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這倒是不錯,”薛浩天似乎很讚同雲宿所講,連連點頭道,“幽冥花擁有可以改變命格的神奇功效,既然這功效於姍姍、雷氏都有作用,我想著在姑娘身上也一定會有效。”


    眾人臉上才稍有緩色,立即又在伏暉所說之中臉色大變。伏暉也是連著歎了幾口氣,方才道,“沒用的,天狼星並非詛咒,也非命格,天狼星是一束孤魂,每千年轉世一次。”伏暉麵色沉重,不停的揉著太陽穴,以緩解頭痛,“換句話說,天狼星是存在於伶兒體內三魂七魄中的一魂,這是無法改變的。”


    如果是魂魄的話,別說幽冥花,就算是再多的靈丹妙藥也沒用,就算是地府的鬼王,手持生死簿,也無法改寫她的命運。一時間周圍都安靜下來,沒有人在開口說話,都是麵色凝重的沉默著。


    事實擺在眼前,這注定是方泠芷無法逃離的命運。妖族興衰,人族興衰,如今全掛在她的身上,她從未感覺到自己的壓力如此之大。方泠芷忽然開始懷念起小時候,那時雖然因為長得醜而被一幹孩童唾棄欺負,但現在想起來,那卻是最無憂無慮的一段時光。原來遇到當康、雲宿這些在旁人眼裏看來都是神級的人物,並非巧合,上天早就安排好一切。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原來自己身上背負著這麽沉重的命運。


    “伶兒……”伏暉麵帶慚色,“將這種命運帶給你,是我不好。現在想想,當初就那般被白羽仙溺死,對你來說或許也是一種解脫……”


    “啪。”伏暉話音未落,一記響亮的耳光驚醒眾人。一幹人等全部將不可思議的目光轉向抬著手掌淚水滿盈的若湖,一時間驚得說不出話,就連伏暉都變得呆呆的,不知所措的望著若湖,隻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


    “你……怎麽能這麽說!”若湖咬緊牙關,不讓眼淚掉下來。她愛伏暉,幾乎是用生命來愛著他,從她不眠不休的照顧伏暉幾個月就看得出,可這一巴掌,她也是下了重手,不然伏暉的臉龐不會飲下那麽清晰的指印,“你知不知道這樣對方泠芷來說是多麽大的傷害,她好不容易找到你這個父親,你卻說寧可當初她死了!你怎麽能這麽不負責任!”


    “若湖,不要這樣,伏暉也是為了泠芷……”雲宿想幫伏暉說幾句話,卻被正在氣頭上的若湖憤怒打斷。


    “主子你不要幫腔!”這下可真是堵住了雲宿的口,他身為異獸之主,身旁異獸都是一呼百應,誰曾經如此與他講過話。好在雲宿向來好脾氣,又非暴戾之人,此時也隻能理解的歎了口氣,聽若湖繼續憤慨的說下去,“伏暉,我看錯了你!我以為你重情重義,可結果你居然是這種人。難道你忘了,方泠芷是你和秦可馨的女兒!秦可馨當初為什麽自絕於河邊?你為什麽被抓去逍遙派受苦?這一切的一切你都忘了嗎?”


    “我沒有忘,可馨是因為眼見著伶兒被溺於河中,悲憤自絕……這件事情幾十年一直縈繞我心頭,我怎麽可能忘……可就是因為愛著伶兒,我才不想她被命運所左右。若湖,你不明白天狼星對妖族的重要性。那日在逍遙派後山,伶兒覺醒,之後妖氣彌漫,引得逍遙派五隻神獸皆驚,這件事情卜算子看得一清二楚。卜算子的真身,你我都清楚,他萬一將此事告知妖王……伶兒這次回妖族,我怕她再難出來。”


    “當初妖王不是放任你自由嗎?”雷淩雲不解的問了一句,他就是不明白,為什麽當初妖王那麽寬厚,不但不計較伏暉所作所為,還一直放之任之,甚至安排人在逍遙派接應,以救他出苦海;可如今為什麽卻要厚此薄彼,對方泠芷如此嚴厲呢?


    “因為泠芷是在人類的環境中長大的,又在逍遙派多年,”雲宿猜測著答道,“恐怕向人之人更勝,妖王一定會計較於此,怕終有一日與泠芷對戰,妖族因為天狼星的存在不戰而敗,此行定會將泠芷囚禁於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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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其一,”伏暉默認了雲宿所講,繼續鎖眉道,“近來妖王指派給伏赫大任,讓他搜集天下十神獸之事,你們可也知曉的吧?”


    “嗯,”雲宿頷首,“睚眥已經歸妖族所用,並且……”一想到他的利爪曾經將方泠芷貫穿,雲宿還是會心寒膽戰,“他非常凶狠,不惜幫助妖族捉當康大人和趴蝮大人。”


    “這世間就要大變,”伏暉說著,眼神在一幹眾人見流連,他們多是當康空間中住客,或許對世上之事並不關心。如今他們坐在一起,也隻是為了方泠芷,畢竟方泠芷是當康的主人,也是他們所敬重的人,“卜算子曾經差花墨與我說過,妖族要集齊十神獸的力量,分別於七星連珠和九星連珠的日子,吸收神獸之力,灌注於妖族祭祀之地,以求力量大增,消滅人類,稱霸神州大地。而若伶兒始終立於人類那方,即使力量再大,也敵不過天狼星的克製,所以,伶兒此番前去妖族,定會風險重重。”


    “即使風險重重,也要救出趴蝮。我方泠芷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一直沉默著的方泠芷忽然發話,臉上的悲傷一掃而光,反而滿是自信,與平時的她無異,“盡管妖族對我有救命之恩,但人族於我的恩情更大,我的娘親、大哥皆因救我而死,花師兄、風師兄為維護我,一個慘死,一個重傷……就算是為了他們,我也不能與妖族為伍。況且,父親,”方泠芷將目光轉向伏暉,眼裏的溫柔讓伏暉有一瞬間覺得秦可馨又回到了他身邊,“你和娘親不是一直另辟修仙途徑、多次救下被妖族禍害的孩子嗎?你也不想我站在妖族這一邊吧?”


    “嗯。”伏暉重重點頭,開始有淚水在眼眶之中打轉。


    “既然命運已然無法逃離,那便坦然麵對。幸運的是,我的身邊還有你們。我相信,無論以後事情變成什麽樣子,你們都會站在我這邊,不是嗎?”方泠芷微笑審視著圍坐成一圈的人,見他們都堅定點頭,便長長舒了口氣,大大伸了個懶腰,“好吧,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誰能教教我怎麽控製覺醒?我可不想做出什麽後悔的事兒。”


    既然當事人都如此坦然的麵對未知的暴風雨,一幹眾人也都收了苦瓜臉,開始認真想起對策來。雲宿和九幽曾經輪流將內力和靈力輸入方泠芷體內,以壓製她驚天的妖氣。隻可惜還是被她衝破,自行覺醒,差點釀成大錯。如今還能怎麽辦呢?恐怕一般控製覺醒的辦法對方泠芷也不合適,似乎在她受到巨大刺激的時候,體內天狼星那一魂就會蘇醒,使得她失了常性。正在眾人都發愁的工夫,伏暉卻先開了口,不過語氣中卻帶著不肯定,“我有一方法,可以試一試,但是不知道是否有效。”


    “什麽辦法?”


    見眾人眼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伏暉深吸一口氣,之後開口道,“既然這妖氣根本壓製不住,我們就不要去壓製,先刺激伶兒不停覺醒,之後慢慢調教,讓她自己領悟。這可能是唯一的辦法。”


    刺激方泠芷不停覺醒?還讓她自己領悟?這得是多麽痛苦的事情。每次覺醒過後,她似乎都會元氣大傷。眾人還猶豫著這方法是否可行的時候,方泠芷倒是第一個發表了看法,“父親說的方法我們可以一試,隻是希望在我覺醒之時,若做了什麽不對的事情,大家切記及時阻止,我寧可大家傷害到我,也不想做出後悔的事情。”


    “伶兒說得對,”伏暉對方泠芷的說法表示讚同,“我們一定要及時出手阻止,並且盡量讓她回憶起之前的事,有自己的意識,這般慢慢的,她就可以自行控製覺醒。”


    事到如今,也隻有如此一法。好在空間裏也是藏龍臥虎,加上方泠芷若覺醒的話會放出驚天妖氣,對幽冥花也是有著巨大好處的。眾人思前想後,最終都點頭讚同。方泠芷乖乖將落玉瞳焰交給伏暉,勉強擠出一張笑臉,道,“這落玉瞳焰還是先交給父親代為保管,我怕若我覺醒,手中有它的話……會比較不好對付。”


    伏暉接過落玉瞳焰的一刻,心開始劇烈的疼痛。方泠芷太懂事,反倒顯得他這個做父親的殘酷不仁。其實他何嚐不想方泠芷像個普通女子一般,找個安靜的地方,相夫教子。隻可惜,命運總是無法逃離,她的路,注定是一條鋪滿荊棘、滿是坎坷的小徑。這一路走來,她會遍體鱗傷,會苦不堪言。他如今能做到的,就是盡量讓她的傷減輕、再減輕,這一路,他會一直陪伴,不離不棄,即使渾身浴血都在所不惜。


    或許這就是父女天性,哪個做父親的不想女兒幸福快樂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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