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嵐陪著李行秀喝了不少,就像李行秀說的,他酒量真的好了不少。他們是兄弟不錯,但像這樣喝酒真不多,其實有些話也真是兄弟間才好說,隻是就是李行秀說了,李行嵐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從某方麵說李行嵐可以理解李行秀的心情,有時候人的感情就是如此固執,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隨著時間的推移也隻會越來越來不喜歡而己。時間是把殺豬刀,是能改變很多事情,但同時也更能證明很多事情。


    比如李行秀對容驥不喜歡,更比如李行秀對車軒的喜歡。


    就是能理解,李行嵐也隻能去勸李行秀,不然怎麽辦,讓李行秀去跟容驥說,老子不喜歡你,一丁點都不喜歡,你快點滾吧。李行嵐很肯定,容驥馬上狂犬了。容驥那樣的性格為毛會變成忠犬,那是因為他真的很愛李行秀,要不是愛他,誰會這麽委屈自己。相反來說,己經如此委屈了,要是李行秀還是不跟他在一起,那誰知道容驥會如何的瘋狂。


    估計這幾年間,李行秀這種不喜歡也對容驥表示出來過,就是再厲害的演員也不可能演這麽多年。容驥一直沒啥反應,隻是越來越忠犬,估計也是因為心裏有數,反正李行秀是一直不喜歡他,現在人在自己身邊了,隻要自己再加把勁,人沒跑就有辦法。


    李行秀是個非常理智的人,現在隻是跟自己嘮叨幾句,雖然很不厚道,但李行嵐真想李行秀能一直這麽理智下去,千萬別做出離家出走之類的事情來。


    “我挺羨慕你。”李行秀突然間說著,又歎又笑道:“至少你挺能想的開,你也很會安排自己的生活。”


    “不然怎麽辦,其實你也可以的。”李行嵐說著,又道:“就算你不喜歡做生意,你總有其他喜歡的,好好去追求就好了。愛情什麽的,其實沒那麽重要。”


    當然要是真有個人能自己愛的死去活來,那也是一種很好的人生體驗,隻是要是沒有,或者不能放開手就算了,日子總是要過的。


    “我的愛好啊,我喜歡吟詩作畫。”李行嵐輕聲說著,他喜歡跟自己喜歡的人做這些,其實就算是不喜歡,有共同的喜好,也是很好啊。但看容驥哪裏是有風情的人,容驥能力是很強,便並不表示他在詩詞方麵也在行。


    相反的,自己寫的詩,容驥雖然也裝著一副很懂的模樣看,其實他啥都不明白,就是說要學,但連書都沒拿起來過。


    李行秀也並不怪容驥,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喜好,容驥更喜歡騎馬打獵之類的,這很平常。隻是兩個人的不和以及磨擦卻也是越來越多。容驥是越來越忠犬,他當然知道,隻是很多時候真不是退讓能解決的。日子是自己在過,心裏舒服不舒服很重要。


    李行嵐卻是笑了起來,道:“這個還不簡單,二哥邀城裏名士定期開詩社,生意的事情本來就沒什麽好操心的了,你專心弄這個就行。”


    李行秀卻是搖搖頭,這個他如何不知道,隻是他本身並不是那麽張揚的人。在官學念書的時候誰都知道他畫的不錯,也有很多人要求他怎麽樣怎麽樣,但他沒想過要成名,這是一種愛好,純粹是因為愛。


    而且在他一直以來的夢想中,他是希望跟自己喜歡的人,經常談詩論畫,過一種悠閑,詩意的生活,那才是他的理想。


    “那也可以約自己的詩友們經常一起談談,我想容驥也無所謂的。”李行嵐笑著,又道:“其實樂子是自己找的,我也不喜歡項炎,我覺得跟他在一起一點意思都沒有,但是我會想著去做生意,日子嘛怎麽過都是過,別跟自己過不去就好了。”


    “嗬嗬……”李行嵐笑了兩聲,隨即歎氣道:“在漫長的生活中,當你必須一天6個時辰能以上麵對一個人,其實是很容易厭煩也很容易痛苦的。”所以喜歡不喜歡很重要,能不能相處更重要,性格不合在長期生活中真是一種互相折磨。


    李行嵐歎氣,他也認同這句話,尤其是像李行秀這樣過於敏感的文人,物質上己經沒有追求了。容驥給李家鹽引,給李家皇商,他也不覺得這個多要緊,當然要李家開始時很貧窮,飯都吃不起,他可能還會感激容驥點,偏偏李家不能說窮,從一開始李行秀追求的就不是物質,他想得到的是精神滿足。


    “不說這個了,我們接著喝。”李行秀說著,繼續給李行嵐倒酒,這才注意到桌子上的酒瓶都是空的,當即對小廝道:“拿酒來。”


    “我們喝不少了。”李行嵐不由的勸著,看的出來李行秀喝的差不多了。


    李行秀卻是執意道:“去拿酒來,難得我們一起喝酒,今天一定要不醉不歸。”


    李行嵐想想也就沒攔著,反正容驥又不在,隻是他們兄弟,讓李行秀好好發泄一下也不錯,不然一直憋著對著容驥發出來那就更不好了。而且聽李行秀這麽說,李行嵐也不由的傷感起來,他就是表現的再沒心沒肺,其實他也是心肺齊全的。


    兩個人到底喝了多少,李行嵐也不知道了,因為到最後他也醉了。不過又不是酒場上喝,就醉在李行秀院子裏,丫頭小廝肯定是會侍侯的,所以李行嵐也就醉的很放心了。


    結果到了第二天了李行嵐是被冷水潑醒的,然後還沒反應過來己經被人提著領子拎起來了。會這麽拎李行嵐的當然不是項炎,項炎人在京城,動手的是容驥。


    “靠,你發什麽神經啊……”李行嵐忍不住罵了起來,就是現在天氣還不是很冷,這麽一碗水潑下來,而且沒道歉不說,直接暴力了,容驥吃錯藥了。


    容驥卻是黑著一張臉,怒視李行嵐,道:“你怎麽躺在這裏?”


    李行嵐怔了怔有點沒反應過來,宿醉他正頭痛著呢,然後李行嵐就看到床裏頭的李行秀。應該是昨天晚上被小廝們扶進屋後,吵著還要繼續喝,然後最後就直接躺倒在李行秀床上了。兩個人衣服都還是昨天的,一身酒臭味。


    容驥這麽一聲,李行秀也被吵醒了,他雖然也是頭痛宿醉中,但卻被李行嵐清醒的快些。看到此情景,聲音也不由的大了,看向容驥道:“你發什麽神經,昨天我們兄弟喝醉就這麽躺了。”


    “是啊,我們可是親兄弟,你這是什麽臉,難道你還懷疑我們兄弟亂/倫不成?”李行嵐聲音更大了,兩個人都是衣裳整齊的,又有小廝又有丫頭,床那麽寬,一張床上躺兩個人完全沒問題。


    容驥伸手把拎領子的力氣加大,然後剛剛好那個力道讓李行嵐再次說不出話來,卻又不是勒死他。李行秀臉色難看起來,道:“放開他,你這個臉色擺給誰看,還是你真覺得我跟我弟弟有什麽!”


    李行秀發話了,容驥也隻得把李行嵐放開了,其實他也不是真懷疑兩個人有什麽。就是躺一張床上了,其實也不會發生什麽。但就這樣容驥心裏都不舒服,他很有把李行嵐胖揍一頓的衝動。


    就是有李行秀撐腰,李行嵐也學乖了,不再理會容驥,隻是吩咐丫頭道:“去準備水,我跟二爺洗澡。”身上都臭了,酒臭真難聞。


    “你說什麽??”容驥又叫了起來。


    “分開洗了。”李行嵐補充,X的,就是忠犬也會叫,李行秀應該更加下把勁,把他調教的叫都不會亂叫。


    李行秀的水先提了過來,他在正房洗,李行嵐卻是在東廂洗。其實他可以回自己秋風齋再洗,但現在他不太想走。雖然現在他跟李行秀也酒醒了,但是有時候反應不過來之時也會成說話,主要是上回自己醉酒說話實在太嚴重,也不由的讓他對酒之類的有點敏感。


    李行秀的丫頭早就差人去了秋風齋,不等水過來,李行嵐的小廝丫環也來了。一時間李行嵐要去東廂洗澡,卻又對李行秀道:“二哥,一會我們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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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驥皺眉,道:“洗你的澡去。”他己經有好幾天沒見過李行秀了,吃飯什麽的可以那啥啥之後。


    小廝們侍侯著,李行嵐洗完澡收拾出來就往李行秀的正房走。隻見門關著,兩三個小廝門口守著,一看這架式就能明白,容驥正在裏頭畜生呢。李行嵐很無語,但這時候也不敢大喝一聲上去踢門,他怕容驥抬手拍死他。


    回到秋風齋,丫頭們己經準備了午飯,現在己經是中午了。李行嵐雖然還是有點頭暈,但卻不得不想昨天李行秀說的那些話,李行秀需要做點其他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了,不然真的要出事。


    做為兄弟來說,雖然李行秀說的那麽痛苦,但這樣一種穩定的情侶關係,其實己經很難得了,真的徹底失去容驥對於李行秀也未必是一件好事。散散心,分散一下注意力,也許李行秀就會改變主意了。


    想了一會,李行嵐心裏有了個主意,當即把小廝喚了過來,吩咐道:“拿我貼子去蘇府一趟,說我明天過去拜訪,看方不方便。”


    小廝卻有點不太明白,問:“三爺說的是哪個蘇府?”蘇家是江州一大戶不錯,但現在己經分家了,不具體說真不知道要找誰。


    “蘇錦府上。”李行嵐補充,蘇錦也己經成親自立,有鋪子醫館,醫術雖然說不上很高明,但還行,當然現要李行嵐找他,也不是找他看病。


    “是。”小廝明白連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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