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曲華霜突然感覺到手背猛的一陣被針刺的痛感,驚愕地抬頭看去,就看見有一隻手抓著自己的手,還有兩隻手指正掐著一個輸液針頭正往自己手背上的血管進了一半的針,然而那針紮進去的周圍明顯地鼓了起來。


    曲華霜不可思議地將視線往上抬去,隻見一位美女護士臉朝落地窗外,一眼的癡迷。


    曲華霜翻了個白眼,將頭落回了枕頭上,閉上雙眼,無力地承認,她沒死。


    外麵那個也不是什麽神仙,而是上官夜。


    上官夜幾個大跨步衝了進來,立在床前,盯著她,


    曲華霜不用看,也知道是他站在自己身旁,手上的疼痛感讓她無力地開口:“護士,手疼。”


    上官夜眉頭一皺,低頭往她手上看去,手背上鼓起的那個大包讓他心裏一驚,抬眼瞪向拿著針直直看著自己的那個女護士,立馬喝道:“你是怎麽紮針的?”


    那名女護士讓他這麽一喝,立馬回過神來,低頭看去,嚇得尖叫一聲,“啊!”


    尖叫過後,護士立馬發揮了她那高超的,職業水準,迅速拿出一塊止血貼貼在入針口處,手指壓上,然後速度將針拔了出來。


    “你……”上官夜正要開口責罵。


    曲華霜卻涼涼地打斷他的話,“古言道,紅顏禍水,看來也不盡其然,藍顏禍水也是很常見的嘛。”


    “……”上官夜閉上了嘴。


    那女護士連忙向曲華霜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曲華霜不知怎麽的,就覺得很累,但她也不計較女護士把她的手紮出一個包來的錯,“沒事,你先出去吧。”


    女護士一愣,“可……可這藥水還沒輸上呢。”


    “不用了。”曲華霜一心求死卻又被救回來了,心想這算什麽事。


    上官夜冷哼一聲,對女護士說:“換隻手紮。”


    女護士看一眼曲華霜,又看一眼上官夜,最後明智的選擇聽上官夜的話。


    這回她紮針倒是堪比神速,曲華霜還沒反應過來什麽事,隻感覺到另一隻手背上一涼,緊接著像是讓螞蟻咬了一下,就紮上針了。


    女護士貼上了輸液貼,拿著膠布給她的手巴掌纏了幾圈後,檢查了一下滴速後立馬退了出去。


    曲華霜很想抽動一下嘴角,可她全身上下軟綿綿的,想動彈一下都難,突然覺得是剛才那一個抬頭的動作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你餓了嗎?”上官夜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曲華霜感覺自己困極了,懶的開口,微微搖了搖頭。


    上官夜擰了擰眉,“你已經幾天沒吃東西了。”


    幾天?曲華霜想了想,那她趁著這股虛弱勁再睡回去幾天,說不定就能餓死了。


    這麽一想,她不糾結了,當真就睡了。


    上官夜見她很久都沒回話,前一刻還有心情調侃他,下一刻就一動不動了,他心裏一慌,腦中閃過“回光返照”四個字。


    立馬伸手去戳了戳她那唯一沒被玻璃片劃傷的半邊臉,“曲華霜?……曲華霜……”


    上官夜連喊了幾聲後就再也喊不出口了,趕緊按下床鈴。


    不一會兒,就來了護士,上官夜緊張地衝護士道:“她……她剛才醒來了,可現在又不動了,你快給她看看。”


    護士嚇了一跳,立馬去探鼻息,感覺到那均勻的氣息噴在自己手指上時,護士鬆了口氣。


    又檢查了一番後才肯定地對上官夜說:“她隻是睡著了,沒事。”


    “睡著了?”上官夜不信,“那我推她喊她,她為什麽不理我?”


    女護士解釋,“王醫生說這位病人撞到了頭,但拍片的結果是輕微腦震蕩,病人有可能出現頭痛、頭暈、全身疲乏無力、失眠、耳鳴、心悸、畏光、情緒不穩、記憶力減退等症狀,但持續時間都不會很久,數日或數周比較多見,少數人持續時間較長。”


    上官夜理了理這句話的意思,“那她是屬於多數人還是少數人的部分?”


    “這個還有待觀察。”女護士保守地說,她隻是個護士,也不好亂下結論呀。


    不知過了多久,曲華霜覺得自己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總是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自己耳邊說話。


    她斷斷續續聽了個囫圇,可當好聽清這麽一句話的時候,她突然就驚醒了。


    “夜兒,你說,是不是華霜小時候把她的好運氣給了我,所以她現在才會落得個和我當年一樣懷不上孩子的下場?”


    “胡說。”上官夜翻了個白眼。


    “胡說。”曲華霜細若無聞的聲音。


    兩人幾乎是同時說出這兩個字。


    上官夜磁性且中氣十足的聲音完全蓋過了曲華霜的聲音。


    可一直盯著曲華霜臉看的上官秦月卻發現了,猛地撲在曲華山身上,盯著她依然閉著的眼睛喊道:“華霜?”


    上官夜被上官秦月突然的動作嚇了一大跳,正要上前去,將她失控的媽媽拉開來。


    曲華霜眉頭一皺,“痛。”


    上官夜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曲華霜醒了。


    上官秦月一喜,猛地抱住曲華霜,“華霜,你這是要嚇死我呀。”


    曲華霜不知怎麽的,為上官秦月這麽一個熊抱,就感覺到全身痛的要命,眉頭皺得越發緊了,痛呼出聲,“月姨,你抱得我痛死了。”


    上官秦月喜極而泣,“痛,你現在知道痛啦,當時你怎麽就敢這麽撞上去?那會兒更痛。”


    上官秦月嘴上雖然這麽說,可也站起了身,放開了曲華霜,說到底,她還是舍不得讓曲華霜痛一下的。


    曲華霜默了一會,才道:“那會兒不痛。”


    上官秦月聽了鼻子越發的酸,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上官夜看呆了,原來他老媽還有這樣一副異於平常的豪放模樣啊。


    上官秦月這麽一哭,曲華霜就是不想睜眼也睜開眼來了,她無神的眼睛就這麽直直看著上官秦月,眨也沒眨,也酸的很,看著看著,眼淚也出來了。


    上官夜有些受不了這種哭的場麵,走了出去,站在門口愣了一會之後,抬腳朝醫生辦公室去了。


    曲華霜抬起手去碰上官秦月,上官秦月故意避開,“幹嘛?”


    曲華霜見到這副小孩子模樣的上官秦月,實在有些哭笑不得,“我渴了。”


    上官秦月哭聲一頓,斜眼瞪她,“不想死了?”


    “……想。”曲華霜視線飄向了天花板。


    “想?那你喝什麽水?”上官秦月氣道。


    曲華霜咽了一口口水,聲音嘶啞,“你哭的太難聽了,我給你找點事做。”


    “……”上官秦月瞠目,陡地站起身,去倒了一杯水,語氣很是霸道,“我不準你死。”


    曲華霜依舊盯著天花板,“我累了,欠曲家的我自認為已經還夠了。”


    上官秦月默了好久才猛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眨巴了幾下眼睛,將一眼的淚意憋了回去。


    好一會兒才低下頭來,眼裏滿溢著痛苦,看著曲華霜,像是經過了心中的煎熬,才艱難地說:“是的,你欠曲家的你還夠了,但……你欠我的,還沒有。”


    曲華霜眸光一閃,一臉不可置信地側頭看向上官秦月,當看清她眼裏的痛苦時,又不由一愣,心裏似乎明白了什麽,閉上了眼,“我欠你的要怎麽還?”


    上官秦月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似乎等的就是她這句話,微不可察地鬆了一口氣,才緩緩說道:“我要你活著。”


    可回答她的是一陣沉默。


    上官秦月咬了咬唇,又說出一句,“我要你給我養老送終。”


    又是一種沉默,就在上官秦月以為她不會回答自己又想開口的時候,曲華霜開口了,“好。”


    上官秦月抿緊嘴,u看書 w.uukanshu.co 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


    上官夜帶著醫生進門的那一刻就聽見曲華霜應的那個字,“好。”


    他不解地看向流淚不止的上官秦月。


    上官秦月見有人進來了,趕緊抬手擦掉眼淚,背過身去。


    醫生給醒來的曲華霜檢查後,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就走了。


    “我渴了,我餓了。”曲華霜突然開口。


    上官夜一愣。


    上官秦月卻知道這代表了什麽,端著手裏的溫水走上前,“夜兒,把床鋪調起了一些。”


    上官夜依言照辦。


    他看著上官秦月喂曲華霜喝了兩口水後又打電話讓家裏的保姆送湯過來。


    曲華霜這麽多天沒進食,不宜吃硬食,必須先從清淡的流質性的食物開始。


    “夜兒,你先走吧,下午2點的飛機,千萬別遲到了。”


    得到了曲華霜的保證,上官秦月又恢複了那她雷厲風行的總裁性格。


    上官夜也多少猜到了他老媽這是搞定了曲華霜,心裏也微微鬆了口氣,應了一聲“好”後就走了。


    一時間,病房裏又隻剩下了上官秦月和曲華霜。


    曲華霜瞥了一眼上官秦月,“你不是有兒子給你養老送終嗎?”


    上官秦月瞪她一眼,“兒子哪有女兒來的孝順!到時候他一娶老婆,肯定就忘了我這個娘了。”


    “……”曲華霜忍了忍,最終還是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我不是你的女兒。”


    上官秦月直接瞪著她,“你不是女兒,卻勝似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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