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愛情輕敲肩膀的時候,首當其衝的表現形式就是占有,關於她想做的,想要的,他都強行的無法抑製的想要去參與。


    所以葉安襲沒有登上飛機。


    此時,此刻,她被強行的綁在了這台黑色的q7的副駕駛的椅背上。


    而那個始作俑者淡定如是的開著他的視頻會議,巨細靡遺的交代著她完全聽不懂的生意上的事。


    原本束縛他襯衫領口的那條灰色領帶此時已經轉嫁到她的手腕上,這一刻,她後悔了。


    近日的和諧似乎讓她忘記了這個男人的危險,她忘了,他宗政二少向來就是極其不正常的!


    收線,修長的手指輕揉著太陽穴,連日的疲倦讓宗政賢顯得更為沉寂,這麽多年執著的宗研近在咫尺,可卻並不讓他感到興奮。


    側身,瞥了一眼身側的女人,輕撩她因掙紮而掉落的發絲,那雙因為憤怒而染上一抹亮色的眸子,眉眼緊皺。


    這個女人就不能聽他一次麽?


    他說過金小庫他來找,那樣一封明顯目的不單純的email,不經查證,就盲目赴約,愚蠢。


    再者說,幾天以後他還要……


    葉安襲怒視著他,恨不得咬死這個言而無信的男人,說什麽送她去機場,結果二話不說把她綁在這裏,眼看著x州的航班就隻剩1個多小時了!


    葉安襲的火氣蹭蹭往上竄,她真的心急的要死!什麽事她都可以無所謂,唯獨是她的弟弟不可以,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她也要去看看!


    “宗政賢,你鬧夠了沒有?”


    女人的火氣完全波及不到他,隻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沒什麽平仄起伏,近日的疲倦讓他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宣泄,過了今天,很多事就會告一段落了,待會再來處理她,聲音醇厚而低沉。


    “等我。”


    說罷,就轉身下了車。


    “喂!宗政賢,放我下去!”


    該死!


    這地下停車場,這個時間段,根本看不見一個人。


    這宗政賢也不知道綁的是什麽結,她越掙紮就越緊,死命的扭著手腕,也掙脫不開。


    哢噠!


    後車門鎖的聲音,讓葉安襲倏地全身一怔,心下一喜。


    偷車?


    “放了我,車送你。”


    那個男人不差一輛車,可她現在需要脫身,如果現在去機場,一定還來得及。


    “金小山,我要的是你。”


    陌生且熟悉的沙啞聲音在身後響起,掃了一眼倒車鏡,沒想到竟然是……


    他再這裏做什麽,全身的細胞浮起盡數的不安,可被縛的身體卻連基本的掙紮都做不到。


    下一秒……


    滋~


    還沒看清倒車鏡上的影子,隨即一陣電流通過全身,陷入無意識狀態……


    ――


    h市,走私犯罪偵察局審訊室。


    “我沒有!我沒有!要我說多少次,我他媽沒做過!”


    被手銬銬住的雙手插進頭發裏拚了全力的揪著,一身名牌西裝早就因為拒捕而掙紮的渾身褶皺,剛結束了董事會會議的宗政天,完全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被幾個警察帶進局子!


    走私軍火?


    放屁,他他媽連軍火什麽樣子都沒見過!


    可那報關的手續明明白白都是他的名字,白紙黑字,他真是有口說不清!


    左思右想,怎麽想都不對勁,猛地像醍醐灌頂一般,狠狠的砸了下腦袋!


    媽的!是老二!


    上次他說幫他,順帶幫他堵上那批砸到手裏的貨款,說是往東南亞的套牌機上偷龍轉鳳,用他的名義報關了一批3c設備。


    他也承諾如果他做了宗研的主席,一定不會虧待他。


    這陣子宗政華一倒,他他媽把這事都放腦後了,上次姓葉那小娘們設計他,爺爺到現在還不肯見他,可老二隻是打了他那一拳之後,也沒再提過這事,最近也都親力親為的替他做事。


    可這他媽的好好的一批設備怎麽就變成了軍火!


    宗政天這個時候腦袋靜下來一想,也完全想不通整件事。


    走私設備大不了判個3、5年的,可這軍火是掉腦袋的!


    “宗政天,有人要見你。”


    宗政天被兩個警察左右夾帶著進了會客室,全身狼藉,因為托了關係,兩個小警察也退出了室內。


    此時的宗政天看見宗政賢,像是看見救命稻草般。


    “老二,怎麽回事?”


    事是他安排的,也是從他的公司報關的,他一定知道,可宗政賢接下來的回答和冷漠的舉止,卻讓宗政天瞬間像是遭了雷擊。


    “我怎麽知道?”


    食指的指腹反複的摩挲著俊挺的鼻準,他說的雲淡風輕,可蟄伏其中的卻是不可察覺的陰鷙。


    他知道!


    看著完全變了一副樣子的老二,宗政天幾乎立時就確定,從頭到尾他通通都知道!


    把所有的事串起來,他從頭到尾就是那個螳螂,老二才是那個地地道道的黃雀!


    “宗政賢!你他媽陰我!”


    猛地跳起身,氣急敗壞的要伸手去掄他一拳,可連宗政賢的身子還沒碰到,一隻手輕鬆的鉗住了他的手腕,稍一使力,宗政天就被狠狠的摔倒了地上。


    宗政賢猛地彎下身子,抓住宗政天的脖領子,噴出的呼吸都夾雜著噬骨的寒冷,一字一頓,平靜至極。


    “宗政天,要怪就怪你對葉安襲動過心思!”


    如果沒有那晚在大宅的輕佻,翌日,他不會夥同慕岩去找‘水鬼’把集裝箱的東西在到岸前換成槍支彈藥,也許他不過是因為走私而讓老爺子失望而已。


    從一開始,他沒打算徹底毀了他,現在落得這般下場,他宗政天自作自受,怨不得任何人!


    陰鷙的眉,淩厲的眼。


    宗政天覺得自己第一次真正認識這個老二,什麽無欲無求,冷漠淡然全是假的!


    這一仗,還沒打,他就徹頭徹尾的輸了!他從頭至尾就搞錯了敵我!


    可這一切都晚了……


    起身輕輕的拍了拍粘在身上的灰塵,不慍不火的道。


    “老爺子說了,看在你姓宗政的份上,保你一命。”


    知道宗政天因為堵住資金漏洞而去走私軍火,宗政雄直接氣的再次倒下,遠在北京開會的宗政文鞭長莫及,郝秋萍慌了手腳,所有的一切都落在了宗政賢的身上。


    當然,為了給老爺子們做樣子,他會給他找最好的律師,可這樣的重罪,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終身監禁。


    沒有去理會那個癱在地上的男人,雙手插袋,信步離去。


    他沒有忘,那個女人還被他綁在車上……


    可當他到停車場的時候,敞開的車門,散落的領帶……


    該死!人呢?


    ――


    像是做了一場噩夢般,葉安襲覺得自己無力的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拖著疲倦的步子,麻木的雙腿好像都不屬於這副身子,刺眼的陽光,就算是伸出手遮住,雙眼依然感到刺痛。


    阿嚏!


    忍不住的打著嗬欠,伸手抹了抹不自知流下的鼻涕,有些用力的砸著腦袋,頭好暈。


    抱著瑟縮的身子,用力的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籲!


    就當那三天人間地獄般的生活是一場夢吧,她打算爛在肚子裏,不讓任何人知道,有些人,她必須要保護。


    而現在,她隻想回家,她好累。


    習慣性的去摸別在頭上的發卡,卻發現早就被她抓到了發尾,這些天苦了自己的頭發了,摘下卡子,還連帶掉下了幾綹斷發。


    把卡子彎成熟悉的形狀,還沒插進鎖眼,手卻忍不住的抖了起來。


    鐺!


    卡子就掉到了地上。


    嘴角一撇,自嘲不已,從出師的那天起,還沒這般廢物過。


    剛要蹲下去撿,身後猛地衝過來一股大力,纖細的身子被一雙結實的鐵臂狠狠的抱住,緊的讓三天沒有進食的她想吐。


    三天,從葉安襲失蹤的那天起,當宗政賢查了她並不在飛往x州的航班的旅客名單上,又找遍了所有她可能會在的地方,仍然是杳無音訊,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天知道,向來冷靜的他,慌了。


    這三天,他發動了所有的關係去找她,警方的地毯式搜索,慕岩的太子幫傾巢而出,他不眠不休的像個瘋子似的大街小巷的亂轉,隻希望下一秒就能看見她。


    可,一夜,兩夜,三夜,所有的沒有消息都像一把最鋒利的刀一樣,淩遲著他的心尖。


    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對他這麽大的影響,他甚至不敢去想象如果她發生了什麽不幸,他會怎麽樣,此時此刻,看見她活生生的站在他的眼前,像印象中的每一次一樣去撬那把鎖。


    他都怕這是上天賜給他的一場夢,緊緊的抱住,再緊一點,更緊一點,宗政賢一口狠狠的咬在懷裏的女人的脖子上,滲出的血的溫熱讓他相信她是活生生的,眼眶的忍不住的酸澀被他逼了回去。


    唏噓的胡渣子刺得她的臉有些刺痛,那噴在頸窩處的灼熱呼吸,那熟悉的聲音低沉而暗啞,竟像是多了一絲哽咽。


    “葉安襲,這三天,你去了哪?”


    這熟悉的擁抱讓她頃刻之間卸下了全部的防備,脖頸間的刺痛她都感覺不到疼,這些天她每天都靠回憶這樣的溫度才能挺住那樣的噩夢來襲。


    如果人沒有曆經絕望,很多東西,終其一生,也不會去發現。


    這三天,她很想家,也很想他。


    “宗政賢,我想回家。”


    嗯,回家,回他們的家。


    始終沒有鬆開,緊緊的抱著懷裏的女人,開門的時候,身子一窒,聲帶一緊。


    “以後別忘了帶鑰匙。”


    葉安襲不知道,宗政賢已經怕了這個開門的動作,三天了,他怕了那種一開門沒有她的屋子,幾乎冷清的讓他待不下去。


    回到了熟悉的家,就連那細微末節的灰塵都讓她無比舒服。


    宗政賢去給她放洗澡水,葉安襲進了更衣室,已經拉開了那個他給她準備的衣服的那個抽屜,一怔,又再度關上。


    還是去拿了一件宗政賢的男款t恤,雖然露了半截的腿在外,但她就是迷信的覺得,這個更暖。


    看著熱水緩緩的放入浴缸,宗政賢的情緒也漸漸平複,思緒也恢複了正常的轉速。


    似乎剛才他在問她失蹤這三天去哪兒了的時候,她轉移了話題。


    葉安襲的性格他很清楚,她不想說的事,任憑他怎麽問也問不出任何結果。


    他剛才碰觸她的時候,她一絲下意識的防備雖然微小,但他察覺到了,她的身子在抖,是懼怕的那一種顫抖。


    緊攥著雙拳,死咬著牙根,他不敢去想她可能經曆的遭遇!


    如果讓他找到那個人,他一定讓他生不如死……


    拿出電話撥出去,語氣森冷而狠戾。


    “給我查……”


    不管她葉安襲怎麽樣,隻要她是葉安襲,就是他宗政賢的女人,他要用他準備的一切去溫暖她,任何陰霾都會有過去的一天。


    按壓下所有的異動情緒,努力維持臉色的平靜,他小心翼翼的維持一切如昨,推開浴室的門,葉安襲就站在門口。


    四目相對,一如既往。


    “謝謝。”


    氤氳的水汽充斥著滿室,這個時候的她是真的很想洗個澡,如果人生能像洗澡一般,灼熱的溫度能帶走一切汙垢,該有多好。


    蠟黃肌瘦的小臉,大t恤下那兩條皮包骨似的小腿兒,看的宗政賢心一緊,上前一步,捧住她的小臉,就覆下了唇。


    四片剛剛相接……


    糟了,又來了……


    緊叩下唇,全身止不住的發抖,葉安襲極力忍住躁動的道。


    “宗政賢,我餓了。”


    宗政賢眼裏一抹痛楚,放鬆了手下的力度,離開了櫻唇,在臉頰上輕吻了一下,就落寞的出去了。


    剛一關上門,葉安襲再也忍不住全身襲來的一波波的抽搐。


    抓過毛巾緊緊的咬在嘴裏,狠狠的揪著頭發,蜷縮到角落裏,用意誌抵過這一波波越來越頻繁的怪物的侵襲。


    哆嗦著打開蓮蓬頭的開關,用水流的嘩嘩聲掩蓋住她難以控製的逸出口的呻吟……


    嗯……


    不行,她不想讓他知道……


    她一定能挺過去……


    一定能……


    ――


    葉安襲的澡洗了很久,雙眼都像是被熱氣熏的一般,猩紅不已,再一次死去活來讓她渾身乏力。


    等她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就聞到熟悉的香氣,三天沒有吃東西,聞到食物的第一感覺居然是想吐。


    嘔!


    床頭櫃上宗政賢的電話一直響著,葉安襲走過來,掃了一眼來電顯,竟是連旋穎。


    胃裏那忍不住的泛酸像是湧到了心口窩,那感覺澀澀的,不舒服。


    聽到電話,宗政賢接起來後就進了書房,除了細細碎碎的聲音,葉安襲什麽都聽不到。


    不一會,出來抓起外套和車鑰匙,甩下了一句話,匆匆忙忙的就出去了。


    “你自己吃飯,我出去一下。”


    看著那個背影,葉安襲多希望他能像每一次一樣,不管自己願意不願意,都拉著自己絕不放開。


    可這一次,他走的義無反顧,而且他去見的人,是連旋穎。


    可以前她都沒有資格幹涉,何況現在這副死樣子。


    ――


    h市的生活連旋穎適應的很快,也許是經營過花店的關係,她在禮儀學校的課業成績算是一個佼佼者。


    最近的日子順遂的讓她難以想象,從那個人聯係自己之後,她就知道她的春天來了,一掃所有的陰霾,她等的就是這一刻。


    在臨近的黑市找人做了人工受孕,竟一次就中了,雖然腹中的胎兒夫精母血都與她無由,可這是她在那個人麵前的王炸。


    雖然現在哥為那個女人做的所有事情都讓她羨慕嫉妒恨的牙癢癢,可她越是恨就越要佯裝不在乎。


    駕駛著黃色的h3吉普,整整後車鬥是滿滿的藍色妖姬,這是宗政賢要跟那個女人再一次求婚的禮物。


    嗬嗬,多諷刺,這些竟是她主動張羅幫著準備的,一個乖巧的妹妹幫著哥哥準備精心的浪漫去討好嫂子。


    緊抓著方向盤,十指都緊緊的摳在膠皮套上,嘴上卻在微笑著,任誰看上去,這都是一個溫柔乖巧的鄰家女孩。


    她有王牌在手,不怕這些浮誇,況且現在她的愛情已然扭曲,她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


    “哥,這些花可真是讓我費了好大勁~”


    說來也是巧合,他跟卓一起訂的婚紗照的鮮花禮儀,那個鮮花谘詢師竟然是很久不見的旋穎,本來想直接換人,可沒想到她竟說什麽都要親自操辦哥哥和嫂子的鮮花事宜。


    他們之間,如果她肯放下,他自然是欣慰的,而且她提出的極富idea的方案,確實讓他心動。


    “旋穎,謝謝。”


    “哥,你別跟我見外,以前的事兒就讓它都過去,你跟我嫂子好好的,比什麽都強!”


    “恩。”


    看她現在這樣,也算對的起那個人的托付了。


    “哥,咱們開始吧。”拿出噴壺和染色劑,連旋穎遞過去給宗政賢。


    單隻的鮮花染色並不算入時,可整個花牌的染色,就需要財力以及耐心了,挽起袖子,連旋穎就要操作。


    可宗政賢卻沉聲道。


    “我自己來。”


    這是送給她的,他不想借別人之手。


    他不懂你儂我儂的浪漫,也沒有甜言蜜語的細胞,他能給她的很簡單,隻有他現在小心翼翼勾勒的兩個字。


    “未來”。


    看著這個記憶裏沉澱得如一潭深水的男人,竟為了那個女人,放下身段,去做這些他從來不屑一顧的事情,連旋穎嫉妒得簡直要發瘋了!


    ――


    吃過了東西又再度吐出來,這幾天過去,反胃的感覺越發嚴重,喝口水漱漱口,葉安襲也沒勉強自己再吃下去。


    牆上的掛鍾又不知疲倦的溜達了一圈,兩個小時了,他還沒有回來。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麵黃肌瘦,眼圈浮腫,好醜,抽了一張紙巾擦著止不住的鼻涕。


    抽搭了幾下,就渾身無力的栽倒在床上。


    飄飄忽忽的睡著了,夢裏一片黑暗,她走啊走啊,卻看不見任何光亮,她大聲的叫著,喊著,那四周皆是寂靜的絕望讓她害怕,瘋狂!


    “啊……!啊……!”


    宗政賢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一進門就聽見葉安襲的叫聲,沒有脫鞋就直奔臥室,進來就看見床上的女人全身胡亂的擰著,一雙手在瞎抓著什麽,額頭布滿了冷汗。


    脫掉身上沾著涼氣的外套,宗政賢一把抱住被夢魘困住的葉安襲,大手有節奏的輕輕捋著她的頭。


    直到懷裏的女人變得安詳,四肢漸漸放鬆,宗政賢放下她,蓋好被子,轉身去了書房。


    他一轉身,床上的女人就睜開了眼睛。


    不受控製的抽搭了幾下,他身上的花香味,還真是刺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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