,眼睛發亮,“好吃,真好吃!走,瓜蛋兒,我請客,你去我家吃去!”


    瓜蛋兒一聽,樂得直跳腳兒,幫著大胖兒拿了一紙簍子,兩人高興走了。


    “啊~~我也要。張家姐姐。等我一會兒。”接著。好幾個孩子都架不住誘惑,紛紛跑回家找大人要錢去了。


    二娘手裏攥著一文錢,也很高興。她要是能攢住錢,到了新年也能去鎮上趕集買糕餅吃了。


    柱子看了眼籃筐裏的爆米花不太多了,就提議讓兩人先在這裏賣,他趕回家去再蹦一籃筐。


    柱子走後,二娘低頭尋思了一會兒,問四娘:“你說,柱子可靠不?萬一他自己蹦完了自己賣,那可咋辦?”


    四娘暗自點頭,行,這二娘也開始長心眼了。“二姐,這你怕啥,到時你隻管到咱未來姐夫麵前告他一狀,就啥問題都解決了。”


    二娘可是梁子的正經小姨子。有啥賴不可以耍的。


    二娘聽了眼睛一亮,正是這麽個理兒。心裏那點小小的擔憂不見了,吆喝起來也更加賣力氣。


    不大一會兒,孩子們就都跑回來了,也有大人跟著過來的。瞧著這爆米花是個新奇的玩意,嚐著吃還不錯,也就給孩子買了。


    要說賣東西也得看時節就在這兒。現在秋忙已過,各家各戶都賣了糧食,繳了地租,買了過冬的物品。手裏都有點餘錢兒留著過年,和來年買種耕種。


    這一文二文的,誰也不會太放在眼裏,都隻為給孩子一個樂嗬。尤其是今年收成都還不錯的人家,這就算是小錢兒了。


    爆米花賣得挺快,馬上就要見底了,還有兩個孩子沒買上。二娘讓他們到樹那邊玩去,一會兒就有人送爆米花來。


    這是怕這些孩子打這剩下爆米花的主意。


    二娘的這個吃心眼啊,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四娘忍不住就笑出聲了,二娘反手擰住她的小臉:“笑啥?你放心,等賣了錢出來,二姐我是不會虧待你的。你愛吃啥,我到集上給你買。”


    二娘說這話時,別提多肉疼了。但這爆米花是四娘的主意,從前大郎元娘跟著四娘做酸梅湯時,私下裏也是給四娘好處了。這事兒沒人告訴她,是她自己發覺的。所以,她覺得她雖不能分給四娘錢,但可以買點吃的,討好她,還她的人情。


    四娘搖頭,“我可不用你來給我買東西吃。你自己能攢住錢就行。”


    二娘就放下了一半的心思:“那就等過年的,我給你兩雙鞋墊。可漂亮了,連我大姐我都舍不得給呢。”


    四娘沒辦法,知道她這是在找平衡呢。“好吧,那就隨你。”


    二娘又笑嘻嘻地沒話找話與她聊著,這時,就看到遠遠的有人過來,“喲,靈子,你今天咋有空出來呢?聽說你娘病了?”


    張四娘在聽到靈子兩個字的時候,臉上又恢複到冷淡的樣子,手裏握著的馬杆兒就緊了幾分。


    劉靈兒今天是特意衝著張四娘來的。她聽到鄰居小四兒跑回家和他爹商量買爆米花的時候,她正在院子裏晾衣服。這張家姐妹真是會賺錢啊,剛農閑,就又折騰出來這個新奇玩意兒。


    她如今不怕張四娘了,為什麽?因為她有十足的把握,她和她娘都能進得入張家的門兒。


    她悄悄地出了大門,就直奔著池塘來。她要在張四娘麵前耍耍威風,要讓她知道,他們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不管她願還是不願意!


    “我娘嗎?你聽誰說她病了,我娘可沒病,好好的在家裏呢。”劉靈兒不陰不陽地回了二娘一句,目光卻一直盯在張四娘的身上。


    “我三叔說的啊!說以後不上你家上工了,說你娘病了,豆腐房再也不開門了。”


    劉靈兒白了二娘一眼,“你不知道內情,就不要跟著亂說。”


    “啥內情啊?”二娘見她有些故弄玄虛,就追著問道。


    “張四娘,你說說看是啥內情?”劉靈兒直把矛頭指向張四娘。


    張四娘冷冷一笑,“你當真要讓我說?”


    “是,你敢不敢說?!”劉靈兒咄咄逼人!


    既然劉靈兒都不怕丟人,那她張四娘還有什麽可怕的!


    “是不要臉的蕩婦勾三搭四的內情、是不知羞恥的烏合之眾狼狽為奸的內情、是擺著明白裝糊塗還大言不慚的內情……劉靈兒,你覺得,我說得可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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