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有勞公主殿下親自相送,了塵感激不盡。(.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了塵知道若是這位殿下不說話,這馬車必定紋絲不動的在這裏呆到天黑,不禁暗道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求人就是得豁得出臉。


    “你再提公主二字,瞧我不把你踢下馬車!走吧!”那女子話語間老實不客氣,卻帶著一份難以描述的親昵熟稔。


    馬車複又緩緩駛去,即使走在山路之上卻也難見顛簸之態,如履平地般輕鬆寫意,不知是趕車的黑衣男子經驗豐富,還是這馬車另有玄機……


    看著無塵庵周圍聚集的人群,嚴盈不禁覺得有些頭大,不知道今天是個什麽好日子,這簡直比下麵的集市更加熱鬧。除了少數步行而來的尋常人家女子,大多是駕著馬車而來的閨中小姐,是以庵前空地也停滿了馬車,後到的嚴盈她們連停車的地方都找了許久,好不容易看到一個空位,嚴家的馬車夫甩起鞭子趕著馬剛向前一步,卻與旁邊一輛也看中這個“車位”的馬車撞上了,不知怎的卡在了一起,進也進不去,退也退不出。


    兩個馬車夫都著了急,都趕著馬試圖掙脫對方,誰知卻是使勁越是糟,不但沒有成功,反而讓馬車震蕩不已,搖晃不止。


    對方馬車夫不由著了急,便拉著韁繩控製馬匹便喊道:“你怎麽趕的車?急著中狀元去啊?”


    嚴家馬車夫正被擰著勁兒的馬拽的心頭火氣,聽見這話自然沒好氣地回道:“再怎麽著急也沒你急,明明我先看見的位置。馬頭都已經到這兒了你卻硬插進來,瞧這可不撞傷了?”


    “你這個人……”


    “徐五,不得無禮。”一個溫婉動聽的聲音響起,止住了還要說話的馬車夫。片刻後。一隻柔白的小手撩起了車簾子,推開榆木雕花車門。


    “是,小姐。“馬車夫徐五見狀立刻露出恭敬的神色。跳下馬車放好踏腳凳,便看見一個身穿鴉青色衣裳,圓圓臉細長眉眼的少女從馬車上下來,對著馬車上伸出手來。


    另一邊被顛得有些難受的紀氏和嚴盈等人也下了馬車,正巧瞧見這一幕,嚴盈不禁饒有興趣地看著對方馬車上下來的人,這少女不過十餘歲的年紀。看發髻的樣子像是丫鬟,可衣裳布料是上好的綢緞,舉起的手腕上的翡翠鐲子水頭十足,舉止間一看就知道是受過極嚴規矩調教過的,眉眼間還帶著幾分文氣。這模樣若不是梳著丫鬟的頭發,旁人十有八九都會認為是哪家養著的嬌貴小姐。


    “姑娘,您慢著點,小心腳下。”那丫鬟一邊提醒著,一邊仔細地扶住從馬車裏下來的人。待得見到這走下馬車的人,嚴盈才恍然明白是什麽樣的小姐能調教出這樣丫鬟。


    從馬車上下來的少女,鵝蛋臉丹鳳眼,眉眼間十分端莊秀美,穿著湖水綠纏枝蓮花暗紋羅衫襦裙。袖口裙邊都滾著淺黃色鑲邊,腰間係著一條巴掌寬的同色腰帶,上麵繡著一排綠豆大小的珍珠,舉止端莊優雅,配著頎長的身材站在那裏便讓人想到一個詞――亭亭玉立。


    那少女瞧了一眼兩輛馬車的位置,眉頭輕皺說道:“徐五。確是咱們的不是,瞧那車印子,還不快去把馬車退出去,讓人家停車?”


    徐五趕緊應了,上前跟嚴家車夫道了個不是,兩人一起協力分開兩輛馬車。與此同時,那少女看到紀氏和嚴盈,走上前來微微一笑說道:“對不住了,是我家馬車衝撞了你們,不知有沒有驚到二位。”


    離得近了,嚴盈看見那少女襦裙是天絲錦裁製的,頭上挽著簡單秀麗的百合髻,隻帶了一支白玉簪子,顯得清秀而別致。


    紀氏見對方隻是一個尚未及笄的姑娘,瞧著也是知書達理的大戶人家小姐,於是臉上也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說道:“小事而已,談不上衝撞,姑娘不必介懷。也怪今日這馬車這麽多,竟然連個空位置都這麽難尋。這位姑娘如何稱呼?”


    那少女見紀氏禮讓謙和,不由生出了幾許好感,想了想便報上自己的姓氏:“我姓許,今日了塵師太廣開善門,為尋有緣人,是以如此多人慕名前來,呈現此勝景也屬意料中之事。”


    嚴盈聞言猛然想起夏薔之言,原來都是來求了塵拜師的。她不禁開口問道:“了塵師太乃出家之人,那她收的徒弟不也是要做尼姑的嗎?為什麽這麽多小姐都願意做尼姑啊?”


    “撲哧――”許小姐身邊的丫頭忍不住笑出聲來,見自己家小姐目光掃來,其中略帶隱隱責怪之意,不禁用手掩住口,垂下眼眸。


    “還請這位妹妹不要見怪,是我管教下人不嚴。”許小姐笑容中帶了幾分歉然,對嚴盈說道。


    嚴盈已經被紀氏瞧瞧瞪了一眼,也覺得有些失言,趕緊搖搖頭表示不介意。因為想不通,也因為不好意思,她的臉色尷尬中夾雜著幾分迷茫,看在別人眼中卻是十分可愛。


    見嚴盈嬌憨的神態,許小姐不禁微笑,又解釋道:“了塵師太雖然是出家人,可是她乃世間奇女子,通曉古今,能成為她的關門弟子是十分榮幸之事,而且師太已經明確,隻要是有緣之人,不必強求是否出家,形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和慧根。”


    嚴盈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原來如此,怪不得如此多的小姐們趕著來拜師,原來不必出家,這倒是聽著新鮮。她笑著說道:“能說出這番話來,了塵師太真是不拘世俗條框的世外高人。”


    許小姐讚同地點著頭說道:“不錯,正是如此。我從前便時常來聽了塵師太宣講佛法,受益良多,所以今天便也來瞧瞧湊個熱鬧。妹妹也是來拜師的?”


    嚴盈一怔,下意識地搖著頭說道:“我是陪母親來上香的,倒是剛剛知道這拜師之事,瞧著這麽多人,倒是我們挑錯了時候。”


    許小姐有些意外,看了看紀氏和嚴盈握在一起的兩隻手,目光中隱隱閃過一道黯然之色,隨即笑道:“妹妹真是孝順之人,也是有福之人,能夠陪著自己的母親一同出門散心上香,讓人好生羨慕。”


    嚴盈聽出這話中略帶遺憾,再看這少女眉宇間也多了幾許憂傷,料想她家中高堂或許有事,可是也不方便仔細詢問,聽她兩聲“妹妹“喚得親切,對她心中也有好感,不願她如此傷懷,於是說道:“許小姐,我姓嚴,單名一個盈字,你叫我盈兒便是。”


    許小姐聞言果然露出一絲笑容,肯以閨名告之,那是願意進一步結交的意思了,她說道:“原來是盈兒妹妹,我今年十二了,該虛長於你,你不妨叫我一聲許姐姐。”


    嚴盈神色一動,仍是沒有說明自己的名諱,這位許小姐可真是神秘,不過她本沒有其他意圖,也無意為難於她,於是順著她說道:“是,許姐姐。”


    許小姐聽見這一聲姐姐卻是十分開心的模樣,上前拉住嚴盈的手說道:“妹妹既然來了,也是機緣,俗話說趕得早不如趕得巧,不妨也去瞧瞧是否有緣於佛祖,說不定會被了塵師太挑中呢。”


    嚴盈前世雖然遇人不淑,悲慘結束,可是卻也沒有跳出紅塵,了斷塵緣的打算,雖然了塵師太說可以不用出家,可在這地方呆久了,聽多了,難免被困了去,是以嚴盈並不熱衷,隻是隨口應和著。


    紀氏卻是誠心禮佛之人,最是相信這些,多少有些心動,再看這位許小姐也是位好人家的姑娘,於是說道:“許小姐,你今日一人前來,倒不妨與我母女二人一處,既安全又多些方便。”


    許小姐很是痛快地答應了,像是很樂意跟嚴盈一起,好在嚴盈對她也有著幾分莫名的親近之意,倒是沒有介意她一直挽著自己的胳膊。


    各自吩咐自家的馬車夫停車等候,幾人便結伴進了無塵庵。隻見上次與那些青衣人對峙的殿前空地如今卻是變了樣子,左邊設立了一條長桌,前麵排了長長的隊伍,右邊卻是一個個箱子,有幾個小師太在清點著物品,很是熱鬧忙碌的樣子。


    許小姐拉著嚴盈站到了左邊的隊伍當中,跟她輕聲說道:“拜師先要在這邊報備,再等了塵師太統一考核評估。”


    看著前麵烏壓壓的一片人,嚴盈有些頭暈,這了塵師太竟然有這麽大的號召力,這麽長的隊伍卻不知道要排到何時?她想了一想,對許小姐說道:“看著這裏還需等候一段時間,我想先陪娘去上香,待得結束後將她安置在一旁歇息再來陪姐姐可好?”


    許小姐本想勸說一番,這拜師講究的是誠心,排隊也是一種考驗。可是瞥見一旁樹下默默等待,時不時看向這邊的紀氏幾人,終是歎了口氣說道:“也好,難得妹妹有這份孝心,想得周到,那姐姐替你排一個位子便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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