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當值的親衛隊員們三三兩兩的來到操場,隻見李栓柱一路狂奔到軍營,紛紛詫異的轉過頭來。


    李思遠隨後也拍馬趕到,兩人在外圍趕緊整理軍裝儀容,一前一後排隊邁著整齊的步伐進入操場,這與在街道上的閑散輕鬆完全不同。


    今天早晨點名訓話的是親衛隊長傅彭,看到他高大魁梧的身影,李思遠和李栓柱兩人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放下了,暗道;好險啊!


    隊長傅彭為人耿直粗線條,對手上的親衛隊員愛護有加,容易蒙混過關。


    若是副隊長雷霄點名訓話,以他嚴厲較真的性格,少不得要挨一頓訓斥。


    親衛隊擴大到180人之後,分成3班輪值,每一班60名隊員,因此訓練場上有120名隊員。


    值班小隊長整好隊列之後,標準的隊操動作跑到隊長傅彭麵前,“刷”的一個立正敬禮,朗聲報告;“報告隊長大人,隊員整隊完畢,無一缺席,請指示。”


    “歸隊。”


    “是。”


    值班小隊長跑步回歸隊列,傅彭目光威嚴的掃視整齊排列的親衛隊員們,120名隊員個個都是挺胸抬頭,身體站的筆直,一副精神昂揚的勁頭。


    這令他心中很滿意,聲若洪鍾說道;


    “親衛隊員是什麽?


    是伯爵大人身邊的最後一道安全屏障,肩護著守衛伯爵大人的神聖使命,必要時要用自己的身體作為盾牌,不惜犧牲生命保護伯爵大人的安全,履行自己的誓言,展示熱血和忠誠……”


    聲音遠遠的傳播開去,在操場上回蕩。


    這是親衛隊每天的例行訓話,預示著新的一天開始了。


    9:00左右


    燦爛的陽光播撒在操場上,龍騰虎躍的親衛隊員們正在緊張訓練,有的在練站樁,有的在練刀術,有的在練槍術,有的在練對打和搏擊,一片火熱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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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彭換下了筆挺的軍裝,穿著寬大的淺灰色訓練服站在場邊悉心指導,將一身技藝毫無保留的傳授。


    這時走過來一群人,當先一位步履沉穩的高級軍官是尉遲守拙,身後跟著幾名參謀官和警衛員。


    “傅隊長,今天不當值嗎?”尉遲守拙經過這裏主動打招呼。


    尉遲守拙是籌備中的香格裏拉衛戍師長,軍方真正位高權重的人物,掌控著高達6000人的部隊,而且是齊裝滿員的步兵師,幾乎相當於紅河穀陸上軍事力量的一半。


    紅河穀籌備中的步兵師采用的名義是國民警衛隊,屬於民兵性質的準軍事力量,這在美國和英法等國的殖民地普遍存在。


    民兵作為英法等早期拓殖者武裝,存在已經有兩個世紀之久,美國獨立戰爭中的大陸軍,就是由各州的民兵武裝組成。


    國民警衛隊這個提法,最初是美國紐約地方民兵武裝組織在1824年提出的,紅河穀的做法屬於拾人牙慧,或者叫做掛羊頭賣狗肉打擦邊球。


    “哎呦,我這剛剛沒注意,原來是尉遲大人,恕罪,恕罪。”傅彭聽到招呼聲回過頭來,見到尉遲守拙臉上立馬露出笑容,走過來說道;“我還沒有恭喜尉遲大人高升,你現在可是炙手可熱的人物哇!”


    “傅隊長說笑了。”尉遲守拙不敢托大,雙手抱拳對著紅堡方向虛空揖了下說道;“都是伯爵大人恩典,守拙肩負著如山重責,時刻都不敢懈怠的,你我兄弟可別見外,至於高升什麽的就不要再說了,都是為伯爵大人效命,唯有兢兢業業而已。”


    “嗬嗬……今天是老雷當值,你有什麽事麵稟老爺就趕緊去吧。”傅彭哈哈一笑沒有接話茬,親衛隊軍官嚴禁與軍方各山頭攀扯關係,兄弟什麽的都不要說了,他話鋒一轉說道;“這幾天事務不斷,老爺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你自己小心點吧。”


    “多謝,多謝!”尉遲守拙真誠道謝。


    親衛隊軍營與紅堡隔不遠,走路幾分鍾就到了。


    戒備森嚴的紅堡門崗前,尉遲守拙隨行的警衛人員無法進入,隻能在外麵等待。


    尉遲守拙和身邊的兩個參謀軍官解下佩槍,通過安全檢查,帶著隨身的文件進入。


    在兩名全副武裝的親衛隊員陪同下,幾人經過殿堂進入後麵的連廊,順著地勢逐漸抬升,在環境幽深的院子裏前行不遠,轉過一處亭台水榭後眼前豁然開朗。


    這裏戒備森嚴,隨處都能看到全副武裝的親衛隊員兩人一隊的巡邏,身影在樹叢山石邊時隱時現。


    這是一條上山的道路,淩霄閣就修築在山上,此時已經處於半山腰的位置。


    位於一側的隱蔽機槍堡裏,馬克辛重機槍冰冷的槍口光澤隱約可見,險要處守衛的全副武裝親衛隊員麵無表情,檢查了下通行證件就放行了。


    幾人拾階而上來到淩霄閣裏,再次遇到警衛檢查,這時參謀官也進不去了,隻能在等待室守候。


    尉遲守拙從身邊的參謀軍官手裏拿過文件,囑咐他們說道;“淩霄閣重地你們不要到處亂走,在下麵等著就行。”


    “卑職遵命。”參謀軍官連忙回答。


    在紅河穀核心機樞要地,再給他們一個膽子也不敢亂跑,若是被懷疑心懷不軌,一槍崩了都沒地方說理去。


    值班秘書莫如峰這時候迎了出來,簡單寒暄了兩句,便帶著尉遲守拙上樓去。


    樓上寬敞的大廳裏擺放著典雅的陳設,雷霄帶著幾名親衛隊員在這裏坐班,見尉遲守拙上來眼皮子抬了下說道;


    “尉遲大人,請在這裏簽個字,然後稍微等待一下,老爺正在接見大總管肥佬春,估計很快就輪到你了。”


    “有勞雷隊長了。”尉遲守拙姿態放得很低。


    “別客氣。”雷霄轉過頭對自己手下的隊員說道;“你們幾個兔崽子別閑著,趕緊去給尉遲大人泡杯茶,一點禮數都不懂。”


    “哦,是。”親衛隊員立馬跑去泡茶。


    “謝謝。”尉遲守拙道了聲謝坐下來,見雷霄沒有聊天的意思,明智的住口不言。


    雖然在外是稱霸一方的軍方大佬,可在曾經熟悉的淩霄閣裏,尉遲守拙能清晰感受到如山的權勢,讓人凜然起敬。


    說一千道一萬。


    紅河穀所有人的權勢都是建立在伯爵大人的信任基礎上,可以捧你上雲端,也可以踩你下地獄。


    作為紅河穀上層大佬之一,尉遲守拙非常清楚紅堡可怖的底蘊,遠非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


    表麵上的安全處和暗地裏的黑衣衛在許多高層府內都安插有耳目,也許是花匠也許是丫鬟,也許是管家也許是……夫人。


    即便是身邊的警衛員,尉遲守拙也不敢打包票說完全可靠,因為他們都是“雛鷹計劃”畢業的學員,暗中可能是秘密會社成員。


    伯爵大人的影響力滲透到每一個細微方麵,主導著這個龐大的勢力按照自己的節奏前進。


    不論軍方、皇家騎警亦或是其他方麵,這些力量的真正掌控者隻有一個人,就是坐在淩霄閣寶座上的那位。


    此前,四騎衛中有某些軍官曾經拉幫結派,試圖擴大自己的影響力。


    兵為將有是傳統惡習,各地區林立的兵頭,軍閥就是這樣產生的,這種惡習也被少部分人帶到了澳洲來,幻想著暗自做大,呼風喚雨。


    結果,這些軍官一紙調令被安排到昆士蘭北部偏僻鄉鎮去了,有的調任皇家騎警發揮餘熱,有的幹脆解甲歸田,上峰用雷霆手段刹住了這股歪風。


    正在胡思亂想間


    “尉遲大人,到你了。”雷霄好意的提醒了一聲。


    尉遲守拙猛然醒來,說了聲“謝謝”後站起身來,隨同莫如峰兩人一起進入內殿中。


    “來啦,坐吧。”


    李福壽瞥了一眼,聲音淡淡的招呼了一聲,手上拿著一份文件走到了窗戶口負手向外眺望,心中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麽?


    房間裏氛圍陷入凝滯


    尉遲守拙沒有敢出聲打斷伯爵大人的思考,他目光探詢地看了一下莫如峰,見莫如峰無聲的張嘴說道;我也不知道。


    兩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下,無語中……


    也不知道肥佬春匯報了什麽,竟然讓伯爵大人躊躇難決,真是個撲街仔!


    沉吟良久


    李福壽微微歎了口氣,轉身走過來隨手將文件丟在案桌上;“來……坐到這邊說吧,如峰讓他們泡壺茶端上來,守拙也不是外人,可以算是你的師兄了。”


    說著話


    李福壽走到一邊的沙發上率先坐下,隨意的翹起了二郎腿,尉遲守拙動作略顯拘謹的坐在沙發上,上身挺得筆直,屁股隻坐了半邊兒。


    “多謝伯爵大人,卑職愧不敢當。”


    “守拙,你是最早跟我的人之一,也是我最信任的人,在我這裏用不著這麽拘謹,隨意一些方好。”


    “卑職明白。”


    話雖這麽說,可尉遲守拙依然上身挺得筆直,屁股坐了半邊,該有的恭敬禮數要到位。


    伯爵大人讓你隨意就隨意,舒舒服服的靠在沙發上蹺著個二郎腿,那當真不知道“死”字怎麽寫?


    這樣的蠢貨,也坐不到如今的高位上。


    “你呀……如今也是一方重臣了,還是這麽放不開。”李福壽有些埋怨的說了一句,眼中閃過一絲欣賞的神色。


    作為上位者和藹的與下屬打成一片,並不代表下屬可以放肆的把腳翹在桌子上,甚至脫掉鞋子摳臭腳丫,完全擺不正自己的位置。


    “卑職在伯爵大人麵前,永遠是您提攜培養的學生,禮不可廢呀。”尉遲守拙神情恭敬的回答,


    “哈哈哈……守拙兄過謙了。”李福壽終於露出了笑容,這讓在座的兩人心頭一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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