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領導到會議室坐下來,王發元來到馬思駿的辦公室,馬思駿說:“王書記,於書記馬上就會到的。這到底發生了什麽?這麽多的領導都到我們這裏來,我們之前也沒有接到任何的通知?王書記,您的身體怎麽樣?”


    王發元看著馬思駿冷冷地說:“馬鎮長,你是不是希望,我這次住院不是永遠住下去,就是從醫院直接抬出去?馬思駿,不要以為你在背地裏做的事情我什麽都不知道,你也不要以為楊大光是怎麽倒台的我還不知道。我這次住院,一個是為楊大光的所作所為生氣,另一個我對你的所作所為生氣。如果換一個人,我會立刻把他免職,或者調離現在的職務,我念你兩次幫我大忙,我才沒有對你下狠心,但我心裏深深的痛苦和痛恨,馬思駿,你應該知道我指的是什麽吧?”


    馬思駿心裏一陣深深的驚訝,他盯盯地看著王發元,不知道王發元這句話指的是什麽,但王發元的話絕對是有所指,因為他自己做了什麽事情他自己知道。作為一個縣委書記,利用他手中的權力做暗中調查是毫無問題的,關鍵是王發元到底知道了什麽?是知道了他計百華暗中勾結,還是知道幹脆楊大光和肖迪在一起野合的視頻就是他提供出來的。這對於一個領導幹部來講,絕對是太大的事,被他們扳倒的人當然是罪有應得,而在暗中搞了這些名堂,做這些手段的人,行為也都是不光彩的,雖然沒有觸犯黨紀國法,但這種卑劣的行為,絕不會讓任何一個領導的欣賞和讚美,從相反的角度來講,領導都要離這樣的人遠遠的,生怕也給自己設下陷阱,稀裏糊塗的就敗在這樣的人的手下。


    馬思駿安裝視頻用的是劉龍,難道劉龍那裏出事了?這幾天馬思駿讓劉龍出去躲躲,不要在縣裏出入,也就沒跟他聯係。如果是劉龍那邊出事,他就徹底完蛋了。


    馬思駿壓製著心裏的驚恐不安,看著王發元,做出非常平靜的表情說:“王書記,你想批評我就批評我,我的確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好,可是,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麽?我覺得我這個人從來都是光明正大的,我不會搞那些陰謀詭計,至於您是怎麽因病住院的,這幾天我實在太忙,都在迎接韓副省長的到來,我也沒到,院去看你,還望您多多原諒。如果您對我看不順眼,想對我怎麽樣,我也沒有意見。”。


    王發元深深歎息一聲,在馬思駿的位置上坐下,壓抑著內心的火氣說:“馬思駿,你現在不是過去的馬思駿了,你跟連縣長關係搞的不錯,直接聽從她的調遣,按照她的意思辦事,我也沒法說什麽,但是你要知道,你這個鎮長是我提拔的,你可以到處看一看,哪有大學畢業不到三個月就被提拔到鎮長職務的?還有,給縣紀委舉報楊大光的那封舉報信和那段視頻是計百華提供的,你和計百華在省裏上下活動,勾結在一起,回到縣裏就搞出了這樣一幕,計百華居然調出了穆林縣,在走之前,在穆林縣的官場上點了一把火,可你跟著湊的是哪門子熱鬧?當我得知這封舉報信背後還有你的參與,我真是太氣憤了。”


    馬思駿想,王發元隻要不知道那個視頻是他放在楊大光住處的,不知道為了扳倒楊大光,其實計百華是受了自己利用,就萬事大吉了。


    馬思駿顯得非常氣憤的說:“王書記,我同意你的批評,但是有一件事你不知道,自從我們頭道村放棄發展木材加工,以發展旅遊作為經濟導向之後,受到了來自磨刀石鎮的巨大影響,磨刀石鎮鎮委書記楊大光居然把鎮裏的賓館轉移成他家的資產,他在這個賓館搞的什麽名堂?他把這裏搞成了像賴昌星那樣的紅樓,我們頭道村現在居然靠發展黃色旅遊,作為他們發展經濟的路子,完全是受楊大光的影響。基於這一點,我非常氣憤,我覺得即使是我跟計百華在一起拔掉這個毒瘤,我也不認為我有什麽錯。至於發現他跟肖迪搞在一起的視頻,


    這足以說明楊大光在背後做著多麽讓人不齒的事。雖然發現了他們的野合視頻,給我們穆林縣的官場造成了一定影響,但這並不說明我們穆林縣的官場就是肮髒透頂,昨天連縣長在頭道村召開的現場會,徹底清剿黃色旅遊,今天我們鎮領導到那裏去看一看,黃色旅遊的毒瘤被徹底清掃幹淨了,這對我們未來發展旅遊經濟是有利的,尤其是在韓省長就要到來考察的時候。”


    於紫菲接到劉岩打去的電話,聽說王發元率領縣裏很多部門的領導,轟轟隆隆的來到了秀峰嶺鎮黨政大樓,於紫菲騰地一下就從床上跳起來。都是昨天晚上林文奇這個狗東西把自己鬧的沒有睡好覺,也的確是應該早早起來到鎮裏去,現在畢竟不是平時,在這特殊時期,自己這個鎮委書記居然還在家裏睡覺。


    用最快的速度打扮自己,車還沒在家,打著車來到了鎮政府大樓,上了樓,聽杜琳說王書記在馬思駿的辦公室,就來到馬思駿辦公室的門前,聽到馬思駿說的這一番話,就知道王發元對馬思駿興師問罪,但讓她發自內心高興的,馬思駿這一段據理力爭,不悲不吭,又遊刃有餘的話語,自己是真說不出來。如果王發元這樣問自己,那就壞事兒了,她就很可能把馬思駿在楊大光的住處安裝視頻這樣最隱秘,最不該說出的話說出來,那樣他們就會在王發元這裏徹底失去位置,在穆林縣的官場上,將永遠成為邊緣人。她必須得佩服馬思駿這個年輕人頭腦清晰,反應靈敏,做事果斷,說話即堅持立場,又留有餘地。


    也許連王發元也回答不出馬思駿的這樣一番要進能進,要退能退的話,辦公室裏出現一陣短暫的沉默。於紫菲輕輕地敲了門,馬思駿上前開了門,於紫菲躡手躡腳的走著進來,也不知道開口說什麽。


    於紫菲輕聲說:“王書記,這到底發生了什麽?”


    都說這不打勤的,不打懶的,專打不長眼的,於紫菲這懵懵懂懂不知所措的一句問話,轉移了王發元的視線,他還沒有找出更加合適的語句來回應馬思駿這一番話語,於紫菲居然開口問這發生了什麽,王發元正要拿於紫菲這個鎮委書記開刀。在他這個縣委書記的眼裏,於紫菲這個鎮委書記和馬思駿這個鎮長都是他提拔起來的,他完全有權在他麵前指手畫腳想說什麽就說什麽,甚至大罵他們一頓,他們也隻能乖乖的忍受,而於紫菲讓自己上了那一次,他就堅決不再享受這個女人,也是不想讓她找到拿捏自己的把柄。


    王發元氣哼哼的說:於書記,秀峰嶺鎮你是掌舵的人,未來這裏要加大發展的力度,我真的對你有些擔心。就拿你們秀峰嶺鎮來說,有過幾次迎接省裏領導的機會?明天韓副省長就要來了,可到了鎮裏卻隻看到一個馬鎮長在,你能保證你們的工作萬無一失了?沿途的交通你們安排好了嗎?安全保衛做的怎麽樣?有人鬧事怎麽處理?你想過沒有?”


    不光是於紫菲張口結舌,就連馬思駿也完全忽視了這一點,縣裏的交通他管不著,但是從縣裏到鎮裏,從鎮裏再到村裏這幾十公裏的路程,交通問題大概真需要部署,還有,他並沒有把安全保衛的工作落實下去,他總覺得一個副省長到基層考察,如果興師動眾,大動幹戈,會讓村民的不滿,但現在看來,他想的過於簡單了。縣裏的領導不會考慮到村民的感受,他們更注意的就是領導不要出事兒,讓領導滿意才是他們最終的目標。


    於紫菲額頭上冒出了汗水,她並沒有經過這樣的陣勢,在縣裏的時候,上麵的領導來考察,也跟她這個縣委辦公室主任沒有關係,但那樣的陣勢她還是見過的,全線封閉,所有的民警和保安全出動。縣裏曾經接待一個副國級的領導,那一次接待,簡直要全縣人民吐血。但是對一個村子來講,接待副省長這樣的大人物,就是最高級別的首長,相關的安全保衛工作還是應該落實下去的,鎮裏沒有安全保衛措施,也要跟縣裏有關部門溝通,也就是說要跟林文奇這個公安局局長做具體的工作安排,該交接的交接,該銜接的銜接。


    於紫菲正要回答,馬思駿說:“王書記,有關韓省長的安全保衛工作,我們已經落實到鎮派出所,但這是我們最大的權限,而在全縣的範圍內安保工作,當然是由縣公安局來做詳細和具體的部署,但我們並沒有得到縣公安局的任何溝通和指示。我們也不知道縣公安局是怎麽安排的安全保衛工作的,我們也沒有資格問這件事兒,王書記,還需要在開會的時候,具體落實一下,把安保工作落實下去,我們心裏也要有個數。”


    王發元說:“並不單單是安保工作。這樣,縣裏的幾個部門的領導和你們鎮一級的幹部現在到會議室開會。”馬思駿說:“王書記,我去看看鎮領導都到了沒有,然後我讓他們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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