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懂他的心,隻是得不到肯定,那日梨花樹下的擅自決定,讓楚清清再無顧忌。他並不是無用之人,隻是在發揮的過程中充滿的險境,且這危險不可以常日以論,要以生死搏,那個笨蛋居然因為那樣的理由就將她丟給另一個人。她不是要成為他的負擔,隻是想站在他身邊,陪著他一起,若是那日她真的成了他的威脅,她自己也知道該怎麽做。比起失去記憶嫁於他人平靜的生活,她更願意自己選擇。


    “他不要你了不是嗎?如果他要你那天就把你帶走了。”穆之彥的聲音有些激動,看上楚清清的目光卻忐忑極了


    “可是我要他。二少爺,我很抱歉,我不想傷害你,也請你不要因此事而傷害自己加重病情。”楚清清誠懇的勸說,她真的不想傷害到穆之彥。


    “你住口。”穆之彥喘息著說:“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有什麽用?你在羞辱我你知道嗎?”


    是人都能聽出楚清清語氣裏的真心,而遇到穆之彥會生氣,似乎也在情在理。穆夫人一個勁的安慰著激動的兒子,“彥兒,你別激動呀。”又回眸言道:“楚姑娘,你先回房,有什麽事情咱們明天再說好嗎?”


    一出這個門,楚清清便不會再回頭了,還是那個念頭――歸心似箭。


    “穆夫人,我……。”


    似乎知道楚清清會說出什麽話來,林芷芬立即上前打斷她,“楚姑娘,我先送你回去吧,婚事就等明天二弟的心情平靜下來再說,走,我們出去吧。”


    被林芷芬拽著,楚清清出了門。借著青白色透明的光,想到筱筱還在門口等她,踩下台階,駐足不讓林芷芬再牽著往回走,“大少奶奶,我真的要走,請你不要難為我。”


    林芷芬似乎也知道留不住人,回身笑道:“我明白你想趕緊回家的心情,可是楚姑娘,做人不能這麽自私,你怎麽能放著二弟不管呢,我不相信你看不出來,二弟他對你是真心的。”


    夜很巧的隱入眼中徒起的神色,楚清清放低聲音說:“我的心隻有一個,除了夫君之外,再也裝不下任何人了,所以大少奶奶,請讓我走吧。”


    楚清清起步欲離去,林芷芬伸手想再拉著她,卻在赫然間四周不知從何處跳出來兩個黑衣人,不由分說便將林芷芬推倒在地,揮刀朝楚清清砍去。


    “啊――。”林芷芬一聲尖叫,引出來了穆之文,而楚清清則躲過一刀,那刀砍斷了穆之彥精心修理的盆栽。第二刀楚清清沒有躲過,刀從她手臂上劃過,鮮血立時紅透的袖子。穆之文不會武,趕緊大叫,“快來人,有刺客。”


    少頃,聽到呼聲的家仆持棍拿棒衝進院子。穆之文趕緊將楚清清拉過來擋在身後。場中家仆與黑衣人打成一團,然家仆根本無法抵擋住黑衣人的架式。穆府夠大,家仆也不少,陸續有人前來支援,仍黑衣人依舊占著上風。


    “他們是誰?為什麽要殺你?”林芷芬擰眉看向楚清清。殺楚姑娘的?穆之文也不禁疑惑的看了過去。


    而楚清清不言語,她的目光定格在一處屋枯上。那裏正躺倚著一看戲的身影,月色不濃,可還是能清楚的見到他的一派悠然與戲虐。而這自若的態度正是楚清清最厭惡他的。


    家仆幾乎全倒地了,楚清清見這陣式今晚自己是非死不可。那麽……。


    “你做什麽?”穆之文夫婦異口同聲的驚呼,因為在那瞬間,楚清清從穆之文身後站出來,且是站在一個讓人刺殺的絕佳位置。


    一個黑衣人見狀,機不可失,迅速推開砍傷一持棒的家仆,揮刀向楚清清砍去。然在所有人的錯愕間,憑空出現一抹瀟灑的身影,隻見他揚手一揮,那砍向楚清清的大刀就要墜地。那身影疾速的搶握住刀柄,回身在夜空劃過一道冰冷的弧痕,黑衣人頸間頓時血若柱狀噴出。而另一黑衣人見狀,短暫的吃驚後,欲轉身逃離,身影調換拿到的姿勢,朝著那黑衣人逃跑的方向投去,就在那躍然而起的刹那,刀穿透了他的身體。


    林芷芬緊捏著穆之文的手,嚇得渾身直顫。穆之文也不曾見過這等場麵,怔在那裏動憚不得,滿院的家仆叫喚喊痛。身後的門被打開了,瓊兒與穆夫人扶著穆之彥走了出來,因著滿院的血腥氣息皺眉不已。


    誰也沒吱聲,但見那身影轉身時,衝著楚清清露出邪惡的笑容,卻俊美非常,攝人心魄。


    “你怎麽兩個都殺了。”楚清清似乎不記得自己手臂受傷的事,垂下的手臂中指正順流著令人恐懼的鮮紅。


    身影挑了挑眉,好像很不屑楚清清的問話,就若她變得笨了,“留下活口反正你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而且本王也不想讓人活著回去報信說在行刺過程中你為本王所救。”


    他在諷刺自己變笨了,楚清清沒好氣的白一眼過去,“分明是皇兄你多管閑事,我幾時需要你救來著,而且誰知道你是真心來救我,還是別有目的?”她的確吃不準濮陽洵這會兒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在醒來時,她就有想過筱筱能找來,那肯定別人也能找來,隻是沒想到這麽快罷了。


    “哈哈――。”濮陽洵優雅的從袖子抽出一條綿帕,擦拭著手說:“你還是這麽敏感,本王發現你常以小人之心渡本王的君子之腹。”


    他是君子?“皇兄說這話也不怕閃了舌頭,朝中局勢方才我已聽人說過,你可別告訴我現在你來沒有目的。”


    濮陽洵倏然斂下臉上所有的豐富表情,嚴肅的模樣頓時讓周圍的空氣冷下一分,直盯著楚清清,“你現在還不能回去,太子已被軟禁,慕親王叔此刻根本就沒空理你的死活,你這回去豈不是想快點兒去見你爹。”


    他為什麽要這樣說?她可以相信他是真心來救她的麽?可他是濮陽洵,這已足夠讓她懷疑他至此的動機。“皇兄救我,若是那人知道了豈不是自身難保?”她說得嚴重了,蕭後根本就不會對濮陽洵如何。


    “她不會知道的,知道我來救你的人都死了。”瞥了一眼地上所躺的屍體,濮陽洵淡淡的說。


    “皇兄的好言相勸,清清心領了,可是我不能不回去。”


    聽著她堅定的聲音,濮陽洵真搞不懂自己為何要出來救她,倒不如方才讓她死了算了。“那怕回去後等著你的是刀山火海。”


    “皇兄向來自恃聰明,此番怎麽話多起來了。”他懂她的意思不是嗎?她當然要回去,因為濮陽瑾在那裏。


    是啊!他都懂的不是嗎?若是她不執意回去,不是如此固執,那人就不是楚清清了。隨即露出幾許無奈的表情,“那我就看看你的命到底有多大。”


    楚清清輕嗤一笑,“皇兄放心,我一定活得比你長。”


    “筱筱在外等你,這一路我會跟著,你可放心不會再有人來行刺。”


    濮陽洵邊說邊轉身,“等等――。”楚清清連忙叫住他,“你為什麽要救我?”


    她問得很嚴肅,說明真是很想知道答應,濮陽洵垂眸,眸中動蕩著波光,“不是說了麽,我就是想看看你的命到底有多大。”


    濮陽洵的身影消失在夜幕裏。楚清清緩緩回身,望著穆府一家子人,深深的鞠了一躬,“告辭了。”隨即搖身移步,夜風吹著傷口,涼涼的。


    “她到底是誰?”林芷芬在看到那受傷之人消失在轉角處時問。


    穆之文回眸看了一眼怔滯的弟弟穆之彥,歎息道:“她喚那個人作皇兄,當今皇上隻有兩子一女,她不可能是惜寧公主,而太子又被軟禁,被她稱作皇兄的人定是雲王濮陽洵無疑,而叫他皇兄的楚姑娘,必是當今太傅楚峰之女楚清清,也就是……當今的太子妃。”


    穆之彥其實心頭有數的,可乍一聽到哥哥的分析,還是難以接受這樣的打擊,久久的喘息著,昏厥了過去。


    “彥兒――。”


    “二少爺――。”


    “二弟――。”


    ……


    一盞孤燈,伴隨著淡月在夜間穿行。淩晨時分前一刻,軒車停在了楚府門口,那懸於扁額上的白綢別樣的肅穆與詭異。


    管家見小姐歸來,落淚相迎。楚清清喝了口茶,才慢慢聽管家訴說這些日子以來的人情冷暖與心酸。楚峰病逝,想一朝太傅,亦是位及人臣,豈料前來悼念的同僚卻是屈指可數。如此結局是難以名狀的悲涼。


    不過罷了,人死如燈滅,死後的光榮誰又會去稀罕?


    換了孝服,楚清清跪在靈前。筱筱摒退府中隨侍之人,看著小姐難過的淚容,無言以對。隻能說:“小姐,請節哀。”


    “爹臨終前可有說起什麽?”楚清清的語聲出奇平靜,平靜得令筱筱害怕。


    “唔――。”筱筱搖了搖頭,看著那一神主位,“老爺隻念著小姐,說對不起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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