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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傑!”白瑾瑜一邊低低地喊著白少傑,一邊有些抱歉、哀求地看著江厲川。


    然而白少傑根本就像是沒有聽到一般,“我們又見麵了,安小姐,每一次你都格外地讓我驚豔啊!”


    瞥著白少傑那遞來的目光,尤其是在說著‘驚豔’兩個字時,格外的赤/裸,就好像是在要把她給立即八光一樣!!!


    安寧微微地皺了皺眉頭。


    而這時夏麗華輕哼了一聲,立即,白少傑回過神來,接著目光毒辣地在江厲川依舊攬在安寧腰間的那隻手上忽地一掃,冷笑了一聲,又道:“二姐夫,你這個樣子我可就看不明白了,當我們白家人各個都是死人了嗎?”


    “少傑,別說了。”白瑾瑜說著,又望著江厲川道:“厲川,你別和他計較,他酒喝多了。”


    可是白少傑卻道:“才一杯紅酒而已,姐,我清醒得很。”


    “瑾瑜,有的時候你一味的忍讓隻會換來別人的得寸進尺,尤其對於那些根本就不知道臉皮為何物的人來說,他們丟臉已經丟成了習慣。”夏麗華仍舊是一副的高貴姿態,說得是字字清晰,不緩不慢,抑揚頓挫。


    而陸蔓蔓顯然是太過年輕,還學不來夏麗華那種範兒,表麵和氣,暗裏麵是夾槍帶棒的。


    “就是,瑾瑜姐,有的人就是你越給她臉,她越是不要臉。”陸蔓蔓的眼角眉梢掛滿了譏諷。


    安寧突然腦子裏就冒出了《情深深雨蒙蒙》裏那個雪姨以及雪姨的小女兒的角色。


    此刻剛好夏麗華也是穿著一身改良式的羊絨旗袍,還配著一個皮毛華麗的披肩,再加上她那眼角眉梢的神情,可不就是一個現實版的王雪琴麽?


    而陸蔓蔓那一臉刻薄,活脫脫就是一個被慣壞了的千金小姐。


    想到這裏,安寧不得不又想給自己點一個‘讚’了,當真是刺激過度就物極必反了。


    他們這一行人沒來之前,她站在這裏還真有些不自在,可當他們一個一個地夾槍帶棒攻擊來之後,安寧反而隻覺得……這世界分外精彩,充滿了戲劇性,尤其是在看到他們一個一個地裝腔作勢的樣子之後。


    看他們那聲勢浩大的樣子,再看看周圍那些開始陸陸續續聚集而來的目光,各個都猶如打雞血一般。


    安寧隻是抬眼冷冷地看了看一隻把手掌擱在她腰間不鬆開的江厲川――你早就預料到了是不是?!


    江厲川唇角微勾,好似是在說――你在害怕?


    怕?


    她倒是不怕,隻是……覺得累。


    一旁,白瑾瑜在夏麗華他們的‘教育’下終於抬起眼來,先是對白少傑和夏麗華他們說道:“你們不要這樣,今天隻是我身體有些不舒服,不能立即就陪厲川過來,所以拜托安寧幫我暫時照顧一下的。”


    這明顯是假話,不止是夏麗華他們,就連周圍的那些‘觀眾’都聽了出來。


    一時間,安寧眉頭一皺,她感覺到投向自己的那些目光裏鄙夷更深了一重。


    她不禁地看了看白瑾瑜,那話乍一聽並沒有錯,但如若真的想要息事寧人的話,可以有很多種方法,為什麽要用這種‘默認’她和江厲川還是夫妻關係的方式呢?這明顯是把這關係裏的所有的人又往風頭浪尖上推了一把,這算什麽?正房拜托二奶照顧自己的丈夫,這樣的事擱在現代社會裏不覺得荒唐可笑嗎?這白瑾瑜是沒腦子還是其實心裏在另有盤算?


    而就在這時,白瑾瑜也朝安寧看了過來,十分友好性地微微一笑,嗓音柔柔地道:“安寧,謝謝你替我照顧厲川,但我有些事想和他單獨說一下,你能否給我們夫妻一個方便呢?”


    照顧?夫妻?這兩個詞用得真是精妙。


    安寧的瞳孔微微地縮了縮,心裏一陣的不舒服。


    她不禁地想到了上回在餐廳裏和白瑾瑜單獨會麵的情景,那時就覺得她是不是早已經知道了自己和江厲川的事,然後在故意地對自己訴說那些所謂的隱秘的‘心事’,而現在,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了。


    “瑾瑜姐,你看吧,有的人就是這麽沒臉沒皮的,你也不需要再替這對殲夫淫婦藏著掖著了,這事情大家心裏都清楚,你走到哪裏都不用怕,大不了離。”陸蔓蔓當即甩口就道。


    “蔓蔓!”白瑾瑜和夏麗華幾乎是同時地出聲喝止道。


    然而陸蔓蔓依舊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


    “我覺得這話說得很對,姐,咱們白家在這桐城市裏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今天這事就算是換成大伯在這裏,也是一樣,平時暗地裏偷就算了,還給帶到了這樣的場合,這明顯是在打咱們白家的臉。”


    白少傑說著,陰厲的眼神直刺向江厲川,又道:“看在我姐的麵子,我現在還叫你一聲二姐夫,但如果你自己拎不清楚輕重的話,那麽我想江伯伯會很樂意地親自來給我們白家一個交代的。”


    見白少傑把這聲勢已經做大,陸蔓蔓又道:“瑾瑜姐,有件事你恐怕還不知道吧!就是站在你麵前的這個女人當初和我哥離婚的時候口口聲聲地說著是不要我們陸家一分錢,隻求離婚,搞得好像全都是我們對不起她一樣,可結果呢,暗地裏又背著我們和我哥談離婚協議的時候要這要那的,一邊裝聖母一邊又幹那些勾當,想起來都覺得惡心!”


    陸蔓蔓說完,恨恨地朝安寧啐了一口。


    白瑾瑜神情驚呆了一瞬,然後看了看安寧,立即對陸蔓蔓道:“蔓蔓,這其中肯定有什麽誤會。”


    “誤會?”陸蔓蔓笑了笑,聲音極其地尖銳,“瑾瑜姐,你要是不信的話,這件事可以問我媽。”


    她話音一落下,夏麗華低低地道了一句:“家門不幸,但確有其事。”


    “不會吧……”白瑾瑜雖然還是這樣說著,可是語氣裏已經可以聽出來有著幾分動搖。


    “你們……確定非要在這裏說這些事嗎?”江厲川終於出聲道。


    那聲音裏帶著幾分笑意,然而,卻沒有一個人敢真的笑出聲來,因為這笑裏的寒意格外的刺骨,尤其是對於白瑾瑜來說。


    白瑾瑜的心髒猛地縮了一下,但又想江厲川既然答應過自己關於離婚的事等雙方都認為時機成熟以後再作公布,所以想來江厲川也是對江、白兩家有所忌憚的,不會輕易地說出來,現在也隻不過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再繼續鬧下去而已。


    而原本,白少傑和夏麗華他們要拉她過來時,她本來一開始是反對的,可當時陸蔓蔓說了一句話,她說――‘你沒看到那對殲夫淫婦親密的樣子嗎?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才是江厲川的老婆呢,既然他們這樣讓你難堪,你幹什麽還要給他們留麵子?’


    的確,白瑾瑜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江厲川,看著他和安寧說笑的模樣,原來他的唇角還可以揚到這個自然的弧度,原來他的目光也是可以有溫度的,而再看看安寧今晚的一身裝扮,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可見江厲川對其的用心,但真正令白瑾瑜改變主意的還是陸湛東那時不時地投向安寧的眼神!


    於是,就在陸湛東出去抽煙的空隙裏,她任由著白少傑、夏麗華等人‘拽’著自己過來,目的也隻是想要安寧徹底地難堪而已。


    可江厲川突然用那種警告的眼神看來,白瑾瑜心裏遲疑了一瞬後,還是選擇了沉默。


    把離婚的事說出來,對他們誰都沒有好處,她不信江厲川那麽拎不清楚。


    可是……


    “既然這樣……”江厲川輕描淡寫地說了這麽一句,當即白瑾瑜的心裏咯噔了一聲,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正想改變主意,然而江厲川已經在說道:“難道你還沒有告訴他們……我們早已經離婚的事實?”


    江厲川這聲音說得是不大不小,剛好可以令以兩米為半徑範圍內的人都可以聽到。


    ‘離婚’二字一出,白瑾瑜立即臉色一變,滿眼的難以置信,但還是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道:“你、你說什麽?厲川……你不能為了維護她,就這樣對待我,我們、我們什麽時候……離婚了?”


    白瑾瑜直覺性地反應是要立即否認掉這件事,她不能讓自己陷入漩渦中心。


    白少傑一聽白瑾瑜這樣說,立即道:“聽到沒有!姓江的,你他媽的別太過分了!為一個不知道被多少人騎過的婊/子這樣對待我姐!”


    ‘婊/子’二字一出,安寧看著白少傑此刻突然一副十分正派的樣子,忍不住地笑了一聲。


    “他媽的!”白少傑當即就要衝安寧動手起來,他一慣是諢慣了的,尤其是見江厲川這樣對待自己堂姐之後。


    可是,白少傑才挪了一步半,麵前就擋來了一人。


    “白少,想拉拉筋的話,出去我陪你,如何?”


    來人,正是一直默不作聲,伺機而動的周律。


    “他媽的,讓開!一條狗在老子麵前犬吠個什麽!”白少傑說完就要伸手推開周律,然而周律唇角一勾,雙手插兜地如一根柱子一樣立在那裏一動不動,任由白少傑用力再用力,甚至還惱羞成怒地揚起了拳頭來,但周律眼珠子都沒有看過去,就頭一偏,伸手一抓,輕而易舉地就將白少傑的拳頭給擋了下來,然後一個用力一擰,冷冷一笑,而後手一揮,白少傑立即一個踉蹌,雖然及時被周律又給拉住衣領子,沒有倒在地上,但是神情看起來也是極其的狼狽。


    而就在白少傑那殺氣騰騰的目光瞪視下,周律不緊不慢地低低地又了一句,“還有一件事……燕十六說如果我哪天‘有幸’見到堂堂的白少的話,讓我替他問候你一句,你在他場子裏欠的那一千六百萬……有時間的話,趕緊還了,不然利滾利,他要是帶人衝上門去的話,你家老爺子麵子上隻怕也不好看。”


    當即,白少傑臉色一變,整個人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


    周律隻是十分‘和善’地笑著,鬆開了他的衣領子,然後還‘親切’地幫他整理了整理,‘誇讚’道:“這就對了嘛!”


    說完,周律看了看白瑾瑜,然後對江厲川道:“老大,我看這姓白的姐弟倆兒記憶力都不好,還問什麽時候的事兒,不就是那段時間麽,還是紀委親自遞進去的離婚協議書呢!”


    一聽‘紀委’兩個字,周圍的人頓時就明白是什麽時候了,同時,對‘離婚’一說心裏也信了一個八成八,再看向白瑾瑜的目光不禁地就開始五彩紛呈起來。


    “那會兒人還在落難吧?這不是典型的落井下石麽?真看不出來啊!”有人突然說了這麽一句。


    當即,白瑾瑜指尖緊緊地扣疼著自己的手掌心,而這時,夏麗華適時地說了一句,“就算是已經離婚了,婚內出軌也是不爭的事實,弄得盡人皆知,換誰誰能夠忍受得了。”


    話音才落下,立即,白瑾瑜就開口勸阻著夏麗華道:“表姨媽,算了,既然他願意這麽說,那麽就當是這樣好了,我……我無所謂。”


    白瑾瑜說完,那水樣的眸子裏立即氤氳起一層薄薄的霧氣起來,看得真是委屈至極的樣子。


    安寧心裏笑了笑,薑真的還是老的辣,夏麗華這一說很有把人往‘離婚原因是因為忍受不了丈夫出軌才提的’方向拐帶著,雖然時間不對,但也隻是巧合而已,與其他無關,純屬是為了自己的自尊。


    可事實是這個樣子嗎?


    回想白瑾瑜在餐廳裏說過的那些話,她自己都說早知道江厲川在外麵有女人,如果真的是因為忍受不了這個,那麽何必等到那會兒才提離婚呢?


    想到這裏,安寧朝白瑾瑜又多看了幾眼,從前隻覺得這個女人一身的大家閨秀知書達理的範兒,現在再一看,突然覺得……真是不簡單啊!


    有的時候,真亦假時假亦真,白瑾瑜這一招用得可以說得上是精妙,精妙到連周律都忍不住地‘呸’了一聲。


    而正當真真假假一時難以分辨時,一道低沉而蘊含慍怒的聲音穿了過來,“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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