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牛皮紙袋裏的東西,並不是和喬爸爸有關的,可看情況,應該是給喬家父母的。


    是照片。


    統共就沒幾張,可是張張都讓喬嵐清心驚肉跳的。


    這是從哪裏來的?到底是誰?


    喬嵐清好歹是經曆過了一次,這次倒沒有被嚇傻,隻是一想到這照片差一點就被爸爸媽媽看到,就止不住的後怕…


    “清清,怎麽起這麽早?”


    喬嵐清被這聲音嚇了一跳,手哆嗦了一下,險些讓照片掉下來,她連忙將照片連帶信封一起捂在了懷裏,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我,我剛剛出去買了生煎,你趕緊和媽媽趁熱吃吧…”


    說著,頭也不回的往屋裏跑。


    “你吃了沒啊?”


    “吃過了!”


    喬嵐清再三確定了門已經鎖好,才敢鬆了口氣。


    一二三四五六,一共六張。


    再看那個牛皮紙袋,想從上麵找到寄信人的地址,可是上麵隻有收信人地址,沒有寄信人的。


    喬嵐清咬了咬唇,心知這些東西一定不能讓爸媽看到。想撕碎衝下馬桶,可是心裏總覺得不保險。


    她很快就有了主意。


    跑下樓去在爸爸放置小玩意兒的架子前站定,想挑一個打火機。


    喬爸爸雖然不吸煙,可收藏小玩意兒卻是他的愛好,打火機啊,煙鬥啊,還有根本舍不得點燃的像藝術品一樣精致的火柴,等等之類。


    喬嵐清拿了三個打火機――她怕有些打火機她不會用。


    剛剛把打火機攥到手裏,便聽得喬媽媽在後麵喊她。


    “孩子你幹嘛呢?”


    “哦,衣服脫絲了,我拿打火機燒一下。”謊話說多了心理素質也漸漸強大了,遠沒有第一次對著爸媽說謊話的那種忐忑和不安。


    “脫絲了?要是嚴重的話你用打火機燒也沒用,扔了吧。”


    “哦,不嚴重,就是一根線。”


    喬嵐清回到自己屋裏,尋了個曲奇餅鐵罐盒。


    裏麵還有幾塊兒,喬嵐清把餅幹拿出來放到紙巾上麵,開始燒照片。


    眼見著照片在火光中一點點的消失殆盡,壓在喬嵐清心裏的那塊石頭卻更加沉重了。


    事到如今,用腦子想想就能知道,蘇悅然她們倆的事情絕非偶然,甚至連照片都寄到了家裏,很顯然,是衝著她來的。


    她覺得自己不能再一味消沉了,眼淚是沒有用的。


    不說這事兒傷害了蘇悅然他倆,單就是放任這件事情不管,就這樣繼續發展下去,她的家人肯定要受到傷害。


    她絕不容許這件事情發生。


    用餅幹胡亂的填了肚子,靠著chuang腳坐在地上,擔心時間太早打電話會打擾到人休息,直到九點,才給程語源打了電話。


    程語源好像已經起床了,喬嵐清和她說了今天發生的事情。


    “照片呢?”


    “燒掉了。”


    “燒了?那還怎麽找人?”


    “信封我是留著的,不過上麵沒有寫寄信人。”


    程語源沉思了一會兒,給了她一個地址,“你帶著信封先過來吧,我們一起商量商量。”


    喬嵐清說了拜拜,又聽她道,“你那邊是不是不太方便,我讓人去接你。”


    “不用了,爸爸在家,我讓他送我。”


    喬爸爸聽說她是去找程語源玩兒,又順路,也樂得當司機,喬嵐清臨走的時候,還和他約定了晚上來接她。


    喬嵐清沒來過這裏,還以為這是程語源別的住處,見大門也沒有關,禮貌的敲了敲門,便進去了。


    沒成想,屋裏卻是坐了一群人。


    程語源,溫岩,柳寧,蓓蓓,還有霍景原。


    全都在。


    喬嵐清強忍著鼻腔中的酸酸的感覺,開著玩笑,“程語源,你這還沒結婚呢。”


    “哎呀,想哪兒去了。我早上才過來的。”


    柳寧和蓓蓓卻一下子撲上來,抱著她舍不得撒手,鼻涕一把淚一把的,“你受了那麽大的委屈怎麽都不跟我們說啊…對不起,我才知道…對不起對不起…”


    喬嵐清前幾天哭的很是厲害,可好像眼淚已經流幹了一樣,現在看到柳寧和蓓蓓哭的傷心,反而流不出眼淚了,拍著他倆的後背道,“別哭了,不要擔心,已經沒事兒了…”


    三人擁著坐在一起,霍景原就在她們對麵兒坐著。


    喬嵐清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低下頭去。


    程語源一見兩人這不吭不哈的,忙說著好話兒,“喬喬,霍景原這兩天為了你可不少費勁兒呢。”


    喬嵐清沒什麽反應。


    “知道那兩個破空而出的律師從哪兒來的麽?霍景原給找的。”


    喬嵐清這才抬頭看著霍景原道了句謝謝。


    她這麽一道謝,程語源又不滿意了,“哎哎,太生分了啊,現在不是客氣的時候,趕緊商量著這事兒該怎麽辦。”


    喬嵐清心想你意思不就是讓我道謝呢麽,怎麽我照做了又說我生分了。


    “具體情況大家都已經知道了,霍景原說說你那邊的情況,不是一直都在查呢麽。”程語源道。


    喬嵐清有些吃驚了。


    她到今天才發現這件事情不是偶然的,不是該她倒黴,而是有人在害她,可沒想到霍景原這麽個什麽情況都不了解的,居然早就開始調查了。


    是他思慮周到還是他對她太過上心?


    喬嵐清心裏莫名的就起來一股子煩躁,不等霍景原說話,就從包裏拿出那個信封,遞給程語源道,“這個,你先看看吧,我實在看不出什麽。”


    程語源看了看,又把它交給霍景原。


    霍景原也是蹙著眉,“沒有寄信人,這個…應該沒有什麽用處。”隨即說起了自己調查的進展,“我已經去過那間酒吧,當晚沒有監控,因為有很多不方便抖露身份的人在場,沒有監控就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不過若是想進入酒吧,隻有兩種可能,一是那裏的工作人員,二是當晚酒吧的客人。”


    “蘇悅然怎麽會帶你去那種地方?他到底怎麽想的?”霍景原很清楚那天晚上酒吧的活動是什麽,越想越覺得蘇悅然腦子有問題,那地方是喬嵐清能去的麽?


    “不是他帶我去的,是我硬要去的。”


    霍景原有些生氣了,“這不是你袒護蘇悅然的時候,有什麽說什麽,我要實話!”


    “我說的就是實話。”喬嵐清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


    霍景原看她也不像是說假話,表情有些沉重,“你怎麽會想要去那種地方。”


    “那種地方?不就是酒吧麽?說的好像我沒有去過一樣。”


    霍景原不想和她吵架,眯著眼睛看了她一會兒,語氣軟了下來,“好吧,那你能告訴我為什麽要去那種地方麽?”喬嵐清不知道那種地方是什麽活動,蘇悅然可是常去的,他總該知道吧。說到底,霍景原還是把錯歸到了蘇悅然的身上。


    為什麽要去?


    喬嵐清沉靜下來,回想著自己要去那裏的原因。


    是她纏著蘇悅然一定要去的,蘇悅然還曾經阻攔過她。她為什麽一定要去呢…


    霍景原看她的眼神左右飄忽,開口道,“你好好想想,仔細想想,是誰帶你去的還是…我要聽實話。”


    喬嵐清許久沒有說話。


    不是她記性差或是失憶了,而是她根本不能說,也不能那樣想。


    她不能跟著霍景原的思路走,不然這事情就懷疑到淩安的身上了。到時候,不論事情結果怎樣,她的不信任都會傷害到淩安。


    可疑的人有很多,不能第一個就把矛頭對準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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