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三個朋友居然都勸自己將懷孕的事情告訴何威,高敏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接過了鄭小藝遞上來的手機。撥通何威的號碼,聽著裏麵傳來的‘嘟嘟’聲,高敏的心裏越發的緊張。似乎過了好久,裏麵傳來‘喀嚓’一聲,有人接了電話。


    “喂!我是何威。”何威的聲音從那一麵傳過來。那一瞬間,高敏忽然感覺何威似乎頹廢了許多。比籃球比賽那一天,比在賓館裏擁抱著的那一天更加頹廢。


    聽到何威的聲音,高敏不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聽著對麵傳來細微的喘氣聲,高敏原本緊張的心似乎得到了另一種寧靜。何威不知道給他打電話的是誰,卻也靜靜地聽著對麵的喘氣聲,絲毫沒有被騷擾到的感覺。


    兩個人就這樣在電話那邊的呼吸聲,一瞬間,時間似乎停頓了下來,世界隻有他們兩人,遙遠的看著對方。


    “……是敏敏嗎?”過了許久,何威終於一聲歎息,開口說道。


    ‘是敏敏嗎’,敏敏……他還沒有忘記我。簡單的四個字,讓高敏淚流滿麵。顫抖著握著手機,高敏泣不成聲。


    聽著話筒裏的哭泣聲,何威心裏也是一顫,但是事情已經發生,自己現在又身不由己,還能夠怎麽辦呢?還能夠做些什麽,補償些什麽呢?回想起那天,自己的絕情。敏敏震驚而昏迷,自己又是多麽地心如刀割?“敏敏,我對不起你。”


    “嗚……威……”聽到何威溫柔的道歉聲,高敏壓抑了這麽多天的苦悶一下子發泄出來。為了不讓朋友們擔心,自己強自壓著內心的痛苦,一個人默默的承受。一直都相信著,總有一天何威會回來。微笑著走到自己身邊,緊緊的抱住自己。一直都是這麽希望著。一直都在等待著。


    但是,偏偏這個不應該出現的孩子打破了這一切。孩子是無辜地,但是他不應該,至少現在不應該出現啊!何威還沒有回來,自己該怎麽辦?靜姐和小藝給自己找了無數的理由,想盡辦法讓自己保住這個孩子。可是,偏偏更加迷茫起來。究竟該怎麽做?


    終於。迷霧間,靈兒地一句話讓自己醒悟了過來。不是嗎?自己哪裏有選擇的權利呢?孩子不是自己一個人的,孩子的身上有何威的骨血啊!一切,也都還要何威來決定不是嗎?他是孩子的父親啊!


    聽到電話聲,聽到期待著的他地聲音,真的好想告訴他!我好痛苦,好傷心,好寂寞啊。可是。為什麽等到的卻僅僅隻是一句對不起呢?這三個字能夠代表什麽啊?你不是變回來了嗎?你的聲音已經不再像那天一樣冷酷了,為什麽你還是不肯接受我……


    蔡靜有些急了,不知道何威在電話裏說了什麽,也不知道高敏這一哭要到什麽時候。一把搶過手機,蔡靜對著那邊吼了起來,“何威!你這混蛋!我不管你現在在哪裏。但是你快給我過來。我們在中心醫院裏麵!我限你十分鍾內出現在敏敏麵前!”


    “為什麽我要過去,你有什麽權利命令我?”聽到話筒那邊換了人,何威又變成了一副冷冰冰的臉孔。


    “你個混蛋!你這個不要臉的家夥!你,你還是不是人啊!你……”聽出何威的冷漠,蔡靜急了,忘記告訴何威高敏懷孕的事情,蔡靜大聲咒罵起來。


    “哎!”看著已經發狂了地蔡靜,看著低頭痛哭的高敏還有不知所措的鄭小藝,葉靈無奈地歎了口氣。為什麽女孩子就是這麽衝動呢?要罵他也得有個輕重緩急好不好。想著,葉靈又從蔡靜手裏搶過了手機。


    深深吸了幾口起。葉靈這才對著話筒說道。“何威,我是葉靈。”


    “哦?是你。”吐出幾個字。何威就不再言語了。


    “何威,那天謝謝你了。”葉靈忽然道謝道。聽到她的話,蔡靜和鄭小藝都是一愣。靈兒在說什麽?


    “不用,我不是在幫你。”心似乎鬆動了,何威卻依舊一副冷冷的態度。


    “無所謂!反正我受到了你的照顧,對你說聲謝謝是應該地。”葉靈不可置否地笑了笑。


    “有什麽事情嗎?沒有的話我掛了!”葉靈的一席話,讓何威感覺到一絲的溫暖。但是立刻他醒悟了過來,連忙又擺起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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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下醫院吧!敏敏現在真的很需要你。”再次深呼一口氣,葉靈說道。


    “敏敏?她,她和我有什麽關係。我為什麽要聽你們的。”聽到葉靈的話,何威的心一沉。剛才蔡靜那丫頭也說要讓自己去醫院,現在葉靈也這麽說,難道敏敏她……恩,不可以的。我已經不能再和她有聯係了。


    “嗬嗬……是嗎?那麽,她肚子裏的孩子呢?你也不在意嗎?”就像沒聽到何威地拒絕一樣,葉靈輕笑了笑,這才說出實話來。而聽到葉靈地話,何威猛的一呆。


    “孩……孩子?”


    “沒錯!我們檢查過了,敏敏確實懷了孩子。你覺得會是誰地呢?才兩個星期左右哦!”葉靈加大了籌碼。見何威那邊已經隻剩下粗粗的喘氣聲了,葉靈輕笑著繼續說道,“敏敏決定要打胎。但是醫生告訴我們,打胎的話母親可能也會有危險。說不定,何威你就再也看不到高敏了呢!哦,對了!還有她的孩子。”說完,葉靈不等何威答複的掛斷了電話。


    將手機還給鄭小藝,卻發現她們三個都愣愣地盯著自己。葉靈奇怪的問道,“哎!你們幹嗎呢?看著我幹什麽?”


    “靈兒。打胎真地很危險嗎?敏敏可能會死?”鄭小藝擔心的問道。


    “還有,我們什麽時候讓醫生檢查了哦?靈兒,你在撒謊哦!”蔡靜也接著責問著。不過葉靈看她的表情,應該很讚同自己的方法才是。


    高敏抬起頭又低下,顯然也問些什麽卻又不好意思開口。蔡靜實在看不下去了,代替高敏問道,“靈兒。何威會來嗎?”


    “放心吧!他會來的!一定會。”葉靈自信滿滿地回答道。何威當然會來,他不能不來。而他來了。就代表他做出了選擇。自從那天在天台上看到何威起,葉靈就相信何威一定不是自願要變成這樣的。一定,一定是許月這混蛋搞的鬼。但是,臨出去地那一刹那,葉靈回頭看到了何威淒苦悲傷的眼光。那時候,葉靈就相信,何威一定會回來地。自己現在所做的。隻不過是給他自己一個回來的理由罷了。


    果然,不到十分鍾,外麵走廊穿來‘劈裏啪啦’地奔跑聲。幾個女孩兒眼睛一亮,看著何威迅速從轉角出現。


    “敏敏!”扶著牆壁喘著氣,終於看到了坐在陰暗中的四個女孩子,忍不住大聲叫了起來。


    “威!”高敏也是一聲驚呼,捂著嘴巴站了起來。而滾滾淚水,也同時從手指間溢出。


    看到高敏。何威似乎恢複了力氣。猛地站起來,何威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


    “慢著!”蔡靜忽然插到何威麵前,伸開雙手攔住了他。“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你來幹什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是不是?傷害了敏敏,錯都不認就了結了?你算個什麽啊?敏敏看的上你是你的福氣,你居然還敢對不起她?說老實話。我看錯你了!早知道你是這麽個東西,我當初就不應該認識你!”


    “我……”何威臉上一黯,不敢去看蔡靜的眼睛。看了看她地身後,鄭小藝也是一樣的表情。葉靈卻十分平靜地站在一邊,環抱雙手看著這裏。至於敏敏,她緩慢地站了起來。但是聽蔡靜這麽一說,臉上也是一陣傷痛。


    “靜……靜姐,算了吧。”高敏臉色黯淡地說著。她自然知道,何威會來隻是因為自己肚子裏的孩子而已。對自己,他依舊沒有變。


    “休想!這麽簡單原諒他。他給我去死吧。”蔡靜可沒高敏這麽心軟。事情發生後。到現在也沒找過何威的麻煩,蔡靜心裏火著呢!


    “我……”聽到高敏懷了自己的孩子。何威想都沒想就急匆匆跑了過來。哪裏還記得蔡靜在這裏呢?可是現在,雖然心裏急著要去看看高敏,但是偏偏蔡靜卻攔在自己麵前。麵對這幾個女孩子,何威是真的愧疚,哪裏又敢反駁。


    “算了吧!靜姐,讓何威過來算了。要折磨他,也不急在這個時候。”說著,葉靈替過蔡靜的位置,站到何威麵前。“何威,你能告訴我嗎?你究竟是為誰來的?高敏,還是那個即將要被打掉地寶寶?”


    “打掉?”何威一愣,忽然發現麵前四個女孩子都臉色一暗,蔡靜和鄭小藝都一臉鄙視的看著自己,連忙解釋到,“啊!我當然是為敏敏來的!至於孩子,我隻是有點意外而已。敏敏,別誤會我啊!”說著,何威朝了高敏喊道。


    “哼!誤會你!你以為你是誰?那天,你是怎麽樣的德行,你是怎麽對敏敏的,難道我們看錯,看花眼了嗎?難道敏敏暈倒是假的嗎?”聽到何威地話,蔡靜不屑地說道。


    “我……”何威又是一陣啞口無言。


    “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既然何威都這麽說了,靜姐,讓他過去吧。至於那天的事情,我們等下再和他算。何威,你還是先求得敏敏的原諒再說吧!哼!”看著何威患得患失,落魄的樣子,葉靈歎了口氣。他真的愛著敏敏嗎?葉靈忽然有些懷疑了。不過心裏雖然這麽想,葉靈還是側過身子讓何威走了過來。


    “哎……”聽葉靈這麽說,蔡靜也歎了口氣。還能說什麽呢?為了敏敏好,還不是隻能讓何威過去。隻是心裏依舊很不爽而已,得找機會好好找他發泄一下。而且,聽葉靈的口氣,她好象還知道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呢!蔡靜有些疑惑了。


    “敏敏,我對不起你!”慢慢頭到高敏身邊,見高敏低著頭不看自己,何威隻能小心的道著歉。


    “沒……沒事的啦!沒……沒什麽大不了地!我……我很好啊!你不用……不用在意。”拚命忍住心裏地委屈,高敏裝作不在意的說著。可惜,眼角地淚水卻怎麽也止不住,一道道的淚痕從臉頰上滴落下來。


    “敏敏,我錯了。對不起,原諒我好不好?”蹲在高敏麵前,何威雙手扶住高敏的肩膀。高敏沒有開口原諒自己,何威不敢有多的動作。就這麽蹲在她的麵前,不住地道著歉。


    “嗚……哇……”心裏終於一軟,高敏再也忍不住的嚎嚎大哭起來。身子一軟,高敏撲進何威懷裏,拍打著他的胸口大聲哭泣著,“哇……你怎麽才來啊!我……嗚……我好怕!我好怕啊!嗚……為什麽,為什麽你不早點出現啊!嗚……我好怕,真的好怕……為什麽你要離開我!嗚……為什麽啊!我……我……”


    聽著高敏的哭泣,葉靈三人心裏都是一痛。雖然沒有原諒何威,但是眼前的場麵確實十分感人。默默地擦掉眼角的淚水,三個女孩子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對不起,我來晚了。敏敏,對不起。”輕輕撫摸著高敏的頭發,何威喃喃的說著。


    “嗚……威!我們的孩子,孩子啊……他好可憐……好……”一切委屈和擔心都這麽發泄出來,高敏一動不動地趴在何威的懷裏。想到未出世的孩子就要這麽消失了,心裏又是一痛!


    “對不起!敏敏,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做錯了事情。不要傷心了,我今後會永遠在你身邊。孩子,我們今後會有很多,很多很多的孩子……”


    ‘撲哧’,葉靈忍不住一笑。很多的孩子,這不成豬了嗎?可惜蔡靜和鄭小藝卻沒這麽好的心情。想不到葉靈居然能笑的出來,都狠狠瞪了她一眼。


    “18號!請進來!輪到你了!”忽然,對麵的門打開了,醫生麵無表情的看了看這哭成一團的兩個人,用一成不變的聲音說道。


    “進去吧!”將高敏扶起來,何威輕聲說著。而高敏這麽哭完,心情也好些了。臉上還掛著淚痕,高敏點點頭朝門診走了進去。走到門口,高敏忽然回頭看了何威,臉上的恐懼讓何威心裏一痛。


    “你還站在這裏幹什麽!還不給我滾進去安慰她!”見何威這家夥居然站在門口不動了,蔡靜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哼!這家夥想讓高敏一個人承受痛苦嗎?不可能!


    聽到蔡靜的話,鄭小藝居然也意外的衝了上來,照著何威另外一半屁股也來了一腳。


    看著何威猛衝兩步,差點摔倒,葉靈一愣。這是什麽意思?再看看蔡靜,兩個女孩子都瞪著自己,似乎自己不踹的話就不放過自己一樣。


    哎!歎了口氣,無奈葉靈隻能朝著何威的屁股中間來了一腳。看著他跌跌撞撞地撲進屋裏,葉靈莫名地鬆了口氣。葉靈自然不擔心何威會被人給再踹出來,裏麵應該是兩間房間,一間是手術室,一間則是醫生用來教訓這些不負責任的男人的。看來,蔡靜將何威踹進去確實是了不起的想法呢。


    看著相互拍了下手的兩個野蠻丫頭,葉靈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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