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的眼睛深處,映出黑皇nidhogg降落在骸骨高山上的幻影。


    與其說是山,莫如說是骸骨的世界更加貼切,屍山高聳,血海幽深,整片世界都沉浸在絕望的迷霧中。抬頭仰望,也無法窺見山之巔的蒼穹,隻見得無數的靈魂在這片世界中沉淪,發出不似人聲的哀嚎。


    血海之上同樣彌漫著神秘的霧氣,這霧氣從高處籠罩著白澤,滲透白澤的身心。莫要將白澤像其他骸骨一樣同化於此?白澤試圖環顧四周,卻舉步維艱。


    忽然周身的霧氣消散一空,仿佛它們之前根本沒有存在過,白澤懷疑起自己的眼睛來。這時,在白澤麵前的卻有流火從天而降。


    黑皇nidhogg從骸骨之山上降臨在白澤麵前,霧氣仿佛懼怕祂一般紛紛消退。


    nidhogg收起雙翼盤伏在地,歪著頭看向白澤,流露出名為疑惑的情緒。


    祂端詳白澤片刻後開口,用的是龍君曾經用過的語言,祂開口的時候,整片天地都歸於寂靜,仿佛在為祂的聲音讓路。


    “禰為什麽在這?”


    白澤莫名的聽得懂這種上古的語言,熟悉的就像此刻在身體裏流動的血液一般,朝夕不離。


    白澤正欲對此作出回應,卻發現他的身體不受自己的控製。


    “白澤”淡漠的開口,眼中的金色與nidhogg不相上下。


    “那禰又為什麽在這?”


    nidhogg身體低伏,以示對那位的尊敬。


    “自然是偉大的全真全知全能的安排。”


    “白澤”沉默片刻,抬手指了指nidhogg。


    “我是來看禰的。”


    nidhogg搖晃著祂巨大的腦袋。


    “要知道感情對我族來說,是最致命的東西,不想再看到禰重蹈覆轍。”


    “白澤”無言,最後走上前去,摸了摸nidhogg匍匐於地上的龍頭。


    “照顧好自己,希望在最後的時候還能看見禰,我已經失去太多了……”


    nidhogg用尾巴輕輕的撞了撞“白澤”的肩膀表示收到,隨後展翼衝天而起。


    白澤看到天空中發出血般暗紅的光,把大地染成一片深紅,nidhogg沉重低緩地飛過大地,黑色的翅膀上掛滿骸骨。不久祂在極遠之地墜落下去,消失在寰宇邊緣那無底的深淵中。


    在nidhogg走了之後,這方一直被絕望之霧所籠罩的世界又變換了模樣。


    霧氣消散顯示出正常的世界,白色看到一株宏偉的樹貫穿了天地,天地之間一片混沌,宛如世界初開。


    “世界樹啊……”“白澤”感慨。


    “從伊米爾的肉體,把大地創造,


    他的血液成為鹹澀的大海;


    骨骼為山,頭發為森林,


    拱形的天穹來自他的天靈。


    用他的眼睫,那聖者,


    為人類把中間園創造;


    而滿天飄蕩的亂雲,


    來自巨人被打碎的腦漿。”


    “白澤”吟誦起一首詩,似在緬懷,也似在為“自己”介紹。


    世界也隨白澤的吟唱而發生變化,清氣上升濁氣下降,世界樹分為了三界九域,古神的身影也隨之出現。


    “人族總以為神話是傳說,但不知就是曆史。”


    “曆史成為傳說,傳說成為神話,雖傳唱千年,仍生生不息。”


    “白澤”幽幽道。


    “《格裏姆尼爾之歌》描寫道,當神的祖先,奧丁、威利和維用梣木和榆木創造出人類的祖先阿斯克和愛波拉以後,就讓他們居住在用伊米爾的肉體創造的大地的中央;為了不讓巨人或者其他邪惡的生靈危害到他們,三位神祗又用巨人之祖伊米爾的眼睫當成柵欄,把大地的中央團團圍了起來,圍起來的這塊大地,就是人類的家園——中間園。


    阿斯克和愛波拉就在中間園中建起了家園,生下了許多子孫後代。這樣,人類就在這一片大地上繁衍開來了。但是,渺小的人類卻從來也在大地的外麵,和人類並居著巨人國約頓海姆,以及華納神的家園華納海姆。居住在約頓海姆的都是一些強壯有力而性情邪惡的巨人,他們不僅是亞薩神的敵人,而且隨時都在企圖破壞人類的中間園,是人類的威脅。


    人類走不出這用伊米爾的眼睫做成的柵欄,除了被選擇到華爾哈爾宮的死亡戰士和到海爾的死亡之國去的凡夫俗子。”


    白澤看到世界樹上屬於人類的國度——中庭正在繁榮發展,但白澤知道這一切都是空中樓閣,取決於他們的造物主的意願。


    “白澤”的敘述還在繼續。


    “在人類的大地上麵的是火焰國摩斯比海姆,精靈國愛爾夫海姆和神國亞薩園。亞薩園裏的神祗們是人類的保護神,掌管人類的知識、智慧、詩歌、曆史、和平、戰爭、力量、財富、狩獵、漁業、海港、愛情、婚姻、生育等各種事情。人類戰爭中犧牲的勇士則被選擇到亞薩園中的華爾哈爾宮,uu看書 wwuukanshu.co 繼續為神祗服務。


    在大地的外麵,和人類並居著巨人國約頓海姆以及華納神的家園華納海姆。居住在約頓海姆的都是一些強壯有力而性情邪惡的巨人,他們不僅是亞薩神的敵人,而且隨時都在企圖破壞人類的中間園,是人類的威脅。


    大地的下麵是侏儒們居住的黑精靈之國、冰雪世界尼夫爾海姆和海爾的死亡之國。侏儒住得與人類最近,就在大地下麵的岩石洞穴裏或黑色的土壤下麵。他們個子矮小,深藏在日光照不到的地方。當黑夜降臨的時候,他們有時也來到人類的中間園,向人類借東西使用,或者和人類做少許生意。他們通常是人類的朋友。海爾是死亡之國的主人,所有因為疾病和衰老死亡的人類都將到她在死亡之國中的巨大宮殿中為她服務。”


    “但人類是那樣的渺小。”“白澤”話鋒一轉。


    “他們的生命、健康、財富和命運,全部操縱在烏特泉邊的三個命運女神手中。她們紡織、測量和剪裁人類的命運之線,任意決定人類壽命的長短、健康的好壞以及財富的多少。”


    “樹枝表麵凹凸不平的地方,人類稱為高山和峽穀。”


    “樹枝表麵窪下去積了水地方,人類稱為湖泊和海洋。”


    “樹枝上生長了青苔的地方,人類則稱其為森林。”


    “人類永遠也不會知道,他們生活著的大地不過是九個世界中的一個而已;他們永遠也走不到盡頭的遼闊世界,不過是宇宙樹尤加特拉希中間部分的枝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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