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樂鋪子有事,掌事的特意來回紀氏,她不得不暫時離開囑咐紀子晨好生休息,晚膳再給他做好吃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姑姑越發能幹了,隻是如此忙碌,得小心身子才是。”紀子晨瞧出了紀氏變化,感慨道。


    嚴盈一笑不提,隻是想著心中的疑惑,見四下無外人,直截了當的問道:“紀家到底有什麽秘密,想來你也是知道的?”


    紀子晨一愣,隨即顯出茫然之色,問道:“什麽秘密?”


    嚴盈冷笑,“到這時候還跟我裝模做樣?”


    紀子晨越發疑惑,隻是作不明白之態,嚴盈倒也無計可施,難道叫家丁綁了他拷問?想到這她壓下心中急躁,決定不急在這一時。可是麵對紀子晨還是有些不滿和委屈,轉身便說道:“我要去準備明兒個做客的衣裳禮物了,就不陪你了。”


    紀子晨見她露出小孩兒心性,不禁失笑,去也沒有攔她,畢竟有些事確實不能像幼時那般知無不言了。


    “表少爺這是怎麽了?從前見到姑娘不開心,可都是要逗弄姑娘一番的,如今怎麽愈發生疏了?”回到屋中,香蟬還是忍不住疑惑,她也瞧出了兩人間的變化,不禁問道,。


    蕪青不似香蟬是從小跟著嚴盈紀子晨長大的,隻是笑著說道:“表少爺現在長大了,哪能還像從前那邊頑皮,等到咱們姑娘及笄了,那規矩更多。”


    嚴盈心思卻轉到了這些年紀子晨每月兩次的書信之上,風雨不改,多少南海的趣味和紀家的瑣事都寫的清楚有趣,嚴盈從字裏行間看到的都是平和正常,這讓她多少放心了些,隻要不摻和朝廷的事情,紀家便不會有事。


    想到這裏,嚴盈微微一笑,想著也有些日子沒見許芸了於是吩咐兩個丫頭去取衣裳挑選,其他事情自是不提。


    翌日,嚴盈便打扮妥當到了燕王府,許芸見到她笑道:“今兒個王爺前頭有客人咱們自己逛園子去,前些日子皇上賞了不少好茶,我泡給你嚐嚐。”


    嚴盈笑道:“每次到你府上,都能蹭到不少好東西,我可得常來些。”


    許芸點了下嚴盈的額頭,笑道:“瞧你說的,還成了稀罕東西了你來便是,我歡迎還來不及呢。我自己一個人也無趣得緊。”


    許芸嫁作王妃已四年有餘,子嗣上卻是沒有緣分,至今沒有好消息。嚴盈見她有些懨懨,便知她有為此憂心了,於是上前挽了許芸,邊走邊道:“姐姐有王爺作陪,烹茶作詩琴瑟和諧,這神仙眷侶般的日子不知羨煞多少人。”


    許芸聞言神色鬆動了許多,燕王飽讀詩書擅長音律,又與世無爭,當真是儒雅清貴。想起丈夫往日的柔情疼愛,許芸臉上一熱,輕拍了嚴盈一下嗔道:“又來笑話姐姐,你這張嘴,越發伶牙俐齒了。”


    嚴盈笑了,說道:“哪裏是笑話,羨慕才是。姐姐不僅嫁了好夫婿,還得了這麽些清閑好日子待得他日有了那些個鬧人的小東西,隻怕還要懷念這些弄琴論詩的日子呢。”


    許芸不禁展露笑顏,被嚴盈的話逗樂了,笑罵道:“還那些個?你想讓我生多少?”


    嚴盈知道許芸口中嗔怪,心中歡喜,便也笑道:“姐姐是個有大福氣的自然多子多女,擋也擋不住,想躲懶也不成。瞧,這是我三姐姐親手縫製的貼身帕子,正是那日帶在身邊的,我替你討了來,可莫要嫌棄。”


    許芸更加高興,仲手捏了捏嚴盈的小鼻子,說道:“越發沒有遮攔了,本該罰你,不過看在你這麽有心的份兒上,便饒了你罷了。”


    嚴盈偏偏頭,躲開許芸的手,不悅道:“姐姐又來作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還捏鼻子做什麽?”


    許芸笑著撫了撫嚴盈額邊碎發,說道:“你總是我的小妹妹,什麽時候都能捏。”她接了嚴盈的帕子愛不釋手,仔細收入衣襟內,貼身手裏,笑著說道:“走的腳也酸了,來,咱們去亭子那邊坐坐。”


    嚴盈自然應了,燕王府的花園景致最是別致玲瓏,一個亭子也費盡了心思。


    八角飛簷青瓦涼亭立於怪趣白石之上,麵水而立,坐於其中便能看盡花園景色,且涼風習習煞是舒服。嚴盈很是愜意,自行尋了舒服的地方坐了,轉頭間卻看到亭中案桌上鋪著雪白宣紙和筆墨,不由來了興致,又起身上前仔細端詳。


    上好的徽州雪宣上已然書滿了流暢灑脫的字跡,行雲流水般賞心悅目,嚴盈見狀更是好奇,仔細讀來,卻是一篇極佳的文章,讀來鏗鏘有力文采斐然。嚴盈雖是女子,讀之也覺激越昂揚,熱血湧動。


    見嚴盈看得入神,許芸笑著問道:“這文章如何?”


    嚴盈聽得這意思許芸該是看過,雖說京中女子甚少讀書論文,但偏偏這兩人偏好於此,時常約在一起談論爭辯,如今有這文章再次,她大方說道:“是篇好文章,通體流暢,文才風流,隻是??????”


    許芸眼角餘光瞥見一邊陰影,卻自作不知問道:“隻是什麽?”


    嚴盈眼光盯著文章,沒留意身後,隻是說道:“隻是文章銳氣頗盛,目中不見一絲塵埃,作此文章者必是少年得誌,一帆風順,其他書友正在看:。隻是人生未必永遠平順,如此少年輕狂隻怕風大易折,秀木易摧。”


    “此話倒是新鮮,不過是一篇文章,居然看出這許多來。”一個年輕男子明亮含笑的聲音突然響起。


    嚴盈唬了一跳,倉促轉身,看見一個二十左右的男子走進涼亭,眉眼間不似顧琪銘般精致俊秀,也不似紀子晨般堅毅端正,卻有著一種如這午後驕陽般的明朗,讓人一見之下倍感輕快,心生愉悅。


    “你是誰,怎麽在這裏?”嚴盈起眉毛,不樂意地問道。


    “莫問我是誰,咱們且說這文章,哪裏讓你看不入眼了?”那人卻不介意嚴盈的態度,饒有興致的問道。


    嚴盈見他毫不在意男女之防,倒是一門心思在文章上,也覺是個有趣之人,於是答了:“這世上哪裏有這是非分明,非黑即白的好事,一門心思以為能夠替天下人請命,為冤屈者申訴,恐怕最後讓人家失望不說,也累得自己和家人。”


    那男子聞言微怔,隨即反駁道:“這位小姐說話卻是奇怪,黑即是黑,白即是白,哪裏分辨不清?為天下人請命,替有冤者伸冤,是我等責無旁貸的使命,哪裏能因為力所不及或是艱難險阻便退縮不前,若是害怕被連累,那便不配作這世上頂天立地的男兒。”


    嚴盈聽見,不禁微笑。這一番話正義凜然,無懼無畏,雖然有些傻氣,卻不失赤誠可愛。這樣的年紀,倒是該有這樣的心胸,若不是嚴盈重生,一定會被這番話打動,繼而仰望,隻是活了這許多年,見了太多世態炎涼,悲歡離合,嚴盈的心態,卻是蒼老了。


    許芸見狀笑道:“逸然,你看你,總是這麽認真,跟我們女子也要辯個輸贏,真是孩子氣。”


    逸然?這名字嚴盈聽著耳熟,看上去倒是許芸相熟的,於是她看想許芸,眼中帶有詢問的神色。


    許芸便介紹道:“這是孟家的大少爺孟逸然,今兒個是王爺的客人。”說罷轉頭看向孟逸然問道:“你不是跟王爺在前頭喝酒嗎,怎麽又溜達到這裏來了?”


    這就是今科狀元孟逸然?


    嚴盈恍然想起這人,就是當日考場外的紅衣男子,自己早就知道的狀元得主,孟逸然。隻見他聽了許芸的話,臉上有些赧然,摸摸後腦說道:“前頭太熱,方才和王爺在這裏納涼,王爺非要看我的應試文章,拗不過隻得寫了,卻忘在這裏,特來取回。卻沒料到聽到如此有意思的評論。”


    這是那篇贏得狀元的文章?


    嚴盈一時了然,雖然方才故意打擊來著,可這文章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好文采,以此被點為狀元也是實至名歸,不愧是大儒教導出來的,意氣風發如春日裏最明媚的陽光一般。


    “原來如此,倒是巧了。”許芸含笑瞟了一眼不語的嚴盈,再看看眼光落在嚴盈身上的孟逸然,點頭說道:“那就取了回去吧,我也有客人在此,便不多留你了。”


    孟逸然一愣,方才許芸介紹了他,原以為接下來便是向他道明這位小娘子是哪家的,誰知一向善解人意的燕王妃卻三言兩語打發了他。這些天順風順水的孟逸然心中突然有種強烈的不甘,她看了一眼許芸,卻也無計可施,隻能依言上前去取那張紙。


    嚴盈心中正思量著自己方才的言語,覺得自己有些冒失,剛回過神來便見孟逸然走上前來,看向自己手中。她才驚覺方才看的入神,拿起了那寫了文章的雪宣。這時候再放回去倒顯得有些矯情,嚴盈略一猶豫,便露出一個微笑看向孟逸然,不待對方開口主動伸手大方遞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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