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少宇搖搖頭,表示的確是沒聽過這兩個人.


    範曾歎道:“這兩個老頭兒,的確是厲害己極,當今天下敢招惹他們的人還不多見,我就為了青宏門一件舊事,上門問罪,起來,這件事情便與剛才那個南宮猛有關了。”


    皇甫少宇一聽他提起南宮猛來,下意識裏,總感到有些心存遺憾,到底彼此原無仇恨,一上來就取人性命,終非修道正宗人士所為,因此心情十分的沉重,這時聽範曾提起這個人來,禁不住有些忐忑難安。


    範曾遂道:“這個南宮猛雖是青宏門門下,卻因稟性不好,私心過重,一直未蒙師門傳以正統道傳,我卻因青宏門兩位真人和我淵源很深,又因南宮猛的師父撒手前,對我之一番托囑,居然一時心存不忍,破例將青宏門中原不應傳授他的很多道法,全都傳授給他,直到發覺他後來行為有異,再想中止,可惜已經大錯鑄成。”


    停了一下,他又接著下來道:“我實不應該聽憑他的慫動,前往冷凝亭尋找雪山二老,追討青宏門的一件失物,因此險些喪了性命,中了二老的化體神光,直到如今,身體仍然沒有恢複。”


    皇甫少宇道:“什麽光如此厲害。”


    “道友你哪裏知道,”範曾臉上洋溢著滿腔仇恨道:“這種化體神光,乃雪山二老采集朝陽初升時,腐屍騰升之氣,合以妖族的桃花毒瘴,複取萬物之毒,用所采集的陰火熔煉,數十年之功才煉成,一旦人中,立刻化膿血而死,其元嬰魂魄也被吸收,更是會變本加厲,這是我所知最厲害的妖族道法,以我的道法,雖然僥幸未死,可是百十年來,如同廢人,如果不是治療得快,早就已經命喪黃泉了!”


    皇甫少宇暗驚道:“難道中了這種妖光,就如前輩如此,終身無救了?”


    “哎……”範曾冷笑道:“這種化體神光一旦人中,絕對沒有幸免,我之所以例外不死,全得力於這件青宏門鎮山之寶的綠雲袍,此事實在無前例可依,如何救助之法恐怕也隻有兩個老怪物自己知道了。”


    皇甫少宇憤然道:“雪山二老既如此可惡,為什麽人族修道正宗坐視不理。”


    範曾蒼白的臉上出現了兩道皺紋,微微一歎,浮現著他的幾許無奈。


    “道友的極是……隻是談何容易,你要明白,第一,二老為當今妖族之妖道魁首人物,曆經渡劫期,還沒有能奈之人,再,二怪平時深居簡出,雖惡名在外,到底並非惡名昭著,一般有實力修道正宗之士,雖知是其為人,也不欲無緣無故招惹,正所謂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哪一個敢無緣無故惹上如此妖師?”


    皇甫少宇怔了一下,憤然不語,禁不住想到了上次與百花教主尋仇事,自己被困,事到情急無奈,清徽七子猶自不欲插手,可是天地間事隻需要憑借一個理字,也很是難解。


    範曾見他沉思不語,清瘦的臉上稍微顯笑紋道:“道友你在想些什麽。”


    皇甫少宇這才警覺,頭道:“我是在想,上天有好生之德,萬物繁盛,皆賴天地大德鴻恩,看起來兩個老怪物已經深知相生相克之理,明白天地氣數才得存活至今,是不是?”


    範曾微微頭示意道:“道友如此法,真是高明了。”


    皇甫少宇歎息一聲道:“以此觀之,剛才南宮猛之死,未嚐不是命當如此,隻是我之倉促出手,造成大錯,現在也很是後悔……”


    到這裏,情不自禁地又歎息一聲,很是後悔地道:“當下之情況,如果不是前輩見機以元嬰之力擋了一擋,恐怕南宮猛元嬰也是難逃,如果那樣,我的罪過就太大了!”


    範曾黯然頭道:“正是如此,……南宮猛雖為人奸險,到底為惡不多,我原以為道友隻不過毀他幾樣法寶,教訓他一番就是了,卻不料老君三寶如此了得,也怨我一時不察,等到發覺不好時,已經來不及……這件事情雖然是道友而為,到底因我而起……此事恐怕還有牽連……日後再想辦法吧。”


    皇甫少宇一驚道:“前輩之意,難道南宮猛已有分神之術還會再次尋仇不成?”


    “那倒是不是,……就算如此也不足以畏懼……倒是……”到這裏,歎息一聲道:“道友你哪裏知道,南宮猛自身道法境界還不足擔憂,倒是他的母親映霞峰的安婆婆,卻是一個十分難纏的人物。”


    皇甫少宇聽他如此來,心頭也是跟著一驚,才知道自己一念之差,已經闖下了大難。


    他雖不認識安婆婆,但依照常理,殺子之仇怎麽會善罷甘休呢?於是才又想到,剛才鄭乃好傳音告知,要自己不要插手這件閑事,難道此一段因果早就已經讓七子和鄭乃好等人預知了?


    為什麽他們這些人又見義不為?


    這一切在他腦海中反複思索不下,卻忘了回答眼前範曾的話。


    “道友不用擔心。”範曾臉上出現一道苦澀笑紋道:“此事因我而起,多年來我已經精通心意傳訊之術,等一兩天我精力稍微恢複以後,再把這事經過告訴安婆婆,等她表明態度以後,再定對策。”


    皇甫少宇苦笑了一聲道:“也隻能如此了。”


    因為出來已經很久了,此舉明顯已經違背了清徽七子的初衷,還不知道以後見麵怎麽交代。雖然仗義除惡,是人族修道正宗的本份,可是為自己帶來了心腹大患,將來安婆婆母子一旦報仇,自己是否能夠對付得了,還不得而知。


    轉念再想,自己和一群修道前輩同道,全力對敵,才製服了百花教主肖耘,移來此地,原本想借此山靜修一段時間,誰知道一波剛平,一波又起,如果因此又


    為同道前輩惹來麻煩,如何有臉麵對?


    如此一想以後,頓時心如刀絞,更是無奈。


    再看範曾,估計是剛才話多了,滿臉痛苦神情,原本是重傷的身軀,經此一番折騰,更顯得十分虛弱,灰白的臉頰上,冒出了大滴汗珠,估計是皇甫少宇在此不得不努力堅持,其實已經是後繼無力了。


    皇甫少宇見狀心生不忍,雖然對他仍然是充滿了好奇,準備多問下,一來礙於對方精力不繼,再自己離開已久,耽誤了修道,如果因此遭到鄭乃好等關心自己諸同道責問,是在無言以對。


    如此一想,他便躍身向範曾告別道:“前輩多多休養,我先回去了。”


    範曾原本已經雙眼微閉,傾聽之下,才徐徐睜開眼來,了一下頭,微弱地道:“大恩不敢稍忘,等一兩天後,精力恢複,再和道友你細一切……”


    短短幾句話得他一連急喘,不得不臨時停住。皇甫少宇見此情況更不欲多打擾,剛要離去,卻又讓範曾手勢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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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慢一步……”


    範曾嘴角微微顫抖著,嚅嚅道:“還有一事相商……我這裏有一件東西,還要煩請道友你替我轉交給……”


    皇甫少宇聽他如此來,隻能上前問故。


    範曾苦笑一下,淒涼地道:“我有一件東西……煩請道友你就便代為轉交給一位故人……他是……他是……”


    皇甫少宇怔了一下道:“是誰?”


    範曾抖顫顫地抬起了一隻左腕,衣袖滑下,出現了一隻綠芒盈光的鐲子。


    “這隻鐲子,煩請道友你代為轉交給……七子之中的藍仙子……”


    皇甫少宇一驚道:“前輩的難道是蓮花仙子藍思雨……藍仙子?”


    範曾一對眼眸,在聽到對方出藍思雨這個名字時,悄不自禁地微微閉起眼睛,歎息一聲道:“就是她……”


    皇甫少宇愕了一愕道:“這個……我與藍仙子雖見過幾麵,隻是相談不深……前輩……”


    “不要緊……”範曾輕輕喘息著道:“你隻把這隻鐲了交給她就行了!”


    一邊著,他輕輕自腕子上脫了下來,微微抖動一下,這隻碧綠的綠鐲,隨後化成一圈旋光,閃現而至,不偏不斜地已經落在了皇甫少宇掌上。


    入手一陣奇寒,皇甫少宇隻感到手上一抖,差脫手跌地。


    範曾看著他微微頭示意道:“多謝,我送道友你離開吧。”


    語聲出口,左手掌心平著向外一托,就看到從他掌心中平升而起一道青霜,將皇甫少宇身軀托住,閃了閃已是出現石室以外。


    皇甫少宇立身峰外,四下打量了一下,發覺到自己剛才來過的石峰就在對麵,隨後駕起劍遁,衝起了一道驚天閃電,直飛對麵。


    返回石洞以後,想起了這次際遇,還是久久不能平息,勉強穩定下來,將每天例行道修運行了一遍,就有些心緒不寧。想到對嶺的範曾,的確是一個不可思議的怪人,明顯他自為雪山二老化體神光所傷以後,已經是等死之身,這百十年來,也無非借助於冰室寒氣勉強保著未散的元嬰真力,才得以不死,。隻是不知道那傷害他如此的雪山二老對他今天處境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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