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破曉的天空中幾顆殘星忽明忽暗,漸漸熄滅在天際,香蟬睜開眼睛,便聽見外間悉悉索索的聲音,她坐起身來,瞧了一眼帷幔裏安睡著的嚴盈,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姐姐,你醒了?”蕪青正在添火燒水,瞧見披了衣服出來的香蟬,露出一個笑臉。


    香蟬有些意外,外間的寒意讓她打了個哆嗦,於是趕緊穿好了外衣,走到蕪青身邊說道:“這麽早就起來了?”


    蕪青向爐中添了幾根柴火,抬頭說道:“不早了,平日裏在茶水間,卯時初刻大家都開始忙手裏的活計了。”


    香蟬點點頭,想來老夫人這樣的老人家自然起得早,還好本朝一貫的俗例,不滿十二歲的晚輩不必去老人麵前立規矩,父母跟前也是一起用早膳時到場即可,這也是為了少兒的身體著想,畢竟越是年幼則越是需要睡眠的,不然嚴盈便要吃苦了,畢竟在紀家之時,從不必如此早起的。


    待得準備好了熱水,香蟬瞧了瞧主動端起銅盆的蕪青,帶著她進了嚴盈的房間。


    “姑娘,該起身了。”香蟬輕聲喚道,等了片刻卻沒有聽到嚴盈的聲音,不由上前幾步,輕輕拉起了帷幔,待得看清了裏麵的情形,不由一陣眩暈,強忍住即將脫口的驚呼,顫抖著聲音說道:“去,快去請夫人和大夫來,快去!”


    蕪青愣了片刻,香蟬扭頭喝道:“還不快去?”她的臉色一片慘白,身子抖得如同秋風中的枯黃的殘葉一般,看的蕪青心中一涼,不由慌忙點了點頭,放下手中銅盆,轉身便跑了出去。


    嚴盈躺在床上,眼睛緊緊合起,細長的睫毛在覆蓋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她的臉色泛青,透著一絲不祥的平靜,真正讓覺得不對勁的,卻是她的嘴唇,已經變為青紫色,讓人一見之下便知道出事了。


    紀氏她們趕來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還是采華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一邊吩咐道:“快去請沈大夫過來,記得跟他講講咱們姑娘的情況。”


    采星一跺腳,來不及說什麽便轉身出去了,采華隨即扶著紀氏坐了下來,輕聲細語地說道:“夫人,莫要著急,沈大夫一定有辦法的,小姐不會有事的。”


    紀氏隻坐了片刻,便站起身來到嚴盈的床榻邊,緩緩坐了下來,握住女兒的小手,那一片冰涼頓時傳至心間,紀氏壓下心中排山倒海般的恐懼,用盡量平靜的聲音說道:“采華,去查昨天盈兒用過的膳食,點心,藥湯和一切碰過的東西,若是接觸過什麽人也一並拘了等我問話。”


    采華立即應聲,擔憂地看了一眼床上寂靜無聲的嚴盈,叮囑了幾句采月和采秋,也轉身出去了,一出門便看到蕪青立在門外,顯然聽見了剛才紀氏的吩咐,雖有些忐忑不安,卻仍是上前來輕聲說了幾句話。采華眼中顯出詫異的神色,沒說什麽,隻是衝她點點頭,蕪青便尾隨著采華出門去了。


    屋子裏沒人敢發出一點聲音,一片死寂中紀氏覺得幾乎要窒息了,握著女兒的小手,她似乎能感覺到生命一點一滴地從那小小的身軀當中溜走消逝……


    “大夫呢?怎麽還沒有請回來?”紀氏不知道這是自己第幾次問這句話了,她覺得自己心中的燥火幾乎要將胸口灼出一個窟窿來,就要要按耐不住衝動抱起嚴盈趕去醫館了,終於聽到門外一陣響動,采星回來了。


    “沈大夫呢?”紀氏先是一喜,隨即便覺察出不對,采星身後並未跟著任何人。


    “夫人,沈大夫他……他去城外替村落中的病童瞧病去了,昨兒個就走了,醫館的人說是沒有半月回不來的,而且沈大夫在村落行走的路線一向隨意,派人去找也不見得尋的著。(.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采星眼中急得泛起了淚花,見紀氏臉色大變,趕緊又說道:“奴婢回來的路上去請了胡大夫,他就在門外候著,不敢貿然進姑娘的屋子。”


    紀氏心中一沉,她還是更加信賴沈大夫一些,卻也知道此刻不是能夠猶豫的關口,便立即說道:“都什麽時候了,還講究那些個做什麽,事急從權,快請胡大夫進來!”


    這一日,注定朝暉院中不得平靜,難得嚴君興聽到消息,也沒有出門去鋪子,而是趕到了嚴盈房中,見到女兒如此,不由大為心疼,他本來就是個心軟的,最看不得柔弱之人受苦,再見到發妻忍不住時時以淚洗麵,瞧在眼裏便是梨花帶雨般得淒淒切切,全然沒有了往日裏的主意和脾氣,憐惜之心大起,一時間夫妻兩個倒是拉近了不少距離,正所謂福兮禍兮吧。


    胡大夫一番診斷下來,也是皺緊了眉頭,似乎是中了毒,可是卻也查不出具體是何種緣故,畢竟不是他所擅長的方向,也不過開了些排毒保命的方子,僅僅聊以緩解症狀罷了。嚴君興又請了幾位嚴家常用的大夫來看過,也都眾說紛紜,沒有個準主意,眼看嚴盈已經在床上躺了三日,紀氏的嘴角泛起許多血泡,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因為事態尚未明朗,紀氏不願將事情張揚開來,是以朝暉院還算清淨,隻有嚴玉來過一次,還帶著一個比姑娘還俊美的哥兒,邀請嚴盈一起去家塾。若是平日裏,紀氏知道女兒一定會很樂意去的,心中不禁又是一陣傷感,隻得對著兩個孩子編出一個嚴盈染了風寒的謊話。


    嚴玉顯然很是擔心的模樣,寒暄了幾句,又介紹了身邊的顧琪銘,隨即忍不住問道:“怎麽突然就病了呢,前幾日還好好的,嬸娘,我能去看看四姐姐麽?”


    紀氏忙說道:“大夫特意叮囑了,這風寒或許會傳染,尤其是像你們這樣的孩子,等到盈兒痊愈了,她一定很樂意跟你們去家塾。”


    嚴玉還想說些什麽,卻聽見旁邊一直微笑沉默的顧琪銘開口說道:“即是如此,那我們就不打擾了,想必如今都忙著照顧四姑娘,希望她能早日好轉。”


    紀氏笑容中多少舒展了一些,不由多看了這個孩子幾眼,說道:“多謝你們了,想來盈兒這病也不會太久,若是好了便讓她去尋你們一塊玩耍。”


    話說到這裏,便是送客的意思了,嚴玉也隻得笑著點頭說道:“瞧我,聽見四姐姐病了便慌了,嬸娘這時候一定忙碌著,玉兒就不打擾了。”


    送走了嚴玉和顧琪銘,紀氏不由歎了口氣,采星上前來換了杯熱茶,見紀氏愁眉不展的模樣,眼睛滴溜溜轉了一轉,說道:“同五小姐一起那位哥兒可真俊,奴婢本以為咱們小表少爺眉目已是生得極好了,卻沒想到來了這京城,卻是開了眼界,不知道今後哪家姑娘有這福氣呢。”


    “你這丫頭,整日裏就是關心這些,都是些孩子呢,還沒長開呢。”話雖如此,不過當紀氏想起剛才顧琪銘彬彬有禮的微笑和進退得當的話語,不由也有了幾分感歎,說道:“這孩子倒是不錯,玉兒說他是顧家的?倒是個極好的人家,隻是不知道……”說到一半,她不禁失笑,瞪了一眼采星嗔道:“瞧我想到哪兒去了,都是你這丫頭,口無遮攔的,引得我這一番不著邊際的胡話。”


    見紀氏眉頭展開了,采星便抿嘴一笑,也不去爭辯,隻是端了桌邊的殘茶退了下去,一邊候著的采華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些什麽,見到紀氏好不容易展露的笑顏,卻是猶豫了。


    “采華,可是查的有什麽眉目了?”紀氏放下手中茶杯,瞟了一眼欲言又止的采華問道。


    采華聞言知道紀氏心中還是惦記著此事,暗歎了一口氣便上前一步說道:“奴婢已經去廚房和各處都問過了,姑娘那日入口的東西能找到的也都查看過了,卻是都沒有問題,奴婢都留了些樣子,待尋得可靠之人再做進一步判斷。”


    紀氏又皺起了眉頭,這就是說沒查到什麽了,她又問道:“那日盈兒都去了何處,又遇到些什麽人?”


    采華想了想回答道:“聽香蟬講,那日姑娘卻是沒出過院子,隻是午後在越哥兒屋子裏呆了許久,說是離開的時候臉色便有些難看,回去倒是好了些,不久便睡下了。”


    這便是說,要在這朝暉院中尋根了,紀氏揉了揉酸痛的額角,突然被什麽驚到一般輕呼一聲,一時抓住了身邊采華的手,頗有些緊張地說道:“越郎!越郎那裏可派人去守著了?莫要再出什麽事才好……”


    采華隻覺得手指一痛,卻沒有掙脫,隻是放緩了聲音,微笑著用另一隻手覆蓋住紀氏略有幾分微涼的手說道:“夫人莫要擔心,采月已經過去了,有她和奶娘在,越郎不會有事的。”


    紀氏這才點點頭,鬆開采華的手說道:“這院子裏的人該添些可靠的了,哥哥上次說的那個徐婆子可找到了?”見采華點頭,便又說道:“如今卻是顧不得了,卻也馬虎不得,待得囡囡好些了,便叫進來吧。對了,沈大夫那裏可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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