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兄,你知道,本侯想聽的並不止這些。”


    阮經天站起身敬了白覃一杯酒道:“嗬嗬嗬,白侯何必心急,人道世間好,卻不知這世間哪裏好,二十年前家父隨陛下征戰塞外,兩年未曾歸家,白侯覺得家母如何才能留有遺腹?”


    白覃一時竟未反應過來,稍微錯愕後盯著滿臉無所謂的阮經天問道:“你娘……?”


    “嗬嗬嗬,白侯誤會了,家母賢淑德良,對家父忠貞不渝。”


    白覃稍微理了理思緒,既然阮經天的母親在阮父死之前並未懷孕,而阮母又不曾有過其他男人,唯一的解釋便是阮經天並不是阮家之人,而是有人鳩占鵲巢。


    “這麽說阮兄其實並不姓阮?”


    “嗬嗬嗬,白兄不愧是天下第一聰慧之人,一點便透。”


    白覃失笑搖頭,你都說這麽明顯了,稍微有點常識的也能猜出來,這和聰慧有什麽關係,不會誇人就別硬誇。


    “不知阮兄祖上?”


    阮經天又站起來幫白覃倒了一杯酒,眼神不經意間掃過年大為。


    白覃擺手讓年大為退下,看來這個瓜真不小。


    “家父當年隨陛下出征在外,陛下遇襲,家父舍身救駕,阮氏也因此得陛下恩寵,以白兄之才,覺得有誰能悄無聲息的把一個繈褓中的孩子養在阮家?”


    白覃很後悔,這個瓜太大,不是自己可以吃的,可偏偏自己卻一頭闖了進來。


    “今天就當我什麽也沒問,你也什麽都沒說,簪城、西涼的發展計劃我有,真要發展起來並不比北燕和東楚之地小,但是,以後會不會出現像柴家或者萬家這樣的家族,我不能保證,所以我不會給你。”


    阮經天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辛辣的味道對他來說仿佛白開水一樣。


    “白侯,阮某自懂事以來便被無數人捧在手心裏生活,雖隱居金河,但卻從不缺少名師,阮某但有所求,家裏總能滿足於我,後來陛下一道密旨把我召回京都,家叔才告訴我真相,您知道在京都的那麽多天阮某是如何過的嗎?”


    白覃回想了一會,發現自己真的沒太關注他,原以為他是陛下培養的爪牙,卻沒想到……


    “九曲河上我會讓馮戴建一座大橋,你的任務是盡快建立一支強大的隊伍,以保護來往的商旅,其他的我無能為力!”白覃快速表達了自己的想法,他現在隻想盡快結束戰爭,盡快回到京都或者槐安或者北燕,哪裏都行,隻要遠離簪城。


    “白侯認為阮某不值得結交?”


    白覃剛想要起身送客,卻不想阮經天說了這一句話。


    “好吧,或者你可以給我說說你對未來有何計劃,比如對東楚之地有何看法,對北燕有何看法?”


    阮經天再次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思索道:“東楚之地將來會是大周最重要的武備庫,北燕則是大周控製其他國家的重要窗口。”


    “還有呢?”白覃有些失望道。


    “還有?哦,槐安會是大周最重要的經濟中心,與三京遙相呼應互為補給。”


    “阮兄,記得當年在農部之時,農部上下事無巨細,你都會一一過問,甚至門口的兩棵鬆柏,你也親自照料,圖書館也在你的策劃下逐年翻建,現在儼然已經成了各路學子們必去之地,為何你不待在京都非要來這苦寒之地?”


    阮經天苦笑一聲道:“白侯以為是阮某要來?若依我之意,阮某寧願躲在金河。”


    白覃默不作聲,隻能自己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家叔知道我來了簪城,正準備舉家遷來助我,並得到陛下準允,白侯,以您之才,您覺得我該怎麽辦?”


    白覃想了很長時間也不知道怎麽辦,隻能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獨自留在書房。


    外麵的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煙火氣息,那股刺鼻而又獨特的味道充斥在鼻腔之內,令人聞之欲嘔。滾滾濃煙不斷從西城方向洶湧而來,它們張牙舞爪地蔓延著,迅速吞沒了滿天璀璨的繁星。遠遠望去,隻能看到一片灰蒙蒙的景象,仿佛整個天空都被這厚重的煙霧所籠罩,讓人感到壓抑和沉悶。


    白覃突然之間有些不那麽責怪自己的嶽父逍遙王了,這些糟亂事情他一定是知道的,以前外患未除,陛下也無心其他事情,隨著大周國力的提升,陛下的心亂了,為了仲賢,逍遙王似乎也別無選擇。


    “再給他送瓶酒吧。”白覃吩咐一聲便轉頭離開,一頭紮進臥室,再也不想起來。


    再長的黑夜也有黎明的時候,阮經天沒有喝一夜的酒,他不是嗜酒之人,恰恰相反,他很喜歡看書,也許是自小便養下來的習慣,看到書房中白覃收集的一些書籍,便湊在油燈之下慢慢翻看,甚至連下人送酒也未引起他的注意。


    直到天色大亮,咚咚的聚將鼓響徹簪城,阮經天才伸伸懶腰打開房門,向堂前走去。


    一天一夜的奮戰對那些戰爭畜生來說並無多大影響,一人披著一張沾滿鮮血的盔甲站在下方,昂首挺胸,精神矍鑠。


    “各位將軍辛苦了。”白覃端坐在上方逐個看了過去:“給各位將軍看座。”


    幾位將軍相互看了一眼,沒聽說過在中軍大帳內還能坐下匯報軍情的。


    “大將軍,我等受朝廷之恩,平定叛亂乃分內之事,談不上辛苦……”臨淵侯率先抱拳道。


    白覃擺手打斷他的話:“諸位將軍跟隨白某至此已有數月之餘,小小的一個叛亂,相信無論是諸位哪位將軍單獨前來,早已有了結果,隻因白某優柔寡斷才拖延至今,朝廷已有不滿,多次派人前來督戰,慚愧啊!”


    幾位將軍轉了轉眼睛,稍有迷茫的偷偷看了看坐在上麵的白覃,隻聽白覃繼續說道:


    “好在白某對朝廷還有些苦勞,陛下隆恩之下才沒有對白某過多懲罰,為了照顧白某之顏麵,隻是朝廷委派阮大人前來助白某破敵,現阮大人已至,有請阮大人!”


    臨淵侯回眼望去,阮經天闊步從正門而入,行至堂下先向白覃抱拳道:“大將軍嚴重了,阮某此次前來還望白侯多多指教!”


    臨淵侯看了看阮經天,又看了看白覃,他聽的一頭霧水,現在城內叛亂基本已經平定,還破哪裏的敵?難道說朝廷要進攻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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