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x州城堡,主臥。(.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卓找我有事,等我回來。”


    看著宗政賢轉身出去的背影,被他放在床上的葉安襲想著一個無聊的問題,這個男人的話貌似越來越多了。


    交待行蹤這樣事,似乎與宗政賢這樣的棺材男無關,可他確實詭異的這樣做了。


    哥特式的城堡,歐式的落地窗,大的可以清楚的看見夜空的一隅,幾顆小星星像是手裏拿著相機一般,頻繁的按著快門記錄著地上的人們的心情。


    那個因為找自己而憤怒的黑臉男人,那個為自己出氣報複的狠戾男人,那個即使不歡而散依然抱著自己的別扭男人,每一個畫麵像放映默片一般在腦子裏一幀一幀的循環播放,歲無聲寂靜卻震撼人心。


    葉安襲不是一個擅長分析自己的女人,但此時此刻她知道,如果沒有小庫,沒有要留在h市的目的,她好像也並不排斥跟宗政賢一起生活。


    抱著枕頭,把腦袋埋進枕頭裏,用窒息趕走這些不屬於她的煩躁情緒。


    ――


    另一間房,兩個男人,香煙嫋繞,麵色凝重。


    “聲音經過了變聲處理,但聽語氣和節奏,像是男人。”


    剛剛卓逸接到的陌生電話,對方自顧自的隻說了一句話,就掛斷了。


    ‘這個帖子隻是警告,如果葉安襲不離開h市,後果自負。’


    接著卓逸就上了國內的三大論壇,就發現了同一時間段上傳的這個帖子。


    《殺人犯變身紅三代》,這字裏行間含沙射影,明眼人一眼就看的出來這說的人就是葉安襲。


    放下pad,眼神微眯,輕輕彈了彈指尖明滅的煙灰,一眼不發,深思。


    太子幫、殺人、少管所、越獄……


    “宗政,她的身世很麻煩。”


    深吸了一口煙,卓逸說的很凝重,這葉安襲的身世確實讓他一驚,曾經他以為宗政不過是娶了一個有背景的紅三代而已。


    男人思考問題的時候習慣用左腦,更偏向理智一些,即便跟那個連璿穎相比,卓逸覺得葉安襲的個性更適合宗政,可如果是這樣的身份,他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家兄弟。


    這樣的身份可大可小,如果真的事情被有心人利用,徹底曝了出來,那麽屆時葉成功會受到處分身敗名裂,葉家一倒,宗政雄更不會待見宗政賢,那麽坐擁宗研的計劃就難上加難了。


    “宗政,她真的不適合你。”


    毫無疑問,即便平時再嬉笑怒罵,他們依然是一屆商人,自古商人重利輕離別,婚姻可以不賺,但如果穩賠,就要重新衡量價值。


    這是當年宗政教他的,所以土財主出身的他選擇了國學大師的孫女,而宗政娶了葉安襲,出發點也是她葉家的影響力。


    作為兄弟,言盡於此,剩下的衡量與抉擇是宗政自己的事了。


    看著一直沉默的吸著煙的宗政賢,卓逸發現這些年宗政變得越來越沉穩淡定了,關係如他,竟看不透他在想著什麽。


    指尖的星火忽明忽滅,像極了人的糾結,所以人們在與自身博弈的時候,都習慣於附加這煙霧嫋繞的小杆。


    葉安襲……金小山……


    金小山……葉安襲……


    沉默許久,修長的手指掐熄煙蒂,眉眼之間的褶皺舒展開來,似乎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糾結,對他來說,她隻是葉安襲,他宗政賢的老婆。


    “卓,幫我一個忙。”


    “自家兄弟,少跟我提這個讓人惡心的幫字,剛知道的時候,我就找她了。”


    剛剛他第一時間就給沈曼打過電話了,以她在傳媒的影響力,所有的帖子已經從源頭封鎖了,還答應了回國請她吃飯,自從他離婚之後,還沒有見過她。


    “查到ip了麽?”


    是誰放的消息?絕對不可能是左正國,一來是時間上絕對吻合不上,二來如果是他,以他的憤恨程度,不可能隻是一個小小的並不引人注意的帖子。


    這擺明了是威脅,讓葉安襲離開h市,目的究竟是什麽?


    而且這樣的威脅既沒找葉安襲,也沒找他宗政賢,而是告訴了卓逸,這分明是讓葉安襲周圍人把她當做燙手山芋,逼迫她無法生存在現在的生活圈子裏。


    真算是精密的算計,隻可惜百密而一疏,有一件事情他算漏了,就是宗政賢並不僅僅是一個謹言慎行的官二代。


    “都是臨時的,無跡可尋。”


    那放消息的人好像根本隻是恐嚇,並沒有再放出任何的不利消息,整件事情竟是詭異的不了了之,好像隻是告訴他們,他手裏掌握著她的把柄。


    雖然宗政沒有明確說,可卓逸知道他並沒打算放棄葉安襲這個燙手山芋,雖然麻煩一些,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放棄就隻能解決問題。


    “宗政,你打算怎麽辦?”


    孫子兵法言,我不動,史敵動,而後一招製敵,如果要說鬥城府,能鬥得贏宗政的他還真沒見過。


    “卓,這件事別告訴她。”


    一個真正成熟的男人,並不需要女人來分擔除了感情以外的壓力。


    宗政賢不打算讓那個女人知道,他並不喜歡她處理壓力的方式,那麵無表情的表情下壓抑的太多。


    腦子裏都是剛剛的帖子,原來他知道的故事的半闕僅僅隻是冰山一角,那個女人……


    此時此刻,她還在房間等他,莫名的,歸心似箭。


    看著好友的起身、轉身時那並不明顯的急促,卓逸前所未有的認真的道。


    “宗政,你愛上葉安襲了。”


    頎長的身形一怔,沒有說話,徑直步出了房間。


    ――


    纖瘦嬌小的身子趴在與之相較過大的大床上,一身黑色的晚禮服在純白色的鬆軟的大床上顯得尤為明顯,此時的枕頭就蓋在腦袋上,一雙小手還反身搭在枕頭的兩邊。


    宗政賢回房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的一幅畫麵,這個女人居然就這麽睡著了,是要憋死自己麽?


    伸出手抓住她的左腳,雖然已經不似白天一般紅腫,可跟右邊的比,仍然是胖了一圈。


    握著手中軟綿綿的滑膩小腳,想起那個庸醫說明天要接著推拿,宗政賢眉頭緊皺起來,當下打算明天還是去帶她看西醫吧,至少不需要動手動腳。


    “宗政賢,我還想走路。”


    悶悶的聲音從枕頭下邊傳出來,葉安襲一直沒有睡,隻是想把腦子裏的他的影子弄走,這樣的不受控製,她不習慣。


    聽見開門的聲音,知道他進來了,其實她原本打算就這麽裝睡了,一天之內,投懷送抱兩次,她並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麵對他,如果睡一覺能讓兩個人都忘了著荒誕的一天,那樣就最好不過了。


    可這男人抓著她扭到的腳,倏地讓她想到傍晚在推拿館的陰影,她不能在沉默了。


    她可不想殘疾,她還想正常走路,從他手裏激靈的抽出腳,翻過身,葉安襲懶懶的從枕頭裏麵鑽出來,輕皺著眉頭的看著手還僵在半空中的宗政賢。


    “瘸了也是活該。”


    想起來這個女人扭著腳漫無目的的滿大街的走了一下午,宗政賢就覺得胸中已然湮滅的怒氣又再度升騰。


    這個女人總是輕易讓他引以為傲的沉穩淡定,隻言片語就頃刻之間盡數付之東流。


    葉安襲並沒有閑情逸致招呼他的嘲諷,轉身打算下床去廁所,可找了半天,發現沒有拖鞋,才想起來是這個男人抱她回來的。


    好在這房間的地毯夠奢侈,純波斯手工編織,赤腳踩上去軟軟的,很舒服。


    一跛一跛的才走了兩步,雙腳就同時離了地,再度掉進一個熟悉的胸膛,灼熱的呼吸噴在臉上,加快節奏的呼吸表明著某人的憤怒。


    “你的腳真沒白長。”


    宗政賢黑著臉諷刺著她,葉安襲有些不悅,別說她隻傷了一隻腳,就是兩隻都傷了,她是正常人,也要五穀輪回的。


    轉個身宗政賢又把葉安襲丟回了大床,黑著一張臉,沒什麽好氣的說。


    “你要什麽?”


    他的意思很明確,他大少爺願意為她服務,要什麽,他幫她拿。


    “……”


    饒是五穀輪回是每個人都有的,可也向來被劃到私隱的範圍,想到他抱她上廁所,她就覺得尷尬。


    “我自己去。”


    欲要二次下地,卻看見那個黑著臉的宗政賢翻卷的襯衫袖管下露出的小臂肌肉已然緊繃不已。


    看來就是她下去也會被再丟回來,算了,省時省力,何樂而不為。


    “勞駕,廁所。”


    黑麵,一怔,愈加發黑……


    豪華衛生間,後麵是馬桶,前麵是黑臉的宗政賢。


    “謝謝。”


    葉安襲覺得她的眼神此時表達的意思很清楚,就是你可以出去了,可這個男人像是沒看懂一般,巋然不動。


    沉默了片刻,沉聲道。


    “葉安襲,等下出來,我們談談。”


    ……


    葉安襲明顯一怔,這是人生中最匪夷所思的一次五穀輪回,要談什麽?


    ……


    若幹分鍾後……


    咚!咚!


    敲門聲……


    其實葉安襲早就起來了,站在門前的盥洗台錢,一直在想一些問題。


    上次過生日那天突入起來的獸性大發之後,他就跟她說要談談,可是宗政文突然進了醫院的消息,切斷了這件事。


    她不是木頭,那灼熱的眼神的背後,和那種異樣的悸動,她不是沒有感覺的到……


    而且沒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她的心跳多少次也曾因為他而變奏……


    可這僅僅隻是感覺,能經得起承諾麽?


    碰!


    門被推開,四目相接。


    對視片刻……


    “葉安襲,我們要個孩子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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