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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信!”霍玉兒的淚水終於落了下來,“你剛才看她的那種眼神,還有那樣親昵地叫她,我才不相信你隻是為了打垮福盛祥才要她的!”


    “好了好了。”程洛山耐著性子給她擦眼淚,“我當時在想別的事情,就是順嘴那麽一叫罷了,這你也當真?好了咱們不哭了,你都是快要做娘的人了,怎麽還動不動就哭啊?這可對孩子不好。”


    霍玉兒漸漸止住了哭聲農門春嬌。因為她比誰都清楚,丈夫並不愛自己,隻是遵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娶她為妻,完全是為了不忤逆父母。婚後兩人雖然相敬如賓,可並無多少夫妻之間的親密與溫柔,所以,她做夢都盼著生個兒子,隻要生下程家長孫,那即便丈夫對她再漫不經心,也動搖不了她在程家的地位了。所以聽丈夫提醒說哭泣對胎兒不好,隻得忍耐住,說服自己,徐心然就算進了門,也隻是個妾,而且自己已經有了身孕,她哪裏能夠越得過自己去?不值得為了她而傷心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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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心然與程洛山夫妻兩個不期而遇,本來還算不錯的心情遭到破壞,覺得興味索然,隻得帶著綠雲回家了。


    剛剛進門,就看見管家徐安急匆匆迎上來:“大小姐,你去哪兒了?薑公子都等你半天了,也不知道有什麽事兒。隻看他著急得不得了。幸虧二夫人也帶著二小姐和三小姐出去了,否則,肯定不讓你見他。”


    “哦?薑公子?他在哪兒?”


    “在前廳呢,都續了五遍茶水了,他說今天一定要等到你回來。”


    徐心然帶著綠雲來到前廳:“表哥。找我有事嗎?”


    “心然,你可回來了。”薑雨晨正心神不寧地在地上踱來踱去,一聽見她的聲音,急忙衝過來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就像是終於找到了一件丟失很久的寶貝,“你上哪兒去了?我等了大半天,喝了一肚子茶,快急死我了。”


    徐心然詫異道:“表哥有急事嗎?”


    “不是我有急事。是你有急事。”薑雨晨忽然發現自己還抓著徐心然的雙肩,覺得不妥,趕忙鬆開,“前幾日我們被李元帥關起來訓練陣法,不能踏出軍營半步,可我心裏一直惦記著你……哦,那個小木人兒的事。也不知道表舅盛怒之下會怎樣懲罰你。好容易捱到訓練結束,我一出軍營。卻聽見好幾個人都在說輕羅坊程家的程公子要納福盛祥徐家的大小姐為妾,我想這一定不是真的,於是趕過來問問你和表舅。可是方才安大伯告訴我,這消息千真萬確,而且再過幾天你就要去程家了。心然,你告訴我,你一個好端端的女孩子,為什麽要給人家去做妾?”


    徐心然鬆了口氣:“我看表哥十萬火急的樣子,以為出了什麽事兒呢?原來就是為了這個呀!”


    “難道這還不算十萬火急的事情嗎?”薑雨晨不明白為什麽徐心然看上去這樣坦然。就仿佛她自己很樂意去程家做妾似的,“終身大事,怎可如此輕率就決定?更何況還隻是做妾。心然,你告訴我,這是不是你的本意?”


    徐心然輕輕抿了一口茶:“是我的本意又怎樣?不是我的本意又怎樣?反正我的終身大事,是要由我爹和姨娘來安排的,如今他們做出了這樣的安排。那我隻有遵從,而絕無反駁的道理。”


    “可你不是這樣沒主見的人啊!”薑雨晨急得根本坐不下來,在偌大的前廳裏不停地走來走去,“你為什麽不反對呢?除非,你心裏就願意去程家做妾。”


    “這不是我願意不願意的問題。”徐心然說,“表哥還記得那個小木人兒嗎?姨娘一口咬定,那是我埋在望月軒詛咒她和她的孩子,本來我爹要用家法打死我的,可姨娘心善,一再懇求,父親才沒有懲戒我,隻是罰我抄寫佛經贖罪。而我爹認為我做出來此等惡事,留在家中始終也是和禍害,說不定哪天又要對姨娘和弟弟下手,剛巧程家來說這個事兒,我爹與姨娘一商量,覺得我也算是有了個歸宿,徐家也能得到安寧,是一件一舉兩得的好事兒,就答應了。”


    “那麽你呢?你答應了嗎?”薑雨晨終於停止了急速的踱步,站在她麵前,緊盯著她的眼睛問道。


    “難道還由得我不答應嗎?”


    “可是……可是……”薑雨晨也覺得,以徐心然目前的處境,她根本就沒有自己做主的可能,“要不我去找表舅說說,讓你別去程家做妾異世之屍王。”


    “算了表哥,這件事與你無關,你就別去觸我爹的黴頭了。我爹這幾天好容易才沒有繼續為了小木人兒的事情生氣,你若再去說這個,他連你也要一並怪罪的。”


    “可你真的心甘情願去給人家做小嗎?”薑雨晨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徐心然這樣容貌出眾心思玲瓏的女孩子會歡欣鼓舞地跑到人家家裏去做妾。


    妾是什麽地位?


    生於官宦之家的薑雨晨再清楚不過。他的父親,就有兩房小妾。薑雨晨小的時候,覺得這兩位姨娘性情溫順,待他很不錯。可漸漸的,她們變了,也許是要為自己的利益而爭鬥,也許是為了替自己所生的兒子爭取更多的財產,她們的麵目慢慢變得不再柔和可親,而是充滿了算計與爭奪。可是,她們即便是用盡了手腕,她們即便是生下了兒子,可永遠也比自己的母親――薑夫人――低一頭,她們的兒子,要稱呼薑夫人為“母親”,而隻能稱呼她們為“姨娘”。很多時候,薑雨晨弄不明白,既然她們所生的兒子都不算她們的兒子,隻能算是正室夫人的兒子,那麽她們爭來鬥去,是為了什麽呢?所以,他在聽到徐心然即將去程家做妾的消息之後,才會馬不停蹄地趕到表舅家,找徐心然問個清楚,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阻止徐心然成為自己兩個姨娘那樣的女人,從一個溫柔可人的女孩兒變成精於算計勾心鬥角的婦人,可他還是來了。至少,他要當麵問清楚,這是不是徐心然自己願意的。


    可是,薑雨晨發現,徐心然仿佛並沒有他想象中的悲戚與惶惑,反而倒有些像是不把這個事兒放在心上,可是聽她的口氣,這並非她的本意,隻是出於無奈。因為她不能違背父命,尤其是在背負著一個詛咒姨娘的黑鍋的情況下,也許她一個弱女子,根本就沒有辦法反抗吧。既然沒有辦法反抗,那麽就隻有接受。雖然薑雨晨不希望她去給人家做妾,可更加不希望她為了這個以死明誌。


    徐心然站了起來:“表哥,我隻能再告訴你一遍,此事與你無關,你就不要管了。否則,萬一我爹再生氣,和你言語上有些衝撞,豈不是傷了兩家親戚的感情?”


    徐心然不能告訴薑雨晨,我不著急,不是因為我心甘情願去給人家做妾,而是因為我早做了安排,而且我相信,最終我爹會為了福盛祥而改變主意。


    可她不能這麽說,她要等父親親自來求自己留下。再過幾個月,姨娘就要生產了,若真是生下一個兒子,父親在欣喜若狂之餘,肯定會將家裏最好的東西都給這個兒子。可是,若是福盛祥生意不好,他拿什麽去疼愛和培養兒子?


    對於父親和姨娘的心理,徐心然再清楚不過,他們一定是認為,如今福盛祥的生意已經有了起色,正在向著好的方麵發展,單隻是那批軍服的訂單,就足以讓福盛祥還掉債務並揚眉吐氣。可是他們似乎目光過於短淺了,竟然沒有考慮到,這批軍服做完了,福盛祥還能接到什麽像樣的訂單。難道他們以為,明年人家兵部的韓大人會繼續在福盛祥製作軍服?徐心然覺得,父親太天真了。當然咯,他若是不天真,也輪不到自己來振興福盛祥。他難道就不知道生意場上同行之間的爭鬥有多麽殘酷嗎?盯著軍服生意的,可不僅僅是一個福盛祥,也不僅僅是一個輕羅坊,徐心然粗略估算過,京城裏具備條件製作大批量軍服的製衣坊,少說也有七、八十家,而這些製衣坊,都在盯著軍服製作這樣的大生意呢。若是福盛祥不在方方麵麵都做的別人出色許多,人家韓大人憑什麽將明年的訂單也簽在福盛祥?


    而且製衣坊的那些女工,每一名都是她親手挑選並訓練的,就連阿威的奶奶倪大娘,也是她請來的,那些之前蠢蠢欲動嚷嚷著要辭工不幹的夥計們,更是她想盡了辦法費盡了口舌留下來的。她不用去看,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出來,自己不在的這半個月,福盛祥會是怎樣一副情景。即便是有這筆軍服的訂單撐著,今年福盛祥還能順順當當渡過,可是明年、後年以致更長的時間,福盛祥還能有這樣的好運氣嗎?


    可是,這種明顯等著看笑話的心裏,是萬萬不能告訴旁人的,當然更不能告訴薑雨晨。所以,徐心然隻能一再說此事與他無關,希望他不要再糾纏這件事情不放,以免節外生枝惹出什麽亂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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